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

作品:《半生不熟

    77.


    猛然间,怀念被他男生激烈拉扯的身子僵住,脑海里有种难言的眩晕感。


    空气里淌着难言的气氛。


    护士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拉开许一澈拽着怀念的手,“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位是怀念医生。”


    许一澈立即改口:“怀念姐。”


    怀念神色微僵,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在这里?”


    许一澈说:“爸和哥在里面做手术。”


    怀念一愣,目光转移到护士身上,向护士求证。


    手术患者的名字,向来都是由护士确认的。


    进手术室之前,上手术台前,做手术之前,护士会一遍一遍地确认。这种微末的细节,怀念作为主刀医生并不会关注到。


    护士说:“他就是刚救护车送来的两位患者的家属,曾医生在给他父亲做手术,怀念医生,你刚刚做手术的对象,是他的哥哥许一澄。”


    “……”


    许一澄。


    许一澈。


    据说他俩的名字,寓意是,一帆风顺,澄澈明达。


    不像她,只是因为生在惊蛰,所以取名叫许惊蛰。


    怀念看向许一澈,他的目光也放在她的身上,目光柔和,带着点儿似有若无的讨好般的亲昵。这令怀念浑身不适,她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是可以和谐共处的关系,她语气很淡,说着一位主治医生该说的话:“你哥哥的手术结束了,大概还有两分钟就会出来。他没有伤到骨头,但是缝了二十多针,所以后续会着重观察伤口是否发炎。”


    “嗯。”许一澈点头,一副认真倾听并且唯怀念是从的模样,“辛苦你了,怀念姐。”


    “都是我应该做的。”怀念轻抿了下嘴角,“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一澈欲言又止地望向她,双唇翕动,下定决心要说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推着张病床走了出来:“许一澄家属在吗?”


    “在的。”许一澈连忙走过去接应,“哥。”


    听到这声“哥”,怀念低垂的眼睫轻颤,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许一澈俯身看了眼许一澄,再直身转头寻找怀念的时候,却发现她原本站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


    不知何时,怀念离开了。


    ……


    怀念绕了一个大圈,从手术室走到老住院部,再由老住院部出来,穿过一楼的连廊,回到新住院部楼下


    坐电梯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空荡安静。


    怀念敲病历的键盘声不断作响。


    最后一份病历敲完怀念推开键盘她陡然起身走出办公室一路来到住院部的花园。


    她找了条石椅坐下盯着地面上细碎的光影大脑逐渐放空。然而坏情绪如同光照在树叶处落下的阴影般随着时间点滴流逝光逐渐褪去阴影逐渐扩大。


    她很少有现在这样


    太阳不知何时落山四周的路灯还没亮。


    怀念低垂的视线里突然闯出一双鞋。过了四五秒她才慢半拍地抬起头视线缓慢往上挪滑过来人颀长的腿再到他被皮带圈出的细窄腰身黑色衬衫带来尤为极致的禁欲冷感。


    视线再往上。


    定格在段淮岸冷情冷欲的脸上。


    注意到她发现了自己段淮岸敛眉睨她:“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有给我打电话吗?”因为害怕医院有事联系不到自己所以怀念出来的时候是带了手机的她慢腾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有五个未接来电。


    ——全来自段淮岸。


    怀念说:“静音了。”


    段淮岸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一副不在状态的萎靡他捏了捏她的耳朵“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上去很不开心。”


    怀念脑袋里纷繁交错的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今天和你发完消息后就进手术室做手术了。”


    “嗯。”段淮岸也坐在她身边夜里降温了他把拿在手上的外套披在怀念的身上左手顺势搭在怀念的腰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怀念也随着他的动作靠着他鼻尖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轻声说“我也是做完手术才知道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


    完全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大的转折段淮岸有些猝不及防。


    “救护车送来一对父子我没有想到隔壁手术室躺着的人是我爸。”怀念语气辨不出情绪“我和我爸很多年没见面了差一点儿就和我爸在手术室里见面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有个弟弟他在手术室外等着。”怀念仰头看了眼段淮岸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她嘴角轻弯然而说话时语气却还是沉了下去“他一见到我就认出我来了他叫我……惊蛰姐。


    ”


    段淮岸蹙眉:“你从手术室出来,就坐这儿了?”


