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帽子戏法


    金四喜25岁生日愿望：


    【做个有钱人。】


    【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带着外婆一起环游世界。】


    ————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


    时钟在“滴答滴答”声里，走到了这个时间点。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那盏老旧吊灯，在含混不清的“嘎吱嘎吱”声，以及微微晃动的幅度里，撒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在虚空之中，明黄色的光圈，似水纹般向着墙壁四周扩散开来。


    而后，在缓慢降落的过程里，宛若一条轻柔缥缈的光带，在地板表面不断盘旋。


    正因如此。


    房间里的人，也染上了淡淡的亮光。甚至......在她们的身上，还带着些许，灯火的余热。


    抬眼间——


    在这道光的尽头，所浮现的......则是时而破碎，时而聚拢的“暗色痕迹”。


    ————


    此时此刻，距离金四喜的25岁，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外加22秒钟了。


    不过，对于金四喜而言，她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


    她很困，困到几乎无法继续依靠意志力，来强行“撑”开她的眼皮，困到无法在这颗装满浆糊的大脑里，找到言语表达和嘴巴输出的“正确通道”。


    ——如果可以的话......


    ——金四喜现在，真的很想立马躺到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金四喜的外婆，正兴高采烈地，拉着她一起......玩“超级大富翁”的小游戏。


    当金四喜在半梦半醒间，打完了手中的最后一张牌，成为游戏里“资产总额”最多的人以后......


    也算是彻底结束了，她在25岁的第一天，玩的第五局“超级大富翁”小游戏。


    金四喜一边把玩着衣服袖口处的破洞，一边随手抓起桌面上的游戏牌，嘴里止不住地咕哝着。


    “‘超级大富翁’？真不知道这个游戏有什么好玩的......，感觉都快把外婆的魂，给收走了。”


    “还有，这取的都什么破名字啊，还‘超级大富翁’......，难道是想要故意讽刺我们这些，钱包空空的人吗？”


    “再说了，就算赢了游戏又如何......，又不是真能变成个有钱人。”


    在说完话以后，金四喜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她的嘴张得很大。


    像是屋顶处的那管烟囱，在“轰隆隆”的起伏声调里，排出了一阵又一阵，早已无处安放的困意。


    可等到话音落地的那一刻——


    金四喜的意识，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里，和窗外那片虚无缥缈的月光，交缠在了一起。


    ————


    听到这话——


    外婆夸张地做了个鬼脸，脸上的皮肤，也随着她的表情一起，微微抽动着。


    她拍了拍金四喜的头，“好了，四喜，你准备好开始玩……真正的‘超级大富翁’了吗？”


    “这是我送给你的，25岁生日礼物。”


    “而且，我相信，这将会是整整25年以来，你收到的所有礼物里……最棒的那一个。”


    听闻——


    金四喜立即闭上了她的双眼，“好，我准备好了。”


    ————


    过了一会儿。


    “好啦，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金四喜听见，外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并且，她还能感觉到，在她们两个之间，似乎还隔着......一面墙的距离。


    金四喜睁开眼，这才发现......外婆早已悄悄躲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此时，在金四喜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密封的快递盒子。


    而这个时候——


    在门的背后，外婆的声音，再次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


    “四喜，现在是属于你的专属时刻。”


    “准备好拆礼物了吗？”


    金四喜点了点头。


    接着，她拿起了桌子上的剪刀，如同骑士举起了手中的利剑，准备拆开面前的神秘盒子。


    “刺啦——刺啦——刺啦——”


    锐利的刀口划过胶带，传出了一阵阵，锋利的摩擦声。


    下一秒。


    金四喜打开了快递纸盒，身体微微向前探。


    她本以为是最新版的“超级大富翁”小游戏，又或者是，其他类型的卡牌游戏。


    可是——


    当金四喜的眼睛，看到盒子里的物品的那一刻。


    她却惊讶地发现：


    在这个快递纸盒的底部，静静地躺着......一顶神秘的“帽子”。


    见状——


    金四喜双手间的动作猛地一顿，然后，在她的眼帘里，渐渐浮现出了讶然的神色。


    “难道说......这就是，外婆送我的生日礼物？”金四喜喃喃道。


    不过，金四喜没有注意到的是......


    自从她用剪刀，划开贴合在快递盒表面的胶带的那一刻起……房间内的外婆，似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


    盒子外的空气，连同盒子内部的物品一起，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按下了“静音键”一般。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之中，静悄悄地进行着。


    ————


    忽然。


    在这个时候，金四喜又有了“新发现”：


    ——那就是......


    ——在这顶神秘的“帽子”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金四喜眼睁睁地看着，在这顶“帽子”的中央处，突然......“冒”出了一道，又宽又长的口子。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我太困了，导致大脑也出现幻觉了？”


    金四喜揉了揉眼睛，在她的脸上，满是遮掩不住的疲倦。


    然后，金四喜微微俯下身来，仔细端详着......这顶“长着裂痕的帽子”。


    可等到金四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以后，她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


    ——这道口子，与其说是人为损坏造成的......


