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褪温[京圈+火葬场]

    .....


    派出所大厅内。


    大雪的天,苏棠上半身单穿件浅粉色的毛衣,大衣外套被她脱下,披在一旁的男孩子身上。


    谭茂和另一个男孩浑身滴着水,连鞋子都是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就算披着苏棠的外套也不怎么起作用,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冷得发抖。


    “小孩子嘛,打打闹闹正常的,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和解了不会留案底,别担心。”


    男警察以为苏棠是谭茂的家人,开口劝了两句之后于心不忍,把自己椅背上的大衣给她披上。


    才挨着苏棠肩,手背上就伸过来一双大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


    沈逸清黑着脸没说话,下一秒,男人刚给苏棠披上的大衣就被嫌弃的挑开,毫不客气的滑落在座椅上。


    苏棠诧异的抬头,对上双晦暗如海的眼睛,一下愣在原地。


    关于那份合约苏棠没忘。


    不仅没忘,她还一个个的去搜那些看不懂或者似懂非懂的名词,挨着顺序查了一个又一个。


    其中的心绪伴随着猎奇、期待、疑问,每搜完一个心里就扑腾一阵,久久不能平息,慢慢的深入了解后,也从一开始不忍直视的抵触变为好奇中带着一丝好奇的跃跃欲试。


    但里面仍有很多东西即使她查了资料也不太明白。


    她心里压着事,即使沈逸清没催促她回信,心里仍然陷入一种焦急,这种焦急使她迫切的想要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所以投入纪录片的拍摄后就顺其自然的深陷,直到秦诗来京北参加活动才把她从这种状态里短暂的拉出来。


    秦诗娱乐圈当红炸子鸡,身份惹眼,走到哪里都一堆镜头盯着拍,有看得见的,也有看不见的,自己也就算了,但她不喜欢私下的素人朋友也被人打扰。


    秦诗的助理订了火锅外卖直接摆在酒店套房客厅里。


    为了站台活动戒了一周的碳水,这下有苏棠陪着,经纪人又不在,两人吃起来简直毫无收敛,活像饥荒年代的人,生怕吃了这顿就没下顿,报复性进食。


    “哎,你跟之前那男的怎么样了?”


    秦诗夹着一片毛肚涮着,趁着空隙抬眼看苏棠。


    她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这段时间,沈逸清和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私心有些想念,但碍于情面不想主动,私下和秦诗免不了倾诉些情感话题。


    “没怎么。”


    她神态一下疲软下来。


    秦诗挑眉。


    “没怎么是怎么,没继续对你示好了?”


    她哼笑一句


    “这就放弃了?果然男人都急功近利,没什么耐心,都不是好东西。”


    “不是”


    苏棠听了这话,下意识的替沈逸清辩解。


    “我看不懂,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秦诗疑惑,苏棠停了筷子,忧心忡忡的回望她。


    “他....没让我做她女朋友,但是给我发了一个合约。”


    “合约!?这人还没谈上呢,就发这个?”


    秦诗讪笑。


    “这东西我们圈子里倒是见得多,都是为了玩得开,规避自己风险,免得最后钱财两空。”


    苏棠知道她会错意。


    “不是那种合约,是....”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不出口,“哎呀,反正就是....我也说不出口。”


    她欲言又止羞于启齿的样子令秦诗疑惑,苏棠不得不再解释一句,“反正不涉及钱财。”


    “哦。”


    秦诗轻描淡写应了一句,眼睛提溜转了一圈挤眉弄眼的看她。


    “那你呢?”


    “我什么?”


    “喜欢吗、心动吗?”


    苏棠沉默了,秦诗在她短暂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这不就得了,喜欢就上呗,心动呢就要主动,大胆点,接受他的示好,反正又不一定要结婚,先相处了试试呗。”


    苏棠咬着唇,好半晌才说话。


    “可是....我跟他区别太大了。”


    秦诗不明白这话,睁大眼看她。


    “什么意思?”


    “我跟他,是....两种人,两个世界的人。”


    这么说她不知道她明不明白。


    她以为沈逸清要表白的那一晚,想答应的念头是她唯一的一次勇气,冲动如昙花一现,过后冷静许多,她心里明白,一旦答应,这并不是一段正常的情侣关系。


    秦诗沉默的打量着人,软白的一张脸,说不出的清纯,特别是那双杏眼,随时像盈着一汪月,干净澄明,被她一看,恨不得过去抱住她,生怕人受一点委屈。


    她一直觉得,苏棠比她还美,这样的女人,被优秀的男人瞧上,并不奇怪。


    蓦的,她开口怂恿。


    “就当试错成本,反正你又不跟他走一辈子,经历多了才能找出自己合适自己的,精挑细选,别太把男的当回事就行,相处了不适合,就分开,你又不像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恋爱还是可以谈一下嘛。”


    苏棠笑。


    “你不结你妈又要问你老了怎么办,我耳朵都要听起茧子了。”


    话刚说完苏棠眼里就浮现秦诗妈妈怒火冲天的模样:‘你不结婚!挣这么多钱给谁用!还没孩子!没孩子你老了怎么办?谁给你养老!死了都没人知道!’


