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没好

作品:《娘娘她每天都在演

    安乐从外面回来后终于想起了她的皇兄。


    她在南絮的伺候下换了身上的披风便去玉华阁见顾樘了。


    玉华阁,安乐进去的时候顾樘正在批折子。


    殿内灯火通明,安乐进去后却只感觉到了一室的冷清。


    更别提她看见顾樘已经坐在御案前批折子了!!


    “皇兄,你眼下风寒虽说是好了,”安乐看着他案上已经批好的高高的折子,实在是有些惊讶,慌忙上前劝了起来,“但也是刚好,还不能太过劳累啊。”


    顾樘的笔下不停。


    候在御案边上的李怀恩忙附和道:“公主说的正是,您帮着劝劝皇上吧。”


    他苦着一张脸,上午皇上还能在榻上批折子,用完膳下了榻后就再也没歇过了,他好话说尽也无用,如今只能守在一旁。


    李怀恩弯着腰朝安乐作揖道,“奴才劝了一下午,实在是劝不动了。”


    安乐闻言脸上满是不赞成的神色,她站在御案前蹙眉看着面容消瘦了的顾樘,不解道,“皇兄以往也不是多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折子就是病了几日耽搁了,不还有那么多大臣吗,难道他们是白拿俸禄的?


    公主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皇兄怎么不知细水长流的道理?”


    顾樘的动作一顿,头也没抬地继续批着折子:“朕心里有数。”


    他的神情柔和了些,“如今大道理倒是一堆。”


    “皇兄以往只知道训斥我,自己如今倒不见得遵守了多少。”


    安乐刚祭奠完二哥,在一个荒无人烟的角落里烧了些纸钱,摆了些酒菜就算祭奠了一个从前无比显赫的皇子,本来心里就有颇多感慨。


    回来了却只见到如今大权在握的皇兄病体未愈就守着一室的灯火在批着折子。


    更加是感慨加倍。


    顾樘感知到了安乐的心情,撂下了御笔。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安乐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眼睛。


    “没什么啊……”


    顾樘的眉宇一动,安乐却已经转过了身。


    她绕着披风上的系带,只是觉得二哥已经长眠地下,就连存在都成了宫里的忌讳,没道理他们作为已经胜利的一方,却过不好。


    可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已经退场的人没有离开,留下来的人却越来越不开心。


    安乐的手指卷着系带,她在殿内踱着步子,转移顾樘的注意道,“虽说眼下还不到用碳的时候,可皇兄这里也太冷了吧。”


    她说着又侧眸示意李怀恩,“眼下皇兄恐怕还不曾好全,李怀恩你倒也不必拘泥着规矩,殿内燃些碳也不是不可。”


    李怀恩忙躬身应是。


    顾樘的目光落在她闪着金光的指尖上,轻笑了下。


    其实他这屋子里并不冷。


    怕是她在哪里受了冻过来。


    “好了,去给公主沏杯茶。”


    李怀恩忙告罪道:“是奴才的疏忽。”


    李怀恩说着就转身去给安乐沏茶了。


    顾樘说着又低头批复起了折子:“从哪里过来的?”


    安乐一滞,她放下了系带,说出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说辞:“去外面逛了一圈,皇兄先前不是让我带小婉出去逛逛吗?”


    “我就先出去瞧瞧,顺带着买了些民间的小食回来。”


    先前一天往这里跑三回,今日就有心情去外头逛了,还不带她日日寸步不离的小婉?


    顾樘并不戳破她,只是说道:“出去记得多带些侍卫。”


    安乐本来还准备继续撒谎,闻言又开始愧疚起来,声音低了下去:“知道的。”


    正说着李怀恩就端着茶过来了。


    可安乐却没耐心再喝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兜住,她转身就要告退。


    顾樘也不强留,只是道:“好了,热热身子再走。”


    安乐只得停下来端起了茶盏。


    一杯热乎的清茶下了肚,她很快就又告退道:“皇兄,那我先回宫了。”


    “嗯。”


    ……


    安乐离开后,顾樘叫李怀恩将她喝过的茶盏拿过来。


    茶盏被摆在了案上。


    烛光下,细碎的金箔在白玉杯边缘一闪一闪着。


    顾樘轻捻了下,金箔在指间掉落,他骤然想起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一室静默,半晌后,顾樘掀起了眼皮。


    “去查。”


    ——


    安乐不曾察觉,离开玉华阁后她又去沉婉那里跟她说了一声才回去。


    提着的心放下了,沉婉这才开始用膳。


    可她的晚膳才用到一半外头就有人通报皇上过来了。


    沉婉忙放下碗筷与众人一道出去迎接,她现下对他的突然到访真的是怕了,可众人还未出正殿顾樘就已经进来了。


    沉婉向他屈膝福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顾樘照旧在她蹲下去之前托起了她的手肘。


    “免礼。”


    “谢皇上。”


    沉婉一人用膳,便从简在东次间窗边榻上用的。案几上,她今日的吃食一眼瞧去也格外的素。


    边上还摆着几样小食。


    顾樘兀自在榻上坐了下来。


    沉婉也回到了榻上。


    李怀恩忙给顾樘上碗筷。


    顾樘用了块碟子里的九层糕:“安乐带回来的?”


