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放心，好处不会亏待你。”曲蓝坐在桌对面，表情淡淡。


    她丝毫没有在虞琼面前那般恭敬，对着眼前的负责人不耐烦地皱皱眉:“和我们签约，之后能赚的钱是现在的十倍不止，林先生，你不会看不清楚局势吧？”


    对面的林季讪笑一声。


    局势？虞氏想要制裁秦氏的局势吗？


    他一个小小的特效公司，招谁惹谁了？


    “你们公司的特效，一向是全国最好的，这一点我和虞总都很认可，我们也相信你们的能力，所以才诚心诚意求合作。”曲蓝软硬兼施。


    “您的诚意，就是让我们拒绝向秦氏提供特效制作吗？”林季皱眉:“就算国内我们是最好的，在国外却不一定。”


    “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曲蓝挑眉。


    “好，那既然如此，这份合同如此优渥的条件，我们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不是吗？”林季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利落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曲蓝满意地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先生很好。”


    说完，她便将自己那份合同放进包里，转身离开。


    林季看着她离开，犹豫着打开手机，上面赫然是卢筱的消息。


    “林总，请问关于后期特效的安排和沟通，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消息还是前一天晚上发的。


    林季感觉自己良心有点痛，他叹了口气，把手机一关，只当没看到。


    另一边，卢筱看着发出去石沉大海的消息，不由得皱眉，她试着向公司邮箱发了一封过去，却没过多久，就被退回了。


    如果说消息还能解释为没看到，工作邮箱被退回，就没那么简单了。


    先前联系合作，对面说没档期，现在倒好，直接人不见了。


    如果卢筱再察觉不出点儿什么端倪，她也就白干这总助了。


    科幻电影的特效是重中之重，没有特效，演得再好，故事再好，观众也不会买账，而不只有科幻电影需要特效，因此，电影的后期制作，也是需要排队的。


    而且国内能制造出秦氏所需要的特效的，只有这一家。


    国外好几家，档期都已经排到后年了……


    看来还是得给秦总打电话。


    秦桑榆在老宅待了几天，莫名有种与世隔绝的错觉，她躺在秦老太太的茶室，随手拿了一本闲书放在脸上。


    这几天的平静让她总有种要发生什么的预感。


    没等她脑内风暴，手边好几日没什么动静的手机，忽然响了。


    很好，说曹操曹操就到。


    “喂，我是秦桑榆。”


    “秦总，出事了。”卢筱的声音有些苦涩和无奈:“可能得麻烦您来一趟了。”


    “没事，别太担心，我本来也准备去公司了。”秦桑榆立刻起身，将书扔到一边，快速穿上外套:“出什么事了？”


    “我们现在联系不到特效公司的林季了。”


    秦桑榆一顿:“联系不到是什么意思？”


    “对方退回了我们的邮件，我发消息，林季从昨天就不再回复了。”


    卢筱的声音带了几分无措。


    “没事，等我回去处理。”秦桑榆脸色沉了下去，但还是安慰卢筱。


    挂断电话后，她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看到了秦韶坐在花园里晒太阳。


    她脚步一顿:“奶奶，我回公司了。”


    “嗯。”秦韶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奶奶。”秦桑榆想着目前的新的僵局，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弯腰轻轻抱了秦韶一下，这才无声离开。


    等秦桑榆开车离开后，秦韶才睁开眼睛。


    她们家这个孩子，认回来之后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心太软，底线太高，才会被人步步紧逼，罢了，让她去碰吧。


    未来终归是属于年轻人的。


    秦韶按了按有些闷的胸口，皱了皱眉。


    秦桑榆马不停蹄回到公司，一进门就问:“查到最近林季的动态了吗？”


    “查过了。”卢筱立刻道:“有人看到他和曲蓝前后脚进了一家咖啡厅。”


    秦桑榆脱外套的动作一顿，随后慢半拍脱掉了外套，坐在办公桌后面，半晌，长叹一声。


    “虞琼……”


    这两个字包含了几分莫名的无力和苦涩，一旁的卢筱小心翼翼道:


    “秦总，虞琼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们……大家合作共赢不好吗？”


    “没事，你不用管，这事儿你解决不了，我来处理吧。”秦桑榆打起精神来:“你继续去片场盯着，务必不要出任何拍摄上的差错。”


    “是，秦总。”卢筱也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抱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秦桑榆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发呆。


