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知道这很疼，爸爸也很舍不得打你，但是你做错了事，这是你应该接受的惩罚，对不对？楠楠已经是小男子汉了，要勇敢一点，好吗？”


    邱嘉楠看了一眼爸爸，又很快避开了，他不够勇敢，做不到爸爸说的那样。


    尤朗前倾身体，把小孩抱了起来：“还有十四下，打完了要记住这回犯的错，以后不许这样，可以吗？”


    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邱嘉楠含泪点点头，重新伏上了爸爸的膝头。


    屁股肿起了两指高，深红透紫，泛着几点血痧，要是再打下去，肯定会破皮出血。尤朗心疼地给孩子揉了揉，又拍拍背，当作安抚：“不要乱动，不然爸爸生气了。”


    “爸爸生气”简直是邱嘉楠的软肋，这话一出，立刻卸掉了四肢的力气，像一只刚褪壳的小螃蟹，浑身上下都软乎乎的，一点威胁都没有。


    尤朗对此感到十分满意，扬起钢尺，“啪”地落下，臀上的皮肤被压下，随后呈现出了更深的紫红色。底下血液滚涌，皮肉遭难。


    人不动，痛呼却忍不住，邱嘉楠控制不住喉咙里的哭喊，颇有些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气势。


    “啪！”尤朗对于孩子的哭声没有太多心疼，手中的钢尺不停。


    不过打了几下，小孩再次挣扎起来，毕竟疼痛加身，一个十岁的小孩很难不反抗不躲避。小小的身子在爸爸腿上想离水的鱼似的弹来弹去，差点又摔下去。


    “邱嘉楠，你不听话是不是？！”


    “呜呜呜······”邱嘉楠哭得都回不了话了，只一个劲要逃脱爸爸的掌控和钢尺的蹂躏。


    尤朗却没有耐心了，三十尺，按说一分钟就能打完，可现在都跟着小孩纠缠快十分钟了，竟还有七下。更何况，前面二十三下都忍过来了，最后七下不是很快就过去了吗？！


    “邱嘉楠，你再动！”


    邱嘉楠根本感受不到爸爸的怒气，所有的一切都被臀上的剧痛屏蔽了，完全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尤朗看着小孩不断动弹的身体，长腿一抬，让小孩滑向自己，随后一手掰着小孩一边臀瓣，露出中间尚且白皙的皮肤，另一手高高挥起钢尺，重重打了下去！


    “啊！！！”邱嘉楠惨叫出声，那个地方从没挨过打，没想到能这么疼，这一下简直比前面十下加起来还要可怕，几乎要痛晕过去了。


    “还动不动？！”


    “不。不动了，不要打！呜呜······”这一下像是解除了所有的屏蔽，让他重新感知到了其他的情绪，面对尤朗的喝问，邱嘉楠再不敢不说话。


    “刚刚那下不算，还有七下，自己数出来，听到没有？！”


    “呜听，听到了。”眼泪落在脸上、沙发上，甚至有些落在地毯上，渗进了看不见的地方，只留下一团深色的水渍。


    “啪！”


    “啊！一。”


    “啪！”


    “呜啊！二，二，呜······”


    “啪！”


    “三咳咳咳······”似乎是报数时被口水呛到了，头又往下倒，邱嘉楠咳个不停，原本就通红的小脸几乎憋紫了。


    尤朗听他咳得难受，先是给孩子拍了拍，发现没用，又抱起来给他缓了会。


    这一抱可了不得，小孩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嘴唇因为充血有些肿胀，鼻涕尾巴挂在人中处，一吸一吸的，这个时候给他换套旧点的衣服，走在路上说不定会有好心人给他几块钱。


    实在是太惨了。


    尤朗没想到他哭成这样，抽了纸巾来给他擦。邱嘉楠本来就疼得难受，乍一下得了一点温柔抚慰，却更加感到心酸，尤朗一边擦，他的眼泪一边冒，越是不想哭越是哭得厉害，像老旧房子里不知何处破掉的水管，越是不想让它漏，越是漏得多。


