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给大家打个招呼。”尤朗画饼结束，转头跟怀里的小孩说。


    邱嘉楠本来就有点害羞，现在病了，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哼哼了两声表示不要。尤朗笑笑，拿起话筒道：“咱邱董害羞了。”


    邱董的名号算是叫响了，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几年以后，这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该走的流程走完，各桌都上了菜。大家开了红酒，每人倒一杯底，热热闹闹地喊着“干杯”，邱嘉楠见了，很是心动，拉着爸爸的袖子：“爸爸，我也要。”


    “不行，小朋友不能喝酒。”


    “要！”邱嘉楠不依不饶地撒娇，尤朗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是章信机智，拿了一瓶可乐来，给他倒了一点：“感冒不要喝太多，就喝一点。”


    虽然知道是可乐，但是一样的杯子，装着颜色差不多的液体，邱嘉楠也挺高兴，一直跟别人干杯来干杯去的，比刚才有精神多了。


    尤朗现在很把小孩的事放心上了，上回家长会听老师说了升学的事，就查了英国十几个学校，还发了邮件过去，开春的时候收到了十几份相关资料。他一个个学校对比过去，钱不是问题，他希望小孩接受更好的教育。


    这天公司来了个老外谈合作，是个英国人，尤朗也顺便问了下那些学校的情况。两个人相谈甚欢，到最后俩人都心知肚明，虽然没签合同，但这单生意应该就是这样了。


    邱嘉楠背着书包到公司的时候听章信说尤朗在小会议室谈事情，便在会议室外头坐着等。会议室的门没关死，邱嘉楠能听见里头俩人说英语，叽里呱啦的，他听了几句，好多听不懂的长长的词，过了会便放弃了。


    等了小半个小时，邱嘉楠才看到老外出来，爸爸跟在后头送。那俩人看着邱嘉楠又笑说了几句，邱嘉楠听懂了，老外说他很可爱，爸爸说这是我儿子。


    送走老外，尤朗就带着邱嘉楠去吃饭。今天吃海鲜自助，尤朗亲自给小孩拆螃蟹剥虾，把肉一点点喂到小孩嘴边。邱嘉楠心满意足地坐在软软的单人沙发上，问：“爸爸，你今天和那个人说什么了？”


    尤朗拿湿毛巾擦了手，吃了点甜点，道：“谈合作，爸爸要从他那里要一批材料，邱董有什么意见？”


    “邱董没有意见，但是他说我很可爱，我听见了。”


    尤朗心想你这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可爱是吧？


    “爸爸顺便跟他打听了下英国的学校，上次老师说要开始准备升学的事了，爸爸挑了几个学校，有空给你看看。”


    邱嘉楠歪着头：“我要去英国吗？”


    尤朗点点头：“爸爸觉得那几个学校合适一点。”


    环岛奇森的学生和公立学校的学生不同，对升学没什么紧迫感，甚至连认识都很少。邱嘉楠这么一听，感觉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作罢。


    但邱嘉楠也没把这事抛到脑后，第二天就找颜丹琳问了：“你以后去哪里上学？”


    “三中吧。”颜丹琳道。


    邱嘉楠很奇怪，问：“你不去英国吗？”


    “我为什么要去英国啊？”颜丹琳想想，又问，“你是不是要出国啊？”


    邱嘉楠点点头。


    “我妈妈说了，我现在太小了，一个人出国没有人照顾我，要等我长大一点，或者等我妈妈退休，她和我一起去。”颜丹琳从小就知道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估计在国内读完高中或者大学，然后再出国深造，以后大概率不会回来了。


    邱嘉楠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是说，现在出国就是一个人去？可是，你妈妈不去，你爸爸可以去啊！”


    “爸爸要做生意，更不可能去了！”


    爸爸要做生意，更不可能去了。邱嘉楠知道颜丹琳是在说她爸爸，可是好像用来说尤朗，也没什么问题。


    “那大家都不出国了？”


    “不啊，我听班长说她就要去美国的，但是她应该是去她小姨那里吧。”


    邱嘉楠顿时有些失落，又有点生气，仿佛自己被尤朗欺骗了一般。不行，今晚就要回去和爸爸问清楚！


    当晚，尤朗刚好有空，拿了厚厚一沓资料来给小孩看。这些资料，有些是他在网上找的，有些是英国的学校邮寄过来的，都是介绍学校的，校园风景、课程设置、校园活动等等，五花八门。


    邱嘉楠的心不在看学校上，随便翻了翻，就切入了正题：“爸爸，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尤朗完全没想到小孩所担心的事情，只是笑话他：“你去上学，爸爸去干什么？”


    邱嘉楠的心一下跌落谷底，空荡荡的，连表情都有些僵硬。他想起颜丹琳的话，问：“那谁照顾我啊？”


    “你放心，等学校确定了，爸爸都会给你安排好的，房子、保姆都会有的，日常生活你不用担心。”


    邱嘉楠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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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那种独自生活的孤独感侵蚀了，脑子转不过弯来：“那你呢？”


    “爸爸要赚钱呀，不然怎么让楠楠上好的学校？”


    “可是，可是这样，我就跟爸爸分开了呀！”


    尤朗从读小学开始就是寄宿在学校，对和爸爸妈妈分离没什么概念，甚至觉得出国也跟住在学校一样，都不是大事。“这有什么？你是去学习的，学校里有老师同学，到时候你上课、参加社团活动，一忙起来哪里还记得爸爸？再说了，你想爸爸可以给爸爸打电话呀，爸爸有空也会去看你的。”


    爸爸有空，爸爸什么时候有空呢？爸爸根本就不会有空！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小孩的问题太跳跃了，尤朗一时没反应过来，眉头一蹙，问：“什么意思？”


    邱嘉楠认定了是爸爸要丢掉他这个大麻烦，现在这么问不过是故作姿态，因而愤怒万分，将茶几上的资料往地上一砸，道：“你就是嫌我烦嫌我占你时间了，所以才想把我送到英国去，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花时间哄我，也不用老是心烦，对不对？”


    “楠楠，”尤朗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爸爸怎么会嫌你烦呢？我要是嫌你烦还用得着一个个学校给你挑？还给你花这么多钱？爸爸是希望你接受好的教育，明白吗？”


    “借口！你就是想把我丢到国外，这样你就再也不用管我了！”


    “邱嘉楠！”尤朗低喝一声，“爸爸是这样的人吗？爸爸这两年怎么对你你不知道吗？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发脾气！你说我送你出国是要丢掉你，你自己去问你的同学有多少人是要出国的。你们这学校本来就是培养留学生的，就算他们现在不出国，以后也肯定要出。爸爸是在国内国外都上过学的人，出国是要辛苦一点，但是你接受的教育和国内的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爸爸希望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体验更好的校园生活，这有什么不好？你说不想和爸爸分开，爸爸也可以承诺你，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去看你一次，陪你过周末。只要你放假，可以马上回来。等你适应了那边的生活，你根本不会注意到你和爸爸分开了多久。”


    说得有条有理，邱嘉楠根本没法反驳，可是他就是一天都不想和爸爸分开。


    俩人正沉默着，尤朗的手机突然亮了，是章信的来电。尤朗强忍着气，接通电话，也不想拿起来，直接按了免提。


    “尤董，有邱蕊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