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嘉楠哭了快半个小时才缓缓消停下来，抽抽嗒嗒的。尤朗摸着小孩的左脸，问：“那天爸爸打你痛不痛？”


    邱嘉楠本想和爸爸修复关系，说不痛会好一点，可是他又娇气，想讨爸爸心疼，于是就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果然，尤朗心疼得不行，又搂又抱的：“都怪爸爸，爸爸那天气头上，以后不这样打楠楠了，好不好？”


    邱嘉楠窝在爸爸怀里，点点头。


    “那天晚上打了你，爸爸也很难受，睡不着，就去看了你。”尤朗道，“想看看打伤没有，又怕把你弄醒了。”


    “我没睡着。”


    “什么？”


    邱嘉楠看了一眼爸爸，又不好意思地避开了：“我说我没睡着，你来看我，我都知道啦！”


    尤朗也不恼，只觉得小孩小模小样的好笑：“嗯，我们楠楠神通广大了。”


    “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既然小孩问了，尤朗就顺势把这事说了，指指茶几上的文件：“看看。”


    邱嘉楠不知道是什么，随便翻了一下，三中的资料、购房合同、清河区的学区划分图……乱七八糟一堆。邱嘉楠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断定，磕磕巴巴问：“这、这是……是什么？”


    “楠楠不是不想去英国吗？那就不去了。爸爸送你出国的本意是让你接受好的教育，不是让你伤心。你不想离开爸爸，那我们就在N市上学。手续都办好了，等着开学通知就行。”


    邱嘉楠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原来爸爸这么久不回家都是在给自己处理升学的事吗？就因为自己闹了一点脾气，爸爸就……


    “爸爸。”这一声唤得有些歉意，尤朗忙问：“怎么了？”


    邱嘉楠反身抱住爸爸：“对不起爸爸，我不应该胡闹。”


    “没事的，你不说爸爸也不会知道你想要什么，是爸爸太心急了，想着什么都给你解决好，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邱嘉楠把下巴搭在爸爸肩上，瓮声瓮气道：“谢谢爸爸。”


    “不生爸爸气了？”


    邱嘉楠摇摇头。


    尤朗拍拍小孩的背：“好，那我们来算账，上楼去小客厅，把上次那个盒子拿下来。”


    邱嘉楠花了几秒钟反应那小盒子是什么东西，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他是很不想挨打的，而且这次闹成这样，爸爸肯定打得很重，可是，他又知道自己该打。


    尤朗并不催促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耐心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邱嘉楠还是不情不愿地从爸爸身上下来，往楼上去了。


    这个盒子里的戒尺就上回考试考差用了一次。邱嘉楠拿起这个盒子，脸一下就烧了起来，热辣辣的。


    “爸爸。”邱嘉楠低着头把盒子递了过去，头压得很低。


    尤朗接过盒子，却没有马上打开，只是把小孩揽到怀里，道：“你自己说，都错哪儿了？我们一条一条算。”


    一条一条算，那就是有很多条了。邱嘉楠两手从爸爸腰间穿过，环到爸爸背后，像抱着大娃娃一样抱着爸爸，表示自己不想挨打。


    尤朗知道小孩的小心思，却不能轻易纵容他：“怎么？爸爸能认错你不能？”


    “不是……”邱嘉楠声音涩涩的，犹豫了一会，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道，“我不应该随便对你发脾气，让你生气。”


    尤朗把小孩抱起来，在腿上打横，随后揭下小孩裤子，露出白皙干净的两团肉来：“打三十，你也别哭那么早，今天账多得很，算得慢。”


    邱嘉楠趴在爸爸腿上，有些无助，却只能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啪”一声，巴掌落在左边屁股上，立刻炸开一阵新鲜的疼痛，邱嘉楠头皮一麻，抿着唇没有叫出来。


    又是一声“啪”，这回是落在右边屁股上，疼痛对称，邱嘉楠轻轻咬住了下唇。


    尤朗只用了七八分力，左右开弓，一阵“噼里啪啦”，把两边屁股都打出一层粉嫩嫩的红，手心也阵阵发麻，有点受不住。


    三十下巴掌还是好挨的，至少邱嘉楠没哭也没喊。尤朗轻轻摸着小孩屁股，问：“疼不疼？”


    “疼……”回答里带了一点哭腔，也不知是真疼还是故意讨人心疼。


    小孩似乎重了些，尤朗这样被他压着腿，有点不舒服，拍拍他的小屁股，道：“下来，自己跪沙发上。”


    邱嘉楠不喜欢跪，上回罚跪他就委屈得不行，现在怎么又要跪？


    尤朗一边让他面对沙发靠背跪好，上身往下靠在沙发背上，正好能把屁股撅起来，一边解释：“不是要罚你跪，就是为了打你顺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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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不是什么好话呀！邱嘉楠愤愤的，又知道是自己闹狠了，都是活该。


    “接着说，还错哪儿了？”看小孩摆好了姿势，尤朗问道。


    邱嘉楠自然地看向木地板，就差没把地板上的木纹刻在脑子里了，闷声道：“我不该和你冷战，不和你说话。”


    尤朗弯腰取出盒子里的戒尺，在空中挥了两下，心想发明这些工具的人还是有些贡献的，用手打实在太累了，自己还疼，太亏了。


    “这个也打你三十，上回就说过不能这样，这次还是，看来上次就该收拾你一顿。”


    邱嘉楠听到身后的声响，知道自己要挨上工具了，心里有些害怕。当那冰凉的戒尺贴到屁股上时，邱嘉楠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戒尺打会疼一点，忍着。”考虑到戒尺的威力大，不比巴掌，尤朗收了力，只用了六七分力打下去，“啪”的声音比方才闷一些，在臀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在一片粉色上格外突兀些。


    “嗯……”邱嘉楠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之前挨戒尺的时候就觉得戒尺可怕，但当时一门心思和爸爸闹脾气，身体上的疼痛倒是其次的了，可是现在，全然地感受着这窄木板子带来的灼热感，他就控制不住要喊了。


    “疼就好好记着，犯过的错不要再犯。以前罚你没和你说过，今天同你说，挨打别光顾着喊疼，自己心里要反省，别白挨一顿打。”


    邱嘉楠声音颤抖：“我知道了，爸爸。”


    尤朗缓了一会儿，依旧扬起戒尺，“啪”地落了下去，位置几乎和刚才重合，红色的尺痕加深了些。这回邱嘉楠没喊，但尤朗知道他肯定是疼的，只是刚说完要反省，故而要作作样子。


    “啪啪啪”，戒尺有节奏地拍打下去，很快就让整个臀部布满鲜红的尺痕，远远看去，还以为是血呢！邱嘉楠自然哭了几声，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木地板上，晕开了那些木纹。


    三十下过去，邱嘉楠觉得整个屁股跟烧起来似的，火辣辣地疼。一感觉到戒尺停了，立刻小声啜泣：“爸爸，我疼……”


    尤朗也心疼，看小孩乖乖挨打，心软得不行，立马上手给他揉了下；“楠楠乖，很棒。”


    “还有多少打完？”


    尤朗受不了小孩这泪眼朦胧的，硬着心肠道：“你觉得你还有多少错没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