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少年
作品:《长命百岁》 在层层厚云的笼罩下,错综复杂的巷子里本就建着几栋高楼层,也没安几盏路灯,此刻更是无比昏暗。
曲逢灯不怕黑,在看过天气预报后,她带了手电筒和伞,正拿着小小的手电筒照着前路,凭借着不错的记忆力和楼层牌,她成功找到了孟爷爷家的楼下:B区6栋。
由于过于专注地注意着前方,曲逢灯对自己的后背没有任何提防,这也令怪物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她。
它不远不近地嗅着曲逢灯周身散发出的气味,又看了看她右手腕上悬着的小钟,那在不知情者眼里只是手饰的小钟随着手臂的摆动一晃一晃。
这人类身上有股自己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讨厌的气息,她的识魂看起来就不好吃,虽然那东西也没有发出之前那种差点打散自己的力量,但怪物心里就是莫名慌慌的,这也是它没有冲上去杀死曲逢灯的原因。
拥有那种力量的小姑娘,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正一趋一步跟着她?
难道前面有什么陷阱,而这小姑娘只是诱饵?
怪物突然警惕起来,离她稍微远了两步,但也仅仅是两步,因为饥饿感基本上占据了它的思想。
不好吃也得吃!
但走在怪物前方不远的曲逢灯又确实毫无觉察,她在认真地检查那天晚上孟爷爷倒在的路灯下有没有残余什么东西。
答案是遗憾的否定。
即便是偏僻的巷子,也会有环卫工人来打扫。
找了好一会也毫无收获,她身后的怪物都等得不耐烦了,曲逢灯才终于转过身来想要原路返回。
然后就被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孟爷爷”吓了一大跳。
没错,曲逢灯实实在在地往后跳了一步,眼睛瞪得圆滚滚。
不过在看见“孟爷爷”的眼睛仍旧是小麦似的浅黄时,她毫不犹豫地迅速往前一步给了怪物一拳:“你这怪物,滚出孟爷爷的身体!!!”
怪物被猝不及防打了一拳,脸偏向一侧,嘴里尝到丝丝血腥味。
怪物懵逼,怪物委屈,怪物表示只是想吃掉食物,没想到会被食物打。
曲逢灯反应也快,她知道这一拳只会激怒怪物。
但小说上都说要想宿主恢复理智,只能把寄生者打出体内。
她也没想一拳就把怪物从孟爷爷身体里打出去,只是过过瘾,打完了,她扭头跑得飞快。
没跑多长一段距离,曲逢灯就听见身后传来什么物体急速划破空气的声音。
她下意识往左一偏头,紧接着就听见了裂开的声音,而一把斧头牢牢钉在前方不远处的墙上。
曲逢灯的腿软了一瞬,但还是极力克服涌上心头的恐惧,竭力拐了个弯。
“噔噔噔”
一串有力的脚步声自她的前上方响起。
不过曲逢灯此刻正竖着耳朵仔细听身后的声响,因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斧头砍中脑袋命丧当场。
但为什么,原本近在咫尺的拐角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曲逢灯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拐角,两侧都被耸立的楼房挡住,且后有追兵,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尽力往前跑。
但怪物显然没有心情陪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了,经过这几天的觅食行动,它已经完全适应老人的身体,而刚才的一丝畏惧也被十分饥饿取代。
左手一抬收回身后本应牢牢钉在墙上的斧头,随后右手五指成爪,怪物一蹬腿朝曲逢灯急急袭去。
锋利的利爪破空而来,带着腾腾杀意,眼看就要将少女的脑袋拧下来。
“趴下!!!”
