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犯人的审问不关咱们的事。”


    林明照同意这个建议，俩人随便拉个警察告知一声就撤了，去酒店办理入住后补觉。


    这一觉睡到手机铃声响起，周意真迷迷糊糊去接，对方是一个陌生男人，“周同志吗？很抱歉打扰你，我为我的兵的失礼向你们致歉。现在我们遇到一些情况，我希望那位大师可以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请问，您可以劝劝那位大师吗？”


    周意真一下子清醒了。


    “请问什么情况？”


    “今天送来的那两个犯人，他们本来定时了告别帖，预告他们告别人世，现在有人发了当时车上的监控视频和乘客自己拍的视频，加上他们刻意买的水军，上热搜了。不巧又发生了火灾，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


    “那位大师，不是可以知前因后果，过去未来吗？可以帮忙侦破吗？”


    手机那边哀求道。


    周意真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我去问问她，但我不敢保证。”


    挂了电话，周意真穿了衣服去敲隔壁门，些许时间后，林明照穿着睡衣开门。


    她在周意真脸上一扫，露出了然神色，又忽然想到什么，“抱歉，不是故意看你生平，没睡够，一时没控制住力量。”


    “那么您可愿意？”周意真顾不上介意不介意的问题。林明照真知道了也完全可以不告诉她，现在她愿意道歉并控制还想怎么样。


    “去看看吧。”林明照返回房间去换了衣服，拿了什么，拉住周意真的手直接瞬移去了公安局。


    此时火已经灭了，警察也都回家梳洗换过衣服了，此时又都恢复了英姿勃发的形象，林明照和周意真一到，就和头发上犹带水汽的那个做笔录的警察碰了个面。


    他已经被领导耳提面命过了，看到俩人突然出现，虽然吃惊，但也没喊叫，他烦躁地抹了一把头发，说，“你就不能明说？这次你知道我们有多大损失吗！”


    林明照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他，“至少，没有人员伤亡。”


    “哈？那些资料和电脑就不算？！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有多重要吗！”


    林明照原本有些微弧度的嘴角慢慢拉平了，她用比较之前冷漠了许多的语气阐述了她看到的未来，“那我告诉你回办公室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听？”


    不待他回答，林明照便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因为你不信。你不信怪力乱神，那么，现在你信了吗？”


    对方没有回话，但神色摆明了不信。


    “其实这场火灾我挺希望给你个教训的。你这个人啊，鲁莽，有勇无谋，但确实一腔热血。上天其实会特意照顾你这样的人，比如说，在你这个职业经常会遇到的一些危险的时候，给你提醒。”


    这话是同时说给尚未露面的人的，“如果，在将来，你某天发现了一些上天给你的暗示，比如出门执行任务莫名想穿防弹衣、上班因不可抗力迟到等情况，顺从天意安排。我看到的是，你无视了所有提醒，以身犯险，最后结局很不好。因为你不信怪力乱神。现在，有火灾在前，你信了多少呢？”


    “她说的对，小李，你这莽撞急躁的脾气是该改改了。我理解你急切完成任务的心思，但你也要注意安全。”在不远处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您就是打电话的那位潘大队吧？”周意真迎上去，“我看过您的照片了，自我介绍就不用了，时间紧，我们速战速决？”


    “好，请和我来。小李，跟上。”


    这愣头青，大好的活命机会不知道珍惜！要是关键时刻提点几句，哪怕他们面对的风险不变，但是他们做足了准备，生存几率提升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领导心里盘算着给小李开开小灶补补脑子，面上不着痕迹地避开人瞪了小李几眼，这会的功夫，会议室就到了，已经有人给泡茶预备好了材料。


    林明照打个招呼，拿了两杯茶，坐下翻看材料，倒是和她在大巴上看到的俩人的过去差不多。这俩人其实平心而论，这俩人不是那种混混和涉及布莱克的孔步份子，炸药是他们自学的化学知识从制作烟花爆竹的土作坊里弄的原材料自己做的，至于这其中要有多少人被彻查，林明照管不着，她扫了几眼之后，补充道，“我简单说下我所看到的吧。这俩人，我就不直呼名字了，直接叫他们张某和王某，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人。他们在网上发布的信息基本属实，因为得不到家人和朋友的认可，万念俱灰，想要告别人世，选了一种在他们看来浪漫的死法，并定时了信息发送，想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爱情。不过他们没有说的是，他们曾经试图骗婚不知情女性生子，只是被两个敏锐的女性发现了，并宣扬出去，导致他们再也骗不了别人，这才生出了殉情的意思。”林明照说完，看到自己预料当中的，有人流露出同情不忍之色，当即发作，一次性纸杯里的茶水化为水珠击打在那人身上各个穴位上。


