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告诉

作品:《月夏南山海

    贩卖机,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阿双。


    —


    “醒醒,怎么睡着了?”


    许朵儿晃了晃林悠然的肩,“快看台上,这音乐社社长居然是你哥。”


    林悠然迷瞪着眼,还有些懵,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过去。


    屈南山站在足球框中间,男人的头发比前两个月刚见他时长了不少,低头一扫吉他额前的碎发盖过眉毛,暖黄的灯光在他的侧脸晕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前排女生激动地拍了拍身旁的人,捂住嘴小声问:“这是什么指法?他不是没开口吗?怎么还有歌声。卧槽还有鼓点,这真的是一把吉他能做到的?!”


    指弹的魅力,永远是弹奏者没开口,但木吉他却替他告诉了世界,他想说的话。


    木吉他声和进晚风里,旋律到达副歌前一秒空了半拍,下一刻洒脱自由的曲调更加上扬,屈南山随着旋律动起来。


    舞台上的灯光太过昏黄,屈南山站在里面,就像站在了海边日落时的黄昏下,迎着小雨跳舞。


    林悠然看着台上的他,不自觉地弯了弯眉眼。


    原来中考结束后的那天,天台上的人真的是他,她没认错。


    一曲毕,音乐会也结束了,屈南山被一堆人团团围住。


    林悠然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长时间盘腿她的脚有些麻,一个踉跄差点栽下去,幸好许朵儿扶住她。


    “你小心点,怎么还没走就平地摔啊?”


    “我,”林悠然答不上来,她的目光绕过人群,和屈南山对视的瞬间,她尴尬侧过头,“一一,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你不跟你哥打声招呼?”


    “这么多人,怎么打招呼。”


    见许朵儿定在原地,林悠然假装迈步,“那你不走我走了。”


    却没想到许朵儿直接接下她话,“你先走吧,我男朋友等会儿要来接我。”


    “哦,”林悠然撅着嘴,“你俩还真分不开,小心秀恩爱死得快。”


    “又没秀给你看,”许朵儿提住林悠然的肩转了个身将她推出去,“好啦你先走吧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消息。”


    林悠然是个识趣的人,她可不像当颗硕大的电灯泡。


    初夏的晚风徐徐吹来,她握住布包肩带,缓慢走在学校门前的街道上,不时哼起歌来。


    “诶小尾巴!”


    屈南山怎么跟来了!林悠然愣了下立刻迈出大步。


    但他还是追来了。


    屈南山微弓着身子,背上的吉他高了他半个头,他大口喘着气说:“走这么快干嘛?我差点都追不上了。”


    “我,”林悠然一顿,眨眼道:“回家有事。”


    “可我怎么觉得,”屈南山抱住手臂,头朝林悠然斜过来,“你在躲我?”


    男人好看的桃花眼闪着亮,林悠然微微退了半步走出去。


    “哪有,你想多了。”


    “啊!”好像是因为起步太快,背上的吉他撞向屈南山的后脑勺,他嘶着气捂住。


    林悠然被他逗笑,又立马意识到,压住上扬的嘴角,转了个话题,“没想到你居然会指弹。”


    “我也没想到会在音乐会见到你,”屈南山顿了顿,“你居然知道那是指弹,我还以为很小众呢。”


    才不小众呢,她关注的指弹大神月亮贩卖机粉丝都破百万了。


    不过林悠然并不想让屈南山知道她也追星,便淡淡地,“了解过一点,而已。”


    *


    日子一点点朝前走,五月底的某个周末。


    林悠然走在被阳光炙烤的柏油马路上,一身黑色针织衫内搭浅紫吊带配牛仔短裤,微卷的长发越过肩膀,她将杏色的鸭舌帽再往下压了压。


    许朵儿上周就约她玩密室,忙着在江阳的深山采风,她到这周末才有时间。


    听说这局许朵儿撺了很久,来的人好像还挺多的。


    林悠然不喜欢人多,但作为恐怖密室爱好者,她怎么能缺席,反正灯一关,没人认识谁。


    街道两旁的树桠冬天修剪过,到现在还没长出来,太阳直晒,林悠然只得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走。


    从小埋头走路的坏习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改掉。


    倏然,一个红色的小东西被扔到脚边,她好奇盯住好像是个……摔炮。


    摔炮就这样炸开,石灰崩到她脸上,疼痛又灼热。


    林悠然捂住脸抬头前,听见一群小男孩的嘲笑声,很大声甚至盖过了汽车驶过的声音。


    两秒后她终是抬眼,她浅浅扫了眼,七八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捧着肚子指着她大笑。


    林悠然心底有扇关了很久的门,突然在这一瞬间被他们的笑声震开,耳鸣荡在周围,像恶魔的窃窃。


    呼吸渐快,在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身前。


    “跟姐姐道歉!”


    屈南山的嗓音哑下去,怒气很容易听出来。


    男人眉峰轻蹙,目光似不见底的潭水,盯得那群小屁孩发毛。


    有几个稍微懂眼色的男孩慢慢挪步过来,站到林悠然跟前还瞄了眼屈南山,才颤颤地,“姐姐对不起。”


    林悠然松开斜挎包的肩带,午后的风燥热得让人心烦。


    对不起。


    这三个字好像离她很遥远,但这一次却这么近。


    她好像是第一次得到应有的道歉。


    林悠然定在原地,倔强的眼睫始终不肯垂下,过去那些痛苦的童年记忆卷入脑海,那一瞬间她喘不上气,猛地醒了。


    好几秒后,屈南山担忧地看过来,“你没事吧小尾巴?”


