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心碎

作品:《困娇

    第17章


    两年……


    谢昭眨了下眼,旁边传来辰儿的笑声,他拍着小手说道:“爹爹醒了,爹爹醒了,娘亲,爹爹醒了。”


    江蓁放下药碗走过来,握住谢昭的手,“阿昭,你终于醒了。”


    谢昭吃力笑笑,问道:“我睡多久了?”


    “五日,”江蓁道,“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我便要带你下山去求医了。”


    谢昭执起她的手凑在唇边亲了亲,温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下次不要再睡这么久,我害怕。”江蓁扑进他怀里,哽咽道,“阿昭,你会死吗?”


    “不会。”谢昭轻抚她的长发,“我会一直陪着你。”


    陪到地老天荒。


    江蓁伸出手,“拉钩。”


    谢昭笑笑,“好,拉钩。”


    辰儿蹬着小短腿爬上床榻,“我也要拉钩。”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


    阴霾了几日的天气终于放晴,江蓁搀扶着谢昭走出来,“冷吗?”


    “不冷。”谢昭说,“有你们在,不会冷。”


    这夜,不知是白天受风着了凉,还是其他,谢昭一直在说胡话。


    “蓁蓁,别走,别离开我。”


    “蓁蓁,火,快躲火。”


    “蓁蓁,痛吗?是不是很痛?”


    “蓁蓁,你在哪?为何我总是寻不到?”


    “疼,好疼。”


    江蓁把他抱在怀里,安抚说:“我在这,你哪里疼,告诉我。”


    “蓁蓁,别藏了好吗。”谢昭闭眼道,“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哭泣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梦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是滔天的火海,一会儿是深渊。哪一处都是绝境,谢昭怕极了,不断后退再后退。


    忽地,他看到了那抹纤细的身影,是江蓁。


    她在火海中笑望他,她的笑透着诀别。


    谢昭疯一样冲了进去,除了一地的灰他什么也没寻到。


    房子没了,所有东西烧的一干二净,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一切都冲刷的支离破碎。


    他甚至找不到江蓁一句完整的骸骨。


    他的蓁蓁,死在了火里。


    “蓁蓁——”谢昭从梦中惊醒,江蓁握住他的手,“我在,我在。”


    谢昭捧起女人的脸颊定定看了许久,待认清她后把她箍紧在怀里,语无伦次道:“别走别走,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求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江蓁被他勒的几乎要断气,吃力道:“阿昭…放开我。”


    谢昭彻底清醒过来,看着女人涨红的脸,胸口猛地一缩,不适涌上心头,下一瞬,他喷出一口血。


    血溅的到处都是。


    江蓁吓得白了脸,“阿昭,阿昭你怎么了?”


    是呀,他怎么了?


    谢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刚刚是梦魇了吗?


    梦到什么了呢?


    他什么都不想不起来,唯一记得是,梦里他很痛,撕裂般的痛。


    谢昭的病加重了,起初是昏迷一个时辰,然后是两个三个时辰,半日……


    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重。


    那人又在唤他,“太子殿下,已经两年半了,您还不醒来吗?”


    “圣上真的撑不了太久了,太子殿下求您醒来吧。”


    谢昭想告诉对方他不是什么太子殿下,他认错人了,可他发不出声音,也睁不开眼。


    须臾,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很亮很亮,那道光里站着一个人,是个女人。


    谢昭认出那是江蓁,他唤了声,“蓁蓁。”


    江蓁抬眸看过来,笑着说:“阿昭。”


    白光消失,江蓁真的出现在眼前,端着汤碗说:“阿昭,该吃药了。”


    谢昭慢眨下眼,听着窗外的雨声静默片刻,“辰儿呢?”


    “他在读书。”江蓁道,“你不是希望他读书吗。”


    谢昭点点头,“好,读书好。”


    他想坐起,可是全身的力气像是抽没了似的,根本无法动弹,“我这次生病是不是更久?”


    “一个月。”江蓁手指颤了颤,红着眸子道,“你昏迷了一个月。”


    “对不起,又害你担心了。”


    “下次不要睡这么久了。”


    “好,听你的,我以后不睡这么久。”


    下午,谢昭精神了些,辰儿站在一旁给他背书听,谢昭满意点点头,“辰儿真乖。”


    辰儿小大人道:“辰儿已经是男子汉了,爹爹不用那样夸我,读书是我该做的。”


    谢昭闻言,轻笑出声:“好,是你该做的。”


    谢昭凝视着辰儿,眼神里流淌着钦羡,少时他总希望他的母亲能对他好些,哪怕一点也好。


    他都会高兴许久。


    可惜,没有。


    他的母亲视他为不祥,若不是他能引来父皇注意,大抵她也会不要他。


    谢昭神色渐渐沉下,辰儿见状问道:“爹爹,辰儿背的不对吗?”


