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吻

作品:《拿错前夫哥的快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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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滴大颗大颗地敲打在车窗上,车流交错,在交通灯下被模糊成一个个橘虹的光点。


    市医院门口的地势很低,雨势不算大,却积蓄了一大片积水,将整座城市颠倒在雨中。


    路远翘着二郎腿坐在后座,看了眼车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医院大门,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哲哥,几点了?”


    被称作哲哥的男人身材瘦小,正坐在驾驶座上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窗,闻言看了眼挎包里的手表,着急道:


    “这都十一点三十五了。”


    “阿远你得赶紧回酒店睡觉了,哎呦,又熬一夜,那明天还不得长痘痘啊。”


    路远侧了侧身,无处放置的大长腿委屈地缩在座位间,满不在乎地敷衍道:


    “你安静点我不就能睡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悻悻地放下了敲着玻璃的手。


    等的是路家的大少爷,要在这躺着的是路家的二少爷,哪个他也得罪不起,干脆闭嘴不说。


    反正就单凭路家的资源,多一颗痘痘也影响不了他们家“陆远”的星途。


    说是要睡觉,实际上路远半躺在椅子上辗转半天,越躺越清醒。


    越躺越···生他哥的气。


    大老远把好不容易休假中的人喊来,就为了让他送一把雨伞和户口本。


    亏他还以为路薄是工作上需要用户口本,巴巴地回家帮他偷出来,接着大老远赶来丰城。


    结果就是落得这么个下场——连酒店也住不上,还得大半夜在医院门口等他。


    还能怎么着,都怪自己太重感情喽?


    路远摇着头叹气,刚闭上眼,车窗忽然被叩响。


    路远坐直身子,皱着眉靠近。


    “开门。”


    路薄屈起指节重叩了两声。


    “哥你可算回来了。”


    看清楚来人,路远松了口气,推开车门玩笑道:


    “知不知道我熬夜长颗痘痘得有多少少女为之心碎啊。”


    “哲哥,出发出发!”


    他话音刚落,转过头却发现路薄一直站在车门口,并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路薄没理会他的贫嘴,目光在保姆车的后座上搜索一圈,摊开手心朝路远道:


    “东西给我,你先回酒店睡吧。”


    语气听起来意外地好心情,隐隐还能品出些着急。


    “什么东西?”


    路远警觉地反问,眼神却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瞟了一眼前座中间的置物盒。


    懒得跟这家伙浪费时间,路薄三两下从盒子里找出大红的户口本,转身就要走。


    “不行,”路远乞求地伸手去拉他的胳膊,速度不及,扑了个空,“哥,我真的会被爸妈打死的!”


    路薄顿住关车门的动作,冷血又贴心地道:


    “不会的,你又不回家。”


    简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路薄拿户口本这是要去干什么,路远不信邪地挣扎劝道:


    “哥,你真的会被她骗的。”


    伞沿的雨点滴落在皮质的座位上,路薄眉峰锐利,撑着伞站在车门前。


    路远在他冰冷的眼神中默默闭上了嘴。


    “我乐意。”


    车门被啪地一声关上,路薄的声音大半被隔绝在车外,路远瞪大眼睛转头问在驾驶座装鹌鹑的阿哲哥:


    “我没听错吧?我哥他疯了?”


    车窗外的男人转身后,一点留恋也没有地大步进了医院。


    路远无奈地瘫坐回座位,久久没法消化这个消息。


    他简直不敢想,等自家蒋影后知道了,他还得挨几顿打。


    “叩叩——”


    车窗又被敲响,以为是路薄忽然改变了主意,路远激动地一秒推开车门,长舒一口气道:


    “我就说哥你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回心转意什么?”


