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车子在公寓楼下熄火。


    姜元英侧身看着季，挺认真地说：“谢谢你今天去陪小桅，今晚她特别开心，以后有机会的话……”


    “没有以后。”


    季亦侧身看他：“姜元英，你知道不可能的！”


    车里幽暗，姜元英的眸子更是深不见底，他静静地凝视她，过了许久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是以后不是现在。季，我不会为难你。”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心灵。


    一直以来，季都以为自己不需要男人，和程以安不好的婚姻也没有影响到她太多，但此时当姜元英说出季我不会为难你这句话时，她才惊觉自己太久没有好好地被对待了，程以安将所有的包容和温柔全给了旁人，留给她的只有一地鸡毛。


    季心有触动，但她没有说什么。


    她握着车门跟姜元英道别，姜元英本想下车的但是他看出季的难过，于是他只温柔地说了一声：“晚安。”


    季站在夜色中，看着那辆古斯特缓缓驶离。


    夜风拂起她的长发，黑色卷发长及腰身，轻轻扬起，衬得莹白脸蛋添了几分娇贵。


    季一摸，惊觉束发掉在姜元英的车上。


    她并不在意，几块钱的小东西。


    就在她走进单元门的时候，一道修长身影倚在牛奶柜前面，男人一脸阴沉，嘴里说出的话更是阴阳怪气：“约会开心吗？”


    季望过去，蹙眉——


    是程以安。


    狭小的单元过道，炽白昏暗的灯光，昔日的夫妻对峙地望着，谁也不记得当初结婚时的誓了。半晌，季朝着电梯走去，声音懒懒的：“程以安你现在学会贼喊捉贼了？我没有你那么无聊，更加没有你那么龌蹉……不要把你的道德标准强加在我身上。”


    下一秒，季被推进轿厢，身子被程以安牢牢按着。


    季只有憎恶。


    她冷冷地望着他，鼻端发出一声嗤笑：“程以安你信不信，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敢把你送进去？这里每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你跑不掉的……想想你上千亿的公司市值，想想你貌美如花的旧情人，你都该三思而后行才对。”


    “我没有别人。”


    程以安在季耳畔低喃，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他对季说道：“我没有别人！我跟喻白没有发生关系，就只是你看到的那么多。季，我没有背叛你没有背叛我们的婚姻……你别跟姜元英在一起，他接近你是有企图的。”


    季不想解释。


    若是她解释，程以安还以为她在意他，她用力推开程以安指着电梯口叫他滚蛋，但程以安失去了理智，他不愿意放手，他拉过季低头就吻了过去，并且狠狠地去碰触她的身子。


    他要让她忘了姜元英，只记得她的丈夫。


    他想唤起她往日的热情。


    季哪里肯，她从搬出去的那一刻起就确定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此时程以安用强，季直接摸索着从手袋里摸出了防狼喷雾，对着程以安的脸就喷了过去，那是辣椒水，直辣得程以安捂着脸再没有心力占女人便宜。


    程以安狼狈至极。


    季趁机脱身，还朝着他踹了一脚，她从其他电梯回了家，等到公寓的门合上，她背靠着门板安静下来，才疲倦地轻轻拢了下长发。


    她早就放弃了程以安，放弃这一段婚姻。


    但是程以安不信。


    半晌，季才脱下风衣，从手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下，程以安打了很多个电话，也发了无数条微信，但她今天下午静音了没有看见。


    季微微仰起头，总归心里不舒服。


    一段失败的婚姻，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她与程以安同样可悲……蓦地，她又想起了姜元英，作为一个女人又被姜元英那样用心对待，她多多少少会比较，她看得出来，姜元英是十分适合当伴侣的。


    夜色温柔，季心里除了一丝遗憾，还有无法说的复杂。


    ……


    楼下，程以安洗了脸，但脸上还是火辣辣的。


    季真是狠心。


    入夜过后，外面其实很冷，但是程以安不想回家，那个家里只剩下两个老妈子，他回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他就守在这里，守着季不让姜元英靠近，即使季不要他了，但她现在还是程太太。


    夜色深沉。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公寓楼下，程以安靠在车身旁边，黑色风衣和夜色融到一起，猎猎夜风吹过他黑色发梢，衬得他面孔英挺好看，他原本就是好看的，否则季当初也不会委身下嫁，只是他不珍惜，他在越发平淡的婚姻里，把季悄悄给弄丢了……


    程以安眼眶发红。


    他等了一夜，一直到清早八点，他等到季下楼打车。


    程以安上前堵住她：“我送你去医院。”


    季打量他身上的衣裳，确定他没有换洗，不过她并没有拒绝反而还说：“也行……反正你顺路。”


    程以安被她内涵，一直到车上他才反抗：“我上午要开会。”


    季并不想听他的解释。


    她拿出手机玩着新下的小游戏，平常工作忙，她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程以安开车，一边挺大度地说：“别再跟姜元英来往了，你不想搬回去的话，我搬到你这边照顾你，我们重新开始……嗯？”


    季慢条斯理的：“你的脑子是被辣椒水喷坏了？”


    程以安忍了下来。


    他还想再说什么，周秘书打过来电话。


    他接起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就想挂掉，但是周秘书却急急地说：“程总出大事了！您跟喻白的视频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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