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撒娇

作品:《满庭安

    霍瑾宸近些日子忙着前朝诸多事宜,每回要么在书房要么在丽政殿都会很晚才就寝。故而他怕打扰到顾长宁,也有一阵儿没留宿承德殿了。


    白日诸事繁忙,夜里到了时辰她就睡下了。


    南境的奏疏每日都会送到勤政殿,奏章之上皆言南俞暂无异动,然则南俞却也一直未曾求和。建州的大火无论是灾情还是善后之事每日皆有进展。


    贤王当下尚在排查起火原由,奏疏上说已然排除了人为纵火这一项,以贤王猜测,该是场意外或是治理不慎导致。待问查问过当地官员后会再向建和帝禀明此事。


    谍报处的消息尚未传回长安,霍瑾宸始终没有全然相信。


    他想知道此事究竟与晋王或是旁人是否有牵连。


    而他想她想的紧。


    霍瑾宸今日稍早了一个时辰处理毕朝政,周身虽也些乏累,可他就是很想见她。


    刚从丽政殿而来,他尚未换下那身玄色衣袍,便迈步走入承德殿中,衣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发出微不可闻的摩挲声,仿佛将殿外寒意带了进来。


    苏芷今日守夜,刚打了一会盹儿就瞧见了独自前来的霍瑾宸。


    苏芷乖觉地放缓动作将寝殿门给打开,她也晓得近些日子两个人都忙,用膳都凑不到一起,这会儿霍瑾宸来陪顾长宁她一点也不意外。


    寝殿气氛宁和,只点点灯光,她睡得安稳,胸口微微起伏,格外恬静。


    霍瑾宸周身疲乏仿佛都退散,这一幕实在过于美好,甜蜜的暖意蔓延全身。他甚至不敢多上前一步,只怕扰她清梦。


    他就坐在她床塌上瞧了她一刻钟,似是有了困意这才褪去衣袍只留一件中衣。


    “嗯?你怎么在这儿?”顾长宁刚醒,眼眸朦胧,痴痴地望着霍瑾宸,口中任意嘟囔了一句。


    霍瑾宸躺下时的动作已经极力轻柔了,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她。


    “忙完了那几摞奏章,想你了。”


    顾长宁安心躺进他怀里,闭上双眼嘴角轻轻勾起,“嗯,很累吧?”


    “是有些,不打紧,这都是寻常。”


    她心中泛起几分酸楚,睁开的眼眸中也不自觉染上柔光,顾长宁想再靠近他些,故而翻身趴在了他胸膛上。


    霍瑾宸稍稍一愣,抬手放在了她腰上扶好她。


    “为了百姓,六郎辛苦。”说罢,顾长宁便凑上去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


    温热柔软的嘴唇只停留了一瞬,只这一瞬让霍瑾宸心中怅然若失,他使了些力道将顾长宁的重量倾数放在自己身上,手臂又紧紧箍住她纤细的腰肢,语气中似还带着委屈。


    “开春会更忙…有春闱要忙,百官考绩也会下来,还得离开长安一段时日去巡查军队。到时候好些日子都见不上你…”


    “你就只亲这一下吗?你舍得只亲这一下吗?”


    他声线低哑,这会儿还带着些讨好她的意味,似有些磨人。说着,另一只手还抚上了她的脸颊,拇指轻轻蹭在脸蛋儿上。


    顾长宁双臂撑在他胸口,听到他那语调时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你这是在跟我撒娇?”


    “你觉得呢?”


    他这会儿倒真有些可爱,除了在她腰上乱动的手之外,人这会儿也很乖。


    他越乖,她就越想欺负他。


    顿时,顾长宁来了兴致。


    指尖轻轻从他锁骨处往下滑,隔着单薄的中衣在他肌肤上游走,带着些挑逗的意味。而后又轻柔在他喉结处落下一吻。


    顾长宁还觉得不够,她跟换了个人一般,顷刻间眼神都变得娇弱妩媚,软成一滩水,还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娇滴滴开口:“阿宸…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你了…”


    “……”


    任她闹了一会儿,现下霍瑾宸不由分说将人压在了床塌上,另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禁锢在头顶,他呼吸急促哑声道:“你是认真的?不许反悔。”


    这姑娘今日居然这么大胆敢这样招惹他。


    顾长宁水汪汪的眼眸依旧无辜,“是啊,怎么会后悔呢,你可是我夫君。”


    待她说过这话,霍瑾宸眸色又暗了几分,抬手就要去剥她的衣裳。


    “你今日没机会了…我来了月信。”


    “……”


    在衣领被他扯开大半时顾长宁适时开口,旋即脸上多了抹无辜而狡黠的笑容。


    这回换顾长宁得意,哪回不是霍瑾宸变着法儿欺负她,她这次自然是要拿回掌控权。


    她能感受到霍瑾宸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沉默中似乎是在极力克制自己,以至于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都大了不少,她被箍得生疼。


    “成心的?”


