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到了那簇草丛后面，指尖凝聚灵力，将草丛轻轻拨开。


    只见墙边，盘坐着一位黑衣少年，紧闭着双眼。


    他此时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搁在大腿上的手在不停发抖，看起来痛不欲生。


    姜厌认出来了他，是白日和阿羽比试的莫言，她对这场比试印象较深，所以记得他。


    看他这症状，很像是服用了爆灵丹的原因。


    她有听宿泱说过，爆灵丹，一人只能使用一次，其作用能将修者境界提升一个大境，算是走捷径。


    虽能提升实力，但也有弊端。


    只要丹药效果一过，服用之人就会有钻心之痛，会持续两日，若忍不过去，将会暴毙。


    这少年，想必就是如此。


    姜厌没有待多久，放了瓶丹药在他身旁，便离开了。


    倒不是她可怜他，属实是因为，宿泱给的那一大堆丹药，实在没地方用。


    待她离开后，本来紧闭着双眼的莫言，睁开了双眼，他低头看着身旁放着的丹药，神情微怔了一会。


    没过一会。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将丹药藏在衣袖。


    然后有些困难地站起身来，转身看向来人，见到来人，他眼里没什么情绪，朝他行礼道，“暮雨大人。”


    “莫言，你果真没让我失望。”暮雨负手而立，脸上带着笑意，但笑意却不见眼底，“希望你去了朱雀神殿，也能如此，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妹妹能不能活下来。”


    莫言低眸，掩下眼中的情绪，握着的手紧紧捏着，“知道。”


    “知道就好，我劝你，最好不要抱着其他的想法。”暮雨看了他一眼，然后幻做黑雾，离开了此地。


    莫言在原地站了许久，低头看着手中的丹药，眼里似乎有着挣扎。


    最后还是将它放回了原地，转身离去。


    这边，姜厌来到主堂。


    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姜老爷子在悠哉悠哉地捣鼓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阿厌来了啊。”姜老爷子看向姜厌，眼里都是笑意。


    姜厌颔首，抬脚走到他身旁，看着那些花花草草，问道：“今天心情这么好？”


    爷爷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捣鼓这些。


    “我可是有孙女婿的人了，而且啊，周老头可羡慕我了，能不高兴吗？”姜老爷子笑眯眯说道，然后往姜厌身后看了眼，“我孙女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看见他这般高兴的样子，姜厌本来要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只道：“他有事要办，先行离开了，我来跟你说一下。”


    算了，本来是想来跟爷爷解释下她和温妄的关系，但看他心情这般好，就不说真实原因了，以免让爷爷伤心。


    “这样啊。”姜老爷子恍然，然后问道：“那他也会去中州吗？”


    姜厌无奈，“会的。”


    “会就好。”


    姜老爷子这下放心了，两人还是要经常待一起，感情才会深厚。


    姜厌坐到一旁，给自己斟了杯茶，然后看向依旧捣鼓着花草的姜老爷子，笑道：“话说，爷爷您就不关心下阿羽如何吗？”


    姜老爷子摆了摆手，“那臭小子，若是没成功，定会跑来找我哭诉，而现在比试都过去这么久了，定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我担心他干嘛。”


    “啧啧啧，姜老头，你这话说的，也不知道白天，是谁担心的饭都吃不下。”周长老拄着拐杖，缓步走了进来。


    姜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说罢，搁下捣鼓花草的工具，走到姜厌旁边坐下。


    然后抚了抚自己的衣袖，一脸傲娇道：“我啊，可是有孙女婿的人了，你啊，没有！”


    周长老听到这话，胡子一翘，“切，那怎么了，迟早会有！”


    两人开始斗嘴起来，吵的姜厌脑瓜子疼。


    “打住，别吵了。”她站起身来，挡在他俩中间。


    好在，她说的话挺管用，两老头各自轻哼一声，没再吵。


    姜厌见状，扶额叹息，“您俩都吵了大半辈子了，就不能歇歇吗？”


    爷爷和周长老，是自少年时就相识。


    说关系不好吧，一人出了事，另一人定会去讨说法，说关系好吧，两人又跟冤家似的，从小吵到老。


    “看在阿厌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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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跟你吵了。”姜老爷子摸了摸胡子说道。


    周长老扭头看向一边，“谁稀罕跟你吵啊。”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姜厌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爷爷，朱雀神殿的人，有没有说何时出发？”


    姜老爷子摇头，“还未说，不过明日便会派人下来。”


    “明日派的人，多半就是带队的人。”周长老轻叹一声，“哎，阿厌才回来不久，又要走了，这次连阿羽也要走，这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中州，是最遥远的地方，来回路程都需要月余，而且，进了神殿，回来一趟，难啊。


    说到这个，姜老爷子情绪有些沉重下来，看向姜厌，“阿厌，爷爷深知，你们长大了终究要出去闯荡，爷爷不能拦着你们，但只求，在外一定要保护


    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爷爷是在担心他们，姜厌忍住眼睛的泪意，笑道：“我会的。”


    姜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欣慰地点了点头，“你最是让我放心。”


    “阿厌，你今日把我也叫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们吗？”周长老在一旁问道。


    他今日来主堂，正是姜厌喊他来的。


    姜老爷子同样也看向她。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如今的局势好像有点变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姜厌解释着，然后看向他们俩，“爷爷，周长老，以防万一，还是将姜家的防护加强一些，以防日后出什么事。”


    “听阿厌的便是。”姜老爷子颔首。


    他这段时间，也发现了有些不对，抛开这次皇室莫名其妙要跟他们结姻亲来说。


    以往的朱雀神殿，每次只会招几个人进去，那是公认的难进。


    可不会像现在，在四大国，这次家族交流赛内，选出前十者，皆带入神殿。


    这难免不让人多想。


    究竟是缺人，还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所以多做一些准备，倒也没什么坏处。


    周长老自然也是附和，他看着姜厌，温和说道:“阿厌，你和阿羽在外面就放心，家里有你爷爷和我，别太担心。”


    姜厌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