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羡慕啊，斑玩的那么开心。”千手柱间看着屏幕，颓丧着弯着腰，有种随时随地长蘑菇的既视感。


    千手扉间难得没有去打断兄长的颓废，说实话，他现在的脑子很乱。


    如果前面关于宇宙格局的情报全部属实的话，不，千手扉间告诉自己，那些情报九成九都是真的。


    千手扉间眼神复杂地看向屏幕里笑容清浅的白发宇智波。


    上一次见到这款白发清和的时候，她装作亡魂帮助大蛇丸杀死了猿飞日斩，顺带毁了这个所谓“最强火影”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在宇智波灭族夜撕下温和假面揭露背后的软弱绥靖之后，在中忍考试毁掉了一代“忍雄”的实力牌坊。


    猿飞日斩，是历代火影中，最差劲的一位。


    这一点，就连作为老师的千手扉间都没法昧着良心否认。


    但年轻时的猿飞日斩，确实已经是矮子里拔高中最好的那个了。


    这个演播厅看似只有一个大屏幕，连观众的坐席都没有，但平时似乎是作为孩童的活动室在使用。


    一些记载着常识的“启蒙”书籍，角落里的玩具。


    千手扉间和波风水门仔细阅读之后，得出了关于宇宙格局的情报都是真实的结论。


    观望事情的发展，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因为宇智波清和似乎真的是在救世。


    忍界，整个世界，那条鲸鱼，包括六道仙人，都在支持她的做法。


    那个漂浮在半空中白发长角的六道仙人，虽然没有明确站在那边，但有的时候沉默本就代表着一种默认默许。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战俘，就算有异议，也毫无作用。


    想通这一点之后，忍者们也就放下心来欣赏外宇宙的奇景了。


    千手柱间甚至向荆桃发出了也想前去战斗的申请，已被无情驳回。


    还是那句话，战俘没有发言权。


    相较于只把宇智波清和当历史人物的波风水门，同时期的千手扉间进一步推理出了宇智波清和所作所为的真实意图。


    “和平？不，她只是想实现宇智波斑的理想。”


    她要让宇智波斑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就像第一次无限月读时，宇智波斑说的那样，“他是整个世界的救世主，是他让地狱变成了天堂。”


    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第一次无限月读起源于一场欺骗。


    但后面宇智波斑反利用了这次骗局，帮助宇智波清和夺取辉夜姬力量之后，发动了第二次真正的无限月读。


    他们这些战俘为什么会有资格在这里观影？


    因为宇智波清和要让他们知道，这个被侵蚀的无尽轮回忍界本就是地狱。


    无论是第一次无限月读，还是第二次无限月读，都是拯救世界的道路。


    只是前者给出的是无悔美好但虚假的死亡，后者带来的是清醒残酷但真实的存活。


    如果不是为了宇智波斑，宇智波清和绝不会废如此大劲。


    如果没有宇智波斑，她会怎么处理这个差点吞噬了宇智波的星球呢？


    “当然是带回蜉蝣星域啦。”沉默了许久的荆桃突然开口。


    千手扉间这才意识到他不由得将疑惑呢喃出声了。


    荆桃维持着偶像的甜美微笑，眼底却全然一片寒凉。


    “你知道殖民吗？主君国会给予你们资源与能量的支持足以解除这场无尽轮回，当然，忍界会成为蜉蝣虫族的附庸，必须向伟大的领主奉上忠诚与一切。”


    荆桃不喜欢A9486，她甚至也不喜欢宇智波，她觉得这里已经占据了王太多的视线，这里束缚住了王的过去，牵动着王的情感，带给她不消的哀伤。


    而且忍界的人往往自大而傲慢，越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越是容易一意孤行，试图以自己的意志影响世界。


    包括拉着所有人做梦的宇智波斑，包括让所有人和他玩和平忍村游戏的千手柱间。


    他们不懂得从历史中吸取教训，总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悲剧。


    社会形态定死，思想的进步几乎看不到。


    面对抉择理所当然的牺牲弱小的、少数的、应该被舍弃的那一部分。


    牺牲个人获取更广大的利益：旗木朔茂、日向日足。


    牺牲小我成全大义：消失的千手、原本该灭族的宇智波。


    如今他们是否自食恶果了呢？


    按照他们的一贯逻辑，八万忍者联军的大量死亡换来了大筒木辉夜的降临，换来了世界权柄的完整，换来了世界的化虚为实。


    荆桃嘲讽的眼神鞭笞着眼前的每个人。


    “这个世界除了忍者还有很多平民。”


    “感谢忍者大人们的牺牲，你们对这个世界的贡献可能不会被普通人或者后辈铭记，但正如有光的地方就有影，黑暗的世界也需要无名英雄的守护。”


    “就像木叶的火之意志，最伟大的忍术，忍界联军之术的施术者们啊，你们的意志灿若繁星，照耀着未来人前行的道路。”