    迟枣枣撑着小花伞站在车门口,带着诱哄的语气好奇地问。


    雨丝被风吹的倾斜,她的伞看起来伞骨很轻,伞布被寒风压的微微变形,米白色的长裙也湿了裙沿。


    “没什么。”


    路远的视线沿着她冻的通红的指尖,泄气地敷衍。


    虽然迟枣枣今天表现得纯良无害,但路远还是忘不了她那些个污染精神的黑粉剪辑,抓起座位边的口罩防备地回答道:


    “跟你没关系,你不用知道。”


    “切—”


    池枣枣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


    “该我知道的我早晚要知道,不该我知道的老娘还不想知道呢。”


    想起她敲车窗的目的,又拦住车门,不自在地开口道:


    “那什么,雨太大了,送我一程呗。”


    路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理解这女人的脑回路。


    “我多大胆子,雨天送黑粉一程?”


    谁知道她上车后能编出什么离奇而莫须有的黑料来。


    车门久久不关,斜飘的雨丝打湿车门边的垫子,路远皱着眉要去关车门。


    “是你哥让你送我的。”


    池枣枣趁他探身的功夫狠狠推了他一把,路远一个不防被退回了原位,一秒钟的功夫,她就收了伞迅速坐上了后座。


    “你哥占了我的位置,你要是不送我,我现在就回去抢回来。”


    她把伞往脚下一丢,抱臂靠在座椅上,一副“我话摆这,你随意”的豪迈。


    作为路远的经纪人,哲哥当然也认识迟枣枣,从她出现在车门起就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一番变故来的突然,从后视镜看不清路远的表情,他转头试探地问:


    “阿远,我们要不要报···”警。


    “开车。”


    话还没说完,就被路远冷冰冰的两个字打断。


    “去哪?”哲哥的眼神投过后视镜飘向后座的迟枣枣。


    “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池枣枣歪头故意甜甜一笑,附赠气死人不偿命的夹子音。


    “相信陆大明星住的肯定是很nice的酒店,反正你哥说他报销喽。”


    急诊病房门口——


    即将支付一笔“巨额”房费的路薄跟许清也并排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冲动之后冷静下来,许清也有些后悔刚才被路薄一激,话赶话的就答应了结婚。


    好不容易想到他出差应该不会带着户口本的事。她假装善解人意地表达谅解,没成想不仅没能拖延领证的日子,反而在五分钟后见到了路薄手上那本大红色的小本子。


    走廊上人来人往,喧杂的声音冲淡了空气中尴尬,许清也鼓起勇气要开口,却被路薄半路抢了个先。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阿姨正式说?”


    “说什么?”许清也轮流捏着指尖装傻。


    “不需要跟阿姨说一声吗?”


    路薄有些意外地挑眉,接着补充道:


    “我们结婚的事。”


    他一口一个结婚,完全没有一点尴尬或是羞涩的样子。虽然两人也算是认识两年了,可过去一个礼拜里说的话几乎是过去的全部了。


    许清也转头看他,路薄低着头查询民政局上班的时间,大红色的户口本垫在手机下面,只露出来一圈边缘。


    却很醒目。


    “要说的。”她点头回应,直接了当地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同意结婚?”


    他表现得太积极,回忆起他前后不一的态度,许清也的目光落在路薄顿在网页搜索框的指尖,干脆撕开体面的外衣,赤裸裸地剖白道:


    “你也看到了,我妈的病比你想象的,也许还要更严重。我没有时间等了,但你看起来并没有这样急迫的需要。”


    她直直对上他那双浅褐的眸,不想错过他眼神中任何微小的情绪。


    他手中的屏幕暗了下去,沉默片刻,平静道:


    “谁说我没有急迫的需要?”


    “我也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路薄偏开视线,佐证似的补充道,“你是最合适的对象,否则两年前两家也不会选我们联姻。”


    他的回答意料中的简单明了,再正常不过的原因,足够让许清也放下疑心,心间莫名的空了一瞬。


    至于这一瞬间的异样,可能是一种原来如此的怅然吧?


    她点头表示了解,顺着路薄刚才的问题礼貌地回问:


    “你的家人,也需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