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长姐难为2

作品:《六零之拐了大佬怀了崽儿

    纪樱回身取东西时,暗暗将一柄小刀塞在袖口里,这是她留着路上防身用的。


    她一个年轻女子又带着幼弟,幼弟又还小,不存防备之心不行。


    长姐难为!


    书宁又是个小书呆,一直都在父亲与自己的保护下,只知每日读书,天真无邪不知事,她却活了三世!


    虽然三世也都在年纪轻轻时就嗝屁了,但她知道,危险无处不在,何况还不知这个贵人是谁。


    防备之心不可无。


    再说了,书宁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冲撞了贵人?普通孩子还可能撞到人,但书宁他考上了童生,他能不知道礼数吗?走路都是慢慢的,怎么冲撞?


    纪樱收拢起袖子,思绪皆在一念之间,随即镇定地离开舱门,跟着护卫去了上等舱。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想开了,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再死一次!


    路上她想了想,开口问向护卫:“这位大哥,贵人什么身份,可否告知一下,以免小女见到人不知礼数,胡乱说话。”


    护卫林泽停顿片刻,心头一荡,这声音听起好像甘露轻洒在花瓣上,又轻又柔且含娇媚,这一声大哥叫得他浑身都酥了,小姑娘身上有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劲儿。


    怪不得世子一上船就点名要打听这对姐弟的身份,还是拉纤里头有人认出了姐姐,说她是闻昌书塾纪秀才家的一对儿女。


    那人将纪樱的事,说的清清楚楚,纪家乃书香之族,纪姑娘虽不算大家闺秀,也是个家世清贵的姑娘,如今纪家就剩这对姐弟相依为命。


    这姐姐,长得尤其出色,纪秀才在的时候,就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了,都被纪秀才拦了回去,他就这一双儿女,儿子看中,女儿也舍不得,对着提亲的人板着脸拒绝说女儿年纪小,不着急。


    护卫瞧了这姑娘一眼,虽然她故意打扮普通,但只要近看细看,就会发现,这美貌如珠如翠,就算用一堆破布头围着,也犹如破布包着珍珠般,一打开,里面泛着光泽,楚楚动人,看这身段,才十五岁就如此傲人,简直天生尤物!


    谁见了不心动!


    这世道,长得普通些的女子命算好,若长得这般云发丰艳,颜盛色茂,那才叫灾难,一旦失去家人庇护,肯定要受折辱的,毕竟越是漂亮的玉石,就越受人喜爱,越受人喜爱就会被人不断把玩。


    像这样的美人或美玉,还是要早早跟对人,被好好珍藏保护起来,才能免受于难。


    美人流落民间,终是不美。


    他们家世子就不错,今年十七岁,


    至今对女人还没怎么开窍儿平日府里照顾他的丫鬟年纪偏大还比较规矩。


    若这小姑娘被他家世子看上了也是这姑娘的福气。


    于是他也没有遮遮掩掩:“我们世子是当朝裴亲王的嫡子……”


    裴亲王!


    那不是皇帝的亲弟弟吗?


    纪樱当即深吸了口气当真是皇亲国戚!


    京城的圈子那可不是纪樱这样的小老百姓能混进得去的。


    她一直围着转的都是小弟科举的学子圈子。


    不过裴亲王她是知道的是皇上最小的弟弟。


    他的儿子在船上?


    书宁怎么会冲撞到他?


    而且一个才十岁的小娃娃冲撞一下竟然还要找家长!


    是要找她问责吗?至于吗?


    但随即反向思索纪樱心里一紧对啊小事不可能找家长的人家的时间多宝贵怎么会浪费在他们这等小民身上既然找了肯定发生了事。


    可到底什么事?


    不像要善了的样子。


    她边思索着边打探道:“……舍弟年幼不懂事不知在哪方面冲撞了贵人?”


    难道小弟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


    应该不会小弟才童生能说什么话?


    其实对于古代这些贵人纪樱内心并没有什么惶恐敬意她不像这个年代的人对皇权有莫大的信仰和畏惧她所做的一切


    护卫没多说只道:“你弟弟在船舱跑动撞掉了世子的玉佩。”


    玉佩?


    纪樱心里咯噔脱口而出:“御赐的?”


    护卫笑道:“若真御赐之物你们姐弟可是要掉脑袋的好了到了。”


    那就不是御赐纪樱松了口气。


    她将手心里的刀不动声色往衣袖里探了下不让它掉出来见贵人带着刀没事也整出事儿来了。


    她左右看了眼随着护卫进了房间。


    好家伙!


    这上等舱与中等舱只有一层隔板看起来却天壤之别。


    古代阶层阶级等级分明哪怕一条船简陋与富丽堂皇高贵与卑贱同时存在。


    进去就见偌大船室中一整套梨花木桌椅前坐着一位极年轻的男子身材修长气势不弱一身锦衣玉袍但看脸庞成熟中还微有几分稚嫩感看着有半分像少年。


    “世子人带到了。”护卫进去后通报一声直接站在了门


    口处守着门。


    屋子里还有一随从正站在桌边伺候着。


    世子叫什么名字?


