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桃花

作品:《拿错前夫哥的快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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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远的观点是对的。


    分开两个醉酒之后抱在一起痛苦的女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至少他经历了无数个路薄嫌弃的冷眼和迟枣枣毫无轻重的巴掌,才勉强把人从许清也怀里扒出来。


    相比而言,只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迟枣枣的许清也显得简直和善太多。


    幸好路薄的车就停在路边的转角,倒是不用搀着人折腾太久。


    喝醉了的许清也看起来就像收起尖爪的猫,一百万个委屈,却只是用她控诉的目光幽怨地盯着你,一瞬不移地。


    路薄把人在副驾上安顿好,附身从后座拉开卡通抱枕的拉链,眨眼间抖成一块正方形的小毯子,小心翼翼地把人裹上。


    转眼间被裹成只“蚕宝宝”,许清也瞪着她漂亮灵动的鹿眼,眸光防备地问:


    “我们真的是换地方喝吗?”


    “那为什么枣枣他们不上车啊。”


    她莹白的指尖指向后座的窗外。


    顺着指尖的方向看去,路远扶着摇摇晃晃的迟枣枣站在后座边,拍着车窗玻璃。


    迟枣枣看起来比她清醒,实际上一站起身就漏了馅。许清也好歹还能靠着路薄慢慢走,迟枣枣几乎是整个人挂在路薄肩上,脚下还步子虚浮得不行。


    “哥,开门啊!”


    路远分心去拍门,一个没防备,脸上就又挨了结实的一巴掌。


    女人柔软的掌心还滞留在他的脸上,微凉的指腹似有若无地在他脸上蹭了蹭,最后还挑衅似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皮肤还蛮不错的嘛。”


    迟枣枣嘟囔着,目露可惜地将视线在他的脸和酒吧的招牌之间来回切换。不知道是又在脑子里联想着给他安排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兼职。


    路远咬着牙没跟她计较,狂拍了两声玻璃。


    前窗玻璃忽然摇下来,露出路薄轮廓冷硬的侧脸。


    “磨蹭什么,拉车门。”他眉心紧皱,不耐地催促。


    车里的女孩似乎又小声说了些什么,路远虽然听不清,却能清晰地看见他哥偏过头时眉梢柔和的弧度。


    看起来不像作假,他也清楚路薄不是愿意作假到这个地步的人。


    也许真的是他猜错了。


    路薄闭上嘴去拉车门,这次果然轻轻一拉就拉开了车门,顺利扶着人在后座坐下来。


    迟枣枣家的确很近,车子发动不超过五分钟,就再一次在路边停了下来。


    路远背着已经完全不能“直立行走”的迟枣枣艰难地关上了车门,没等他多开口说一句话,面前的黑色越野车就像一支离弦的箭,消失在路尽头。


    “靠。”


    背上挂着的女人不安分地伸出手,被他眼疾手快地握住手腕,她微长的指甲却不小心划过他的下巴,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把迟枣枣的手扣回她自己的手腕上,路远背稳了背上的人沿着后门往小区里走。


    视线触及她手腕上淡淡的红痕,忽然泄气地叹了口气。


    “等你清醒了再掰扯。”


    另一头,地下停车场。


    车熄火的瞬间,车载音响里的电台声也跟着被切断。


    眼里一阵干涩,许清也揉着眼睛往后座看,却没看见迟枣枣闹腾的身影。


    “枣枣呢?”


    她目光清亮,看起来像是已经醒了酒。无声质问的眼神,让驾驶座的男人有一瞬间哑声。


    几乎是看到那张便利贴的瞬间,他就联想到了蒋女士那两条时间不巧的短信。


    仅仅转瞬之间,脑海中却又浮现后视镜里江闻舟在急诊门口蹙眉寻找的目光。


    自从早上从医院回来后,许清也的状态就一直不对。


    不自觉的疏离、下意识的抗拒,就算是他们住在上下楼中并不熟悉的半年多里,她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抗拒态度。


    路薄不敢去猜测,许清也的变化究竟是因为蒋女士的短信,还是其他。


    男人抿唇顿在原处,车内昏暗的光线只能模糊勾勒出他看不清神色的侧脸。


    “不是说好要一直一起玩的吗?”


    女孩等不到他的回答,神情沮丧地低着头说出下一句话。


    路薄这才看清楚她看似清醒的神情下藏着的醉意。


    不可否认,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她喝醉了,说要先回家了。”


    他恶劣地编道。


    “我不回家,我一直陪着你玩,好不好?”


    只是逗她玩的玩笑话,他却忍不住忐忑地盯着女孩亮晶晶的眸子,期待着她的回答。


    “你?”


    许清也真的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来,挺鼻薄唇,眉眼深邃而精致。


    他看起来就像一块不存在缝隙的冰块,冷淡又带着攻击性的五官虽然带着极致的吸引力,却让人感觉只要接近,一定会被冻伤。


    要不要答应?


    她有点犹豫。


    车门被拉开,男人从驾驶座上绕了个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背对着她蹲下身。


    “上来,背你去兜风。”


    他语气柔和地哄骗。


    许清也先是一愣,看着面前男人宽厚的肩膀。她好像终于从他忐忑的语气中看见了这块冰块的裂缝。


    她试探地伸手环住他颈间,趴到他背上。


    趴在路薄的肩膀上,走过小区灯光昏暗的小路,许清也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忍不住小幅度地荡起小腿,偷偷用余光去看面前男人的神色。


    路薄走的不算慢,却很稳。


    许清也好像被酒精彻底迷惑住了,就像她说的,酒精是个好东西,能让她彻彻底底地忘掉想要忘掉的事。


    现在她完全不记得面前人的身份,也不记得早晨经历的一切,只是隐约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过分”一点点。


    “我想听故事。”


    于是她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试图试探他的底线。


    “听什么?”


    路薄挑眉把人揽紧了些,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什么都行。”


    女孩温热的鼻息扑在他颈侧,一阵过电的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差点让他克制不住地脚下一软。


    路薄垂眸看着脚下的石板,沉默了半晌,才脚步不停地开口:


    “从前,森林里住着一只黄鹂鸟,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天气里,她拿错了邻居小熊先生的快递……”


    ……


    “小熊先生想对小黄鹂说,眼睛看到的也许是假的。”


    “他想和小黄鹂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非常非常真心的,想每天就这样,背着她慢慢地走回家。”


    他把两人之间的故事编成了一个拙略的童话故事,故事的最后,甚至抛弃了设定,近乎直白地解释着心意。


    忐忑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差点再也藏不住主人的秘密。


    背上的女孩静静地趴在他肩侧。


    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


    时间久到他沸腾的心脏渐渐冷却,几乎要停滞跳动,他才听见了肩膀上的女孩闷闷的控诉声。


    “好怪的故事。”


    许清也皱着眉头道: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故事,我想听《小王子》。”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兴许有点过分。


    她抿着唇,小幅度地拉了拉他肩侧的毛衣,很轻很轻地问:


    “可以吗?”


    垂到谷底的心重新悬回了高地。


    男人苦笑着放慢了步子。


    跟醉了的人剖白心意,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醉意更多。


    路薄有点惊讶她会突然提起这本书,藏不住悸动,声音温柔地顺着她的话念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