    “没,”怀念认真地说,“我回办公室写病历了,完成工作之后才溜出来的。”


    闻言,段淮岸嘴角扯了抹笑,“我还得夸你,不管心情如何,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是吗?”


    “嗯,”怀念眨了眨眼,“你夸我吧。”


    “工作放在第一位,男朋友放在第几位?”段淮岸敛着眼皮,冷眸游睇,“我给你打了五个电话你都没接,还想我夸你?”


    “……”怀念心虚不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段淮岸下颌轻抬,指向不远处,路边停车位上停着的车,“停车的时候看到你了。”


    和段淮岸简单聊了几句后,怀念意外地发现自己积郁一下午的坏情绪一扫而光了。


    怀念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我下班了。”


    段淮岸:“要回去放衣服吗?”


    怀念身上还披着白大褂,她摇头:“我不想动了,我们直接回家吧。”


    段淮岸瞥向她,脸上徐徐带笑:“要不要我抱你上车?”


    怀念盯着他,沉默三秒后,她小声道:“可以吗?”


    “……”段淮岸漆黑的瞳仁,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的眸光。


    “周围没有人,”怀念观察得很仔细,她也没有不想动的连走十几米的路都不行的程度,只是段淮岸的提议,对她而言,很心动,怀念在心理挣扎了会儿,还是忍不住,“你真的不能抱我吗?”


    段淮岸眉梢稍开,眼里笑意明显:“周围有人我也能抱你。”


    话音落下。


    下一秒。


    段淮岸将怀念腾空抱了起来。


    走到副驾驶座旁,怀念拉开车门,段淮岸将她放进座椅里。


    关车门前,他帮她把安全带扣上。


    一进车里,怀念就打了个哈欠,整个人似是很困很累。段淮岸把车开出去两个路口,等红灯变绿的间隙里,他一转头,就看到怀念一副阂眼睡着的状态。


    他唇线渐渐拉直,在她面前才展露出的温柔神色,被冷漠情绪全部涵盖住。


    -


    怀念这一觉睡得尤为不安稳。


    她做了个梦,梦里是寒冷的雪天,是她被继母赶出家门的那天。


    她被许一澄推出家门,一门之隔,许一澄笑得嘚瑟又得意,不顾怀念的渴求,他无情地将大门关上。


    那天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在


    保安室里等待怀艳君来接她。


    知道后半夜怀艳君姗姗来迟将怀念带走。


    怀念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脚腕肿的跟馒头似的每走一步痛感牵扯全身。


    但她不敢说因为怀艳君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念念妈妈今天真得很忙你有什么事非要让我来呢?”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怀念都苦涩吞进身体里。


    她连眼泪都忍住只一个劲儿地道歉颤声道:“妈妈对不起。”


    “算了。”怀艳君将怀念带到附近的酒店她开了间房“念念你先住这里。”


    “你不带我回家吗?妈妈。”怀念震惊。


    “我最近没时间而且我是住家保姆念念我自己都没有家。”怀艳君接过前台递来的房卡


    怀念单脚支撑着身子另一只崴伤了的脚虚浮着她顾不得脚疼只一昧地抓着怀艳君的衣服“我不想回去了那个不是我的家妈妈你能不能带我走?爸爸他不要我了沈阿姨说要把我的房间给一澈弟弟我没有自己的房间了。妈妈你带我走好不好?念念会乖的我真的会乖的会听话的……”


    “妈妈爸爸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怀念红着眼眼泪直流“我真的会听话的会听你的话的。”


    怀艳君:“正好明天是周末你也不用去上学就在酒店安心地待着酒店有早餐你记得去吃。午饭和晚饭我会叫外卖。等到周日不管是我还是你爸会有一个人来接你走的。”