    “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等会难受了。”


    邱嘉楠肩膀一抖一抖的，哭了有十分钟才慢慢停下来，一停就被尤朗提醒：“还有四下，要挨完。”


    呜呜呜，又想哭了。


    “楠楠知道错了对吗？”


    邱嘉楠泪眼婆娑地看着爸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尤朗放下钢尺：“不可以逃罚，说是三十下就得打三十，但是爸爸知道楠楠是好孩子，最后四下轻轻的，好不好？”


    邱嘉楠还一抽一抽的，知道这是爸爸最大的让步了，他不能太不识好歹，于是乖乖点头。


    小孩又被倒了过来，露出破了些油皮的屁股，尤朗抬起手，只用三四分力落下巴掌。


    可是小孩伤成这样，别说巴掌了，不碰都疼。因而尤朗虽尽可能放水，小孩还是疼得哭出了声。


    “好了好了，打完了，不要哭了。你再哭······”话音未落，外头却响起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该下班的都下班了，会来找尤朗的只有章信一个。尤朗看看小孩，扬声道：“进来。”


    章信推开门，正看见顶着个红紫色屁股的小孩正往尤朗怀里躲，不由得红了耳尖，尽量保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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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董，模型已经到了，需要我和小吴现在搬过来吗？”


    “搬过来吧。”尤朗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小孩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被看见。


    倒是小孩自己知道羞，一听别人要进来，赶紧忍痛穿裤子，再怎么样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屁股，而且还是个挨了打的屁股！


    尤朗看得有趣，也不管他，等到章信和小吴抬着模型进来的时候，怕小孩撞坏了，才将人搂在怀里，轻轻地给他揉着伤。


    这么揉伤也是疼的，可是疼的同时又有些舒服，邱嘉楠反正挣不脱爸爸，便顺势靠在爸爸怀里享受了。


    章信送来的是公司正在做的别墅区的模型，之后宣传、销售都用得上。邱嘉楠看着面前这个像沙盘一样的东西，里头一幢幢小房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青青的草地上，有点看傻了。


    章信和小吴送完东西就出去了。尤朗抱着孩子，问：“喜欢哪一个？”


    邱嘉楠睁着眼睛望向爸爸，不太明白。


    “你喜欢哪一个，我们就住哪一个。”


    这么小的房子，“可以住进去吗？”


    尤朗点点头：“可以，但不是现在，是等房子都建好以后。”


    邱嘉楠明白了，细细地看起每一幢房子，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身后的伤，最后兴致勃勃地指着中间靠后的一幢：“我想要这个。”


    尤朗点头：“好。”


    因为一口奶茶而两天没上学，颜丹琳对于好友的遭遇感到万分同情，两手撑着嘟嘟的脸蛋，问：“那你真的因为喝奶茶起疹子了吗？”


    颜丹琳这么一问，邱嘉楠才想起来，似乎真的没有，就只是屁股疼了好久。


    “所以嘛，奶茶是可以喝的，喝了又不会长疹子，你都吃药了。”


    邱嘉楠解释不清，只得道：“可能乱吃东西好得慢吧。”


    “不管，今天下午我再给你买，我们喝之前看看你们家的车到没到就好了，什么车来接你啊？”


    他们班有些小朋友从小就混迹在各种汽车4s店，对于车的品牌、价格非常清楚，有时候甚至在学校里侃侃而谈谁家的车比较贵，谁家的车比较新，谁家的车最难买。但是邱嘉楠不懂这些，只好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图标：“这个。”


    “宝马嘛，”颜丹琳淡淡道，又在纸上画了个图标，“可是，我上次看你爸爸开的是大众哦。”


    邱嘉楠听不懂，但是根据颜丹琳的语气判断，大众不是很好的样子。他想了想，突然笑道：“我爸爸说了，要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