    这些话,每次逢年过节她都要听无数遍。


    秦诗笑。


    “我这么美,这么有钱,我还担心养老!我老了就自己开一个养老院,只要女生,老了照样潇洒。”


    秦诗看着她侃侃而谈,丝毫不把这事放心上。


    她说得轻松明快,一旁的小助理拿着电话飞奔过来了。


    “诗诗姐!”小助理捂着电话像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脸为难“时总问你走了没有,说一起吃饭。”


    秦诗一脸不耐烦,黑着脸接过来看了一眼还通着的电话利落的掐断,不给对方一点儿面子。


    同时苏棠的手机也响了。


    秦诗看着她无奈的笑。


    “看来我俩都挺忙的。”


    苏棠有些抱歉,低头,是谭茂的电话。


    临走时,秦诗往苏棠的包里塞了个礼品盒。


    “什么东西?”苏棠好奇。


    秦诗将手里的香水瓶往她身上喷了一下,瞬间周身弥漫一股小茉莉的淡香。


    “我代言的香水,今天站台活动品牌方送的,给你一瓶,这味道你应该喜欢。”


    说完把包的拉链给她拉好,拍了拍她的肩。


    “去吧!路上小心。”


    苏棠赶到学校的时候,谭茂和起冲突的男孩正被人强行分开各坐一旁,宋清烟拉了把椅子横坐在中间,谨防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一见面,两人皆是一愣,自从牌室一别后,两人就没再见。


    宋清烟居然是名教师,苏棠很意外。


    对方也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即很快回过神来,一边和她打招呼,一边和她说情况。


    似乎是男孩课桌里的钱不见了,污蔑是谭茂拿的。


    毕竟这班是师资力量最好的一个班,学生各个看起来非富即贵,除了谭茂,其他同学应该没人瞧得起这千把块现金。


    “我说了!不是我!”


    谭茂扭过头看着苏棠和宋清烟,嘴里据理力争,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里面有一股宁折不屈的倔强夹杂一些屈辱,看得苏棠心疼。


    对坐的男孩腾一下站起来指着他,义愤填膺的指控。


    “那钱下午还在,放学这段时间就我和你值日,除了你,还能有谁!”


    “可你也翻了我课桌、我的包,就是没有啊!”


    谭茂一脸怒气看着他。


    他们居然还翻了他的包,在毫无证据的无端指控下。


    苏棠一下有些吃惊。


    这无疑是在拿鞭子抽打一个男孩子的脸面,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他家庭不好。


    穷是印记,仿佛罪恶一样。


    “你就是小偷!鬼知道你把钱藏哪儿了!”男孩冲着他狂吼,带着一股莫名的针对。


    苏棠一下火了,偏过身正对着人,清冷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压迫。


    “这位同学!请注意你的措辞!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的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她继续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男孩。


    “我想你读高三,应该已经满了十八岁,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那男孩一下闭嘴,倒不是怕的,只是惊讶她一开口就精确无比的背出铁血无情的法律条文,不知道她什么来头,有些发憷。


    宋清烟笑着从中转圜。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讲清就没什么了。”她看向苏棠“你...是谭茂的家长?”


    苏棠脸上没什么情绪,淡淡的应了声不是。


    最后在两人的见证下双方握手言和,互相道歉。


    但四人一同往校外走的时候,路过桥面,不知道落后的两人怎么又扭打在一起,双双滚落在校园河里,桥面只倒着那男孩的自行车,两个轮子正疯狂的转。


    这次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男孩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有那辆倒在桥边的自行车。


    据对方说,那车来头不小,进口的,配件都得从德国寄,警方证实了这句话。


    苏棠摇着头心里叹气。


    医药费和修理费,她一下就从银行卡里划出去不少。


    心里想着寄卖行里即将被老板挂出来拍卖的耳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


    三人从警局出来,谭茂走在最后一言不发,深低着头只看路面,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害怕。


    沈逸清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上前抬手不客气地扯下来。


    苏棠一向不喷香水,今天的外套却有一股若有无误的茉莉香。


    这味道令沈逸清短暂的愣了一秒。


    谭茂被他的动作吓得不轻,瑟缩着脖子站在原地惊恐又意外的看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沈逸清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上他肩膀,少年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


    他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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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背。


    “直起身!抬起头来!”