    她停顿了片刻。


    “怎么都丧着一张脸啊？”


    “笑笑啊，多么伟大的一群人。”


    随着部分忍者从无限月读幻境中清醒过来，这个演播厅里陆陆续续地增添了不少活人忍者，不再是零星的小猫两三只。


    他们有的亲人死在了战争里，而掀起战争的罪魁祸首如今正走在拯救世界的光明道路上。


    他们当然迷茫。


    忍者们为忍村牺牲的时候，没有人会叫一声不甘，因为他们深爱着自己的村子。


    现在，他们的亲友是为了世界牺牲的。


    如果没有那些死去忍者的灵魂打开冥道使得宇智波清和找到净土，如果没有那些死去忍者的查克拉去填补演化十尾的大窟窿。


    这个世界就要再度陷入轮回了。


    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得死。


    以小部分的牺牲换取更广大集体的利益。


    作为忍村的忍者，他们不是最该认同这种理念吗？


    但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悲伤和寒冷。


    仿佛被锁链禁锢的大脑被一记大锤击中，锁链摆动的涟漪都让人心颤。


    有一种打破认知的寒凉如同附骨之蛆一样缠绕住灵魂。


    荆桃还在直播，“牺牲从来都不可能毫无意义，哪怕最渺小的蝼蚁都会有同类在乎，风会铭记，土会思念。”


    “集体的存在是为了庇护个体，需要个体的牺牲维持的集体没必要存在。”


    “那是一种本末倒置。”


    千手柱间想起了宇智波斑离村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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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言，他至今都未曾动摇过守护木叶的理念，但木叶后来衍生出的黑暗也让他质疑自己的理念是否在传承过程中被曲解利用。


    千手扉间倒是抓住了她言语间的错漏，“照你的说法，需要忍者牺牲拯救的世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宇智波斑所谓的拯救也是错误。”


    意外的，荆桃点了点头。


    “没错，你说得对。”


    “A9486就是个错误，荆桃酱我是个激进派啦，比起移栽，我其实更赞同留种的。”


    “对于一棵即将枯死的树，比起花费心神给它原封不动地移栽去更好的土地精心照顾，不如从树上取种，让枯树切断埋进地底成为新苗的养料。”


    “摆脱了剧本和阴谋的新的种子，会自由自在地长成自己真正的样子吧。”


    只是，这对于枯树本体来说，有些太过残忍了。


    宇智波清和的做法是削去了枯树上一小部分的枝叶，而荆桃甚至希望只留下一颗种子。


    “你有些太极端了。”千手柱间也被她的话震惊到，就算他是个死人，不可能再死一次，也会对这种话语感到震撼。


    荆桃摆摆手，居高临下地俯视这群得了便宜的家伙，突然感觉到一阵无聊，和他们进行语言的争辩是毫无意义的，现实就是这群人只能接受宇智波清和选择的未来。


    宇智波清和愿意出力用这种方式解决A9486的困境，荆桃动摇不了她，这群忍者自然也毫无办法。


    “感恩王的仁慈吧。”


    千手柱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千手扉间拦住了。


    “没必要了，大哥。”


    千手柱间看着千手扉间，最后还是松下肩膀，叹了口气。


    -


    真实宇宙和外宇宙的界限其实并不明显，不像真实宇宙与虚拟宇宙之间的“壁”。


    如果说阻碍真实宇宙与虚拟宇宙的是能量浓度，真实宇宙与外宇宙之间的“壁”更像是一种水火不容的法则。


    光与暗之间不需要隔绝物，就足够泾渭分明。


    “前面好像没有路了。”宇智波泉奈控制鲸鱼停下。


    瘫在鲸鱼背上的宇智波清和闻言立刻翻身起来，“那就是到了。”


    “一会你们先别说话，看我表演就行。”


    宇智波清和笑得狡黠且不怀好意，“来之前我专门打听过和天道众打交道的正确方式。”


    宇智波泉奈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宇智波清和只是笑，她走到祭器面前，往前翻了几页，从里面拽出一柄外观华丽无比自带荧光粒子特效的刀。


    “咳咳。”


    清清嗓子，宇智波清和的面庞失去起伏轮廓，莹白色的长发本就几近垂地，这会又突然暴涨，体型也在扭曲中逐渐变得瘦长，像是一道凌厉的鬼影。


    “哦哦！！！”


    直播间在沸腾，蜉蝣们尖叫着鼓掌欢呼！！


    这可是极为少见的战斗形态啊。


    宇智波斑从半空中接住一只兴奋到掉下来的话筒，“安静点。”


    “呜呜，你不懂的。”


    这种感觉堪比限定皮肤限时返场好嘛。


    宇智波斑撇开头，早知道就不插手了，天知道他是怎么从一只话筒上看出脸红和羞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