    霍瑾宸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耍过,更没这么狼狈过。


    顾长宁真是把他治得死死的,被她撩拨得难受,即便如此,心里却是雀跃的,高兴的,亦或许是畅快的。


    她只要肯跟在他面前毫不顾忌,任她怎么耍他,他乐意。


    这回,因着前些日子她非要跪他不信任他,霍瑾宸心中缺的那一角,被她填补回来了。


    顾长宁略洋洋得意了些,“没错。”


    霍瑾宸缓了许久,为她将衣裳盖好又自己一个人出了寝殿,只留下顾长宁一人系好衣带捧腹大笑。


    出去小半个时辰,他回来时都不带理她一下,兀自侧身背对着她睡下了,身上那一股幽怨之息都溢到了顾长宁脸上。


    他身上凛冽,显然是用过冷水。


    顾长宁等了他许久已然又困了,伸出手搭在他后背上感受着那股清冽,眼皮实在有些支持不住,眼瞧着就要睡了。


    “来月信会难受吗?”霍瑾宸背对着她开口。


    他的话让顾长宁醒了些,然这会儿却也没了精神,收回自己的手又重新躺好,“头两日会有些疼,可太医令给的药好,今次不难受的。”


    霍瑾宸才舍不得不理她,转过身,伸出手臂将人揽进怀里搂得紧紧的,“不难受便好。哪儿疼的话一定告诉我。”


    顾长宁心满意足点点头,想着自己方才也是狠狠得罪了霍瑾宸,他瞧着像是没脾气一般,于是迷糊又好奇地问道:“你不气我耍你?”


    “不愁补不回来,你等着。”


    他语调慵懒,顾长宁却不自觉咽了口水,以这男人方才的架势不定要怎么磨她。她日后再也不开这等玩笑了。


    顾长宁喜欢躺他怀里,不知怎的,每回被他抱着入睡都会很快。阖上双眸之际,顾长宁唇上突觉温软。


    他在吻她。


    那吻由浅及深,温柔缱绻,不带半分欲望纠缠,就溺在情深的漩涡里,只剩怜惜。


    “再给我亲会儿就睡。”


    ——


    窑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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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究其缘由还是因防范未及治理失察,年节时依旧有工匠连日赶工操劳,加之炉灶陈旧年久失修,原先巡检窑厂各处的人在那一日却与旁人饮酒作乐去了,致使火源失控,蔓延成灾。


    贤王递回来的奏章中写的更为细致,火势因何而起,何时发生,以及后续灭火都有详尽阐述。


    查明了真相,御史台又有了活计。


    御史大夫宋聿的弹劾奏章也马不停蹄送到了勤政殿,他弹劾的便是窑厂所在县的县令与县丞。


    宋聿今年五十多了,他这御史做的也是尽职尽责,清正廉明,不过一点,一滴小雨点落在头上他都要长篇大论奏给建和帝。朝中一半的官员都曾在他写的奏疏里,其中不乏孟临的门生。


    是以孟临不大待见宋聿,每回见到他都会拂袖而去。


    “陛下,微臣认为,所涉及县令,县丞及一众官员,包括建州刺史,都需问责,刺史不曾禀报陛下县丞贪墨渎职,有失察之责。”


    宋聿在这儿劝了建和帝半个时辰,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故而建和帝有些头疼。


    “照宋御史的意思,干脆将建州都官都罢了,致使建州无人治理御史可就满意了?”孟临冷笑一声语气不善。


    “孟侍中,还请慎言!”宋聿素来看不惯孟临,礼义人士自是不会指着他鼻子骂,这会儿宋聿手都指向了地上,胡子都很着抖了三抖。


    建和帝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憔悴,实在不想听人吵嚷下去,屏退了除宋聿与顾容川以外的官员,勤政殿这才又安静了下来。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宋卿该懂得。”建和帝提醒道。


    “陛下,臣身为御史言官,自有监察百官之责,臣不能隐瞒。”


    “有些人不似宋卿两袖清风,可将他们放到适当的位置上也能为朝廷做事。朕心里有数。”


    建和帝都由不得想,宋聿这一点好虽好,就只怕旁人抓住他这一点不放,回头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知。


    “陛下!”


    宋聿可不这样想,他原还想与建和帝辩驳一番,可搭眼一瞧,皇帝眼下瞧着疲惫,眉宇间略有烦躁,故而识趣止住了话头。


    一旁的顾容川从始至终未出一言,宋聿瞄了眼他,只见他依旧只颔首端立。宋聿心中多少还是敬着这位中书令的,他是自己查过的官员里表里如一光明磊落的其中之一。


    “顾卿有话?”


    建和帝了解顾容川,若是没话讲他方才定会两头安抚,帮着自己止住宋聿的喋喋不休。


    宋聿也是有眼色的,当即施了一礼直言自己应该回去整理建州此行御史台的案卷。


    待宋聿走后,顾容川这才稍稍挪动了两步。


    他神情动作都有踟蹰。


    建和帝瞧着他自己与自己僵持了一会儿,就那么静静等着顾容川。


    随后顾容川像是想明白了,面上终于是带了些往日的从容,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一份奏章。


    “陛下,臣近日闲来无事,理出一份中书省记下的官员调配变动的名册,陛下可一观。”


    建和帝瞧着顾容川手中那份奏章,与其说是奏章,不如说是厚厚的一册书。


    闲来无事?顾璟灏去边疆,兵部和中书省最忙。建州的大火,中书省,御史台,户部和工部最忙。


    顾容川何时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