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早就该死了,是姐姐你舍弃了尊严救活了她。”


    “可是她怎么值得姐姐去救呢?”


    “那天我只不过故意在她面前露出了一点儿马脚,她就激动地冲了出去。”


    “姐姐,是她愚蠢,所以才会死在敌人刀下,这样的人怎么值得姐姐这样大动干戈呢?”


    “住口!”云锦厉声呵斥。


    小五到底是小孩子,一声斥责,让她脸色隐隐发白,脸上发癫似的笑也收敛不少。


    云锦吐出了一口浊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缓和着声音,慢慢道:


    “小五,人没有高低贵贱,无论是珠玉,还是你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你还不明白吗?”


    “不,不是这样的!”


    小五面露痛苦之色,“那天夜里你出去后,没过几日打猎日,多罗部就有人叛变了,我知道这件事一定跟你有关系,可是我帮你隐瞒了下来。”


    “姐姐,是我救了你,珠玉对你而言一无是处,可是我能帮姐姐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和她在姐姐心中的地位怎么能是一样的呢!”


    小五越说越是激动,甚至到最后已经陷入了自我意识的癫狂之中。


    云锦沉默着摇了摇头,心中有失望,也有怅然。


    她从来不知道小五存了这样的心思,究竟是她伪装得太好了,还是自己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复仇上,所有才疏忽了。


    事到如今,云锦已经不愿再去想其中的缘由了。


    “小五,你错了。”


    女子的话,掷地有声,将几乎歇斯底里的孩子的理智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我没错……”


    小五不愿相信地摇头,脚下一步步地往后退去。


    云锦微微瞪大眼睛,下意识要去拉住她。


    然而……


    “姐姐,你别过来。”


    “我没有错,珠玉就是该死的。”


    她自记事起就是这样过来的,只有有用的人才能留在王庭,留在阏氏身边,没有用的人,就像是珠玉那样的,她就活该被人践踏侮辱,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眨一下眼睛。


    可是姐姐为什么说她错了,还要偏袒已经死去的珠玉。


    她在姐姐心中的地位就那样低下吗?


    “你不会再要我了,我不要过去。”


    小五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云锦意识到她将要做什么,微微瞪大眸子,在小五决绝转身时,奋力向前扑去。


    雪花跌落山崖,耳边传来空谷呼啸的风声。


    无声的,她说:姐姐,再见。


    小五张开小小的双臂,手中紧紧攥着那陶人,那张脸却愈发的模糊。


    泪水滑落脸颊。


    云锦愣愣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她刚刚……明明碰到小五的衣角了。


    “你在干什么?!”


    几乎是在她扑出去的一瞬间,身后传来多罗冶的愤怒又担忧的吼声。


    下一刻,她就被多罗冶带着离小五跳下去的地方越来越远。


    “她跳下去了。”


    手腕被多罗冶拉着,云锦还没回过神来,脚步有些踉跄。


    男人似乎终于忍无可忍,抓住她的肩膀,把云锦按在了一棵树上。


    身后金今等人面面相觑,齐刷刷的抬头望天。


    多罗冶不顾形象的大吼:“云锦,你是不是疯了!那是悬崖,跳下去粉身碎骨!”


    “我没想跳。”


    云锦别过头去,不想理会歇斯底里的多罗冶。


    “那你刚刚是在干什么?!练习飞翔?”


    他刚刚明明亲眼看到云锦纵身扑向了悬崖边上,那悬崖因为地动自然生成,深不见底,跳下去必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找不到。


    鬼知道刚刚那一瞬间他究竟有多害怕,整颗心脏几乎在一瞬间收紧,缩成了一团。


    如果云锦今天真的跳了下去,他一定会疯。


    多罗冶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晰的认知,也没料到,面前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小五跳下去了,我本来想拦下她。”


    云锦心中五味杂陈,小五间接害死了珠玉,本该以命抵命。


    可到头来,这一切似乎都与她的到来有关。


    她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悲从心中起,云锦的前半生,除了活命和战场厮杀,就只有在裴府后宅的两年。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事情,习惯性地将所有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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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揽到自己身上。


    “跳下去就跳下去了,她本来就是被人派来监视你的,死了岂不正好?”


    多罗冶冷哼一声,松开了她的肩膀。


    “你不会心软到为一个监视你的人伤心吧?”


    “云锦,也难怪你会被……”


    被什么,多罗冶止住了话茬,不再说了。


    言而未尽之意,云锦却听得分明。


    “我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


    小五自小就被养在王庭,她的所有认知都是被养着她的人灌输的,所以刚刚十岁出头的她,才会说出那样一番普通孩子绝对说不出的话。


    最该死的,是在小五背后操控着她,操控着这一切的人。


    回到多罗部帐房时,李大娘悠悠醒转。


    众人在得知那间接害了珠玉的人竟是小五时,久久未能言。


    红霞落于苍山之巅,耀眼的金色铺展而开,如画卷。


    云锦坐在木墩上,一条腿曲着,另一条微微伸开,手里拿着酒袋子,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入喉,北漠的酒果然是烈,却比之大殷的酒少了些绵密的香。


    珠玉的骨灰已经被她带回了紫荆关,大东家遣人送她回了家乡。


    魂归故里,入土为安。


    望着夕阳下金山所映的方向,再往远,就是北漠王庭之所在。


    那坐拥草原上最为肥沃土地的北漠王庭,合该为了自己的自负和狠辣付出代价。


    “在想什么?”


    少年的声音自她身边响起,伯颜掀起衣摆,坐在了她身边。


    云锦转头,看着一向笑容灿烂的伯颜。


    晃了晃手中的酒,问他:“喝过大殷的酒吗?”


    “当然。”伯颜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过你们大殷人酿的酒一点儿也不烈。”


    “你更喜欢喝烈酒?”


    这回,伯颜思考了片刻,才道:“北漠寒冷,烈酒入肚能暖身,不过大殷人酿的酒虽然比不上我们的酒这般烈,但还算香醇,这方面,也算作五五开吧。”


    “如果我们用大殷的手法酿酒,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喜欢?”


    云锦真心发问,哪成想伯颜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儿似的,双眸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