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除夕

作品:《红楼太妃要躺平

    对于王府的下人来说,能在内院伺候,那就是绝好的差事。而对于顾晓来说,能待在自己家里是最好的。


    顾晓需要顾忌大雪堵路,在大雪降临之前返回,而对于圣上来说,他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心意。


    圣上如今身体大不如前,宫里虽说有地炕,也没什么烟火味,但是总归因为碳火的缘故,叫人觉得干燥,而且哪怕用的是最好的银霜炭,圣上也总觉得会有烟气,叫他肺部不适。


    相比较而言,行宫舒适度就大多了,温暖湿润,如同春天一般。


    至于在行宫会增加多少花销,圣上是不会管的。要不是新年得回皇宫祭祖,他甚至连年都想要在行宫过。


    饶是如此,圣上也一直拖到腊月二十八才回京,这直接导致明明已经封印好几天了,许多伴驾的官员依旧得留在行宫那边的衙署,然后跟着圣驾一起回来。


    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大雪,为了圣驾启程,内务府乃至工部不得不召集民夫清理道路。也亏得冬天里许多人家没有余粮,愿意为了一口热饭出来干活,要不然,都得动用强制的徭役手段。而事实上,京畿附近的徭役其实早就已经满额了!


    顾晓也宁愿圣驾留在行宫,这样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她就不需要去宫里头朝贺。


    好在圣上今年也不打算大动干戈,因此,连大年三十的赐宴也停了,只叫正月初一进宫朝贺便罢。


    宫里头消息传得也快,据说圣上回宫当天就传了御医,至于什么症候,倒是打听不出来。


    顾晓也搞不清楚原著上头圣上到底什么时候变成太上皇的,横竖跟自家没多大关系,她只知道,今年可以好好在家过个年三十了。


    几个孩子也颇为高兴,末儿更是一大早就开始规划起来,专门叫人在花园里圈出一大块空地来,准备晚上的时候放烟花。


    徒嘉钰早就对宫里的年夜饭吃得够够的,同样早早就开始点菜。


    顾晓之前就叫人花大价钱在外头请了两个女先儿回来,守岁的时候给大家讲些笑话故事什么的,也好图个乐呵!


    及到下午的时候,几个孩子就跑到门口去放鞭炮,正好还遇上了隔壁的徒嘉珩兄弟几个,干脆便凑到了一起,玩了半天,才带着一身的硝烟味回来。


    “快去换衣裳,别把婉儿和姝儿熏着了!”顾晓笑道。


    徒嘉泽笑嘻嘻说道“这有什么熏人的,要我说,这味道比熏香味好闻多了!”


    佳婉嗔道“你有本事这话跟侧娘娘说去,看她怎么说!”


    徒嘉泽吐了吐舌头“好姐姐,这话可不兴说!”


    “不说可以,你怎么赔我们姐妹?”佳姝也在一边凑趣道。


    徒嘉泽忙说道“晚上我带你们一起去放烟花,可好?”


    佳婉脸一板“一点都不诚心,你不带,难道大哥就不带了?换个别的?”


    徒嘉泽不由挠了挠头,往年徒嘉钰不在,末儿又小,自己还是跟屁虫呢,自然都是跟着他,结果今年不一样了,大家可以跟着大哥了!他想了想,说道“我前儿个正好刚得了两个玲珑熏香球,不如你们一人一个?”


    佳婉和佳姝笑嘻嘻说道“既是如此,此事便过去了!”


    徒嘉泽也不在乎这点东西,他一向心大,便先回自个屋里换衣服,又叫身边大丫头将那两个玲珑熏香球拿出来。


    徒嘉泽身边的大丫头也都是以花为名,不过比起李氏取的名字,还是要清雅一些的,分别叫做白芍、红药、雪柳、绿梅


    ,管着徒嘉泽东西的便是白芍。


    她听得徒嘉泽要香熏球,还以为他要戴在身上,便问道“二爷想要什么香?是百合香还是冷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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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嘉泽一冷,忙说道“不是我自己戴,是送给姐姐和妹妹的!”</p>


    白芍听了倒是没说什么,红药正在给徒嘉泽换衣服,忍不住就说道“两位姑娘倒是常给小王爷做些针线,咱们这儿从来不见半点针头线脑的,倒是肯要二爷的东西!”她其实也不知道徒嘉钰有没有收到几样佳婉佳姝的针线,但是架不住她心里真这么想。</p>


