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年少不知卿卿好

    二楼红叶轩有人找?


    魏如青想不出来会是谁。莫非……


    今儿在刘家庄迁坟,因魏泽方的谩骂闹出了点儿小热闹,引了许多人围在刘家外头看。


    难道是蔡三娘听到消息,追到这儿来了?


    早晚是要面对的,魏如青就此与佟向荣一行别过,又折返回饕餮楼,提裙上了二楼。


    可走到红叶轩门口,看到那红木雕就的门牌,她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有些不对劲。


    二楼都是雅间,若是蔡三娘找她,怎会约在花销如此不菲的地方。


    里面是谁?她猜不出来。


    手放在雅间的门上迟迟未动,魏如青忽然没来由的感觉胸腔里头震动得厉害。她害怕、心慌,就好像门的那边,关着一只吃人的怪物。


    她放下手,退后两步,又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紧促的呼吸。


    进去吧,别自己吓自己了。


    魏如青再次伸出手,这次径直推开了门。


    时已天黑,雅间里头点着几盏灯,看得不是很清楚。一股茉莉茶香扑鼻而来,提神醒脑,须臾冲淡了她的紧张。


    她提步走进屋内,抬眸张望,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坐在窗边。


    是个男人。


    男人侧过脸来,昏暗的烛光照不分明他深邃的眸子。


    魏如青猛的一怔,倏尔明白为何自己感觉心慌。


    这门后面确实有一只怪物。


    齐靖!


    被那茶香安抚下去的心又骤然高悬。什么也没说,片刻也不想留,她转身就走!


    可刚迈出一步,身后一柄扇子飞甩而出,自她头顶掠过,“砰”的一声击在门上,将那门扇推了回去,关得严丝合缝。


    魏如青尚来不及惊呼,便觉手腕被掐住,整个人被拽得朝侧边倒去,接着,背部传来撞击的疼痛。


    她被堵在了墙边上。


    “好久不见,周夫人,”讨厌的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齐靖扣着她的手,微微低着头,神色与口吻都带着一丝不悦,“怎么一见面就要走?”


    魏如青用力挣扎,想要拽回自己的手,动了几次,却发现不过是徒劳。齐靖身手极好,将她整个人举起来都不费吹灰之力,她又如何挣脱得了。


    不可理喻!


    魏如青按下乱跳的心,抬起头,直视那对玩味十足的双眼:“齐大人找我,有何贵干?”


    齐靖松开她的手,人站在门边上,浑身的漫不经心:“碰巧路过,打个招呼。”


    这个站位,魏如青知道自己今儿是轻易走不掉了。齐靖办事,向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约她在这里见面之前,估计早已将她查了个清楚吧。


    她失笑:“齐大人说笑了。我一介小民,哪里值得大人特地打个招呼。”


    齐靖躬身捡起地上的扇子,吹了吹灰,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他没有马上回答,信步走回窗边,又坐了回去:“茶不错,周夫人品品?”


    魏如青原地不动,不想赏脸:“晚上不喝茶,睡不着。”


    齐靖自顾自地满上两个茶盏:“你以前喝的。”


    魏如青:“难为大人记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齐靖:“那就坐下,尝块儿点心。”


    魏如青:“刚吃饱饭,一颗瓜子儿都塞不下。”


    齐靖看着她,嘴角仅有的一分笑意淡了下去:“周夫人,呵,你这脾气是见长了啊。”


    魏如青:“托大人的福,不长不行,会活不下去的。”


    短暂一顿,“齐大人找我若只是为了品茶吃点心,那就请恕我无礼,我家姑娘还等着我回去伺候,我得走了。”


    齐靖“啧”了声:“周夫人如此讨厌我,是还在记恨我没有救你丈夫?”


    魏如青:“齐大人秉公处置,我无话可说。”


    很好,对答如流。


    齐靖盯着她,眸光隐在昏暗中:“周夫人对夫君……可真是一往情深。”


    她没吭声。


    齐靖:“可夫君刚死不久,就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周夫人还真是个多情之人啊。”


    魏如青眉心忽皱,脸色沉了下去:“请齐大人慎言!”


    定是方才她在下头与佟向荣说话,其他几位大哥起哄,碰巧被齐靖在二楼尽收眼底,竟叫他生出了这般龌龊的揣测。


    齐靖眉梢微挑,笑:“我说得不对?”


    魏如青心头恼火,可终究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我总算知道齐大人喊我过来做什么了。原来,是为特地羞辱我的。如今,难听话我也听了,可以走了么?”


    齐靖慢饮了一盏茶水,不慌不忙放下茶盏:“急什么。”


    魏如青:“莫非齐大人还有更难听的话?”


    她索性走到窗边,就在这个男人对面坐下,面不改色,“那您请说,我就在这儿洗耳恭听。等您说痛快了,我再走。”


    齐靖捏着茶盏,不经意地皱了眉头。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性子和以前截然不同。


    不再像一只温柔的猫儿,她露出了她的爪子,炸起了她的毛,知道保护自己了。


    于是他短暂地错愕了。


    这个女人,离开他已整整三年,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坐在同一张桌子面前,心平气和地聊一聊。


    他沉下眼帘,嘴角轻勾:“周夫人,你我毕竟夫妻一场。如今你做着伺候人的事儿,齐某很难不介意。”


    魏如青:“齐大人觉得我丢了您的脸?”