    安乐过来之前去了一趟玉华阁,这个她已经说过了,沉婉小心答道:“是。”


    顾樘看着她的神色,眉目更柔和了些:“她倒是有心,”


    “她出宫,你怎么没跟着去?”


    顾樘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沉婉用剩的糖蒸酥酪。


    沉婉还没想好说辞,看见他的动作,她顾不得礼节忙就要越过案几去阻止他:“皇上,那是臣妾用剩的,臣妾这就叫人再端一碗上来。”


    “不用!”


    顾樘躲开沉婉的手,他的一双黑眸注视着她,说着就就着她用过的勺子将剩下的酥酪三两下用完了。


    沉婉一滞,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酥酪用完了。


    这事从前也是有过几回,可那都是……


    沉婉的美目微瞠,不晓得他又怎么了。


    顾樘继续说道:“朕说过了,你可以出宫,若是不相信朕……”


    “朕可以写道旨意与你。”


    就是她怕他日后追究,也有旨意为证,可以护她的“周全”。


    顾樘说着就眉宇微动,好似找到了办法。


    她担忧这个担忧那个,可他说再多做再多她都不信,不若以他的盾去抵他的矛。


    沉婉不意他如此地小题大做,忙婉拒道:“安乐过几日就带臣妾出去,不用皇上如此费心。”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皇上一言九鼎,臣妾怎么会不相信。”


    顾樘看着她躲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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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自己在她这里真的算不上什么一言九鼎之人,甚至……


    顾樘没再指望她眼下就重新信任自己,只盼着能慢慢地用行动一点点地夺回些许信任罢了。


    顾樘笑了下,他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就着沉婉剩下的菜用了起来。


    沉婉又忙吩咐香兰再端几道菜上来。


    “今日怎么用的都是素的?”


    沉婉的心头一跳,忙笑着给顾樘盛了一碗汤。


    “不全是素,有两道荤菜还没有上来。”


    她将汤碗摆在顾樘的手边,又端起了未用完的饭,夹了一筷香菇青菜,“臣妾近日晚间也都习惯了茹素。”


    顾樘轻轻地说了句“是吗”。


    沉婉点了点头,又夹了一块纯菜笋,爱吃素的样子。


    “是,皇上可以多尝尝,臣妾小厨房里做的素菜还是很不错的,况且……”


    “况且皇上的风寒刚好,吃些清淡的也好。”


    她还记得自己病了吗?顾樘垂眸夹了一块纯菜笋,“只是你也别用的太素了。”


    “是。”


    沉婉松了口气,谁能想到他今晚会过来呢。


    这般想着,她又问道,“皇上的病可好全了?”


    “臣妾听说皇上今日在忙,就不曾去打扰您。”


    顾樘摇了摇头:“没好。”


    顾樘看着沉婉清澈的眼眸,神情是她说不出的幽深……还没养好,就又伤到了。


    沉婉一滞,忙又说道:“那皇上还是要多休息两天才是。”


    怎么好全呢?


    这般客气,不带一丝埋怨最伤人。


    他养得再久,再好,到了她面前也是功亏一篑。


    顾樘到底不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他敛起心神说起了对秦玉的处置。


    “朕选了她们两个进宫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想再召入第二个周蕙。”只不曾预料虚名是假。


    沉婉没有说话,看来德妃真的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相反她好似对德妃连一丝记恨都没有了。


    但是很明显只要有人进宫,事情就不会少。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顾樘没再说出口,怕又惊到她。


    “秦玉,朕已经将她禁足了,眼下在外头不好处置,回宫后朕会派人将她送到……”顾樘刚想说将秦玉送到庙里去,想起先前的事他骤然换了话道,“送出宫。”


    送出宫?


    沉婉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对他的处置有些羡慕。


    如果一个人做错了事,“下场”是被送出宫,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下一瞬她却低头道:“皇上的处置,臣妾不敢置喙。”


    “真的不敢置喙吗?”


    沉婉察觉不对,可还是点了点头。


    “先前不是问你,朕是什么样的喜欢吗?”本是准备缓缓而图之,眼下再慢也无用了,“朕不大等得及了。”


    沉婉连头都不敢点了。


    “朕还有一件事,要征询你的意见。”


    殿内静悄悄的,沉婉不安地抬眸等着他的下文。


    “朕登基已有三年,而后宫众人跟随朕已久,这次回宫后朕准备大封后宫,”顾樘想起多宝阁上那道与废周蕙摆在一起的旨意,继续道,“先将你升到妃位上,如何?”


    先升到妃位上?这般突然?


    沉婉觉得自己都快听不懂了,她的面色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恐,仿佛听到的不是晋位的旨意,而是禠夺她位份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