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所谓奸夫
作品:《拿我命换公主?回京后将女掀翻皇朝》 空气中渐渐流露出凝重的气息。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敢这么跟谢知晏说话的,在这京城的地界儿上,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王府尹等人已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了。
然而预想之中的剑拔弩张并未发生。
谢知晏仍是和颜悦色的,看不出半分的不愉来。
“还真让云将军给猜着了,谢某今日前来,的确是有一桩事,不过……”
说到这里,谢知晏故意顿了顿,得见京师府众人都绷紧了神经,这才说道:
“不过此事倒可容后再议,反倒是眼下这桩杀人案,我听着……”
“人证物证似是都全了?”
谢知晏看向堂上那如坐针毡的王府尹。
还未见有什么表态,王府尹已遭不住这般的注目,心思急转之下,竟是改口了。
“是是,人证物证都已全了,只差签字画押了。”
这后半句,王府尹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才终于是说了出来。
“哦。”
谢知晏了然的点了点头,轻松笑道:“谢某只是问问。”
王府尹:“……”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外面还有百姓眼睁睁看着,人证物证俱在,仵作也已验尸。
王府尹看向主簿,挥了挥手,“签字画押。”
“慢着。”裴望慈忽然开口。
“本官乃是当朝鸿胪寺丞,此事虽认证物证俱全,但尚有蹊跷,况且我母亲失踪一事,并无证据表明便是我所为。”
“王大人,你身为京师府府尹,在这公堂之上,竟只听信一面之词,就要让本官画押认罪,可是太过草率了些?”
“本官……”
王府尹还来不及辩解什么,便又听裴望慈扬声道:
“若我大殷的官府都像府尹这般断案,那岂不是要产生无数的冤假错案?!”
此言一出,不明就里的百姓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有说裴望慈是被冤枉的,亦有人坚持认为,此事就是裴望慈干的。
却在一时之间,丢的是京师府的脸面,是王府尹的脸面。
王府尹自然是不干了,扬手一拍惊堂木,落下时却分明降了声音。
“裴寺丞,你休要污蔑本官,本官身为京官,自然是会秉公办案。”
云锦在一旁听着,不由捂脸。
她便是知道这王府尹是个墙头草,最是重视自己的利益。
哪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便往哪边倒。
这样的人,听了她的话,自然也会听裴望慈的话。
“既如此,那这罪名,我不认。”
“你说什么?”王府尹不敢置信。
裴望慈抬眸,莲花眸望向云锦,转而眸中忽然多了几分苦涩。
“阿锦,有些话我本不欲在这朝堂之上讲明。”
他像是话本子里的痴男怨女般,言语间尽是悲伤犹豫,却又很快化作了决绝。
“可如今你要为了一个外男置我于这般境地,即便我心中对你仍有万般情意,而今也实在无法忍受你为了一个男子将我如此这般作践!”
裴望慈一介文人,生的眉清目秀,再加上那张儒秀的脸上。
那双仿佛蕴含着无限悲悯的莲花眸。
这换做是谁看了,都觉得这文弱的书生,清廉的寺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外男?什么外男?”
“竟还有这等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就说,裴寺丞可是皇城四大公子之一啊,怎会做出那等事!”
“定是这女子生出了异心,蓄意构陷,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百姓的声音嘈杂入耳,却在这时候大都转了风向,变成了于云锦不利的声音。
王府尹没想到还能听到如此出离了方圆的消息。
他赶紧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锦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在裴望慈看过来时,不躲不避的回望了过去。
两人隔空,静默无声的交锋了数个回合。
裴望慈那眼神分明是想让她服软。
只是……
她云锦的字典里就没有服软这两个字。
“阿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毕竟是你的丈夫,就算你……如此,我还是不愿眼睁睁看着你名声败坏。”
他像是个大度的圣人一般,身上仿佛披着金光。
却分明是那先背叛之人,竟还敢在这儿臭不要脸地构陷于她。
云锦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站的笔挺端正。
“裴望慈,遇见你之前,我云锦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无耻之人。”
“你也算是让本将军长见识了。”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为了一个外男才构陷于你,你又有何证据啊。”
见云锦如此油盐不进的模样,裴望慈终于是伤心了一般。
面上痛苦之色更甚,“阿锦,既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了。”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王府尹,大声道:
“还请府尹派人去清风小巷第三家,那里就关着,那男子!”
此言一出,人还未至,便
像是证据确凿了一般,众人一片哗然。
纷纷都在对着云锦指指点点。
这一刻,在他们眼中的云锦,只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
可他们全然忘了,当初是谁拼尽性命抵挡北漠的入侵,伤痕累累。
谩骂指责的声音一度盖过了辩驳的声音,潮水一般,涌入公堂之内。
云锦神色未变,只站在那儿,视线流转时却与男人的视线交错。
谢知晏的视线也从未落在那些指指点点的百姓身上,而是一直注视着云锦。
外面的声音纷繁复杂,这一刻,却都渐渐退去。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那所谓的奸夫、外男到底是谁。
京师府的差役速度就是快,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工夫,便从外面带进来个男人。
那男子刚一进公堂,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草民见过府尹大人!”
“抬起头来,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又是如何与云将军认识的,如实招来!”
王府尹又是一拍惊堂木,那男子吓得一个哆嗦。
裴望慈却在一旁道:“府尹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回,回府尹大人,草民的姓左,名立仲,乃是游走于京城一带的商贾。”
“你是与云将军如何认识的?”