    说完怀艳君就走了把怀念留在酒店房间里。


    她走后没多久怀念腿疼得脸色煞白浑身滚烫发起了高烧。


    她脑袋晕乎乎地在意识昏迷前给前台打了通电话让前台姐姐给自己叫救护车。


    ……


    怀念迷离朦胧地睁开眼目光迷茫地扫荡着四周。


    眼前是昏黄柔和的灯光周遭的一切很熟悉她的意识逐渐回笼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段淮岸的卧室里。


    她张了张嘴叫着段淮岸的名字嗓音沙哑又轻。


    很快她听见了开门声。


    段淮岸随即出现在视野里他手里拿着一杯水见到怀念醒了段淮岸语气不太好“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


    怀念能感觉到自己升高的体温。


    没等怀念出声,段淮岸把她上半身扶起来,往她腰上垫了个软枕。


    怀念靠坐在床头,接过段淮岸递来的水和退烧药,艰难吞下。


    “我发烧了啊。


    “穿着这么薄的一件衣服坐在路边吹风,你不发烧谁发烧。段淮岸随手扯了下她的袖子,是尤为单薄的一件圆领针织衫,没多少御寒效果。


    怀念一顿:“我还穿着一件白大褂。


    段淮岸语气偏冷:“我还得夸你是吧?


    “……怀念不吭声了。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一天的心情?说好了来接你,结果在办公室转了一圈都没发现你人,给你打了五通电话都没人接,我差点儿都去调监控了。他的车是停在地下车库的,找不到怀念,他才把车开出来,幸好她就坐在出来这条路的石椅上,结果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看得他的心都发紧。


    段淮岸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他坐在车里,看了她很久才下车。


    好不容易找到她,带她回家,结果给她解安全带的时候,碰到她的胳膊,察觉到了她异常的体温。


    “……怀念咬了咬唇,“手机静音了,我没听到呀。


    “下不为例。段淮岸按耐着火气,“以后照顾好自己,正好我今天在你身边,万一是你一个人住呢?你烧死在那个小出租屋里都没人知道。


    怀念:“高烧而已,不会死的。


    段淮岸:“你还和我争。


    怀念抬了抬眼,撞上他寡冷凝肃的脸,她登时感到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生病的,而且我都生病了,你还冲我发脾气。


    这话一落,室内静了下来。


    段淮岸低声:“抱歉啊宝宝,我的问题,我不该凶你的。


    怀念垂着眼,情绪难辨,她双手捧着水杯,好一会儿,把水杯递给段淮岸。


    段淮岸接了过来:“别生气了宝宝,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没生你气。怀念说,“你是第一个,我生病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


    听到这话,段淮岸的面色一僵。


    怀念始终低着头,声音很轻:“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小时候的事。就有一次,我和我继母他们吵架,被赶了出去。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崴伤了。


    “等到后半夜,我妈


    妈才来接我。我想和她说我腿好疼但她看上去很忙也很不想搭理我所以我不太敢和她说我腿崴伤的事


    “她把我送到附近的酒店就走了但我腿特别特别疼疼得根本睡不着。”怀念神态自若接着说“那天的雪特别大我被赶出来的时候脚上还穿着拖鞋鞋子和裤子都湿了。”


    段淮岸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哑声道:“后来呢?”


    “后来我给前台姐姐打了电话让她给我叫120没过多久救护车就来了把我带去医院了。”说到这里怀念突然弯了下嘴角“我还记得给我看病的医生特别好她看到我鞋子和裤子都湿了给我买了新鞋子和裤子让我在诊室里换了裤子才给我上药。”


    怀念当时就在想她以后也要做个医生做个像这位医生一样的医生治病救人。


    “段淮岸。”怀念轻声叫他。


    段淮岸听到了她嗓音里透露的摇摇欲坠的情绪他将她抱进怀里低哑着声线说:“我在这儿呢。”


    怀念靠在他怀里眼眶逐渐泛红:“我当时还发烧了坐在输液厅里输液满脑子都在想一个问题。”


    ——“第一次见面的医生对我这么好可是为什么生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应该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他们对我的爱呢?他们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关心我?为什么不要我?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是我不听话吗?”


