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的话,想笑就笑吧。”


    “不……零,对于先前发生的事情,我真的深表同情。”


    安室透无奈地看向好友,“景……”


    找寻黑川彻无果,安室透在旅店外看到了正在越野车旁确认环境的好友。


    诸伏景光听完先前发生的事情后不自觉噗笑出声,随后露出带着戏谑的表情,眉眼都是笑意。


    “估计是之前‘那段时间’你给黑川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了。”例如光速换装、持枪威胁,以及大战人鱼之类的。


    “也不是我想要那么做的。”风评被害的金发青年长叹一声,无力地用手捂住眼睛,下意识地再次想起之前的种种经历。


    在这段时间里,为了确切地了解清楚黑川彻身上的那些离异现象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安室透一直反复回忆自己出现反常行为时的情形。


    虽然有所收获,但每回忆一次,那种迫切的想要找个地方把坑把自己埋进去的欲望就越发强烈。


    “我去和黑川谈一谈吧。而且,我觉得他可能还隐瞒了什么……他认为并不重要的细节。”


    安室透闻言露出了认同的表情,连连点头。这次事件让他深刻地领会到了黑川彻的脑回路着实异于常人,还是让很有经验的景光来吧。


    而等到他们再回到房间,赫然发现暖色的光线下,榻榻米中央被褥被团成了一个椭圆的形状,边缘处垂落下丝缕的黑色卷发。


    安室透无奈地朝好友的方向看了一眼,把手搭在这座小山的最顶端,“黑川,虽然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虽然很离谱,但是我真的没有因此生气哦。”


    “黑川?”


    房间内一片安静。


    诸伏景光察觉到不对劲,和好友对视了一眼,上前两步将被褥掀开。


    米白色的棉布中央,黑发青年正靠着侧躺着呈现一个环抱的姿势,褶皱的衬衫衣领紧贴着他两侧发红的脸颊,眼睫微颤,呼吸有些急促。


    诸伏景光摸了一把青年的额头,滚烫得仿佛都能蒸熟鸡蛋——先前黑川彻的一系列不对劲,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黑发青年车上迅速的入眠以及和平时相比显得更加迟滞的动作在此时清晰,黑川彻之前并不是因为即将却毫无头绪的事情而感到不安。而是这位经历诸多痛苦都毫不在意的青年,却无法分辨自己已然成了病患。


    雪山和平原地带最大的差别就是极端的温度以及大气压强的变化,来到这一截然不同的环境里出现发烧的情况实在正常,但无论是黑川彻本人还是向来观察细致入微的诸伏景光都忽视了这一可能。


    诸伏景光随即弯着腰将黑川彻轻柔妥帖地放置成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侧脸看向安室透,“他发烧了。”


    “那这下可不妙。”安室透的神情多了几分凝重。


    好在越野车上装备齐全,诸伏景光顺利找到了备用医药箱中的退烧药。


    而黑川彻趴伏在他膝盖上,那副精致的五官在腿去了阴郁之后变得柔和,甚至有几分温顺的意味。


    他虽然是昏沉的状态,但有着基本的反应,尽管因苦涩的味道皱眉,却并不抗拒将药片和水尽数吞下。这幅甚至可以称得上乖顺的姿态让诸伏景光不免有些怔然。


    诸伏景光很少会直接注视黑川彻。黑川彻对于视线格外的敏感,而在获得身体之后,诸伏景光体贴地不去干扰对方。而在获得实体之前,他和黑川彻仅有意识中的交流,这样子长时间地注视对方确实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这样才像一个刚上大学不久的青年人。而不是一天到晚总是一副阴沉的样子,喜欢离群独行,还总是语出惊人。


    诸伏景光眉目柔和,叹气般轻笑了一声,看向正绘制旅店平视图的好友,“零,等到明天早上,黑川应该就会好转,到时候我们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吧。”


    然而事与愿违,等到第2天再醒来时,诸伏景光发现黑川彻病得更加厉害——原本因高热而泛起红晕的脸庞此刻变得无比苍白。


    诸伏景光试图唤醒对方,然而黑川彻却如同陷入了最深沉凝重的梦境不曾醒来。


    医药箱当中只是储备了最常见的药物,显然不足以应对。而经验丰富的店长夫妇断言情况并不乐观,“最好还是想办法把带到最近的医院。”


    这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


    按照分工,安室透负责先去发动车辆,他来到旅店大门外的空地上,将包裹着越野车的保温层揭开,坐上驾驶位,然后插入钥匙,旋转。


    然后预想之中的引擎发动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该不会是……不对,太阳已经出现,外面的温度再低也不应该发动不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安室透反复尝试,可是结果始终一样。


    他察觉到不对劲,压低身子,趴到车底查看情况。便携手电的灯光照射在雪地的冰渣上,间或泛起微弱的光芒。


    而这片白色中有一团发黄的污秽。


    安室透用手指轻捏了一小撮,递到鼻尖下轻嗅——是汽油的味道。


    !