    他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怕什么!像个男人一样,昂首挺胸,只要对得起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谭茂不说话,他不怕被误会,误会最多只是有些屈辱。


    他怕的是那一串赔偿的数字。


    他该怎么还苏棠。


    他抬头,两人中间隔着个沈逸清,无言的对视。


    气氛莫名的诡异。


    谭茂拒绝了沈逸清顺便送他回去的念头,一个人穿着他不合身的衣服死活要去挤公交,他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远去的路面留下一串湿重的脚印。


    真是个犟种。


    沈逸清抬脚要追,衣袖猛地一下被人拉住。


    养尊处优的少爷高高在上惯了,从来都是别人捧着他,也没经过什么人情世故。


    苏棠盯着远处的背影,又回过头来,对着沈逸清口吻复杂。


    “他怕弄脏你的车子。”


    “别追了,给他留点自尊。”


    沈逸清一愣,随即呆在原地,仿佛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对于穷人而言,自尊是什么东西。


    沈逸清递回来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好,被苏棠随意的披在身上。


    男人一把拉过她往怀里带,埋下头来亲昵的问她。


    “光顾着别人,你不冷吗。”


    语气有些责怪。


    说完就去拉她的扣子。


    一排竖着的羊角扣被他一个个从上到下的扣好,还剩最后一颗时,却又不着急了,大拇指在苏棠的细腰处流连磨搓。


    “瘦了。”


    他低下头,目光仔细的端详着她的腰间,随即又慢慢往上,指尖停留在纽扣的缝隙里,若有若无的往里钻,使坏。


    那目光坦诚又含有一些耐人寻味的挑逗,苏棠心脏猛地慢了半拍,随即拨浪鼓似的跳,脸颊滚烫,原地退了小半步挣脱了他的束缚,有些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衣服。


    真经不起逗,沈逸清低笑。


    拉起她的手往车里走,落了锁才偏过头来问她。


    “吃晚饭了没?”


    苏棠目光刻意回避,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车子并没有立即点火,路边只昏昏暗暗随意的亮着盏路灯,车内一片幽暗。


    密闭的空间会将一切感官放大,也会将人的情绪放大,车内的空调暖烘烘的吹,吹得苏棠的心酥酥痒痒。


    她没有偏头,但能感觉到沈逸清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心里瞬间有些紧张。


    “最近过的怎么样,很忙?都没联系我。”


    她忙不忙,沈逸清最清楚,但还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副驾驶的人,看她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


    苏棠还是不敢看他,死死攥着胸前的安全带,低垂着头。


    “还行,就是忙着拍毕设。”


    “嗯。”


    男人简短的应了一句,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无节奏的敲打着,模样若有所思,随后偏过头看着她,一脸认真。


    “所以忙到忘了我?”


    男人的脸慢慢压过来,越贴越近,似乎要把她的脸看穿个窟窿,苏棠猛地僵直了身子,声音悠的一抖。


    “没!”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只是.......”


    她顿住。


    沈逸清等着,她却不说了。


    “只是什么?”


    苏棠咬着唇。


    “看不明白。”


    又是这句。


    沈逸清坐直了身子,不再为难她。


    “不明白什么?”


    贝齿松开,唇间已经一片殷红


    “我看不太懂那份合约。”


    “比如?”


    “那些英文缩写,还有那些打分表,还有.....安全词以及...很多。”


    苏棠喃喃自语透露着委屈。


    “很多、很多我都不明白。”


    所以她不敢轻易的给他答案。


    她偏头,这回捎带一些不太多的勇气,好奇又小心翼翼的看沈逸清,懵懂无知带着最纯净又不自知的诱惑。


    沈逸清被这幅模样盯得心尖一颤。


    他笑了笑,没有着急解释。


    车子猝不及防的启动,男人只是一言不发的开车。


    但苏棠从他脸上的表情判断,他似乎心情还不错。


    车子平缓的走了一截,苏棠被沉默的气氛折磨得不行,想主动找点话题,突然想起宋清烟,不免问了两句。


    沈逸清愣了一下,随即应道。


    “哦,她啊,才毕业没想好做什么,家里随便给找了个代课老师,先混着打发时间。”


    口吻轻松,其间并没有太多故事,苏棠回忆起打牌那晚女人的穿着,和今天一本正经的职业相比,实在太过割裂。


    到了饭店,沈逸清也不怎么动筷子,大多时候只是看着苏棠吃,看得她很不好意思,最后草草应付了几口,出来就要走,却被人一把拉住。


    他看着她带着蓄谋已久的笑。


    “怎么,饱了就想走,还没开始谈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