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信已经光着屁股在办公室窗前站了半个小时了。平日里，他陪着尤朗去开会，站两三个小时也不累，可是现在，腿似乎有些麻了。


    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应该是尤朗在看文件。章信悄悄地回过头，结果还没看见人呢，就听见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站不住了？”


    章信突然一阵被抓包的心虚，赶紧转过头去，一副专心反省的模样。


    眼前是严严实实的窗帘，背后是关得死死的门。章信明白，其实他在这里反省，根本不会有其他人看见，可是羞耻感依旧如傍晚涨起的潮水一般，毫不留情地淹没了他。


    办公桌的方向有些窸窣，过了一会儿，章信听尤朗问：“半个小时，反省出什么来了？”


    只是询问，没有允许自己改变姿势。章信双手背在身后，头压得低低的，正准备开口，双颊便感到火烧的热辣。


    “我对重要的文件没有足够的重视，随意放置，埋下丢失的隐患；我粗心，把文件落在飞机上，给公司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我没有良好的收纳文件的习惯······尤董，我知道错了。”


    “铿”一声，是尤朗盖上钢笔笔帽的声音，章信对这声音很熟悉，每当尤朗不高兴或者不耐烦时，就会这样很用力地磕上笔帽。


    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地颤抖，面对即将到来的惩罚，章信真的很紧张。


    “章信，你跟着我多久了？”


    无关的问题往往是责罚更重的预兆，章信对尤朗的套路非常熟悉，却不敢不答：“尤董，六，六年了。”


    章信还记得，那时候他大学毕业，周围人对他进一个民营企业工作的做法议论纷纷，家里人说不如找个稳定的单位，大学生多值钱，应该去端铁饭碗，同学说民营企业好，有发展前景，保不齐将来会富贵呢。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没有人知道，章信只是深深地沦陷在对尤朗的崇拜中。


    章信一直以来都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尤朗不仅是出色的商人，也是绝佳的引导者。这六年来，尤朗言传身教，教会他许多事情，尽管手段并不那么，怎么说呢，有那么一点，唉，说不出口。


    “六年了，”办公室里安静异常，章信的耳朵捕捉到尤朗站起身时西装的摩擦声，紧接着巨大的威压从他身后碾来，“你居然还会犯这种错误？”


    尤朗声音很轻，但章信膝盖却一软，差点跪了下去：“抱歉，尤董。”呼吸急促，怕的。


    地上光影变化，章信知道，是尤朗走过来了，他的屁股要准备受罪了。


    “你觉得，你应该抱歉的是我？”


    送命题，不能不回答，也不能回答错。章信硬着头皮开口，声音颤颤巍巍的：“抱歉给尤董造成了时间上的损失，也抱歉让公司上下的员工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更抱歉，自己这么久没有长进。”


    “这次亏得文件找回来了，如果文件没找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章信咬着嘴里的嫩肉。这个问题在出事的前两天他想过无数次，但从没有宣之于口。现在，要说吗？说了以后，会怎么样？


    好一会没得到回答，尤朗并不非常满意，不耐烦地喝道：“转过来！”


    章信犹犹豫豫，微微躬身抓着褪到膝弯的裤头，慢慢转过了身，下半身全然暴露在上司的视野中，叫章信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六年了，还要我教你回话的规矩？”尤朗语气明显不悦，章信不敢再拖延，垂头道：“不、不用。如果这次造成重大损失，我，我会引咎辞职。”


    “啪！”


    猝不及防的耳光狠狠煽上左脸，章信头一歪，火烧般的胀痛迅速漫上脸颊。


    “引咎辞职，就可以挽回损失？”


    章信想张嘴回话，可是脸颊又痛又麻，实在令他张不开嘴。这么一停顿，尤朗便命令道：“五十巴掌，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只是想想该怎么做，还没有正式惩罚他的错误，章信心里一计较，今天怕是不好走出去了。


    章信微微弯腰抓住裤子，一小步一小步往沙发走去，靠着沙发扶手趴了下去，身体前倾在沙发上，光溜溜的屁股则顶在扶手上，成了身体的最高点。


    尤朗边朝年轻人走进边转动手腕放松。待走到他身旁，一手按着他下倾的腰，一手高高扬起，“啪”一声落在右边的臀瓣上。章信“啊”一声叫了出来。


    “噤声，反省，五十下过后给不出让我满意的回答，你知道后果。”


