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死了
作品:《困娇》 第14章
江蓁被关了起来,身边只有海棠一个人,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时不时的会闻到花的香气。
她们不能出门,最多只允许在庭院里走走。
江蓁肚子已经显怀,算算日子,她已经被关了三个多月。
从隆冬腊月到春风习习,身上的冬袄换成了春衫,不过她早年伤了身子,即便到了春日,手脚依旧冰凉。
诊脉的大夫看过几次,也开过很多方子,服下后还是不行。
海棠见她脸色憔悴,越发担心,“小姐,要不要再请大夫来诊脉?”
江蓁摇摇头,“不必了。”
比起诊脉,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个多月来她不哭不闹不折腾,乖乖吃饭休息,可不是真的要给谢昭生孩子,她在等,等能离开这的一天。
她深知谢昭不好对付,特意敛了身上的刺,佯装顺从。
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深记于心。
她坚信她总能等待机会离开。
凑巧,机会真来了。
江蓁染了风寒,一大早咳声不断,海棠急的团团转,拍响庭院大门,“来人,来人,我家小姐病了,快去请大夫来。”
门外守卫不敢怠慢,急匆匆去找大夫。
海棠还在大呼小叫,外面因此乱成一团,江蓁扯了下海棠的袖子,示意她可以停止。
海棠停下,轻声问道:“小姐,咱们下步要怎么做?”
江蓁定定道:“离开。”
“可是外面这么多守卫,小姐又怀了身孕,怕是不好离开。”海棠蹙眉道。
“我之前让你托人买的马车准备好了吗?”江蓁问道。
“买好了。”海棠回。
光影斜射进来,落到江蓁脸上,却未曾照亮女子的眼眸,“银钱呢?”
“柜子里。”海棠轻声说,“都准备好了。”
江蓁点头,“好,听我话行事。”
她们原定在最混乱的时候逃出去,岂料,谢昭竟然及时赶了过来。
算起来,这是自那日后江蓁和谢昭的第一次见面,阔别三个月之久。
恨意依然还在。
江蓁看着他,指尖用力掐上掌心,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成今日的模样,未出阁先有孕。
是他毁了她的一生。
“殿下怎么来了?”江蓁问道。
“孤来看你。”谢昭欲上前,可又不敢上前,停在几步外,垂眸打量她,见她气色不好,眉梢皱起,“海棠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
一旁的海棠咚一声跪地上,“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海棠吓得战栗不已。
江蓁在谢昭开口前再次说道:“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关海棠的事。”
“海棠,你先出去,我有话同太子殿下讲。”
“是。”
屋里没了旁人,变得安静极了。
江蓁没开口讲话,谢昭也没讲,她侧眸看向窗外,他侧眸凝视她,无人注意时,男人眉梢皱成一团,眼神里透着担忧。
最后是咳声打破了沉寂,江蓁不适不是装的,是真的不适。
肺都要咳出来。
谢昭见状大步上前,把她揽进怀里,克制隐忍地唤了声:“蓁蓁。”
这声“蓁蓁”里夹杂了太多不明的情愫,某个瞬间江蓁有了种错觉,他应该也是在乎她的吧。
不然为何如此焦灼。
可很快想法被推翻,她腕间的伤痕告诉她,谢昭不是人,他数次对她动手,又怎么会是真的在乎她。
他只在乎江山,在乎他的子嗣,至于她…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
他对她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
想到这些,江蓁离开的决心更重了,无论何如,她都要离开,死也要。
“我没事了。”江蓁从谢昭怀里退出,湿漉着眸子去看他,“殿下不是不愿意见我么,怎地今日来了?”
谢昭薄唇微颤,不是他不愿意见,而是怕她不想见。
那日的情景他现在还历历在目,刀锋划入她纤细的脖颈,血涓涓流淌而出,她的脸色比雪还白,好像随时都会死掉。
他吓得快要窒息,只能示好让她卸下心防,最后再找准时机救下她。
他撕咬着她,想确定她还在,她拼命挣扎,最后反而伤了自己。
眼角余光看向她腕间那道红痕,虽是无心之过,但到底还是他伤的她。
他心难捱。
“孤一直忙着朝事未曾抽开身。”他解释道,“不是不愿意见你。”
“是吗?”江蓁扯了下唇角,附和,“也对,天子病重,殿下理应很忙才对,是蓁蓁不懂事了。”
“不。”谢昭再次搂上她,“是孤冷落了你,孤错了。”
错了?
他错的何止是冷落。
昔日把她困在他府邸三年,今又把她关在这里,她真想问问他,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看不到她日渐消瘦么?
还是说,她真的死了,他才满意。
大概是后者吧。
谢昭对谁都存一丝善心,唯独不会对她。
罢了。
这样的纠缠也是时候该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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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殿下我想听你吹笛可以么?”此时的江蓁又变成了初识时那个温柔和煦的小女子。
眼睛里沁着潋滟的光,唇角带笑,声音软糯。
谢昭闻言,心蓦地一颤,思绪也跟着回到了三年前,她在宫中后花园赏花,日光落了一身,勾勒出她窈窕身形,裙摆淡扬,似花中蝶儿。
他远远望去,人比花还娇。
那一眼,落下的便是一生。
“好,我吹。”难得她温顺,他心情也变得极好,未曾深思缘由,只想哄她开心,“你想听什么?”
“殿下做主便好。”江蓁忍住咳,扯了扯唇角,“只要是殿下吹的,我都喜欢。”
这话之前她便讲过。
其实那三年的纠缠也不都是不好的,记忆里也有好的时候,花前月下,她抚琴,他吹笛,空闲时他们会一起作诗。
江蓁也曾有过片刻的幻想,若是能一直这般也好。
遇到过惊艳的人,便是让她再嫁他人,她也不愿。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听到了他和旁人的谈话,言谈间他们说起了她。
原来,他从未心悦过她,一切不过只是他的计谋,他要用她胁迫她父亲。
说到底还是朝堂纷争。
后来再多的纠缠与她来说都是做戏,他没有真心。
而她的真心也因他一点点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身上的伤,还有心里的恨。
如今又多了一个,便是腹中的胎儿。
所以,为了孩子她也要逃。
……
这夜没有剑拔弩张,只有温柔以待,江蓁手指抚上裙带,轻轻取下,“殿下,让我服侍你吧。”
难得她主动,谢昭失了心智,沉沦在她织就的温柔乡里,幻想着,等孩子出生后,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
隐约的,他唇间似乎被塞进了什么,他掀眸去看,只看到身下女子绯红着脸颊对他笑。
那一笑,倾国倾城,更是倾他的心。
蓁蓁,孤不能没有你。
他吞下了那粒药丸,昏厥来临前,箍紧了她的肩膀,“你对孤做了什么?”
江蓁道:“谢昭,今生到此,再也不复相见。”
……
谢昭醒来时,只看到了滔天的大火,他衣衫不整的走出,抚着额头问:“江蓁呢?江蓁在哪?”
侍卫跪在他身前,“殿下,小姐她……”
“她如何?”谢昭生出不好的预感,“讲。”
侍卫:“小姐在房间里未曾救出。”
谢昭慢转头看向烧的只剩架子的房子,嘶吼道:“江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