    徒嘉泽皱眉说道“这说的什么话,两位姑娘又不是专门做针线的,而且,我这儿难道还缺这些东西吗?”</p>


    红药听了,还是壮着胆子强辩道“奴婢就是为二爷不平罢了!”</p>


    徒嘉泽冷笑一声“看样子红药姑娘倒是能替我做主了,可惜啊,我这边不需要这么有主意的,回头给你找个好的,你嫁过去该如何不平就如何不平!”</p>


    红药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二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p>


    徒嘉泽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直接叫了雪柳过来给他换衣服,根本懒得理会红药。</p>


    白芍这会儿已经将熏香球找了出来,因为知道是送给佳婉佳姝的,还各自用了一个络子装好。</p>


    徒嘉泽这会儿衣服也换好了,又将头发重新篦了一遍,这才将两个熏香球往袖子里一揣,嘴里说道“你们留在院子里吧,一会儿也叫厨房送个席面过来,也叫你们安安生生过个年!”</p>


    雪柳看着徒嘉泽要出门,又赶紧接了绿柳才拿过来的一个大红洒金斗篷,给徒嘉泽系上,却不敢问红药该怎么办。</p>


    徒嘉泽快步离去,白芍见红药还跪在那里,忙拉着她起来“人都走了,你跪给谁看!”</p>


    红药也有些委屈“我说的又哪里错了!府里两个姑娘素来只亲近正院那边,何曾将咱们二爷放在眼里了!二爷拿她们当姐妹,有什么好东西都巴巴地送过去,人家拿了,还要当咱们二爷做冤大头呢!”</p>


    雪柳斥道“你这又是什么话,姑娘们又不是针线上人,她们一年到头做多少针线,愿意给谁就给谁,二爷自个都不说什么,你倒是先来打抱不平了!我看你倒真是心大了,主子们的事情,也轮得到你开口吗?要我说,白芍姐姐也不该扶了你起来,你还是老老实实跪着,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p>


    说着,雪柳转身就走。</p>


    白芍见红药色厉内荏的模样,也是叹气,不过还是劝道“你啊,有什么话不能私底下找个别的时机说吗?这如今大过年的,惹了二爷不痛快,何苦来哉!你先歇着吧,回头我们一起帮你跟二爷求情!”</p>


    红药听得愈发慌了起来,忍不住流下泪来,嘴里却还要硬犟“还求什么情,他要打发我出去,出去便是了!没得叫你们也跟着我没了脸面!”</p>


    绿梅素来是个不喜欢多话的,这会儿听红药这般,也忍不住说道“你啊,便是心直口快,也不该说这些!我先去打盆水给你洗个脸,你也先歇一会儿,一会儿咱们再琢磨琢磨!”</p>


    红药抹着泪,谢了几个姐妹一回,心里头依旧是心烦意乱。</p>


    徒嘉泽虽说训斥了红药一番,但心里也有些不自在,他不是什么心细如发的人,也不知道佳婉佳姝有没有给徒嘉钰做什么针线,但心里难免就有根刺,琢磨着是不是佳婉佳姝觉得自己不是娘娘生的,所以心里头瞧不上他,不将他当正经兄弟。</p>


    结果等他到了正院</p>


    ,就看到徒嘉钰和末儿正围在佳婉佳姝那里,他有些纳闷,就看到佳婉抬起头来,对他招了招手,笑道“就等你呢,快来!(<ahref="p="">


    徒嘉泽有些懵逼,走过去一看,就看到一个托盘上头摆着几个荷包香袋扇袋之类的。


    佳婉笑道“我们姐妹两个都是懒人,一年到头橫针不动竖针不拈的,一年下来就做了这几件东西,孝敬娘娘是不够了,正好给你们几个分一下,回头出去,也别说什么身上连个姐妹的针线都没有!”


    徒嘉泽心中不由一松,笑道“那我可得好好挑一挑,要是不好看,我可不戴,没得被人笑话!”


    佳姝气恼道“不喜欢那你就别选了!我们就这个手艺,你想要好的,找别人做去!”