可就在这时,少年明亮的声音好似豁亮春阳,瞬息之间扫荡开怪物布在二人周围的限制,拐角霎时在不远处出现,令快要脱力的曲逢灯看见了希望。
清楚地听见了这明显是给自己的指令,她迅速往前一倒。
少年就这么从曲逢灯头顶越过,自上而下挥出一拳,指虎与利爪相撞,发出清脆的“铛”一声。
金属之间迸溅的火花好似星子点点,给这阴云密布的昏暗小巷增添几分光亮。
因为还带着往前跑的力,曲逢灯其实算是扑前去,就算穿着长裤,早已穿上的护膝与水泥地面之间也摩擦了一番。
但还是有轻微的疼痛感从膝盖处传来,她不禁“嘶”了一声。
但在这紧要关头,曲逢灯不得不忍着痛赶紧爬起来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衣着红白配色的高个男生在一拳把怪物砸出去后,像是自带稳定器一样,稳稳地落到地上站定。
曲逢灯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背影,顿感他高大又伟岸,但她环顾周围的楼房,终于相信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这个男生刚刚好像是从哪跳下来救自己的。
虽然B区都是矮楼房,最高不过六楼,但谁能告诉她——
为什么这个男生就这么水灵灵地跳下来攻击怪物了?!
他到底从哪跳下来的?!
没等她想明白这俩问题,那边的怪物就迅速爬了起来,看起来少年的那一拳没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孟爷爷的本体也没有伤痕。
但曲逢灯不禁开始思考起:如果把怪物打出去了的话,孟爷爷还要承受这些似乎被怪物吸收了的伤痛吗?
她却没有想过,孟爷爷能不能回来是一个比较主要的问题。
少年紧紧盯着迅速爬起的老人,在对上后者浅黄色的双眸时,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老人能有这么敏捷的速度,估计意识已经被梦魇完全吞噬占据了。
曲逢灯口中“灰雾”、“白雾”和“黄雾”这一类怪物的统称,就是少年说的“梦魇”。
它们自人类的噩梦之中诞生,但只有聚集起来互相吞噬,它们才能决出真正拥有原形和称谓的梦魇。
梦魇根据实力强弱被猎魇师划分为五个等级,从弱到强分别是“白荒”、“灰常”、“黄页”、“青厄”、“红灭”。
而梦魇之首自古以来只有一位,他的实力被猎魇师称之为“黑暝”。
魇首是自千万人噩梦之中诞生的产物,他掌控着血月和杀戮。
这位“黑暝”——据猎魇师手里残缺不全的史料记载,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猎魇师和梦靥齐心协力打败,但不确定是否仍旧存活于世。
现如今的旭国各地都有“白夜司”这一大组织的人员看守,最近似乎有新的魇首被梦魇目前的管理者培养这一事情也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并已经着手于寻找、加强防范和清除。
没错,此白夜司就是曲逢灯和陈珏都收到过的那张广告中提到过的“白夜司”。
少年的年纪看起来与曲逢灯相仿,却也是白夜司的一员,他此行是为了找出逃至此处的黄页梦魇——汐,并就地斩杀。
没错,此汐也就是曲逢灯在薛昉嘴里听到的那个她误以为是“夕”的、占据着老人身体的黄页梦魇。
“可恶……”老人张口,发出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愤怒地一边吼叫一边又持着斧头砍来,锋利的刃口不知何时沾了看起来就很粘稠的黑色液体,“白夜司的走狗,滚开!”