    她声音里哭腔明显却竭力压抑着眼眶里的眼泪不让其落下“可我真得很努力很努力地成为一个听话的女儿。”


    段淮岸的手放在她的脊背处手心感受到她颤抖的脊背他却有种束手无措的无力感。


    那些他无从知晓的过往里她到底是怎么咬牙坚持过来的?


    他以为她是天生无棱角的温和性格却没想到是她身边最亲的人一刀又一刀地磨去她身上的棱角将她塑造成一个温和的、隐忍的、没什么脾气的乖乖女。


    原来乖乖女是被无数镣铐束缚的名词。


    段淮岸气息很沉放在她后背的手温柔地轻抚着她“你做得很棒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怀念你一直以来都做得很棒。”


    怀念靠在他怀里重重地点头自我肯定:“我也觉得我超棒的。”


    “对啊”段淮岸学她说话“超棒的。


    ”


    怀念笑了但眼泪夺眶而出。


    过了一会儿她说:“但我不想这么棒我不想一个人去医院我不想生病的时候只有护士陪在我身边我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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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被人抛下的感觉我为什么会没有家呢?段淮岸你说多奇怪我有爸爸妈妈但我却没有家。”


    “你还记得吗?”段淮岸凑首亲了亲她的耳朵“我和你说过的许惊蛰没有家但怀念有。”


    怀念整个人愣住她抬头透着朦胧的视线看向段淮岸:“什么?”


    “忘了吗宝宝?”段淮岸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眼泪低声道“好可惜啊你居然不记得了。”


    泪水打湿了眼眶怀念的视线变得迷蒙晦涩。


    渐渐地尘封的记忆倾巢而出。


    她想起来是高二开学没多久许晋鹏突然出现在怀念的面前。


    那天怀艳君不在家家里只有怀念和段淮岸两个人。


    门铃作响段淮岸以为是迟径庭来找他于是下楼开门。未曾想到门外站着的是位中年男子儒雅斯文他扶了扶鼻梁间的眼镜文质彬彬地笑着:“请问许惊蛰在这里吗?”


    段淮岸压根没听过许惊蛰这个名字:“不在。”


    那人似是意识到疏漏连忙说“抱歉我问错了。是怀念怀念在这里吗?”


    恰巧怀念出来倒水喝段淮岸侧过半个身子看向怀念。


    与此同时怀念也看了过来。看清来人的脸后怀念手里的水杯倏地从手心里抽离开自由落体地砸在地板上。


    玻璃碎片碎成一地。


    “对不起。”怀念连忙道歉


    段淮岸眉头皱起见她慌了阵脚他瞬间急了语气不太好:“你别动!”


    怀念被他冷厉的语气吓得愣在原地。


    段淮岸去拿清扫工具。


    也是这个时候他听到门外的人喊她:“念念。”


    然后第二句话是:“是爸爸啊。”


    “……”


    段淮岸拿扫帚的动作一顿这份停顿几乎难以察觉他神色波澜不兴地走到怀念身边低着头清扫地面。


    怀念低着眼犹豫了几秒后和段淮岸说:“抱歉我出去一趟。”


    段淮岸:“嗯这里我来收拾。”


    怀念双唇翕动:“谢谢。”


    说完怀念避开玻璃渣的部分走到门边她和许晋鹏说:“这是别人家我们还是别打扰他。


    ”


    见她愿意和自己聊,许晋鹏笑容敛不住:“好,我们出去谈。”


    十月中旬,风清云静。


    他们站在门外的树荫下。


    许晋鹏时常给怀念发微信,但怀念几乎没回过,她看着许晋鹏,很是无奈:“爸,你能不能别来找我了?我的抚养权现在给妈妈了,当初也是你自己签的字,不是吗?”


    “但我好歹也是你爸爸,见你一面,也不行吗?”


