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残暴秉性

作品:《反派前夫的白月光

    阮舒窈惊愕,手中茶盏难以自控的颤抖着,温热茶水溅在手指上,她却恍若未觉。


    她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抵着未知的恐惧,强压下心头波澜,眸色透出狐疑,打量着面前少女,略显强势的问:“你说什么?”


    “千夜使臣,本名叫李修臣,他来北国,是为与你再续前缘,你们的事,被人上书到储君面前,欺君罔上,储君绝不容你。”惠子人畜无害的望着她:“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紧,她感觉得到,此事背后正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阴谋,一场她尚且无法堪破的阴谋。


    而燕宁也身陷这场阴谋之中。


    否则他绝不会容忍这种事,被人抖出来。


    以为三言两语拿捏住她,惠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很快又恢复天真模样:“二小姐莫慌,殿下尚没空处罚你。但眼下情况,确实对你不利。我虽不知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既然我能得知此消息,说明此事已瞒不住。你若想自救,需尽快离开。”


    要她离开的目的是什么?


    她凝视着这个叫惠子的少女。


    少女眸光清澈,仿佛真的只是出于好意。


    她心存戒备,却也不失决断。


    问道:“你准备如何帮我?”


    惠子微笑。


    “我会些易容术,可扮作你留在殿中,你扮作我逃离此地。”


    阮舒窈面色犹豫:“为何愿意帮我?”


    惠子神色复杂几分,轻叹:“天厥使臣身份特殊,他的生死,关乎两国和平,二小姐去找他,定然不是出于私情,而是在为两国安宁争取一份希望。我虽为亡国俘虏,心中却很敬仰二小姐,所以愿意帮您。”


    阮舒窈默然,她先前确实怀着这样的心情,想过救李修臣。


    可如今局势,好似深海漩涡,她没有再投身漩涡的道理。


    而惠子的这套说辞,她自然也是不信的。


    “我也有私心。”惠子坦白道:“我不愿一生都如任人赏玩的物件般度过。帮你,或许能为我自己赢得一线转机,你是储君的心上人,只有你走了,我才有接近他的机会。”


    她可不打算走。


    轻轻搁下茶盏,浅笑道:“你为什么觉得,殿下一定会处罚我?”


    “因为你嫁过人,对他不忠。”惠子与她对视。


    现下,阮舒窈已知道发生何事,反而不再恐惧,也没心思继续与惠子斗嘴,笑道:“他想怎么罚我,我由着他便是。”


    “你……”惠子一时语噎:“你不要命了?”


    “你可是以为殿下喜爱你,便能凌驾于帝王威仪之上?”


    “殿下雷霆手段,眼睛里如何容得下沙子。”


    “他不惜两国交战,公开虐杀天厥使臣,如此残暴秉性,怎会轻饶你?”


    “惠子姑娘贸然来找我,大将军不知吧?”阮舒窈静下心,试图厘清一些看不见的真相。


    “什么意思?”惠子好似不懂。


    阮舒窈笑了:“随口问问。”


    “你真不走?”惠子可惜道。


    “走不了。”


    她听着殿外脚步声,摘下身上贵重首饰。


    “笃笃笃。”内侍敲门,依旧恭敬道:“二小姐,殿下请您去百兽园观虎。”


    惠子不敢置信的望向她。


    怎么会,殿下竟然还肯见她。


    她认为不是什么好事。


    惠子执意想要跟着,她也就同意了。


    -


    北国儿郎勇猛,古有斗兽的习俗。


    文景帝退居太极殿后,百兽园便成了一个野生兽场,弱肉强食,除了虎狼之类的猛禽,其他动物差不多都被内部消化了,渐渐的连驯兽师也很少敢踏足此处。


    兽场生机盎然,遍地花香。


    正对斗兽场的高台临时加固过,再往前的投喂点吊着一个男人,不必近看阮舒窈也猜到是谁。


    兽场内,几只斑斓猛虎慵懒卧于巨石之上,金黄皮毛点缀着黑色条纹,锐利眼神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王者之气。


    伴着一嘶虎啸,燕宁深邃目光投向她。


    她迎风而立,身姿曼妙。


    “参见殿下。”阮舒窈淡淡抬起昳丽眼眸,与燕宁目光撞上。


    燕宁一派冷沉,接过内侍递来的热酒,并未与她说话。


    案台上摆着各种美酒、烤肉、鲜果,还有她爱吃的枣糕。


    “今日风大,殿下少饮些酒。”她微微颔首,姿态端方。


    燕宁轻晃酒盏,旋起一圈圈涟漪,仰头倒入口中。


    此时,一个宫女伏在他脚边,双手递上秀帕。


    属于女子独特的清香在风中飘散。


    燕宁接过秀帕擦手。


    “殿下。”惠子抬起头。


    燕宁认出她,道:“你怎么来了?”


    “奴婢前来侍奉殿下。”惠子道。


    “陪孤喝酒。”燕宁向后靠实。


    嘴上让人陪他喝酒,身体却往后靠,无意识与她拉开距离。


    “是。”惠子展眉一笑,犹如梨花初绽。


    阮舒窈自觉退去一侧。


    投喂台上搬来砧板,刀斧,解刨套具。


    惠子斟了半盏浊酒,递到燕宁面前,夹着嗓音道:“殿下,那边是要做什么?”