    虞琼还真是……憋了个大的。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被自己刻意遗忘在角落里的手机号，半晌叹了口气，犹豫着摩挲了半天，也没能打出去。


    再等等吧，看看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她这样说服自己。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下午，卢筱就打来了电话，说片场出事了。


    秦桑榆心惊胆战地抵达拍摄点，果然看到了塌成一片的棚。


    卢筱灰头土脸地从救护车那边走过来，看到秦桑榆，急忙把人往安全的地方拉了拉:“秦总，您怎么来了？”


    “出这么大事，我怎么可能不来？”


    秦桑榆皱眉:“受伤人数？”


    “轻伤两人。”卢筱道:“救护车已经来了，正在做检查，准备去医院，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儿，就是脏了些衣服，像我一样。”


    “人没事儿就行。”秦桑榆不顾卢筱的阻拦，自顾自走进去。


    “她疯了吧？”不远处，虞琼一把摘下墨镜，死死地盯着走进去的背影:“如果二次塌方怎么办？”


    “已经进行过清理了，不会有事的，您放心。”曲蓝急忙道。


    “有限时间内把之前租下来空着的收拾一下。”


    “是，虞总，那我们现在走吗？”


    “先等等看。”虞琼撑着脑袋，靠在车窗，静静地看着远处正在清理的摄影棚。


    没一会儿，秦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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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好无损地从棚内出来后，虞琼盯着那个身影看了许久，才缓缓道:“曲蓝，走。”


    曲蓝看了一眼秦桑榆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虞琼，什么也不敢说，急忙开车离开。


    “怎么办？秦总，项目又要停摆一段时间了，资金可能……”卢筱轻声道。


    “人都没有受伤，我们再换一个棚，这个棚要修好，估计还得一个月。”秦桑榆打量道。


    “可是现在能拍摄的，足够大的棚……”卢筱欲言又止。


    “在虞氏手里是吧。”秦桑榆直接补充完整。


    卢筱尴尬地点点头。


    “有钱就是好啊。”秦桑榆半开玩笑地说着，只是眼里没有笑意，反而更多的是讽刺。


    这是报应吗？


    之前她像个小丑一样送人家房子……


    秦桑榆尴尬地捂住了脸，现在好了，被虞琼围追堵截，就快要山穷水尽了。


    “秦总，秦总？”卢筱的声音让她立刻回神:“棚的问题，我去解决，你最近也休息休息吧，这次受了惊吓，回去好好睡一觉。”


    “那您呢？”卢筱一愣。


    “助理就不要担心上司的私生活了。”秦桑榆挑了挑眉:“善后工作做好，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也没说自己要去哪儿，转身就走。


    留下卢筱一脸茫然。


    要不是她的人事关系还挂在秦氏，她都以为自己要被秦总遣散了。


    秦桑榆什么地方都没去，她自己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跑，不知不觉，路边的风景忽然变得陌生又熟悉……


    原来她不知不觉，竟然又开到了原先和虞琼同居的地方。


    这个小区虽然算不上豪华，但也算中档，秦桑榆的车停在外面一会儿，保安便来询问了。


    “这位小姐，您……您是秦小姐？”保安竟然直接认出了秦桑榆。


    “你还记得我。”秦桑榆一愣，慢吞吞地降下车窗:“那你还记得……”


    “记得记得！”保安一下就明白了秦桑榆想问的，笑呵呵道:“您二位是准备搬家了吗？”


    “你见过她？”秦桑榆犹豫着问。


    “您和那位小姐吵架了？”保安一眼看出不对劲:“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您也别太生气，Alpha都是这样的，脾气倔点儿，很正常。”


    秦桑榆哭笑不得，那是普通的脾气倔点儿吗？


    “前几天那位小姐还来过呢。”保安笑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好，你忙去吧。”秦桑榆敷衍了一声，便让保安离开了，她则下车，沿着之前两人生活过的轨迹，一步一步地走着。


    也许，她可以去找虞琼聊聊呢？


    想到抽屉里那张被她无视的房卡，秦桑榆又深深叹了口气。


    可是，虞琼那个性格，真的能谈成功吗？


    也或许，她需要一个报复自己的机会？


    秦桑榆不确定地想着，慢慢拿出手机……


    另一边，虞琼对着桌上的手机发呆，原本锁屏的界面忽然一亮，上面弹出来一条信息。


    “见一面吧，时间你定。”来自秦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