    安室透迅速将手电的方向调转至上方,在黑得发亮的金属构架的左下位置出现了一个大洞,不时有相同质地的液滴落下。


    根据流速可以判断,这起码是三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让安室透心中更加感到不安的是,油箱破口的地方并非是什么人为制造出来的伤口——切口粗糙,夹杂着阴森可怖的腥味,更像是某种野兽的锐利尖抓,安室透不自觉感到背脊发凉。


    因此,当诸伏景光刚刚将客房内的行李打包好,就听到窗外传来好友带着几分惊愕的声音,“景光!大事不妙!”


    三分钟后,诸伏景光站在好友身边紧锁着眉头,环顾四周,“昨晚我们特地确认过在那个房间里能看到车辆,轮流守夜时也没有发现任何人接近过……”


    “景,你是怀疑有人趁早上我们没有留意时做了手脚?”


    “很有可能,但是周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印。”诸伏景光蹲下身体,仔细观察积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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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雪的形态非常自然,不是人为清理覆盖过的。”


    “我觉得还有别的可能性。”安室透意有所指道。


    “先前我留意过,雪停了起码有四五个小时。”而普通人不可能做到越至这么远距离的越野车上破坏油箱而不留痕迹。


    二人对视了一眼,神色极为严肃。


    唯一的解释似乎只有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他们的,‘那个世界’的诡异。


    他们在旅店的餐桌上找到了店长夫妻。


    “什么,有人破坏了油箱?”店长宇江田高史讶异地瞪大了眼睛,站起身,似乎非常难以置信。


    而一旁的宇江田晃代匆忙询问:“您确定吗?”


    “我们的好友现在重病在身,情况危急,你觉得我们可能会跟你开玩笑吗?”安室透眉峰紧皱,面色沉凝,眸色晦暗。


    一旁的诸伏景光注意到店长在听到消息后的眼神有一些闪躲,随即用目光紧紧锁定对方,“请把任何可能的线索尽数告知吧,这样我们才能排除二位的嫌疑。”


    当诸伏景光不再温和礼貌的姿态展示给他人时,那副久经历练气势极盛的压迫感便随之而来,宇江田高史更加战栗,后退一步,“请放心!我知道的都会说,但是我们真的不清楚……”


    “起床之后,我和晃代就一起烧水和准备早餐,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啊。”


    诸伏景光看着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牛奶,“烧水?”


    “是用于洗漱和清洗衣物的水,原本我们都会使用经过过滤的温泉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的水都非常冰冷,我们只能用柴火加热。”宇江田晃代语气不稳道。


    安室透和好友对视了一眼,继续逼问道:“那么其他客人在那里?”


    “现在这里除了你们三人之外,也就只有两个结伴而来的常客,并且昨天出门写生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你们这里只是招待常客?”


    原本惶恐的男人也变得冷静了下来,“是的。按照时间每隔半个月运送的物资都是固定的,所以我们之前也只接待提前约定好的客人,不然食材会不够用。”


    诸伏景光用指尖轻微敲击桌面。从二人的状态能判断出他们确实对油箱被破坏一事并不知情,但是他又很明确的清楚对方还有事情在隐瞒他们……


    思索间,他透过被挂画的栅格看到厨房方向一个移动的影子。他疾步上前拉开大门,做出准备反击的架势。


    “等等……那是……”宇江田高史声音变得焦急。


    紧接着出现在诸伏景光面前的却并非是他预想中的敌人。


    这个影子的主人是一个梳着双马尾辫看上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她面容甜美,湛蓝的眼睛透着好奇,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看到陌生的男人进来,小女孩似乎也并不慌乱,而是仰头看向诸伏景光,说话的语调中带着稚气,然而内容却要在场的人登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哦~那个破坏铁皮罐子的是喜欢穿白白裙子的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