    徒嘉泽也就是嘴贱了一把,被佳婉这么一说,赶紧赔罪道“哎呦,是我不会说话,该打嘴!”说着,连忙将袖子里揣着的熏香球双手奉上“还望姐姐和妹妹原谅则个!”


    佳婉顺手拿过来,与佳姝一人一个,嘴里道“行,暂且原谅你了!下次再胡咧咧,便是送给你了,我们也抢回来!”


    徒嘉泽又是陪笑了一阵,这才凑到那边看托盘上的东西。


    姐妹两个果然得了偷懒之道,这几样针线主要就是珠绣,用的是珍珠玻璃宝石之类作为点缀,图案也比较简单,好在并不俗气。兄弟三人也没争执,各自挑了几样。


    徒嘉泽立马就将腰间的一个荷包给取了下来,换做了一个新的珠绣福字荷包,笑嘻嘻说道“这个寓意好,这几天我就戴这个了!”


    徒嘉钰跟末儿也各自选了一个戴了起来,顾晓在一边看着,又对佳婉佳姝说道“你们做的这些都叫他们几个分了,别自己都没得用了!”说着,便叫人也拿了几个新荷包过来,给了姐妹两个“这是今年的新花样,你们拿去戴着玩吧!”


    佳婉佳姝笑嘻嘻说道“谢娘娘赏赐,可是我们占了便宜了!”


    徒嘉钰笑道“妹妹这话说的,妹妹一番心意,那是千金难得,怎么叫做占了便宜,是我们占了便宜才是!”


    徒嘉泽这会儿已经心平气和起来,决定回去就将红药撵出去,嘴上却是说道“你们要是觉得占了便宜,不如回头再给我们做几个,不拘什么样式,便是个普通荷包也行啊!”


    佳姝下巴一抬,撇了撇嘴“你倒是想得美,你身边那么多丫头,哪个给你做荷包不行,非得我们姐妹做的!我们一年就这么多针线,且等着吧!”


    徒嘉泽故意耍宝“可怜啊,咱们几个能得荷包的时日也不多了,等着你们两个定了亲,只怕这些都不知道得落到哪个人手里取了!”


    佳婉年纪大一点,已经有了点想法,这会儿脸一红,不由一跺脚,看向了顾晓“娘娘,你看他!”


    顾晓被几个小儿女逗得一乐,忙道“是泽儿不好,快给你姐姐道歉!”


    徒嘉泽只得低头赔礼,但是嘴里说的话也不是很中听“是弟弟说得不好,姐姐尽管留在家里,不用出嫁,大家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岂不是好?”


    佳婉脸都羞红了,直接捏了帕子,就丢到徒嘉泽脸上“你就胡说吧!”


    顾晓听着他们这样言语,竟是悚然一惊,佳婉再有个一两年,似乎真的就要开始议亲了,难不成,明年开始,就要带着佳婉出去见客了不成?


    顾晓一边心中暗自诅咒封建社会对于少年男女的璀璨,一边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拖一拖,先相看,不要着急定下来,晚一点出嫁,也免得过早产育


    ,带来风险。


    一边周氏她们几个偷眼看着顾晓,只见顾晓神情并无变化,心里也开始忖度顾晓是个什么想法,只是嘴上也不敢说,毕竟,她们便是养着两个姑娘,其实也没资格在这种事情上多嘴。


    顾晓只是笑道“兄弟姐妹们顽笑可以,不过可别伤了和气!知道的说你舍不得姐妹们,不知道的,还当你就是要捉弄人呢!”


    徒嘉泽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又给姐妹二人赔了礼,然后笑嘻嘻地在徒嘉钰和末儿中间坐下,瞧着末儿还拿了个小绣球逗弄白白和花花,又凑过去招惹。


    “真个孽障!”李氏忍不住说道,“浑然没一时消停的,整日价招猫逗狗,也亏得生在咱们府里,换做是其他人家,岂不是三天两头要挨板子?”


    顾晓笑道“泽儿天真烂漫,男孩子顽皮一些也是常事,他又不是那等顽劣之人,何苦拘了他的天性!等再有几年,自然也就懂事了!”


    李氏嘴上说自家儿子是孽障,心里头却不会这么想,如今听顾晓这么说,不免也有些喜欢,嘴里还要谦虚“姐姐过誉了,他啊,这辈子性子是怕是改不得了!”


    说了一会子话,便有人过来,说是该去祠堂祭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