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夫人一身匪气

    那只手在摸索着,而就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掉落了一张粉笺。


    苻以沫与雀儿对视片刻,犹豫着蹲下去,捡起粉笺,把粉笺放进了那只手里。接着,那手就伸了回去。对面传来一个声音:“请姑娘放心。”


    “……”苻以沫凑近了听,墙那头的脚步声走远了。


    雀儿深呼吸一口气,赶紧拉着苻以沫离开此处。


    “姑娘快走。千万别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苻以沫茫然不解,“这种事情?你知道?”


    雀儿从前混迹在后厨仆妇们中间,各类秘闻谣传如数家珍,一听那男人的声音,又联想起适才那个丫鬟鬼鬼祟祟的模样,脑子里先就编好了一出戏目。


    “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大宅子里头都有,不过奴婢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长公主府里竟然也有人敢如此行事!”而且,竟然叫她家姑娘撞见,实在可恶!


    “不知羞!”


    苻以沫还是头一回见雀儿气愤至此,不禁失笑,“与你有何干系,气什么?雨大了,咱们去前面亭子里躲躲。”


    八角亭外,细雨如帘。苻以沫让雀儿回去借伞,她今日赴宴穿的这件水仙襦裙,听徐姨娘说料子珍贵,不好淋雨。


    雀儿嘱咐了许多句便跑出去了,苻以沫留在亭子里,观雨落、听雨声。风声一阵缓一阵急,对面假山下的湖水激起一层层涟漪。


    忽然苻以沫目光一顿。


    “那是……”


    湖里溅起水花,一只灰不溜秋的兔子在里面扑腾。


    从前在仙多寨,苻以沫也养过兔子,那是梅姨从山下带来的,苻以沫只养了两天,兔子跑出去再也没找到。


    后来,它出现在了苻以沫的饭碗里。


    做饭的大叔对苻以沫很好,有好吃的第一个盛给苻以沫,然而那天当他兴高采烈说起这盘兔肉的由来,苻以沫哇一声就哭了。


    那会谢明礼也在。


    谢明礼吃着兔肉,被苻以沫瞪得咽不下去。最终谢明礼把兔肉吐了出来,陪苻以沫到山里把那盘兔肉埋了。


    未及多想,苻以沫提起裙裾,踩进雨水里。


    她捡了根树枝,把兔子从湖里捞起来,兔子浑身湿漉漉,出水时甩了她一脸水。一个红影掠过眼前。


    这兔子脖子上竟然挂了一枚红笺,不过红笺已经湿透,随手一碰便掉了下来。


    苻以沫还来不及瞧上面写了什么,她抱着瑟瑟发抖的兔子,正想进旁边假山躲雨,忽然发觉身后有人靠近。听声音已很近了。


    头顶的雨水没有再落下来。


    一片阴影压下,将一人一兔笼罩,云纹黑靴踩碎水面,停在她身后。


    苻以沫抬头,看见了青色的油纸伞。雨水被伞挡开了去,洒落四方。


    “你……”


    转过身,苻以沫稍稍愣住。


    那张俯视下来的脸并不陌生。眉如远山黛,眸如夜中星,恍惚间仿佛回到数月前伏牛山第一次见面,那样惊艳。


    盯着那人,苻以沫心中纳罕,怪道这人一举一动都能吸引目光,流言无数,蹲在地上这么仰脸看去,显得他更加轩昂笔挺,这张脸也是风流俊逸,观之……


    确实……


    咳。


    四下诡异地静了一瞬,只有雨珠砸落伞面的声音哗啦作响。苻以沫在愣怔之时也没错过谢承殊眼睛里的诧异,似乎谢承殊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她。


    谢承殊低垂的目光扫过那枚红笺,紧接着,罩住苻以沫的伞慢慢移开了。


    一瓢泼雨猝不及防倾倒下来,苻以沫冷得一个激灵,站起来挪两步,又挪回了他伞下。


    “哦,是你。”谢承殊语气平静,眼中那一瞬间的诧异已经荡然无存。


    “……”所以这人挪伞是为了看清面前究竟是哪个姑娘?苻以沫翻了个白眼,“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来这边?”


    “你呢?你手上是什么?”


    “不知道,小家伙脖子上的。”


    “……兔子?”谢承殊奇怪地看了眼兔子,又奇怪地看了眼苻以沫。


    苻以沫比他还奇怪,“不知道啊,这地方怎么会有一只兔子?”


    “……”


    苻以沫看见谢承殊额角抽了抽,有雨水从他额角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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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他淋雨了吗?


    不——


    似乎不是雨水。


    苻以沫再次细瞧他的面容,发现谢承殊脸色异常红艳,“你在流汗?”


    谢承殊皱了皱眉,嘴唇微动,但另外的声音先传进了苻以沫的耳朵里。有脚步声混进落雨声里,那声音越渐急促。


    苻以沫正追寻声音望去,忽然腕子一紧,怀里的小兔冷不丁跌落,悲鸣着蹦远。


    谢承殊扣住了她的手腕,手心的灼热传递过来。


    油纸伞也被瞬间丢远了,丢进了湖里,苻以沫的嘴被牢牢捂住。她瞪大眼狠狠踩他的脚,那人吃痛,闷哼一声,仍把她往假山拖。


    “别动!给你钱——都给你!”


    “……”


    这座假山倒很适合躲雨。


    苻以沫拧了拧湿透的裙摆,百无聊赖,转身看着地上那人。


    适才她替谢承殊把脉,发现他气息紊乱,心跳极快,苻以沫随梅姨学过些粗浅医术,知道谢承殊这状态多半是中毒了。


    谢承殊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进了假山就兀自打坐,闭眼调息。


    他要苻以沫替他望风,以防有人找到他。


    酬劳便是眼下苻以沫腕上挂的钱袋。


    “叮叮”


    苻以沫颠了颠钱袋,银子撞击的声音格外悦耳。


    “京城处处危机,连长公主府也不能幸免吗?谢承殊,你得罪谁了?”


    千里进京,同行的侍卫恨不得给苻以沫诉尽京城繁华,只有谢承殊,一路泼冷水,一路都在提醒苻以沫,京城卧虎藏龙,非等闲之地。苻以沫虽与他不合,一路同他唱反调,但谢承殊的这句忠告,苻以沫记住了。


    因为离开伏牛山那日,梅姨也说过同样的话。


    一片寂静,没有回应。谢承殊此刻一心调息,似乎真是毫无防备。


    看着他,苻以沫忽然觉得脚下有点痒,想起梅姨便想起了仙多寨,想起仙多寨便想做点什么。


    趁这个人毫无防备,踢他、踹他,以报仙多寨被毁之仇!


    然而正想着,那双眼睛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