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图雅阏氏竟会将姿态放得这样低。


    云锦不动声色的看了多罗冶一眼,后者仗着没人注意着他,抱着肩膀,笑的满脸讽刺。


    不知道图雅阏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迷魂药。


    云锦暂且不打算打草惊蛇。


    “多罗冶,你要去看看他吗?”


    云锦避而不答原谅的问题,阿茹娜的确该死,也的确是她杀的。


    至于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多罗查干。


    不得不说,有时候两人之间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默契在的,多罗冶无需多想就明白了云锦的意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逃跑多舌的叛徒,自然要去看看的。”


    闻听云锦直呼多罗冶名讳,图雅阏氏耳朵都竖起来。


    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连,觉得不可思议。


    她也算是看着多罗冶两兄弟长大的,多罗冶天生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不眨眼,怎么可能容许有人直呼他名讳。


    而今不过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云锦竟能平白的直呼他的姓名。


    云锦啊,云锦,实在是好手段。


    好手段的云锦还不知道图雅阏氏是怎么看她的,不过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夜里。


    风声吃紧。


    云锦与多罗冶一道,去了一趟囚牢。


    铁链晃动,许久未见,多罗查干已没了昔日风光。


    此刻坐在草铺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知咕咕叨叨的念着什么。


    “多罗查干,许久不见。”


    听到云锦的声音,多罗查干猛然抬起头,隔着牢笼晃着脑袋左右相瞧着他们。


    “阿冶!”


    他拖着铁链扑向笼边,一手抓着笼子,另一只手拼了命地往外伸,想要去够多罗冶。


    “阿冶,我是被这个女人陷害的!我是你叔父啊!”


    多罗冶皱眉,低头看了眼那只指甲中尽是黑泥的脏手,嫌恶的后退一步。


    “脏死了。”


    多罗查干就像是没听到这毫不遮掩的嫌弃一样,老泪纵横,拼了命地想要抓住多罗冶。


    “是她,都是她害我!贱人!”


    很快,他死死盯着云锦的脸,恶毒的对着她破口大骂。


    云锦勾了勾唇瓣,蹲下身,与多罗查干平视。


    视线相对,多罗查干惊惧地往后退,在笼子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你别过来!”


    “刚才不是还骂我骂得挺开心吗?”


    云锦好笑的轻哼一声,这样胆小如鼠的人,当初是怎么有勇气被挑唆着造反的。


    吓够了他,云锦从地上起身,转身将狱卒的凳子拖过来,掀开衣服后摆坐在了他对面。


    “知道你为何明明已经逃走了,还是会被带回来么?”


    像是寻常闲聊似的,云锦坐在他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被锁链锁着的他。


    从前,她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个。


    如今,时移世易了。


    多罗查干目光哀求的看向多罗冶。


    奈何男人冷漠得像块石头,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要脏了眼睛。


    多罗查干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猛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是我,是我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又愧祖宗的事情,可是阿冶,这一切都是云锦的诡计,你和我,不,整个北漠都被她给玩弄了啊!”


    云锦将一只手肘放在腿上,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听着。


    在多罗查干看过来时,甚至以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


    多罗查干咽了口吐沫,心里是越说越没底儿。


    事到如今,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阿冶,你知道叔父胆小,要不是有人教唆,叔父,叔父怎么敢那么做啊。”


    “那天晚上一个与图雅阏氏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进了我的大帐,是她说会帮我,帮我行事,我才壮着胆子干了那,那等事,但是!”


    多罗查干忽然更加激动起来,手腕上的铁链也跟着哗啦啦颤抖。


    “那天晚上一定是云锦假扮的图雅阏氏,她先是教唆我犯下大错,然后又救下你博取你的信任,阿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叔父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这个妖女害了我北漠啊!”


    多罗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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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嘶力竭,几乎泣出血来。


    “啪!啪!啪!”


    突兀的,云锦饶有兴致的一下一下鼓起掌来。


    “你,你什么意思?”


    多罗查干心中越发的虚。


    云锦扬起笑颜,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说,我在发了高热,身上还有冻伤、甚至在士兵们的眼皮子底下扮作了阏氏的模样,骗过了看着她长大的你,还成功地教唆你造反吗?”


    “我……”


    云锦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摊了摊手,又道:“你说我能躲过多罗部士兵的眼睛,还能扮作别人模样,不如干脆随便杀了商人,寻个机会一走了之好了。”


    多罗查干口唇发干,思前想后数日,好不容易想明白的事情,顷刻间却被怼的哑口无言。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大喊道:“别人不可能,你这个妖女没什么不可能,你就没安好心思!”


    云锦不再反驳。


    点到为止,多说多错,反而会遭人怀疑,这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然而,


    殊不知,


    多罗冶脑子里全都是云锦说的那句,她受了重伤,发了高热……


    时间并不会冲刷掉那些记忆。


    多罗冶蹙眉,心里泛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后悔与难受。


    他明明就清楚的知道,两国交战,她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也从不曾坑杀战俘,从前,征服的欲望让他想迫不及待的看她在他面前臣服。


    她本就不该被这样对待,没人能打折她的脊梁。


    而今,她以德报怨,这份迟来的悔恨,随着时间的流逝,日渐加深。


    袖口下,多罗冶缓缓攥紧了拳头,长睫垂落,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云锦的背影。


    人生第一次……他清楚地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儿。


    “多罗查干,你觉得本首领会相信你的话?”


    多罗冶语气阴沉,干脆连叔父都不叫了。


    多罗查干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想斑驳两句,又再次被云锦打断。


    她偏头瞄了一眼多罗冶,再度看向多罗查干。


    轻轻地,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