11.第11章 纠缠

作品:《困娇

    第11章


    每次见面他都如此欺负人,江蓁挣扎片刻实在脱不开干脆放弃,手垂在身侧任他为所欲为。


    察觉到怀里的人不动弹后,谢昭微微退开些,灼热气息拂上她的脸,他修长手指攫住她下巴,微微用力便把她的脸扳了过来。


    四目相对,谢昭看到了她杏眸里的湿意,像是拢了晨间的雾气,氤氲蒙蒙,愈发我见犹怜。


    垂眸凝视,眉梢渐渐蹙起,“怎么?不想孤碰你?”


    他声音比冬日里的风还肃冷,像是刀子划过心头,让人痛到痉挛。


    没人会喜欢这般粗鲁的碰触,没有丝毫怜惜,仿若在对待牲畜。


    江蓁眼含着泪珠道:“是,不喜。”


    病了一场她胆子也大了些,之前心里有任何想法都不敢吐出,怕他会难为她的家人,怕她对会府中众人不利。


    可病了这些时日,她顿悟了一些事。


    对家人来说,她或许没那么重要,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不然为何父亲母亲回府至今都不曾探望与她。


    人没了牵绊会看淡很多事,求生的欲望也会低很多,总觉得活与不活都好。


    谢昭看出她神色里的不对劲,凤眸眯起,阴戾道:“江蓁,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殿下。”她握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脖颈,唇角扯出一抹从容的笑,“别掐那,来,掐这。”


    她又在寻死!


    谢昭胸腔被怒意震得生疼,指尖莫名颤抖了一下,“江蓁,你疯了。”


    江蓁缓缓掀眸,眼里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不,臣女没疯,臣女只是想通了一些事,觉得世间也不是那般美好。”


    “所以呢?”他咬牙切齿问。


    “所以——”江蓁轻笑,“若是殿下能帮我,我会感激不尽。”


    “你要孤如何做?”


    “杀了我。”


    ……


    江蓁被关起来,自那日她说出让谢昭杀了她的话后便被囚禁在了半月湾的阁楼上。


    他命人收走了房间里的利器,还威胁她,想死?那也得看他同不同意,你若是敢乱来,不单整个相府会为你陪葬,世子府也不会幸免。


    若是之前他这般讲她会害怕,但现下不会了,她不认为他会为了她杀人。


    “殿下不必吓我。”江蓁含笑道,“我知道殿下不会。”


    三年纠缠,他是坏,但关于杀人,她似乎一次都没见过。


    包括成海,也只是从他们谈话中听得,至于真假,不知。


    她心里的天平更加倾向于他不会滥杀无辜。


    “江蓁,你凭什么揣测孤。”谢昭锁住她的喉咙,把她抵在墙上,见她不为所动,气急,低头压上她的唇。


    不是亲吻,就是如豺狼撕咬猎物那般,狠戾啃噬,隐隐还能听到厮磨声。


    他咬牙切齿道:“不要考验孤的耐性,你若是真敢做什么,府中无论是大人还是孩童都会为你陪葬,包括你的侄儿。”


    谢昭知晓她最在意她那个侄儿。


    果不其然,江蓁不动声色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了无生机的眸子渐渐亮起,然后又暗下来。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但不能拿宝儿的命去堵。


    万一…


    “谢昭,你不能。”她脸上有了惧意,“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会好好活着。”


    “孤不信。”谢昭松开桎梏着她纤细脖颈的手指,慢慢收回,“除非——”


    “除非什么?”江蓁迎上他幽深的眼神,被里面的冷意吓到,直觉他会说出她不能承受的事。


    “除非你生下孤的子嗣。”有了子嗣的羁绊,她才会真的不寻死。


    “我不要。”江蓁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不要自己的孩子来世间受这一遭。”


    她活的已经够辛苦了,她不忍孩子也同她一般。


    “江蓁,孤不是同你商议,孤是告诉你决定。”谢昭找到了她新的软肋用起来丝毫不含糊,“你若是不应,明日你那个侄儿便会少去一些什么。”


    “对了,我记得他叫宝儿,名字还不错,可惜——”


    谢昭顿住,锁上江蓁的眸,“可惜,他最喜爱的姑姑并不疼他。”


    府中,江蓁是最疼宝儿的,为了宝儿她可以把命豁出去。


    “谢昭,你为何对我如此残忍?”江蓁哭泣道,“非要折磨我才开心吗。”


    “我本就是这样的人。”谢昭捏住她的下巴,挑起,“不要指望从地狱爬出来的人会多好,不可能。”


    “要不要,你想好了告诉孤。”


    这是那日他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之后一直到月末江蓁都未曾见过谢昭,反而会时不时见宝儿一面。


    宝儿隔一日便上楼阁来看她一次,还给她带了他新写的诗词,奶声奶气说:“姑姑,夫子昨日都夸宝儿了,宝儿是不是很棒?”


    江蓁摸摸宝儿的头,给他递上果子,“宝儿非常棒。”


    宝儿眨眨眼,“姑姑喜欢宝儿吗?”