    章信冷汗直下，如果五十下之后他回答不出来，恐怕屁股不保：“是，尤董。”


    “啪！”又一巴掌落在年轻人左边臀瓣，还算均匀地给屁股上着色。趴着的年轻人则咬牙忍耐，不敢泄出半声闷哼。整个办公室回响着极有规律的巴掌着肉声。


    打了二三十下，年轻人整个屁股都染上了一层鲜艳的红，与大腿的白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章信额上布满薄汗，一边忍耐疼痛还要一边思考如何回答刚刚的问题。


    巴掌正要继续落下，门外却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尤朗一缓，微微蹙起眉心，扬声问：“谁？”


    “爸爸，是我，我来了！”邱嘉楠清脆的声音回答道。


    是了，尤朗想起来，他之前说过让楠楠今天过来写作业，晚上带他去吃饭的。


    眼看着尤朗要去开门，章信急急忙忙出声：“尤董······”


    年轻人本就因埋头在下，充血而脸红，现在想到楠楠即将知道他在这里像个幼童一般光着屁股挨打，更是羞愧不已，恨不得一头撞死。


    尤朗知道他的心思，本就没想让楠楠看见，不过还是可以羞他一羞，于是恍若未闻，径直走过去开门。


    章信死死埋下了头。


    “咔哒”一声，紧接着是尤朗的声音：“你去章信的秘书室写作业，爸爸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等你写完作业我们再一起去吃饭。”


    “那章信哥哥呢？”邱嘉楠仰着头问。


    尤朗轻笑，神神秘秘道：“章信在他该在的地方。”


    邱嘉楠话不多，问完这个就走了。章信听着声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尤朗关上门走回来，看年轻人这鸵鸟样就忍不住发笑，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脊背：“放心，没让楠楠看到你。”


    章信现在是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放不放心都不能改变他颇为悲惨的处境，因此没有说话。


    尤朗也不同他废话，直接抬起手，毫无预兆地朝左边臀瓣扇去，“啪”一声，格外清脆响亮。年轻人虽然强忍着没有叫出声，但双腿却猛地绷直了，疼痛感可想而知。


    原本那二三十下巴掌带来的红肿沉淀了一会儿，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麻麻的一片，可是这一下打来，像是此前所有的巴掌都一同扇下一般，指数式上升的痛感结结实实地砸下，逼得章信咬死下唇却还是忍不住捶了两下柔软的沙发。


    尤朗对他的反应似是非常满意，继续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施予年轻人责罚和疼痛。


    尤朗年纪已过不惑，但是向来注重保养，无论是身体还是身材，都是挑不出问题的。此时打起人来，更是发挥了他力量足、施力均匀的优势。章信挨完足足五十下巴掌，都没觉得哪一下有稍微轻一点，而他可怜的臀部，已然深红一片，肿得发烫。


    “站起来。”尤朗面无表情，负手站在沙发旁。


    章信眸底含着泪，额上冒着汗，颤颤巍巍地从沙发上站起，两条腿还发着抖，并不敢看尤朗。


    “现在，想好了么？”


    其实这些事是不需要多花时间想的，尤朗很早以前就教过他如何挽回损失。方才那五十下巴掌，大概只是教训他随便说出“辞职”这样的话来。领会了尤朗的意思，又挨了罚，章信便不那么怕，半是惭愧半是期待地抬起头，低声道：“我应该先安抚相关项目组成员，接着向合作方道歉并说明情况，再前去重新签订合同，尽力挽回我们给合作方留下的印象。”


    “那你刚刚胡说八道什么？”


    果然是在生气那句“引咎辞职”，章信脸红了下，道：“对不起，尤董，我不该随便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以后不会了。”


    尤朗这才稍微平静一点，却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伸手到腰间，轻轻解开了皮带扣。


    章信看到那动作，左脚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现在正式来算你的账。错哪儿，刚才已经说了，你觉得自己该挨多少？”


    章信一抬头，对上尤朗的视线又立刻避开了，可一低头，又看见尤朗手中黑色的皮带，屁股顿时烧了起来。


    “不会算数了？还是，知道羞了？”


