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作品:《半生不熟》 56.
对于追求者,怀念能做的就是言语拒绝。
至于对方是就此放弃,还是像商景泽一样穷追不舍,并且联系学校论坛的人,在论坛上开一篇帖子,发些暧昧不清的照片和暗示性极高的话语。这种行为,怀念无权制止。
段淮岸并未像商景泽一样,对她死缠烂打。
他的表现和之前也没什么差别,每天晚上,陪她从实验室,回到宿舍。
她每天离开实验室的时间都不一样,结束的早,九点走;结束的晚,凌晨一两点才能走。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在实验楼下看到段淮岸。
怀念说过他,也劝过他,他都充耳不闻。
怀念劝的累了,索性随他去。
但她觉得,段淮岸不像是追她,哪有人追人,就是陪她走路。
一句话都不说,他像是她雇的保镖。
直到怀念去医院实习,怀念才有种,段淮岸真的在追她的感觉。
送她实习礼物,又陪她找房子。
一转眼,就快到段淮岸出国的日子了。
段淮岸这才慢悠悠地和怀念发起邀约:“晚上一起吃饭?”
怀念下意识拒绝。
段淮岸:“你找房那天说,要请我吃饭。”
怀念:“但你那天说,你这辈子都不吃软饭。”
“哦。”段淮岸斜睨她一眼,下巴轻扬,姿态懒散地说,“我不喜欢吃软饭,我喜欢吃硬点的米饭,半生不熟那种,最爱吃。”
“……”
想着毕竟他陪自己找房,又送了自己实习礼物,怀念没跟他较真。
哪怕不是追求者,仅是普通同学,做到这个份上,怀念都得请他吃顿饭。
怀念嗯了声,当天下班后,再一次坐上段淮岸的车,和他去吃饭。
吃饭的餐厅是段淮岸挑的,离医院很近,一家价格亲民的餐厅。吃到一半,怀念借着上厕所的由头,把单给买了。
说好了是她请客。
因此最后吃完饭,段淮岸自如地掏出手机,去前台付钱的时候,被告知已经买完单。段淮岸转回身,眼弧微微下耷,讳莫如深地凝视着怀念。
怀念经不起他这种半审视半玩味的目光,默默地转过头。
这顿饭吃完,怀念以为就到此为止了。
结果第二天下班,怀念又在医院门口撞见了段淮岸。
他车停在马路对面,驾驶座车窗降下。他左手胳膊搭在
车窗上小臂肌肉线条流畅青筋如山峦般迭起指尖夹着一支烟。
青丝缭绕他双眸冷不丁地转过来隔着七八米远的距离攫住她。
然后他开门下车穿过马路到她面前。
“我就要去英国了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你陪我吃顿饭?”
话毕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口吻透着些许的命令意味他微弯着脊骨眉骨下拉目光灼灼与她对视“行吗?”
他眼神直白以往眼里总透着股强硬的掌控欲
光影婆娑掠过怀念的心跳好似也随窸窣的树叶声失序地震颤。
她眼睫轻颤还是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或许是觉得他去了英国之后或许下次见面就是明年他放假的时候。隔那么久时间见不到面……
她还是答应了:“好。”
怀念吃饭时满脑子都是段淮岸明天就飞英国的画面心情难掩低落。
没想到这顿饭吃完。
隔天。
熟悉的医院大门熟悉的马路对面熟悉的那个人。
怀念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段淮岸还是那句话:“我过几天就要去英国了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你你能陪我吃一顿饭吗?”语气比昨天好了不知多少倍并且说得更令人无法拒绝“就当是最后一顿饭。”
最后一顿。
说得好像两个人这辈子不会再吃饭一样。
怀念盯着他半晌还是点头:“那好吧。”
然而她属实低估了段淮岸。
因为隔天她再一次在医院大门看到了段淮岸。
段淮岸:“真是最后一顿。”
怀念扯了扯唇:“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段淮岸:“快了。”
怀念面无表情:“就是说明天还有最后一顿?”
段淮岸点漆的眸子里满是笑一副被她拆穿了索性懒得瞒带着理所应当的态度“反正你也要吃晚饭的不是吗?多个人热闹。”
“你不是喜欢食不言寝不语吗?”
请问热闹在哪里?
闻言段淮岸的神色一顿。
盯着段淮岸的脸怀念叹了口气双唇翕动说:“我晚饭就想在小区附近的面馆吃一碗面然后快点儿回家看书。”
“行那就吃面。”
之后又过了一天。
段淮岸依然出现在医院门外。
怀念大老远看到
他转身就想走。
段淮岸身长腿长没几步就跑到她身边。她脚步很慢段淮岸悠哉悠哉地跟在她身边走深知自己被她看破了于是也不收敛语调玩味:“那家面馆的面挺好吃的今晚还是吃面?”
怀念心里那些他要出国远去的惆怅在一天天与他见面的时间里逐渐消磨殆尽。
她侧头看他:“你到底还有几天才去英国?”
段淮岸笑了一记:“明天去。”
“……”怀念收回眼“你能不能说实话?”
“真是明天”他眉心微动“你明天上班吗?”