    江蓁把宝儿抱怀里,下巴抵着他头顶说:“姑姑最喜欢宝儿了。”


    “我就知道。”宝儿喜笑颜开,“刚刚那个哥哥说姑姑不喜欢宝儿,我说他猜错了。”


    “哪个哥哥?”


    “就那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哥哥。”


    宝儿指着窗子说:“他刚在下面陪宝儿踢毽子。”


    江蓁放下宝儿,朝前走去,推开窗棂朝下看,除了湖中那一株快要烂掉的荷花其他什么都没看到。


    “没人啊。”


    “那可能是走了吧。”


    宝儿吃了果子又喝了茶水,打了个饱嗝,“姑姑,后日宝儿再来看你。”


    江蓁拿出帕巾给他擦拭干净唇角,柔声说:“好,姑姑等你。”


    后日不知为何宝儿并未来。


    江蓁有些心神不宁。


    又过了两日,宝儿还是没来,江蓁不放心,要去看宝儿,可门根本推不开。


    谢昭把她锁在了阁楼,除非他应允,不然没人敢给她开门。


    海棠又不在身边伺候,江蓁慌到不能自已,她拍打房门试图引起门外守卫的注意,但没人应她。


    这样焦灼过了两日,还是没有宝儿的消息,江蓁彻底慌了。


    她再次去拍打房门,“开门,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门外还是没人应。


    江蓁手掌拍得通红,声音沙哑,“你们告诉谢昭,他若是不放我出去便等着替我收尸吧。”


    不肖片刻,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红色锦袍,玉冠束发,面容俊逸,只是眼神清冷,隐隐淌出怒意。


    “江蓁你很想死是不是?”谢昭一反常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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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孤帮你。”


    言罢,他掐上江蓁的脖颈推着她往窗棂的方向走,直到重重抵上,江蓁感觉到后腰那里传来痛意,她顾不得疼,急迫问道:“宝儿呢?你把宝儿藏哪了?”


    谢昭未言。


    江蓁杏眸眯起,质问道:“谢昭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他还只是个孩子,你竟然对孩子下手。“


    你卑鄙,我跟你拼了!”


    江蓁费力张开嘴,死死咬上了他的手。


    谢昭吃痛,眉梢皱起,但到底没忍心推开她,等她用尽了力气松开嘴后,他才再度开口,“想见宝儿可以,答应生下孤的子嗣,孤立马带宝儿来见你。”


    “我、不、生。”


    “那好,宝儿以后你也不必再见。”


    谢昭松开手。


    江蓁身子不受控制的朝下滑去,眼前浮现出宝儿稚嫩的脸颊,他眉开眼笑的叫她,姑姑,姑姑。


    还问她,要不要一起玩。


    江蓁心猛地一缩,抱住谢昭的腿,仰头看他,声泪俱下道:


    “好,我答应你。”


    ……


    江蓁搬回来自己院子,海棠红着眼睛迎上来,哽咽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海棠要担心死了。”


    江蓁仿若碎了般,眼神空洞,走路也颤颤巍巍,“见过宝儿吗?”


    “没有。”海棠道,“这几日都未曾见宝少爷。”


    “海棠,你快去问问,看宝儿去哪了。”江蓁道。


    “好,奴婢马上去。”海棠急匆匆走出院落。


    江蓁在屋里焦急等待,没等来海棠,到等来了宋氏。


    江蓁从椅子上站起,眼含热泪道:“母亲,孩儿——”


    “啪”,宋氏不由分说给了她一巴掌。


    江蓁脸颊偏向一侧,随后慢慢转过来,“母亲为何打孩儿?”


    “为何?”宋氏怒斥道,“要你好好服侍太子殿下为何不做。”


    江蓁杏眸大睁,“母亲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我看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宋氏冷声道,“你是想陷整个相府与危难,江蓁,你心也太狠了。”


    江蓁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宋氏,眼前的妇人再也不是那个昔日疼爱自己的母亲,她战栗道:“你到底是谁?”


    女人眼神闪过什么,随后道:“不孝女,我是你母亲。”


    江蓁后退,“不,母亲绝不会逼迫我做下贱的事,你不是,不是。”


    “今日我会派人送你出府。”宋氏道,“你去郊外别苑住段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来。”


    江蓁就这样被赶去了别苑,身边只有海棠一个人。


    这夜,睡梦中,她被异响声吵醒,睁眼后和男人浑浊的眸子对视上。


    谢昭?!


    她挣扎着坐起,“你要做什么?”


    谢昭吃了酒,全身燥热,说话也越发孟浪,“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江蓁不懂,见他靠近,推拒,“你说什么鬼话?”


    “欲擒故纵。”谢昭张嘴咬上她锁骨,“一边说不要孤的子嗣,一边又在孤的酒里下药。”


    他箍紧她的细腰,“江家真是好手段。”


    顿了下,他又道:“还是说,其实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你算准了孤会对你心软,所以才肆无忌惮。”


    “江蓁,”他把她压在怀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