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腥甜

作品:《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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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她又如蚌肉要哺出水来,姜献发笑,一手擦去她腮边水痕,一边捂她口鼻。


    待把她惊恐至不成腔调的泣声尽数拢入掌心,姜献欺身贴近她耳边,半是疑惑的含笑,“嘉穗,原来我在你心中是如此知节守礼的人,我心甚慰。只是……外面人多,便不能做了吗?”


    他像真的因为疑惑才问嘉穗,面庞衔着淡淡的笑意,从容的让人难以联想他正轻言慢语着一桩下流情/事。


    嘉穗惊恐的眼神逐渐变得惶惑,她觉得姜献就是个疯子!


    因哭泣堵塞的鼻腔透不过气,加上情绪激烈对冲产生的缺氧,令她难受的快晕过去。


    她想不清姜献是一直这么疯,还是如今变得更疯了。


    她说不出话,只能微微张口,半闭着眼,借姜献指缝中流动的空气喘息。


    檀口中呼出的热气,因为呼吸的凌乱,不均匀的喷洒在姜献手心,凝结成一层细腻的湿雾。


    他却舍不得挪开手。


    任由她身体中的水分全部浸湿他的手。


    唯有这样,像这样将她微弱的呼吸拢在手心里,他才忍不住微笑着想。


    她还活着。


    太好了。


    “嘉穗?”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应,姜献唤她的名字。


    他看见嘉穗抹胸上绣有荼靡的白花,她身体算不得健朗,惊喘之下身子有细微的轻搐,荼靡随肌肤颤成一片,犹如盛放,美得他呼吸都窒了窒。


    脖子上的伤口血已凝住,只剩一脉细细的血痕,像绕颈的红线。


    姜献俯身,想吻她胸脯及伤口之间的那段肌肤。


    唇刚沾上微凉的体温,耳边传来脆响,随之而来的,是右脸近乎麻木的刺痛感。


    嘉穗打了他。


    她打了皇帝。


    这种死罪,接下来姜献会怎么弄死她她都不意外,但她不想再忍了。


    姜献顿了顿,先是抬起头,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蜷缩在车内一角,浑身颤抖的嘉穗,然后慢条斯理的,用指腹揩去嘴角渗出的血。


    第一句话,他问:“穗穗,手疼吗?”


    他看见她的手抖得很厉害,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导致的。


    掌心原本沾了她的眼泪,被他擦血时沾到了嘴唇上。


    他浅浅尝到一点。


    眼泪带有轻微稠软的质地,从她雾蒙蒙的眼眶里热热滚落,又萦在她尖尖的下颌上好一会儿,凉透了才被他抹去。


    从她身体中泌出的液体,像青嫩小桃渗出的汁水一样的滋味,微涩的,没有甜味,尝起来给他一种像良药的错觉。


    嘴角有点疼,所以他想多尝一点。


    于是第二句话,他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他盯着她脸颊边未干的泪痕,嘴角凝起一点弧度,貌似礼貌的问她:“我能再亲亲那儿吗?”


    嘉穗呆住了。


    她被姜献抱起时忘了挣扎,挣扎也没有用。


    他的体温灼热的透过华贵的袍衣传来,他擒起她的脸,让她舒服的靠在车壁上,亲得又细又慢,像要把她的呼吸都卷入腹中一一拆解。


    嘉穗被他吻得有点迷糊想死的时候,车外传来暗卫的声音:“主子,时候差不多了。”


    姜献淡淡嗯了声,继续他的动作,低头亲嘉穗的下巴,徐徐往下,来到他刚刚才被拒绝的地方。


    他像求知欲旺盛,无论如何也要伐掘掌控他未知未解的领域。


    “……不行。”


    嘉穗一惊,睁眼。


    她抵触的力道,让拽着他衣袖的指节都发了白,最后姜献只是吻了吻她抹胸上绣满的荼靡花。


    姜献把她放下,嘉穗看出他似是有事要出去,她黯淡的眼中亮起两簇清亮的焰火,忍不住在他耳边问:“你要去哪里?”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爱,仰着头,眼巴巴,目光明亮,在满怀希望盼望着什么。


    姜献弯腰取剑,忍着不去看她的眼:“你是想问我,去多久,远不远,时间够不够你逃跑,是吗?”


    “那我告诉你,不够。”


    嘉穗小脸一白,她后腰无力塌坐在地上,姜献将她颓然的样子尽收眼底,全盘接收她的绝望和失落,含笑大步往马车外走出。


    他在外留了很多人,嘉穗便是生十对羽翼也绝跑不出他精心布置的围场,正因自信她已是掌中之物,他的神态从容冷静,边走边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昳丽的面容衔起一笑,“嘉穗,如果你这次还想跑,最好不要表现得太明显,起码不能在今天。我的忍耐一向有限度,方才我已忍耐得够久。”


    他指她刚才那一巴掌,笑意渐深,“你再跑,我真的会做死你。”


    帘帐质地轻软,徐徐落下盖住姜献的身影,他留下的话语却像刀锋一样横在门前,绝了嘉穗此刻逃跑的心思。


    她现在又能跑到哪里去。


    嘉穗眼睛眨了眨,用力瞪到酸涩的程度,才疲软得垂下眼睛,抱着膝盖,蜷缩在羊毛毯上。


    她若有若无的闻到他身上的檀香,起初以为是马车内的熏香,慢慢才发现是从她的长发、衣袖和裙摆上传来的。


    他热衷于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味道。


    浓郁的檀香腥甜如血,嘉穗解开如瀑的长发,她皱眉,用手一点点梳理长发上沾染的檀香,哪怕没什么用。


    不知道姜献还能耐着性子陪她演多久,他的确比常人更有耐性,但对她从来不是。


    他必须时时刻刻,确保她被他占有着,才会像喝了安神汤一样温驯。


    马车外传来大片的嘈杂和打杀之声。


    嘉穗惊了惊,想到刚才姜献的离开,她确信法灵寺附近一定出了什么乱子,幸好南家家眷只有她一人来了,祖母姐姐她们都在家中待着,可还有裴元悯和裴家的女眷在。


    嘉穗撩起车帘,不等她看清外面的景象,一个清秀的宦官笑眯眯走上前,挡住了她的视野:“六姑娘切莫着急,可是想家了?也是,天色将晚,是时候归家了,等大人回来,立即送您回家。”


    嘉穗不理他,扭头再看,很快又被人挡住,她苍白的小脸滞了滞,正过来,皱眉看着那宦官。


    “公公,请让开。”


    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