“不上班。”
“明天来机场送我?”他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怀念低头看脚下的路路两旁是还未修建好的室外停车场碎石铺路过道也有许多的碎石她随意踢了颗石子。哪怕他是在扯谎怀念还是很认真地思考然后回答他:“你出国程阿姨和段叔叔一定会去机场送你我就不去了吧。”
“你要是去的话我就让我爸把我妈撵走。”段淮岸态度随意。
“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从小到大他俩陪在我身边几天?”段淮岸说“而且我妈经常跑英国她要真想见我随时都能飞英国来找我。”
怀念轻眨了下眼睫:“那挺好的你在国外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话音落下她注意到段淮岸停下步子。
她往前迈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旋即回身。
段淮岸逆光站着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依稀看见他嘴角的弧度收敛至极他语气很低沉也有些哑:“你不也是一个人在国内待着吗?”
-
——“你不也是一个人在国内待着吗?”
梦在这句话落下后
怀念由睡梦中苏醒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的光她靠在床头双眸涣散发了一会儿的呆后闹钟作响。她起床洗漱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机器人。
或许是因为这个梦怀念一天都浑浑噩噩的。
好在今天没有手术上午查房检查今天回收的病历检查完后又排明天的手术计划开医嘱。转眼的工夫就到了中午中午短暂的午休后她打开电脑看明天手术病人的检查结果又与他们进行术前谈话签字。
一系列事忙完以为要下班了被同事提醒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多院区全科
病历大讨论。
中途,怀念接到科室里的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过去帮忙做台手术。
怀念匆忙赶过去,换好手术服,进了手术室。
搭配的麻醉医生仍是何杨。何杨玩着手机,抽空瞥了她一眼和她打招呼。
怀念大半张脸被口罩罩住,看不清表情,“嗨。”
何杨和另一位医生对视了眼,面面相觑。
长达五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后,何杨没忍住,问怀念:“你今天心情不好?”
怀念矢口否认:“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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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洗完手,怀念看向何杨:“很明显吗?”
“非常明显。”何杨说,“我和悦悦吵架的时候,就是你这种状态。”
“……”
“我又没有男朋友可以吵架。”怀念也意识到了自己今天状态不对劲,她解下扎头发的皮筋,抓了抓头发,“我下楼买杯喝的,你呢?”
“一起。”何杨说。
“你今晚值班吗?”
“是的。”何杨耸了耸肩,走出室外,从兜里掏出包烟和打火机。烟盒刚打开,还没来得及取出一支烟,他另一侧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手机响铃是救护车的铃声。
怀念听得心惊肉跳:“你这铃声,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真的不会被吓出心脏病吗?”
“所以我晚上都是震动模式。”何杨又得放烟和打火机,又得拿手机,有些手忙脚乱,于是他拜托怀念帮他拿烟和打火机,自己接起了电话,“喂?我在医院?车祸?你等会儿,我马上过来开手术室。”
何杨边说边往回走,将他交给怀念的东西抛之脑后。
怀念也是等他离开后才发应过来,自己待会儿又得把烟送回到他办公室去。
夜色黯淡,怀念目送走何杨,折身继续往咖啡馆走。
好奇心使然,她翻着烟盒,看香烟的牌子。
往前走了没几步,她似有所感地抬头。
然后,与前面穿着病号服的人四目相对。
迟径庭唇边叼着支烟,一只手笼着烟,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还未点燃。他怔愣地站在原地,他视线一会儿放在怀念的脸上,一会儿又辗转至怀念手里的烟上。
同样,怀念的目光也定格在迟径庭嘴里叼着的烟上。
作为迟径庭的主治医生,怀念皱眉:“你作为病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楼下抽烟?”
迟径庭被她说了也理直气壮地回击:“你作为医生,大
半夜不睡觉跑到楼下抽烟?”
怀念没想到他作为病人这么嚣张敢和主治医生公然叫嚣。
她正欲反驳这烟不是她的时候。
迟径庭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地说了好长一段话:“我原本还不相信段淮岸的话寻思着你一个温良恭俭的好学生、乖乖女怎么也不可能抽烟?结果大半夜的你烟瘾大的居然翘班下楼抽烟。”
“……我没有。”怀念艰难找到时机插话她抓到重点“段淮岸说我抽烟?”
“你别趁机浑水摸鱼。”迟径庭说“你少拿主治医生的身份压我有本事你管段淮岸去这烟还是我从段淮岸那儿偷的。”
“……”
迟径庭越说越恼火他把烟盒递到怀念面前示意她看吐槽道:“一包烟二十根他抽的只剩一根了我真的服了。他这些年赚了那么多钱能全款买下市中心一套几千万的大平层结果只给我留一根烟?”
“你骂我可以但也别放过段淮岸他是真的抠门!不给他好兄弟多留几根烟!”迟径庭怒骂。
骂着骂着迟径庭的视线偏移他盯着怀念身后的某个地方说:“段淮岸正好你在这里怀念有话要对你说。”
怀念愣了下猝不及防地回头。
就见离她约四米远的地方段淮岸不声不响地站在那里。他仍然是一身黑的穿搭似融进沉沉夜色里。他慢慢靠近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段淮岸抽走她手里的烟烟盒很轻他打开扫了眼“只剩一支了?”
一旁的迟径庭冷笑了声“要不说你俩谈恋爱呢一样的烟瘾大还一样的小气不给别人留几根烟只顾自己。”
段淮岸对“抠门”这词阴影颇深。
怀念也因为初夜一事对“小气”这词很是敏感。
于是二人同时看向迟径庭说出的话大差不差——
“能闭嘴?”
“你能安静点吗?”
“……”
迟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