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十二章
作品:《深情男配身残志坚[快穿]》 庄严几乎能听见自己转头时僵硬关节发出的咯吱声。
身侧站着熟悉的人,说出的话却陌生得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庄严费力地理解他话中的含义。
头上白炽灯亮得人头晕目眩,时间和空间都被拉长,感官也像是被麻痹了一般暂时与意识一分为二。他像是进了一间手术室,有人正拿着尖刀给他开膛破肚。他的心脏被人割了一个小口子,有点疼,还漏风。
原来食堂还真很像手术室,他想。
巨大的震惊和恐慌让庄严怔住,仅仅这片刻失魂,钟情已从他身边跑开,追上前去。
他很自来熟地向林姿寒进行自我介绍,又询问对方的专业,还大言不惭让对方有事就来找他。
越说越兴奋,还伸手想要帮对方拿书。
但他没能拿到书。
他的手先一步被庄严攥住,钟情下意识想甩开,手腕上传来的力道瞬间加重,疼得他回头皱眉道:“庄严!”
庄严一言不发,拉着他的手走出人群,一路将他塞进车里。
再一次被这样强硬地带走,钟情没有生气,他还沉浸在被粒子填满的愉悦当中。
他现在才知道粒子和粒子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普通男性的粒子僵硬刻板,就像水里的砂砾,看着就让人厌烦,喝到嘴里更是硌牙。女孩子们的粒子温柔可爱,但终究与他的角色模型差别太大,填上缝隙后只能堪堪止疼而已。
而林姿寒,这个位面的另一位主角,从他身上逸散的粒子仿佛来自位面本源,与钟情这具身体无比贴合,仅仅是站在他身边,就能让钟情感受到一种瓷实的幸福。
钟情沉浸在这种如梦似幻飘飘欲仙的幸福中,完全忽视了庄严的异样。
即使在暴怒之下,庄严车依然开得很稳。
到了公寓,他一路拉着钟情进门,将门摔得震天响。
钟情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何方,有些意外:“怎么带我回来了?今天不自习吗?还是说你要放我一天假?”
庄严抱着最后一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期望,问:“你刚刚说的真爱……是真的吗?”
“你说姿寒?当然是真的了!我表现得不明显吗?要不是你拦着,我已经要到他的联系方式了。”
“你叫他什么?”
“姿——寒——”钟情一字一顿拖长声音重复道,“要我写给你看吗?”
“你认识他?”
“今天以前不认识。不过我看见他课本上的名字了,我还知道他读建筑系,和我们同一年级。”
庄严头痛欲裂。
钟情从来不会对某个人观察得这么仔细。山区水库旁第一次说出真爱两个字的那天,他甚至叫不出那个同班女生的名字。
庄严的声音因为不可置信而发颤。
“钟情……他是男的。”
钟情理所当然道:“男的怎么了?真爱跟性别又没有关系。”他上下看了庄严一眼,“咱们新时代青年,可不兴歧视同性恋啊!”
他的话简直就像刀子一样在剜庄严的心。
"我歧视同性恋?"
庄严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我真不该对你心软的。”
钟情警惕:“你不会又要拦着我当滥、咳咳,情圣吧?哎呀你放心,我这次是认真的,我就认定他了。”
庄严冷笑:“是吗?你对他搭讪的时候,你女朋友就在后面。”
“哦,这个啊。”钟情打开手机点开校园贴吧,朝庄严面前一亮,“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昭告全校,我分手了,现在是黄金单身汉。”
他严肃地重复:“庄严,这次我是认真的。”
一直到钟情回房休息,庄严仍站在原地。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平静。
他麻木地想,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钟情嘴里“真爱”两字一直都是张口就来,没有人会成为他的例外。
庄严用力回想那个“林姿寒”的脸,当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钟情身上,只记得大概是一张很柔美的脸。
柔美,对。
钟情几乎每个女朋友都是这一类的长相。
或许是因为猎奇,或许是因为被那张脸迷惑。庄严在心中不断对自己道,这次一定也和之前一样,不过是三分钟热度的真爱罢了。
可是无论怎么自我开解,还是有阴暗无比的念头涌上心头——
女人,男人……为什么钟情可以爱上任何人,唯独不会爱上他呢?