“你才是走狗!该死的黄魇!”少年闻言怒了,他操着戴指虎的拳头迎上去,嘴上也迅速反击。
由于少年背对着曲逢灯,所以她没看见那拳头上也萦绕着一层不淡不深的红光。
那红色虽没有艳丽如玫瑰,却好像玫瑰的根茎一般先一步伸出去笨拙地绞杀着浓稠的黑液。
似乎是实战头一回对上这种招式,少年虽灵活地使出了应对手法,时间却不等人,他只有很短的时间来消灭黑液,于是指虎再次与斧头撞在一起,迸溅出点点火星。
所以还是有一些黑液顺着拳头沾到了他的前臂,那一处的皮肤很快就被啃噬着,鲜血从周围渗出,滴落到地上。
少年忍着痛,趁剩下的黑液都跑到他手臂上时,他奋力打开斧头,在左拳乘胜追击的同时驱动体内的火派灵力,将黑液烧个一干二净。
曲逢灯这才看见了她在动漫里看过的画面:皮肤表面突然升腾而起一簇火焰,随后迅速蔓延,将那缠在半个前臂的黑色液体灼烧得干干净净。
这自少年的前臂升腾起的火焰就是被称作“柒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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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的火派灵行释放出的力量,“柒元”也就是七个灵力派系:金、木、水、火、土、风、雷。
而只有被检测后分到“爪馗”这一职业的猎魇师或者极少部分梦靥才具有修炼的能力,能觉醒其中一种派系。
比如少年就是火派,其能力又被归属为“柒元之火”。
黑液被火烧尽后,只余下那一大片伤口在往外渗血,而少年却仿若毫无知觉一般,看起来右臂受伤丝毫阻止不了他爆发式的拳攻。
此时汐不知何时幻化出另一把斧头,但拥有两把武器的她,也明显有些费力地抵挡着少年的攻击。
后者一拳又一拳打在刃口上,随后的一拳直接将其击碎。
而最后一拳也差点将汐打出老人的身体,曲逢灯能明显看见有眼熟的黄色气体快要逸出孟爷爷的胸口,她不禁紧张地捏紧了拳头,但见那黄雾还是顽强地迅速缩了回去,她生气地皱紧眉头,恨不得自己把这个鸠占鹊巢的坏东西打出去。
“可恶,好饿……”女人的声音虚弱却依旧尖细,她的话语似乎有一股魔力,曲逢灯听见的一瞬间不禁晃神,她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眼前也天旋地转。
“捂住耳朵,别听!”少年察觉到异样,虽然这点充斥着能够令人昏眩的幻术对他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想起身后还有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孩,他赶紧大声地道。
少年掺了点灵力在声音里,让它能够快速击破阻拦抵达少女的耳边。
曲逢灯也听见了,可脑子有些混沌,她努力辩识着话语的意思,在艰难地明白后,她迅速抬手将女人的声音隔绝在外。
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可就在少年分心关注她时,白色迷雾如水乳般浓稠,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将二人包裹在内。
曲逢灯眼前被纯白占据,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还是警惕地捏紧拳头,防备着周围。
少年却不屑地嗤了一声,一踩地面,自己和曲逢灯的周围就立刻蹿起一人高的火焰,很快将白雾销毁清除。
天空依旧阴云密布,好在有两侧路灯洒着暖黄的光线,将少年的周围照亮。
可前方已空无一人。
“嘁,逃兵就是逃兵,”少年随手从兜里拿了卷绷带扯开就开始艰难地包扎伤口,一边用牙齿辅助一边不忘嘲讽逃走的黄魇,“胆小鬼!”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曲逢灯虽还是有些震惊,但还是接受了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不太正常的结果,她走上前去真诚地感谢道,在看见少年的动作后,她自告奋勇,“我来帮你吧!”
其实在拿过少年手里的绷带之前,曲逢灯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还会包扎伤口,而且十分熟练。
少年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曲逢灯没抬头,只是一边用绷带缠着他的前臂,一边为了避免尴尬主动道:“那个,我叫曲逢灯,是越中高一的学生。”
“我叫越云暮,今年十六岁,是马上就会进‘秋支’的猎魇师,”少年也回了自己的身份,在等曲逢灯包扎好顺手系了个蝴蝶结后,他掏出一个小小的罗盘样物件盯着看了一会,然后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才想起来地补充道,“你不用记住我。”
“你可以先回家,这片区域目前很安全,不用担心,”越云暮有着这个年龄的自信和骄傲,他挥了挥手就一蹬腿,轻轻松松就跳到了旁边一人半高的墙上,“我先走了。”
说完话,他又利落地徒手爬上顶楼——也就是六楼,曲逢灯目送着他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她这才确定这个叫“越云暮”的男生刚刚绝对是从六楼跳下来的。
啊,好离谱的世界。
曲逢灯觉得自己平静的生活可能将要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在边往外走的路上,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摸上自己的发尾。
这才发现右边的发尾被割得平整,左边还是有些参差不齐。
曲逢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使劲回想了一下,发现应该是刚才那差点砍掉自己半个脑袋的斧头干的好事。
好,这下只用付一半的理发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