    “哦，觉得理解，觉得不忍，觉得他们情有可原？”林明照怒极，“哼，这倒是和他们一样呢，他们不是因为觉得家人不理解他们的感情赶到绝望，是他们忽然发现，他们失去了原本的优待，才赶到绝望，因为他们注定没有子嗣，所以家里不会再和以前一样支持他们了，这份失落感太强了，他们受不了才会做出选择。恶心的繁殖癌。”


    “哎哎，他没有……”


    “他心里怎么想的，我比你清楚。”林明照手指一并一指，那个没来得及说话的人身体一松，似乎以前任务里落下的伤痛都轻松了许多。


    “既得利益者，一旦失去了利益和地位，反扑和落差会来的犹为迅猛，这就是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他们原本是家里的儿子，父母会牺牲姐妹的利益供他们上学，工作，买房，结婚，可是他们已经不可能和别的男人一样结婚生子了，那他们还不如他们的姐妹，起码，姐妹能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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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可以随母姓。所以父母把原本属于他们的财物分给他们的姐妹，他们觉得不公平，可是又动摇不了父母的想法，才有了殉情的念头，或者说，这是报复社会。”


    那两个人的内里不堪入目，可就是这样的他们同样会有人同情和包庇。


    “我说完了，希望你们可以秉公执法。另外，你们以后可以多招几个女警，对于你们单位整体建设有帮助。”


    林明照起身，把空了的纸杯丢进垃圾桶，对那个她用茶水点了穴道的警察说，“你之前放弃了使用新研发的伤药恢复健康的名额，让给了你手下一个没了半个手掌的年轻警察对吧？但是你这么多年一直是用止疼药强撑吧？” 她又拿起一杯茶，倾倒在他身上，看上去羞辱性极强的影视经典镜头被林明照玩出了救死扶伤的神圣感，“请假，回家，睡上三天三夜，你会有惊喜的。”


    那个警察冷不丁被这么对待，脸上浮现怒色，但他领导一把拍在他肩上，气力之大，让他动弹不得，“没问题，我准他一个月带薪假，假条后补。小陈小贾，赶紧带你们师父回去，就说是我的命令，这三天不准出门，就睡觉！”


    林明照补充道，“尽快吧，四个小时之内躺下就会入睡，等你醒来，包括那些弹片在内，都会化为乌有。”


    那警察脸色突变，心跳如雷，这怎么可能呢，医生都说没法取出……


    “你俩傻了？还不快走！”


    暴喝之下，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搀扶起他们师父匆匆离去，不知是信了多少。


    “这……大师，他……”


    “个人私德品行，我不做评论，不过，他身先士卒，奋斗在第一线，多年来伤痕累累，曾有三次面对犯罪分子的重火力险些丧命，至今仍有两位数的弹片存在体内无法取出。功勋卓著，却屡屡把治病机会让给年轻警察，这些是做不了假的。我虽看不惯他的作风和封建思想，但他确实对得起帽子上的徽章。因此，他让出了国家统一安排的药物治疗，我就给他额外来一次治疗，毕竟，那药物的来源就是我……这一脉的神秘侧力量。”


    将“玄学”“魔法”“巫术”一类的词统一模糊成“神秘侧”，是林明照一贯用法。


    “不敢说比肩先人，但是一些陈年旧伤还是没问题的，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器官衰竭这样的大病。”


    口气里，是这样的病伤她的先人也能治疗。


    “太好了，我替全体军警感谢您。”领导激动地握住林明照的手，“您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每年有多少人因为……负伤、致残甚至是丧命。那么多年轻有为，本来还有大好人生的孩子因公致残，我这个当领导的看着心里难受啊，恨不得是替他们经这一遭。前些日子看到上面文件，我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他声音哽咽了，“多少人好了以后义无反顾回到一线，他们比之前都更拼命。”因为不担心自己残疾问题，只要保住命，剩下的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