    “……”怀念脸上情绪很淡,“你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


    “惊蛰——”


    “我叫怀念。”


    “好,怀念。”许晋鹏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他说,“爸爸和你沈阿姨商量过了,你沈阿姨也同意我把你接回家。这里到底不是你的家,你看,刚刚你摔破杯子还要看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的脸色,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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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念面色如常,“我在你那里摔了杯子,也要看沈阿姨的脸色。”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许晋鹏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你瞎说什么?你沈阿姨不是那种人。”


    怀念也懒得和他较真,她说:“爸,外面很热,我要回去了。”


    “念念,”许晋鹏拉住她,“高中很重要,爸爸和你沈阿姨商量了下,决定还是让你搬回家住比较好。。”


    “我搬回去干什么?”怀念实在费解。


    许晋鹏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一澄的成绩不太好,你周末回家的时候,做完功课,可以顺便给弟弟辅导一下。”


    怀念觉得荒唐:“你让我过去,就是为了给许一澄辅导功课?”


    许晋鹏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爸爸就是觉得,你待在自己家,总比待在别人家好。”


    闻言,怀念看向许晋鹏的眼,满是失望。


    她用力地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我不可能去你那里的,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姓许,我叫怀念。”


    这话和她油盐不进的态度,引起了许晋鹏的勃然大怒。


    “许惊蛰!”许晋鹏怒斥,“这就是你对爸爸的态度吗?你妈妈没教你尊重人吗?爸爸的消息不回,爸爸来接你回家也不愿意,你还有点儿女儿样吗?”


    怀念往回走的步子一顿,脊背一僵,然而她没有回头,接着往回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以及许晋鹏不满的呵斥声:“许惊蛰你给我站住!”


    怀念被许晋鹏抓住手腕,手腕处传来阵阵痛感,许


    晋鹏拉扯着她迫使她面朝着自己。


    然而下一刻。


    身后响起道清冷淡嗓。


    “松手。”


    怀念眼睫轻颤段淮岸的声音又徐徐响起:“我已经叫保安了你不想事情闹大就松手。”


    许晋鹏觉得好笑:“我和我女儿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段淮岸的目光落在怀念被他拉拽的手上细白的手腕被死命拽着透着充血不足的红印。他抬起目光和怀念对视明知故问道:“他是你爸?”


    “我抚养权在我妈那儿。”怀念深吸一口气。


    意识到她的抵触段淮岸三两步上前掐着许晋鹏的手使了个巧劲儿许晋鹏疼得自觉松开禁锢着怀念手腕的掌心。怀念得已解脱后慌忙躲到段淮岸身后。


    她扯了扯段淮岸的衣角声音很闷:“我要回家。”


    段淮岸淡嗯了声“一起回家。”


    许晋鹏的手被段淮岸一折俨然脱臼他气急败坏:“许惊蛰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妈妈不知廉耻十来岁就和我同居你也学她和男生同居是吗?”


    段淮岸侧身正好对上怀念轻颤的眼她神情紧张却在面对事实时无力反驳只是渴求般地看向段淮岸。


    求他别听许晋鹏的话。


    求求你了别听许晋鹏说的。


    我没有不知廉耻。


    我没有。


    段淮岸眉头皱起他将衣服从怀念的掌心里抽出来。


    怀念一根根手指被他分开指尖微凉连带着心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冷。


    “进屋去别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段淮岸揉了揉她的头发“外面热别中暑了。”


    “他……”


    “我能解决你回屋去。”


    两人的目光对上定格好几秒后怀念低头进了屋。


    一门之隔的室外她听见段淮岸语气冷淡又不可一世的傲慢态度说:“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揍你属于正当防卫明白?”


    许晋鹏是知道怀艳君的工作的给有钱人家当保姆再看眼前的少年那股傲慢劲儿似是与生俱来俨然不是好惹的人。


    许晋鹏好声好气地说:“我是许惊蛰的爸爸我来接她回家的你明白吗?”


    “不明白。”段淮岸扫了眼他身后


    怀念无神地坐在玄关处的换鞋凳上内心尤为忐忑不安。


    很快段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