他慢慢踱到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一张即使努力放缓表情、依然凌厉逼人锋芒毕露的脸,就像闯进人类社会的野兽,与这个彬彬有礼的上流截然不同。
他久久地看着那张与林姿寒风格迥异的脸,直到夜幕降临。
他突然一拳砸向镜面,玻璃破碎,骨节血迹斑斑。他没去管手上的伤口,朝碎镜上泼了了一杯水。
水痕渐渐带走血迹,镜面恢复光洁。
庄严拨通电话,声音阴寒无比,“去查一个人。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
*
第二天清早,庄严像往常一样催钟情起床时,看见他已经洗漱完毕,正站在洗手间镜子前整理领口。
从镜子里看见庄严,钟情抱怨了一句:“这镜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碎了?”
他回过身去,张开双臂,“庄严快看,我今天的穿搭风格怎么样?”
庄严静静看着他。那明显是精心挑选过的搭配,和从前在衣柜里随手一抓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压抑着怒意,低声道:“早饭做好了,有你喜欢的桃子酱。”
钟情道了声谢,从桌上抓了片面包沾点果酱就要跑开。
庄严一把按住他,提醒道:“今天是下午的课。”
“我知道。”钟情回头朝他莞尔一笑,“我去陪姿寒上课。”
钟情不让庄严跟着,亲自查了课表,找到建筑系上课的教室。
林姿寒不在教室,但课桌上摆了一个花纹奇特的陶瓷杯。钟情昨天便在林姿寒包上见到过,总觉得有几分眼熟,记忆便有些深刻。
他在那个位置旁边坐下,边等边打瞌睡。早上起得太早,兴奋的情绪过去后,精神便开始萎靡不振。
他闭目养神,陷入半梦半醒中,听到有人唤他名字,一时间还回不过神。
直到那人轻轻拍了下的肩膀。
就算是隔着衣服的触碰,也让钟情瞬间舒服得几乎想要叹息一声,连身下冷硬的板凳都变得像云朵一样柔软。
钟情瞬间疼痛全消,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他睁开眼睛,神采奕奕地看向来人。
是林姿寒。
钟情坐的位置挡住了他的去路,离上课只有两分钟,只好把他叫醒。
钟情长腿一收,让他进来,等他坐定后,立即从桌洞里掏出一支玫瑰。
“谢谢你昨天帮我捡书,”钟情双眼微弯,“鲜花赠美人。”
林姿寒淡淡扫了一眼,礼貌地一抿唇:“抱歉,我不喜欢花。”
“那你喜欢什么?”
林姿寒不答,抬眼看向老师走上讲台:“请安静,已经上课了。”
钟情在嘴边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之后果然就不再说话。
但就算他一言不发,光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很有存在感。
林姿寒能感受到从身旁传来的善意的、好奇的凝视,还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羡艳、嫉妒的打量。
钟情比他来时预想的还要出名。
昨天他刚回到宿舍就被舍友一番盘问,尽管再三表示不感兴趣,还是有无数关于钟情的消息进入他的脑海。
刚进学校就以断层的优势成为校草,虽说这所名牌高校明面上并不会攀比这些,但有的人根本就无需对比,只要旁人看到那张脸,就不得不拜服在那罕见的美貌之下。
冷淡的性格与无人知晓的行踪又为这份美貌增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旁边还有恶犬护卫,令这样一个美人成了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存在。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四年都将这样过去时,他突如其来地恋爱,又突如其来地分手,无缝衔接更换女友。
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从神圣的高岭之花变成薄情浪子,仗着那张漂亮脸蛋,不知让多少人心碎。那些他肆意妄为造成的伤口,又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疗愈。
林姿寒厌恶这种对待感情随随便便的态度,更厌恶这种轻佻给他带来的麻烦。
很显然,那些嫉妒视线的主人无一不在想着该如何将他取而代之。