    “不是,辰儿背的非常对。”谢昭把辰儿抱坐到腿上,握住他的手,“爹爹教你写字好不好?”


    辰儿:“好。”


    父子俩倚窗写了许久,晚膳前才停下。


    江蓁为谢昭洗净手,温柔问道:“累么?”


    谢昭摇头:“不累。”


    “你呢?累吗?”他反问。


    “不累。”江蓁说,“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


    “什么?”


    “幸福。”她笑着看看谢昭又看看辰儿,“能同你和辰儿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也是。”谢昭把江蓁揽怀里,“能有你和辰儿陪伴,我便是死也足矣。”


    “乱讲。”江蓁噘嘴,“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许讲。”


    谢昭捏捏她手指,“好,不讲,我们都要长命百岁。”


    山上的日子虽清贫,但真的很幸福。


    谢昭时常会想,若说这种幸福可以久一些便好了,他想看着辰儿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


    想同江蓁一起变老。


    可他知道,不行了。


    因为他身子越来越差,汤药都有些喝不下去了。


    江蓁一脸担忧道:“下山好吗?”


    谢昭:“不了,我想在家。”


    “可是你这样——”


    “蓁蓁,嫁给我你幸福吗?”


    “幸福。”江蓁依偎在他的怀里,“阿昭,我很幸福。”


    谢昭揽上她肩膀,看着夕阳说道:“我也是,很幸福。”


    今天的风有些大,江蓁给他盖了盖被子,说起了之前的事。


    “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躲在树下,我当时还以为你坏人,谁知不是。”


    “我更没想过我们会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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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还有了辰儿。”


    “阿昭,每次问你从哪里来,你都说不知道,但我清楚,你之前在的地方肯定不是这里。”


    “抱歉,强行把你留下。”


    “阿昭,我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回到你原来的地方。”


    谢昭没说话,眼睑垂下像是睡着了一般。


    辰儿从书房里跑出来,“娘亲娘亲看我写的字。”


    江蓁接过,勾唇说:“真好看。”


    “阿昭,你看辰儿写的字。”江蓁把纸张递到谢昭面前,看着他闭眸像是睡熟的样子,唇角笑意渐渐褪去。


    阿昭,再见。


    辰儿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他跑进书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封信笺。


    “娘亲,这是爹爹写的。”


    江蓁接过,打开。


    三载太短…吾不甘…


    纸张上是一行清泪干涸后的痕迹。


    他在怨,为何不能让他活久一点。


    -


    “太子殿下,醒来吧,醒来吧。”此起彼伏的声音,谢昭只觉得很烦,他缓缓掀开眸,入目的是燃着的蜡烛,还有端着汤碗欲喂他汤药的太监。


    谢昭轻咳一声,太监吓得一哆嗦,手一抖,汤碗掉到了地上,“殿下,殿下您终于醒了。”


    谢昭吃力问道:“这是哪里?”


    太监:“这是太子府邸呀,您不记得了吗?”


    府邸?


    不是他和江蓁的住处,不行,他要回去。


    谢昭挣扎欲起身,太监拦住,“殿下您别动,小心身子。”


    “江蓁呢?江蓁在哪?”谢昭挣扎坐起后,说道,“还有辰儿,把他们叫过来。”


    江蓁?


    辰儿?


    太监咚一声跪地上,哆哆嗦嗦道:“殿下忘了么?”


    谢昭:“什么?”


    太监:“江小姐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里,至于辰儿,老奴不知他是何人。”


    大火?


    死了?


    没有辰儿??!!


    谢昭头突然痛起来,他跌回床榻上,忍着心悸问道:“谁死了,你再说一次?”


    “江小姐啊。”太监道,“还是殿下亲手入葬的,殿下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轰——


    外面传来雷声,也劈开了谢昭的记忆。


    三年前的滔天大火,江蓁在火海里没有出来,那晚后来又下了大雨,他去寻她尸骨,也未曾寻到。


    只得用她的旧衣衫做了衣冠冢。


    他的蓁蓁,早在三年前便已经去世了。


    谢昭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踉跄站起身,勒住太监的衣襟问道:“辰儿呢?辰儿在哪?”


    “辰儿是谁?”


    “我的孩子。”


    “殿下——”太监道,“那日小姐葬身火海,腹中的孩子也一起去了。”


    谢昭闻言顿感天崩地裂,他的蓁蓁死了,辰儿也死了,那他之前的记忆又算什么。


    不对,他们是一起生活过的,他们一起打猎,一起抓鱼,他背着辰儿到处跑,还教辰儿读书。


    这一切不可能是假的。


    “你骗我对不对?”


    “老奴不敢啊,真的没有小姐和孩子。”


    “不对,这三年我明明同他们在一起!”谢昭猩红着眸子说道,“怎么可能没有。”


    太监跪地上,“殿下,您这三年一直昏迷,从未离开过寝宫半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