    “哦,”林悠然对上他的眼,弯了弯嘴角,“没事。”


    话罢,林悠然抬腿离开,根本没管跟前的那几个男孩。


    小屁孩见她没答话,愣是追出去,叽喳个不停,“姐姐你聋了吗?我们在跟你说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热情,让林悠然不知该做什么,她只能哦一声再往前走。


    只听身后屈南山呵斥的声音,“谁说你们说了对不起,别人就一定会原谅,记住下次不准朝人扔摔炮了!不然再让我遇到,就跟你们爸妈告状了!”


    “小尾巴。”


    屈南山小跑过来,见她兴致不高没再问下去。


    林悠然埋着头,使劲平复着呼吸,嗯了声。


    那件事已经很久没梦见了,怎么现在想起了。


    两人肩挨着肩向前走,仿佛默契地闭上了嘴,很安静没说一句话。


    直到一同来到密室逃脱门口,林悠然才意识到和他同路,她瞄了眼屈南山,一言不发的样子她还有些不习惯。


    “小悠!你到啦!”


    许朵儿从店里走出来,挽住林悠然的胳膊,注意到身旁的人,“你哥怎么也来了?”


    “是我邀的。”张迟走过来,对屈南山招了个手,“师兄好。”


    话音未落,秦准也跟了出来,身后还有个张筱筱,许朵儿贴近林悠然耳朵,“他可不是我请的,自己非要来,还带个跟屁虫。”


    许朵儿数了数人头,“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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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还有个人吗?”


    “不急再等等,”屈南山抬手看了眼表,头微点了两下,侧头看去,“咯他来了。”


    一个眼熟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林悠然一时没想起。


    “陈天你又掐点到!”


    居然是陈天,两年没见居然变瘦了。


    “老大,你让我一天内从京南闪现江阳,神仙也做不到啊。”陈天拍拍屈南山的肩,“我能来就不错了!”


    陈□□众人挥了挥手,“你们好,我叫陈天,屈南山高中同学,我也是江阳大学毕业的,算你们学长,”话顿了一秒,陈天推着屈南山进店,“走吧走吧,不是玩密室吗?”


    这次的密室是校园恐怖主题。


    一行人根据提示摘掉眼罩,林悠然站在最后,周围很黑,她看不清身边的人是那位。


    不过她并不在意,没人认识才好玩呢。


    领头来了个穿白校服的女npc端着一盏蜡烛,正跟他们讲解着这间学校的怪闻。


    听来听去,就属没有第三条校规还有点意思。


    一路上都是些常规惊吓,林悠然偶尔也会假装吓一跳,以示对npc的尊重。


    走到教室后,灯突然打开,教室内的鬼瞬间变成了正常的同学。


    身边的人都松了口气,林悠然这才看出来自己竟被围在了中间,她有些不自在。


    直到台上的老师叫她和几个npc一起在后边发展,被选中的还有屈南山和张筱筱。


    林悠然靠在黑板,身子前后一摇一晃,对接下来的事有点期待。


    灯光渐闪,在意识到的下一秒里,npc突然围过来,那两人反应很快一下就逃离包围圈。


    林悠然定在原地,看着几个npc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世界黑了。


    面前的同学瞬间变成了厉鬼,尖叫声此起彼伏,另外六个人四处逃窜,只有林悠然愣着。


    那扇将开未开的心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林悠然紧紧攥住拳,大拇指深陷在食指里,她喘不上气。


    密室的背景音乐很是阴森,就像什么东西挠着心房。


    “小尾巴!”


    什么声音?


    林悠然从窒息的记忆里醒过神,竟瞧见屈南山扒开一堆围住她的厉鬼,下一瞬间屈南山冰凉的掌心握住她的手腕。


    等等,他不是早跟着别人一起跑了吗,怎么回来了?


    他拽着她跑在教室走廊里,身后的厉鬼穷追不舍。


    屈南山的背挺得很直,奔跑中风卷起他头顶的发,也扬起他的衣角。


    阴森的音乐,惊魂的尖叫,呼啸的妖风。


    林悠然听不见一切,她捂住耳朵,摒弃掉周遭的一切,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


    咚咚咚——


    心跳会骗人,可记忆不会。


    认识这么些年,屈南山会在那只金毛离开时,守护她心底的童话,他也会在她对未来迷茫时,告诉她只有一次的人生应当自己喜欢,还会在明明害怕得腿都在发抖时折返回来,将她拽出童年的阴霾。


    她咧开嘴,跟上他的步伐。


    就这样逃到一处没人的屋子,屈南山拽着她藏进衣柜里,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好似没有放下的意思。


    身旁的男人喘着气,头微微靠过来,轻轻地,“没事吧?”


    衣柜很窄,呼吸扫过耳朵,痒痒的。


    在这一刻,林悠然从没有如此确定过一件事,那就是她喜欢他,这并不是停表错觉的心动,而是日积月累的小事堆叠,是绵长的回忆战胜了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