    ——不如说，它更像是......凭空出现的。


    因为。


    在这道，明显存在着裂痕的边缘处，可以观察到的是......


    这里并没有存在，任何撕扯和丝连的痕迹。


    并且，帽子两边的端口，可以说是光滑平整，甚至在这之中……看不出一丝人工加成的成分。


    更加令人感到无比奇怪的是......


    这顶帽子的裂痕，其上下两端，是以一种“完全对称”的形式展开的。


    不过，金四喜却在这虚无的缝隙之中，隐隐约约的感受到......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悄悄地流动着。


    ————


    可是。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滴答滴答滴答”，时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


    这时候，金四喜的大脑，就如同化不掉的果冻、搅不开的浆糊一样。


    可以说，此时的她，基本上已经放弃思考......有关“帽子裂缝”的问题。


    毕竟，刚过完25岁生日的金四喜，一心只想快点回到，她那间温暖的小窝里……然后躺下来，好好的睡上一觉。


    但，当金四喜准备盖上快递纸盒的盖子时，却被盒子底部，蓦然发出的这出“动静”……


    给吓了一大跳。


    在眼前这面具象盒盖的遮挡下......金四喜只是听见了，一阵不清不楚、含糊不清的异动。


    可是没过多久。


    这阵奇怪的“动静”，使得纸盒在剧烈的震动下，发生了位置的细微偏移。


    接着，这个快递纸盒，便开始不断地向着金四喜的位置，靠拢了过来......


    于是。


    金四喜在再三思索过后，还是选择鼓起勇气，挪开了眼前的这面盒盖。


    ————


    下一秒。


    金四喜便看见，这顶“帽子”，竟然在灵活地运用着，这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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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


    这顶奇怪的“帽子”，便开始在忽大忽小，来回起伏的幅度里，张开了它那略显“抽象的嘴”……


    然后，他对着金四喜，发出了一句，......属于人类语的“友好问候”。


    “你好。”


    这么说起来，金四喜还是生平第一次，得到了一顶“帽子”的问候。


    尽管金四喜多多少少的，还是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对于帽子发出的“友好问候”，她还是对此给出了回应。


    “呃......你好？”


    “不好意思，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猜。”


    在得到这句，令人匪夷所思的答复以后......金四喜的嘴角，便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


    即便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可金四喜的内心，却仍然还抱有着......最后的一丝幻想。


    “莫非......这是现在流行的最新款，会说话的帽子玩具？”


    “呃……”


    “难道说地球发展的时候，把给我落下了么......当今世界，什么时候生产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这小东西，甚至还能说话……”


    “以后要是把它当作帽子戴出去，保准一看一个不吱声……”


    “毕竟，这头上的帽子，要是冷不丁的说句话，还真是怪吓人的......”


    “不过......”


    “外婆又是从哪儿淘来，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也不知道贵不贵......”


    “但，说实话，看上去真挺智商税的。”


    而这时——


    这顶帽子，正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这位......处在“无休止”的碎碎念之中的女孩。


    看上去，“帽子”似乎是想在这段冗长的，并且还充斥着内心独白的句子里……


    找到一个“话口”，好让自己成功插进话......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没有找到。


    ————


    最终，“帽子”还是选择主动打破，这段没有间隙的自言自语。


    “咳咳，人类女孩。”


    “可以麻烦你安静一会儿吗？”


    “你说话的节奏，实在是太‘密’了，我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


    “你……吵得我脑袋都变大了。”


    金四喜愣了愣，“好。”


    金四喜做梦都想不到，她有生之年，居然会接受......一顶奇怪帽子的“建议”。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金四喜倒是真的，如她所承诺的那般......乖乖的闭上了她的嘴巴。


    ————


    不过，这一回。


    在他们两个之间，话多的“角色”，却变成了金四喜面前的......这顶“帽子”。


    “你，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为什么却能熟练掌握我们的语言？”


    “还有，刚刚我说的话，你为什么能听懂？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说......你提前接受过我们的‘客服训练’？”


    “可是，我好像并没有在‘客服部’看到过你啊！那么......你，到底是谁？”


    “喂，人类！你是‘人类客服服务部’新招的实习生吗？”


    “哎不对，明明我今天来这里的‘任务’，才是为我们人员稀缺的‘客服部’招新啊。”


    “那你，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喂，人类女孩。”


    “你干嘛一直不说话啊！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能听见么能听见么？！”


    “喂、喂、喂、喂、喂？！？！”


    一直等到“帽子”喋喋不休的，说到这一段时......


    金四喜这才微微张嘴，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不是你说适应不了我的说话节奏，让我先安静一会儿的么？”


    帽子：“......”


    帽子：【好有道理的样子……】


    帽子：【嗯？我竟然被她给说服了？！】


    帽子：【生闷气ing，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