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没错！”加茂有纪把手机放下，眼里尽是期待，“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我们还可以准备伴手礼上门拜访哦！”


    “就当是给自己好好放个假。”


    “唉……”被硬生生从去训练的路上拉回来的乔伊，“放假？”


    “你不会不知道什么是放假吧？”加茂有纪扶额，“不过也确实……有可能呢。”


    “我知道，之前七海跟我说过，‘放假了所以可以进行教学’之类的话。”


    “那不就是你最近才知道‘放假’这个概念吗？！对了，你还有在教他啊？”


    “他学得挺快，也不烦人，比我弟好多了。”


    加茂有纪扯扯嘴角，弟弟君听到会哭的！


    乔伊发出疑问：“那个伴手礼，要准备什么呢？”


    “我也不太清楚，哈哈……”同样没多少生活经验的有纪摸摸自己的头，很没大人模样地眨了眨眼，“但是没关系，超市里一定会有吧！”


    “到时候肯定要给高井准备，七海小朋友也要准备一下，怎么样他也算你的徒弟了。”


    “哦哦。”


    送别人，然后别人也会送过来吗？这种习俗乔伊倒是不讨厌。


    如果能顺利回家，也想跟弟弟们试试，在伊尔迷手里拿到礼物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糜稽呢，是会送漫画，还是手办？不对，那些东西是他的宝贝，他哪里会舍得送。


    想到这，乔伊切入精神世界看了看那团依然沉静、没有任何活动迹象的不明雾状生物。


    这是她带来的唯一与原世界有联系的东西了，系统说它两年后才会解除休眠，那就是……2002年？


    到时候，说不定会带来一些新的转机。


    吃过饭后，有纪开车带乔伊来到商业街。


    “哼哼，这里我早就想来了。”加茂有纪停好车，把围巾拢了拢，牵上乔伊的手，“选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当新年礼物吧？”


    略过了一众琳琅满目的商店，乔伊指了指一家人满为患的和果子店。


    “和果子……嗯，很适合当伴手礼呢。”


    乔伊说：“给高井买和果子。”


    “七海呢？”


    乔伊：“他好像喜欢吃面包。”


    有几次去太早了，她被热情的七海太太招呼进屋子里，看见他吃了好多面包。


    不知道送什么，但投其所好准没错。


    感受到了一点给别人挑选礼物的趣味，乔伊在和果子的柜台旁端详了好久。


    选好了给高井的和果子礼盒后，乔伊还给自己打包了一份草莓大福。


    本来不怎么在意吃什么的乔伊，来到这后逐渐喜欢上了甜食，有了甜食后，感觉以前那些饭里加毒的日子简直如同地狱。


    但是训练她是坚决不会落下的，相比起家里简单粗暴的毒，她用自己念能力具现出来的毒更好吃些，不仅方便使用，还能在保护味觉的同时达成训练目的！


    感谢上苍，赐予了她具现化的念能力。


    回家以后，有纪和乔伊一同把这两人的礼物包装了起来。


    乔伊看到有纪还另外打包了一份，应该是给葵小姐的，她猜测。


    她们总是很谨慎，日常交流都是用寄信的形式，填邮寄地址也跟解密一样复杂。


    忽然，加茂有纪把卡纸和彩笔放在乔伊面前。


    “？”


    “是新年贺卡，要一起放在礼盒里的哦，写什么东西都行，比如你对收礼人来年的祝福。”


    接过卡纸，乔伊随便选了一支笔，写什么呢？啊，知道了。


    乔伊用自己还不太熟练的日语文字写道：“希望你在新的一年可以变得更强。”


    非常完美地贴合了收礼人的心愿，当然也是我自己迫切的期盼，乔伊悄悄在心里说，当今咒术界能用的人也太少了……特级咒术师只有一个人还不工作，它完蛋得一点也不让人意外啊。


    为了将来的我不猝死，拜托了，请让咒术界多一点人才！


    因为年后还安排了一些活动，所以有纪选择提前几天去送新年礼物。


    七海一家都很欢迎她们，大概是认为乔伊是他们儿子的好朋友。七海太太看到礼物是面包时还调侃了七海，这让乔伊不禁想到，明明父亲母亲都这么活泼，七海为什么那么严肃呢，像是比同龄人大了十岁。


    悄悄避开大人们的谈话，乔伊和七海两个人站在院子里。


    七海：“……为什么要在这淋雪？”


    雪粒在空中飘着，飞着，仿佛在与风进行双人舞蹈。


    乔伊举起一根手指，面瘫着说：“其实雪也是可以拿来锻炼的，像这样，脱下衣服，然后……”


    “好了，你快起来！”七海闭了闭眼，试图把自己靠谱又不靠谱的“老师”从地上拉起来，但未果，自己却差点栽倒在雪地。


    这可是能推开揍敌客家试练之门三层门的力气，乔伊任由他摆弄，巍然不动。


    她还淡定地说：“你也可以试一试，其实跟睡凉席没什么区别。”


