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深入尝试

作品:《魔头,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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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染绯第二次看见昏迷着的苏轻辞。


    还是一样的精致,脆弱,苍白,几近透明,除了一身红衣外没有半点鲜艳颜色,淡得快要消失于世间。


    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奄奄一息。


    一如她随时可能失败的任务。


    染绯担心害怕之余,又觉得几分可笑,没忍住,当着中年和尚的面笑了一声。


    她听左护法管那和尚叫“智觉大师”,她记得书里是有这么号人物。


    圣音寺作为全书最大的情报交易场所,为男女主谋事提供了不少帮助,智觉大师身为圣音寺方丈,与男主君正园关系匪浅。


    但书里绝对没提,苏轻辞与那和尚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染绯双手合十,朝慈悲表情僵在脸上的智觉大师微微欠身,说:“大师,信女有一事不知。”


    智觉扯了扯嘴角,道:“施主请讲。”这丫头哪里像信女了。


    染绯放下手:“大师与我郎君仿佛是旧相识?”


    智觉敛容:“称不上旧相识,不过有段因缘而已。”


    “哦。”染绯尾音拖得长,明显没信他敷衍的话语。


    智觉顿了下,忍不住问染绯:“施主与苏施主……”他改口,整理措辞,重新发问,“苏施主为何会选择你?”


    左护法扭头看过来,眼神锐利地在智觉和染绯之间来回扫视。


    染绯想都没想回答道:“当然因为我好看。”她端详和尚的双眸,补充道,“大师你眼睛也好看。”


    而且不是普通的好看,而是眼型干脆利落,线条清晰,饱含炯炯有神能洞悉一切的力量感,如果不是光头和温文尔雅的神情压着,没人会觉得他是个和尚。


    智觉一愣,笑着念了声阿弥陀佛。


    左护法在苏轻辞床榻边守着,发出一声冷笑。


    染绯跟着笑,仿佛觉得不好意思,主动说:“大师,我重新回答。”


    智觉:“善哉。”


    染绯这回仔细思考了,神色也端正许多。


    “称不上被选择,不过有段姻缘而已。”和尚用过的推拉,被她稍作修改又推了回去。


    智觉自然明白了染绯的坏脾气,只笑着,慈悲包容得仿佛一尊真佛。


    左护法看不过去,出言提醒:“染姑娘。”


    智觉开口:“无妨。”颇有几分爱护晚辈的长辈风范。


    染绯从和尚那里暂时挖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踱步到苏轻辞床边,像上次那样直接侧身坐上床,低头观察睡美男平静的面庞。


    她脑中忽然飞快掠过一丝困惑:苏轻辞现在体会着的,是她与他共感时那番体会么?


    假如是的话,他的面容怎会如此宁静安稳?


    染绯抬手想触上他鼻尖,指尖伸到一半,停在空中。


    还是算了。她收回手。


    左护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干什么又收回手?


    智觉瞥了眼左护法,替他说:“施主,左护法与贫僧对苏施主的症状束手无策,想请施主试一试,任何办法都可以。”


    “试一试,任何办法都可以?”染绯重复智觉的话,是在确认。


    智觉和左护法的眼皮同时一跳。


    还没等他俩应答,染绯便手拍大腿,乐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染绯挪近一些,左手在苏轻辞两颊来回戳戳,皮肤有弹性但没多少肉,一按就浮现一个白痕。


    一根手指戳过后,换上两根手指捏他的脸颊肉玩,不太揪得起来,只能揪起来一层皮,薄薄的,半透明的。


    看得她头皮一紧,赶快松手。


    仍不过瘾,又去用指尖扫苏轻辞长且密的睫毛,心里涌出一阵嫉妒。她已经够美人了,在睫毛一方面,与他相较,还是稍显逊色。


    染绯完全是趁人之危,将苏轻辞当泥巴搓圆了又捏扁,玩得不亦乐乎。


    智觉按下想冲过去推开染绯的左护法,用眼神示意,让她试试吧。


    上回她只是才刚碰到苏轻辞鼻尖,他便睁开眼了。莫非这位的重启开关在鼻子上?


    染绯半信半疑地伸手去摸他鼻尖。


    轻轻点一下,没反应。她微微使劲捏了捏,屈指刮他高挺鼻梁,喃喃道:“还不醒啊……”好一个脆弱精致的瓷娃娃。


    确实没醒。看来要更深入地尝试。


    染绯回首看向方丈室内的两个观众,问:“你们不走吗?”


    智觉拦得住左护法的身子,堵不住左护法的嘴。


    左护法嚷嚷:“我们凭什么要走?”


    “随你。”染绯挑起一边眉毛,点点头。


    染绯双膝跪在床边沿,下一刻,她侧身抬腿,一条腿跨过苏轻辞静躺的身体,跨立在他身体正上方。


    只要她稍微往下,就能坐在苏轻辞的……


    左护法爆发一声怒吼,挥开智觉的阻拦,狂奔过去拎起染绯后衣领把人带离了方丈室。


    智觉抿了抿唇,视线随左护法和染绯而移动,肩膀发抖,实在憋不住,最终放声大笑,笑到眼角带泪。他拭去眼角湿意,弯腰扶起被左护法大步飞奔时带摔倒的桌椅板凳。


    简单收拾了屋子,智觉也迈步出方丈室。


    方丈室外,左护法用剑鞘抵住染绯纤细的脖颈,染绯整个人被迫贴墙站直。


    左护法没想杀她,因而他的剑鞘也不会变软,坚硬地固定着她的位置。


    染绯躲不开,仰脸和左护法对视。


    左护法低头怒视染绯的脸,眼睛倒影里是染绯姣好的容颜,眼底深处却只有对门主的忠心和担忧。


    “你在做什么!”他吼道。


    “我能做什么,”染绯满不在乎地回答,“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大师都说让我随意尝试,你现在反悔了?”


    左护法气结,说话都结巴了:“那你、那你也不能,像刚才那样……”


    染绯软绵绵地靠在墙上:“哪样?”


    智觉出现,及时解救了接不上话的左护法。


    “你们若还有话要聊,便进来讲吧。”智觉温和地环视四周,“小心隔墙有耳。”


    左护法忿忿撤下剑鞘,转身先往方丈室里走。


    待染绯也进入室内,智觉大师在方丈室外关好门,就地在门外盘腿坐下,开始静息打坐。


    左护法先进去一步,赶在染绯之前把床帐放下,麻布床帐不透光,能完全挡住染绯的视线,特别合适,特别安全。


    染绯嗤笑。真当他家主子是坨香饽饽,和苏轻辞掰扯,还比不上逗弄十五有趣呢。


    左护法站在床帐前,双手交叉在胸前,不错眼地盯着染绯。


    染绯坐在蒲团上,抬头看他。


    “你……”左护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那样是没用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


    左护法一听,对啊,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转念一想,坏了,又被那鬼丫头带沟里了。


    这根本不是试不试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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