“云,云将军?”
左立仲一脸茫然,左右四下瞧了瞧,忽然一眼瞧见了云锦。
但见左立仲眼睛一亮,膝行了数步来到了云锦面前,当即磕了一个响当当的头。
众人见状那是一头的雾水。
就在此刻,左立仲却是开口了。
“恩人,我记得您,两年前若不是您救我父亲于水火,如今就没有我秀州左家了。”
“你是……左家老爷子的儿子?”
云锦犹疑了片刻,缓缓地道出了这人的来历。
“是,是啊!”左立仲赶紧配合着点头,眼眶忽然红了。
“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这么一个小混混。”
“恩人,我何德何能啊!”
左立仲越说越激动,情到深处更是对着云锦连连磕头。
这可是将其他人给看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
王府尹下意识看向裴望慈。
裴望慈脸色发白,整个人都晃悠了一下。
见此情形,王府尹心道:完也。
“阿锦,没想到你早已与他串通好了,上演今日这一出戏,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
“就为了让我当众难堪?”
“裴望慈,你放屁。”
云锦踏上前一步,长眉冷竖,眉宇间的怒意毫不掩饰。
这滔天的怒意有如实质,在场的众人几乎都能感受得到。
“你心知肚明女子名声有多重要,却还要将这人给带上来污蔑于我!”
“裴望慈,你究竟安得是什么心思?”
面对云锦一声声的诘问,本就心里有鬼的裴望慈,这下更是慌了阵脚。
“我……云锦,这话分明是我该问你,你如此构陷于我,如今又让这男子于堂前如此做派。”
“这前前后后分明都是你的主意吧。”
“等,等等。”
氛围正重时,夹在中间的左立仲弱弱的开口了。
他看向云锦,心虚似的,问道:“您,您原来就是那传闻中的云将军?”
“嗯。”
云锦淡淡的点了点头。
左立仲夸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又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将军,对不起,是我被鬼迷了心窍!信了小人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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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左立仲在众人震惊不解的目光中,转身指向了裴望慈。
“是他!都是他指使我干的!”
一片静默之中,谢知晏却在这时开口了。
“裴寺丞倒是好手段呐,娶了为我大殷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却要这样对待人家。”
此言一出,众人只觉一阵寒意袭来,那男人分明是在笑,却笑的莫名的渗人。
“本官虽算不得好人,但也做不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云将军,不如你考虑考虑谢某,如何?”
半开玩笑似的,尤其这话是从谢知晏嘴里说出来,在场无人当真。
然而……
裴望慈瞳孔猛缩,莲花眸死死盯着谢知晏。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谢知晏并非是在开玩笑,莫非……
一个骇人的想法在脑海中产生,却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因着,云锦已然开口了。
“谢大人莫同我开这种玩笑了。”
她未曾去看他的眼睛,那眸中的情谊她看的分明,却不敢轻易地去接。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太多的东西,她脑子太乱。
此刻,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眼见这公堂上的话题越跑越偏,王府尹赶紧将其给拉了回来。
“左立仲,你可知在公堂之上胡乱攀咬的后果?”
“回大人,草民自然知道的,便是要打要罚,草民甘愿承受。”
“但云将军是我的恩人,恩将仇报这种事情我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左立仲扬
起下巴,忽然像是有了底气一样,身子也不抖了,说话也利索了。
“府尹大人,还请允许我详禀。”
“……你说。”
“事情是这样的,就是这个声音,这个叫裴望慈的人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并未露脸。”
“我们是隔着衣衫屏风相见的。”
“当时我听他说,他家的夫人是个妒妇,又无法开枝散叶,他欲休之,又恐有不妥。”
“所以让草民来装作她那奸夫,于堂前呈供。”
“草民以为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就信了他的鬼话,却没想到,没想到他口中的夫人竟是云将军!”
左立仲的声音愈发的颤抖了,说到最后更是狠狠的瞪向裴望慈。
又对着云锦叩头,一口一个对不起。
“善妒?不能为你裴府开枝散叶?”
“哈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云锦哈哈大笑。
“裴望慈,亏你想的出来,你若心中有了人,欲与我和离,让本将军让出裴夫人的位置来,大可以同我明说。”
“可你没有,你什么都不说,却要一心置我于将死之地!”
“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云锦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悲怆,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站在京师府外的女子们一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的,仿佛感同身受。
谢知晏放在袖下的手一点点攥紧,别人或许听不出。
他却知道,小锦儿说的,哪里只是今日之事。
裴望慈,他配不上那么好的云锦。
“好,好。”
云锦连连点头,像是终于对他充满了失望般。
在主簿惊疑不定的目光之下,大步走到他面前。
“云,云将军……”
老主簿脸色都吓得白了,以为云锦是要打他,下意识抬笔去挡住。
岂料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倒是手中的笔被夺了去。
老主簿试探性的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下一刻瞧见那纸上洋洋洒洒的大字时。
瞬间瞪大了一双眼睛!
“休书?!”
此言一出,府尹等人都一脸惊奇的看了过来。
云锦垂眸,下笔不停。
“这,这是要休了裴寺丞?”
老主簿激动的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不可,不可啊,云将军,这世上哪有女子休弃男子这样的说法?”
“那今日便有了!”
云锦此言,掷地有声。
写至最后一个字,她放下纸笔,将那一纸休夫书拍到了裴望慈面前。
“裴望慈,你记住,今日是我云锦休了你!”
“今昔过后,你我之间,婚丧嫁娶,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