    “我，我一直都知道。”章信垂头道，像是顶嘴。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否则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真的是，就不该拖延，又被鞭尸了一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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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颇有些不服气，却不敢明说，只是绕开这个问题，直接道：“尤董，六十，我知道错了。”


    尤朗知道他这么大个人，有皮有脸的，不能老是羞，便也不再折腾他，指指沙发扶手：“趴着吧。”


    六十下皮带，等会别是皮开肉绽吧？章信异常不安，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力地伏上沙发，摆出受罚的姿势。


    皮带在尤朗手掌上绕了两三圈，余下一段合适的长度。看着年轻人深红色的臀部，尤朗没有任何心疼和不舍，扬起皮带，“啪”一声挥了下去。


    “啊呃······”那一声“啪”比巴掌声响亮了不知多少倍，带来的疼痛也不是巴掌能比拟的，章信忍不住，第一下就喊了出来。


    不知道楠楠会不会听见，办公室有隔音，秘书室又有距离，应该听不到吧？要是听到了，他以后都没脸见楠楠了。


    尤朗也知道皮带不好挨，没有要求他噤声，只是绝不会放水，第二下仍是卯足了劲，“啪”地携风落下，打得臀肉一颤，随后显出一道更深的接近于紫的红色来。


    “呜······”章信二十八岁了，要不是真熬不住，不至于连哭腔都泄出来，问题是，他要挨六十下啊！


    “啪！”


    “啊呜——”


    “啪！”


    “呃······”


    就这么一下责打一下痛呼，也渐渐过了半数。章信臀上已是一片紫红，左边臀瓣靠近臀缝的地方破了一小块，露出柔嫩的肉来，牵着几道细细的血丝，格外刺痛。


    章信疼得快要晕过去，汗水“啪嗒啪嗒”地砸在皮质沙发上，显得狼狈不堪。


    “尤董，能不能，缓缓？我，我受不住了······”真的疼，抠在沙发边的手青筋暴起，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


    尤朗轻笑一声，顺势暂停调整了一下缠在手上的皮带：“可以啊，我去叫楠楠过来怎么样？”


    “不······”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那留到明天，让你在过道上挨如何？让全公司的人都看看你是怎么被收拾的。”


    章信几乎要哭出来了，一边倒抽凉气一边道，“对不起，尤董，我，我不该，不该求饶，请您继续。”


    “这么大个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数，忍着！”尤朗说罢，继续挥起皮带抽了下去。


    臀肉已然非常脆肉，剩下的三十下几乎每一下都会抽破皮，章信也从一开始的强忍到再也忍不住，终于“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六十下结束，尤朗都觉得手臂酸软，边系皮带边让他起来：“自己整理好，见到楠楠知道该怎么说。”


    屁股肿得有两倍大，章信边哭边抖，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差点穿不上裤子。实则也是穿裤子对他来说太折磨了，这个屁股别说布料摩擦了，就算是晾在空气里都疼得不行。


    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让他睡在这里吗？章信咬着牙，两眼一闭心一横，自我折磨一般迅速穿好了裤子，那酸爽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尤朗十分嫌弃地递了纸巾盒过去，让他擦干净脸，省得等会见到人丢人现眼。


    章信整理自己时瞄了一眼时间，快六点了。公司是五点半下班的，少数人会加班，现在外头人应该不多了，不至于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模样。


    可是，他忘了，还有楠楠啊！楠楠居然在他的秘书室里！章信抖着腿站在秘书室门口时，迎着楠楠好奇又无辜的眼神，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章信哥哥，你怎么了？”邱嘉楠只觉章信今天非常奇怪，好像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眼眶还红红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呀？


    “没，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章信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邱嘉楠还要说呢，却看见爸爸出来了：“爸爸！”


    尤朗关上办公室门，打量了下章信，又转向邱嘉楠：“收拾东西，走了。”


    “那章信哥哥呢？”


    “他还有工作要做，是吧？”最后两个字尾音一升，不知道有多少重意思在里头。


    章信继续假笑：“是啊，楠楠，快跟爸爸走吧。”


    邱嘉楠还是很疑惑，只是不好意思再问，收拾了书包，便跟章信再见，走了。


    章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有多想，一屁股坐下，结果被疼得差点跳起来。


    妈的，尤董下手真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