    齐靖:“不然呢。”


    魏如青失笑:“齐大人不是叫我‘周夫人’么,只要您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你我还有那样的曾经。即便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


    摇摇头,“您贵为星罗司首尊,哪有什么人敢随便议论。”


    齐靖:“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眸光意味深长,“不过,你若当真那么喜欢伺候人,来我府上也是一样的。”


    魏如青愣了下,更是气笑了:“我就说嘛,齐大人今儿是特地来羞辱我的。”


    齐靖:“至少,在我的府里,不会有那些委屈给你受。”


    是么,傻子才信。


    魏如青摇摇头:“恕我直言,齐大人的脸面是脸面,我的脸面也是脸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去了。倘若齐大人觉得我实在丢了您的脸——”


    她略有一顿,微微一笑,“不如将我杀了算了,一了百了……反正你们星罗司最擅长此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干干净净。”


    她说着如此冷血的话,脸上却带着笑意,便如抛出了一根冰做的刺,狠狠地扎过来。


    齐靖阴沉下脸,牙关微紧:“周夫人!”


    魏如青:“难道不是么。周诺受刑之前,挨了你一顿打,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不过是为了泄私愤,齐大人就能在刑部大牢动手,若是到了星罗司的私牢,只怕我收不到他一具全尸。”


    齐靖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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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倏尔笑出声:“周夫人如此愤恨,看来夜里做梦也想拿刀子捅我吧。”


    魏如青直视着对面那一双冷笑的眼睛,不躲不避:“周诺是个好人,他待我好,而我愧对他。若我还能给你笑脸,便实在对不起他。”


    她站起身,“我言尽于此。齐大人说完了吗,时候不早了,府门要关了。”


    齐靖默不作声地又满一盏茶,安静的屋子里只闻涓涓水声。茶香萦绕鼻尖,是茉莉花茶,她从前爱喝的。


    打进了门,她却一口未尝。


    这个女人恨她,再明显不过了。


    “以后有什么事,可来齐府找我,免得——”


    “不会的。”


    ——“免得齐某落得个冷酷无情的名声”。


    话未说完,她却急着回绝了。


    魏如青快步往门边去,这回齐靖没有拦,他坐在哪里没动,也没有扔他的扇子。


    “最后一句,”他突然朗声道,“离佟向荣远一点!”


    魏如青不予理睬,径直出门。


    于是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竟追了上来,再一次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拉得转了身。


    齐靖的脸近在咫尺,魏如青被迫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里头泛着一丝血红。


    “你记住,离他远一点!”


    魏如青昂起头,回以冷漠:“我离谁远一点,离谁近一点,都与齐大人无关。我还是那句话,倘若齐大人觉得我碍眼,大可杀了我。”


    “你就这么讨厌我?”


    魏如青盯着他那张阴沉的脸,嘴角一丝冷笑划过:“对!齐靖,你是我这辈子,最讨厌,最痛恨,最不想再看见的人!”


    手腕被他捏得好疼。


    男人看着她的眸光好似刀锋,可刀锋却又黯淡无光,于是混合成一种她读不大懂的情绪。


    她并不想读懂。


    她跪下,痛哭着,乞求过他,可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她可以和孙二姑娘虚与委蛇,可以和娘家哥哥你来我往,可是,她知道,与这个男人周旋,不会有任何作用,到头来只会恶心了自己。


    禁锢住她的那只手出现了松动,魏如青果断地挣脱,转身、开门,走得毅然决然,再未回头看上一眼。


    今晚的风刮得猛,半点不拖泥带水,她一口气下了楼,冲到外头的街道上。


    她大口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发觉腿其实有些软。


    “魏娘子!”身后,响起佟向荣的声音。


    她转回头,抬手捂住胸口,努力地平复下糟糕的心情。


    “佟大哥?你怎么还在?”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佟向荣朝她走过来:“我看天黑了,风又这么大,说不准得下雨,就回去拿了两把伞来接你。”


    正说着,天空滴下来两点雨,不偏不倚落在她的眉心,一片冰凉。


    魏如青笑起来,一时淡去了紧张:“还真下雨了。佟大哥有心了,不然我得湿着回去。”


    佟向荣把伞递给她,笑道:“这顿饭你招待周到,我也是吃多了,走走正好消食。”


    两人各打一把伞,肩并肩地走在街道上,很快便消失在去闵国公府的方向。


    二楼的窗户开着,一双眼睛望着那对男女消失的街角。


    “铛——”静默间,骤然爆发一声脆响。


    良久,男人抬起手,手上鲜血横流。茶盏在他手中碎裂,瓷片深深地扎进肉里。


    啪嗒,鲜红的血顺着掌纹滴落,陷入玄色的衣摆,眨眼隐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