    七海见实在拉不起来，放弃了。他没理会乔伊的离谱发言，戳了戳她，语气里全是无奈，“你也不想被有纪姐说教吧。”


    确实，乔伊闻言立刻就站了起来，把自己身上的雪都拍掉，“啊，湿了。”


    七海拉着她走进屋烘干衣服，看着两个小朋友的背影，七海太太笑的很欢：“他俩玩的多好啊！”


    有纪看着七海太太的笑容，想，这算cp粉吗？


    从七海家离开后，她们直奔高井监督的家。


    乔伊打开手机看了看日子，很好，是周末，她应该在家。


    敲了几下门后，揉着眼睛头发披散的高井出现了。


    她从门缝里阴森森地探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嗓子低沉地念：“打扰别人睡觉是死罪……”


    “哎呀，”有纪毫无阴霾地笑着说，“我们都特地下午过来了，你没看到消息吗？”


    高井推开门让她们进来，“没有任务的时候都是假期，你见过假期还要看工作消息的吗？”


    不，很多人的假期都会看工作消息，但有纪还是压下了吐槽的欲望，因为她知道，做这行的工作量还是太大了。


    可怜高井还年轻她六七岁，现在却比她憔悴了不止一点。


    “好东西，当晚餐了。终于不用吃泡面了！”高井掏出和果子礼盒，眼神有些赞赏，“还是很会挑礼物的嘛！你们两个。”


    加茂有纪：“在孩子面前说什么不像样的话呢，这是能当晚餐的吗？”


    高井摇摇头，眼里全是社畜的沧桑，“以后就知道了，这生活就是逼着人活得不像人。”


    她话锋又转，对乔伊说：“今天只是短暂休息一下，明天应该又会来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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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他们在搞临近新年的轮换，啊……”


    打了个哈欠，高井困得眼角冒出泪花，朝她们挥挥手，“谢谢你们的年礼，我的那份会在空闲时送上门的，拜拜。”


    “这家伙，真是……”加茂有纪出门后对乔伊说，语气有些无语，“辅助监督工资挺高，怎么自己把自己照顾成那副鬼样。”


    她摸摸乔伊的头，凑过去说：“不要变成那样的大人，知道吗？”


    乔伊表示，咒术师也没好到哪里去。


    几天后，新年前夜。


    加茂有纪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今年多了个乔伊，这让她兴致满满。


    搬出冬季必备——暖炉桌，煮好荞麦面，打开电视收看红白歌会，新年前一天的夜晚就是这么惬意。


    解决掉今天的最后一只咒灵，乔伊搓了搓自己有些寒冷的手往回走。


    高井的车就在前方，车灯在黑夜里仿若一盏烛火。


    坐在车上，行驶到加茂有纪家前，乔伊被高井叫住。


    “新年快乐。”她说，随即摆了摆手。


    乔伊顿了一秒，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看着那辆车逐渐消失远去，乔伊难得地在这个世界上感到了一丝归属感。


    即使理性上知道自己应当冷静地毫无波澜地面对一切，但是与家人分别、离开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还是会若有若无地产生一点难过。


    好在，幸运地被爱心泛滥的成年人捡回了家。


    乔伊推开家门，看到加茂有纪整个下半身埋在暖炉桌里，对自己笑的特别灿烂，“快过来，快过来！时间都要到了，我敢打赌你绝对没试过暖炉桌的厉害……”


    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给乔伊带来的印象是奇怪的。


    不知道在干嘛的人在电视里唱歌跳舞，暖融融的暖炉桌，到零点了加茂有纪硬要抱着她一起倒数，明明没喝醉却胜似喝醉地乱嚷嚷。


    但这样的新年一点也不坏。


    于是她也难得的没有在有纪睡觉后去加训，而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新年的第一天。


    清晨，乔伊裹在被子里苏醒过来，感受着四面八方又暖又软的触感，她迷迷糊糊地想，这就是高井说的“我得了一种没办法从被子里出来的病”吗？


    她甩甩脑袋，迅速地清醒，下床觅食。


    “吃早饭啦。”


    乔伊找到自己的盘子，上面摆着草莓大福和草莓蛋糕。


    加茂有纪笑了笑，“新的一年要从喜欢的食物开始！”


    吃过早饭后，有纪就带上乔伊开车前往神社。


    “新年第一天的参拜，人肯定特别多，”看了看前方的路况，有纪有些无奈地说，“而且我们还要去人流量最大的那个。”


    2001年的第一天，大家都期盼着能以最好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带小孩的、穿着厚实的新衣服的、手挽着手的、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人群络绎不绝。


    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怀有怎样的使命，此时此刻来到这里的人，只是纯粹想要为来年祈求一个美好的开始。


    不远处不知为何有些拥挤，有纪往前看了看，在缝隙中看到了一抹白发，小孩的身形在人群中一闪而过。


    唉？白发小孩？立刻联想到了咒术界的某位“名人”，加茂有纪定睛看去，这一次却没能找到。


    难道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