换了旁人,在这样的视线下能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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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林姿寒,压抑下心中的烦躁,面上仍旧一片平静淡然,甚至在对上钟情的视线时,还能回以优雅理智的微笑。
下课铃声响起,林姿寒起身离开教室,钟情走在他身边,唠唠絮絮替他介绍路边每一栋建筑物。
走到稍稍僻静的小路上时,林姿寒停下脚步。
“我不喜欢同性,你不必白费力气。”
钟情一听便笑了——现在不喜欢同性,等见到庄严就会喜欢的啦。
他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
他手里还拿着那朵玫瑰,花枝插在一个小小的许愿瓶里,是路过的女生主动送给他的。若说鲜花赠美人,那么这朵花现在找到了它最好的归宿。
林姿寒不再多说,走进一栋教学楼。
钟情跟了进去。
一楼聚集着不少学生,过道两旁都摆着展板,钟情扫了一眼,上面宣传的是某位建筑界大拿的讲座。
林姿寒已经去前面签到,落笔签名端端正正不疾不徐,签好后将笔盖好还给工作人员,一面朝身后的人道:“这里没有事先预约不能进去,别跟着我了。”
钟情原本还在问负责签到的小学妹能不能加他一个名额,听了这话就知道是自己为难人了。
他从善如流道:“好啊。那我在外面等你。”
林姿寒淡淡看他一眼:“那你就等着吧。”
讲座一共两小时,钟情随便找了个阴凉地和系统唠嗑。
临讲座结束前十分钟时,他起身回到大课室门外。这间教室正对的是楼栋后门,两扇门之间只有一个不算宽的过道,还被展板和签到处占满了。
钟情担心自己站在那里等人会妨碍门里的人进出,便在教学楼外的花坛边上坐着等。
秋老虎实在厉害,瓷砖都晒得发烫,钟情没能坐得住,起身去一旁的便利店买了两个甜筒。
甜筒拿在手里冰冰凉凉,驱散了心中的燥热。这回总算能安心坐下了。
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走出来,钟情一边吃甜筒,一边耐心等着。等啊等,等到人都走光了,连签到台和展板都被人收走,林姿寒还是没出来。
钟情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讲座结束已经过去半小时。他自己的那个冰淇淋早就吃完,林姿寒那个已经化成水,浸湿蛋筒和包装纸,顺着手背留下来。
他有点担心:【林姿寒怎么还没出来?半小时就是拉肚子也该出来了吧?还是他已经走了?】
系统劝他别急:【我帮你查查。】
钟情一边等它结果,一边皱眉看自己手里的甜筒。他心中并没有被人放鸽子的不满,他从林姿寒那里得到的舒适感足够他忍耐林姿寒的一切。
他心想林姿寒走了也好,这样他就可以把这个甜筒也吃了。
手刚放在包装纸一角上,系统突然严肃道:【别吃,林姿寒在看你。】
钟情悚然一惊:【在哪儿?】
【二楼窗口。别抬头,他还在盯着你。】
钟情疑惑:【他是在测试我?】
系统道:【有可能。】
钟情遗憾:【好吧。】
有正主监视,这个深情人设是不想卖也得卖了。
这么坐着实在无聊,何况手里还举着一个化掉的冰激凌。最近的垃圾桶也在另一边小道上,钟情没敢走开,怕林姿寒误以为他不耐烦跑路。
冰激凌水流到手腕上,又凉又黏,还有些痒,钟情低头舔了一口。
烈日当空,空气中热浪滚滚,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花坛里刚浇过水,花朵和草尖都亮晶晶的,花坛边上的人被晒出一额头的汗,也亮晶晶的,像是他旁边那簇开得正绚烂的花朵成了精。
林姿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想起昨日室友那句格外夸张的话——
“其实我没怎么见过他,因为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我有时候都怀疑可能我们学校根本没有这号人,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像梦一样的人呢?”
可是这个梦现在就真切地出现他面前。
林姿寒多希望这个梦其实不存在。
他又看了会儿,提步想要绕道离开,突然看见有人正顺着小道走过来。
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恶犬还是忍不住来寻找他逃跑的珍宝。
他脚步一顿,改变主意,下楼朝钟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