    “一会儿就知道了。”燕宁摆了摆手,示意她拿开酒盏。


    惠子长睫轻颤,柔柔道:“是奴婢多嘴。”


    燕宁看她:“惠子?”


    “奴婢在。”


    “今年多大?”他饶有兴致的问。


    “回殿下,奴婢今年十六。”她垂着眼眸,甜美温顺。


    “家中还有什么人?”燕宁关心她。


    “禀殿下,奴婢家中,再没有其他人了。”长睫下抑着淡淡哀愁。


    当真是惹人心疼呢。


    阮舒窈看向投喂台。


    被吊着的李修臣,面上肌肉痛得发抖,正在看她。


    眸光交错间,燕宁长身立起,挡在两道视线中间。


    大步行来的赤膊男人抱拳:“禀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燕宁点头。


    投喂台上,赤膊男人敲了敲李修臣的腿骨。


    心里暗捏一把汗,他没把握下刀后,人还能活着。


    可皇子的意思是要这人活着受刑,正犹豫如何下刀。


    “大将军何在?”燕宁开口。


    “微臣在此。”景启拎着一只虎崽子,从斗兽场里腾身跃起。


    幼崽被抢,虎群纷纷往这边聚集。


    景启把嗷嗷叫的虎崽递给内侍。


    敢于虎口夺崽。


    内侍不由令看了他一眼。


    “呵。”燕宁似笑非笑,对景启道:“千刀绵不敢下刀,你去。”


    赤膊男人面上一讪,双手托着弯刀,退至一侧。


    据说千刀绵,手法精湛,犯人经过他的手,挨了千刀还能活命,过程嘛,自然是痛不欲生。


    “臣领命。”景启转身,余光扫过阮舒窈。


    行至投喂台,开始挑选称手刑具。


    室外空旷,投喂台与观兽台相隔十数米。


    景启挑了一柄短刃,割断挂在李修臣腿上的铁砣绳子。<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轻声戏谑道:“你本事不大,胆子不小,怎么还敢来找她。”


    这些话,只离他最近的李修臣能听清。


    “喔~”


    热血喷涌而出。


    李修臣的右腿,从膝盖处被卸下。


    他痛得生出幻觉。


    大颗汗珠滴入血滩里。


    -


    阮舒窈心惊肉跳,生理上感到不适。


    燕宁后退两步,拉住她手腕,圈住她,让她坐在椅子上。


    两人四目对峙,皆不说话。


    -


    投喂台。


    景启把卸掉的人腿抛进兽场,引得老虎龇牙争食。


    李修臣面色惨白,死死盯着观兽台方向。


    景启开始有些讨厌这个书生,旋转匕首切断吊着他的链子,把他丢去砧板上。


    熟悉的,任人宰割的感觉。


    李修臣双手握拳。


    景启是准备把他大卸八块,头盔碍事,便先摘了下来。


    李修臣看清他的面容,包括他奇怪的叠耳,有些像腮,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景启瞧他似是有话想说,松开绑在他嘴里的铁链,嘲笑:“准备怎么求饶?”


    “你不是北国人。”李修臣笃定地与他对视。


    -


    观兽台。


    内侍通禀:“大祭司求见。”


    “不见。”燕宁猜大祭司是来为天厥使臣求情。


    “天有异象,老臣叩请殿下容禀。”苍浊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燕宁神色不耐,起身离开观兽台。


    阮舒窈察觉景启似有异样,想看清些时,惠子出现在她面前。


    “二小姐,可是想趁殿下不在,去看一眼那个人?”


    她还真没这么想。


    “惠子姑娘晃来晃去,要不要也坐会儿?”


    殿下没开口,谁人敢坐。


    惠子浅笑,极为温顺的立在一侧。


    -


    投喂台。


    景启没再下刀,而是搬起李修臣,直接丢进猛虎堆里。


    猛虎争食,在李修臣身上撕咬,景启见他被一只雄壮猛虎拖入林子里,飞身跟去。


    -


    转眼,血腥的场景随风飘散。


    她有些看不懂,这些男人的行为。


    或者是说,她感觉景启的行为有些异常。


    但景启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她也没心思去想旁人的事。


    毕竟自己头顶还有一团乱麻呢。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燕宁才回。


    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噩耗。


    瀛洲出现水怪,能上岸吃人,需要军队支援。


    第二批水师的特训并不扎实。


    眼下又是用人之际,燕宁本计划让景启对抗天厥,如今看来,要从长计议。


    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拿下瀛洲,只能优先安排景启领兵支援。


    至于天厥这边的麻烦,他愿意听大祭司的建议,尝试和谈。


    天厥来的两个使臣,另一个还在牢里关着。


    燕宁立在投喂台上眺望远处。


    一道矫健身影从他面前腾空跃起。


    景启落地后,跪地抱拳道:“禀殿下,千夜使臣,只剩下一些残渣了。”


    燕宁没再追问过程,只把最新的决定,告知了他。


    景启领命后,即刻去军营点兵。


    -


    在观兽台上吹了风,阮舒窈回宫后便病了。


    是在收到燕宁送的礼物后才病的。


    燕宁送了她一幅图,她屏退宫女后才敢打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