    哦裴衍恒。


    纪樱进去后一下子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白色小身影。


    小弟纪书宁见到纪樱就跟见到了主心骨一样顿时像个小炮弹般跑过来小弟在人前很少有这么不得体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露出了小孩子一面不再是父亲教他的彬彬有礼的小书生模样了。


    纪樱赶紧将小弟搂了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脸看看没有事。


    几人就看到这姐弟俩亲的姐姐望着弟弟的目光充满了疼爱。


    看得人羡慕不已恨不得也有个这样的姐姐对这个小不点生出了一丝羡慕嫉妒恨的心情。


    “怎么回事?好好跟姐姐说说不要怕有姐姐呢。”她小声询问道。


    只听小弟书宁弱弱不安道:“阿姐我不该去茶馆听书……我真的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和门里出来的人撞到了他玉佩玉佩掉了摔到地上碎了……”


    原来是这样!


    纪樱听到后心里有数了。


    她听到的第一感觉是觉得对方在碰瓷。


    但回头一想对方是世子!不至于碰瓷一个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得到什么?


    于是她拍了拍书宁的小后背语气镇定道:“书宁不怕姐姐在呢咱先给人家赔个礼。”


    说着她拉着弟弟上前。


    先揖了一礼后


    说完她冲书宁使个眼色“书宁你也给世子道个歉。”


    纪书宁小小年纪十分知礼。


    他一个小人立即一板一眼道:“今日冲撞了世子书宁知错了世子爷廉而不刿宽宏大度书宁在这里给世子赔不是了。”说完他在原地大大地给坐在桌前的人行了一礼。


    随着小弟稚嫩的话纪樱目光微移观察起坐在桌前的人。


    这个世子爷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但古时这个年纪的男子不少都已成家立业孩子都有了古人早早担起家业比较现代的同龄孩子成熟得多。


    只见对方长相十分俊美一双狭长的眼睛眼尾上挑他放下茶碗看向屋子那一大一小目光在两人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最后漫不经心地落在纪樱身上。


    看着她搂着自己小弟虽然有点惶恐但能看出她并没有特别害怕。


    若换成普通平民进来,早就吓得跪地了,但她没有,进来也只是道歉,行礼却不跪。


    很是有骨气的样子。


    当然裴衍恒在国子监求学,是学生,并没有官职,平民见了可以不跪,也不能说她们错。


    他打量完人,见纪樱抬头看向他,他移开视线,从椅子上起身,手往身后一背,迈着四方步走到两人面前,没想到走到面前,这少年世子个子这么高!


    他俯视看向纪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纪樱听得眼神一动,对方是个少年人,这倒还好,还好不是个老奸巨猾的,否则她就得小心了。


    “回世子爷,民女姓纪,单名樱字,这是舍弟纪书宁,已考取童生,家父纪闻,是名秀才,祖上出过举人,县令……她说这些,无非是想提醒眼前这位世子,她们一家不是什么无根无底的小民,也是有些根底的。


    只是她到现在还拿不准,这个世子到底想干什么?


    裴衍恒根本不耐烦听这些,她说话的时候,他颇为高高在上地睨着她,仔细地从头打量到脚,望着那一种黑亮的墨色如云长发被一块洗得发白地青花头巾半包着,倒显得乌发更浓,她一张脸蛋,更如珍珠般光润亮泽,皮肤雪白。


    他满意了,然后开口道:“本世子裴衍恒,你有听说过吗?


    纪樱:……


    语气莫名有点中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道:“……世子爷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又有谁没听说过呢?


    稍微拍了下他的马屁。


    可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京城权贵哪怕她重生了也没接触过,只知道有这些人,她听说过亲王,但亲王的儿子……谁在意呢,她怎么可能知道,小弟的同窗她倒是知道……


    不过此时她的刻意恭维与识相,似乎让这位世子很满意,他气势不凡地回到座位上坐下来,冲身旁贴身随从点了下头。


    然后慢悠悠地取了茶碗,喝了了口。


    纪樱见随从从袖子里掏出东西,向纪樱姐弟走过来,他客气地笑着道:“纪姑娘,还有纪小童生,呵呵。


    “这是样的,纪姑娘弟弟,纪童生刚才不小心冲撞到了我家世子,将我家世子的玉佩给撞碎了,姑娘请看。说着随从就将一枚羊脂白玉取出来,亲王嫡子身上的玉佩自然不会是次品,是上品脂玉,一枚雕工精致繁锁的宜子孙佩。


    这种玉佩一般长辈所赠,给子孙佩戴,保平安用的。


    “这枚玉佩乃是世子长辈所赐,保世子


    安康,世子极为喜欢,戴了数年,如今被你舍弟莽撞,将其撞到地上碎掉……”


    纪樱看了眼玉石,这个年代造假技术有限。


    应该是块美玉。


    她低头,看向站在旁边不安的纪书宁,只见纪书宁低下头,他也不知道,他正听着书入迷,突然被人撞到了,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到那只玉佩在地上碎掉了。


    纪樱对那随从道:“……世子的意思是?”


    “自然是赔偿了,这块玉佩可是花了两千两银子,哪能让你们撞了就没事,这可是需要舍弟赔偿,世子宽宏大量,体恤你们,两千两玉佩,只需赔偿一半,你们出一千两就可以走人了……”


    一千两?


    纪樱脸色一变。


    她脑中思索然后慢声细语道:“还请跟世子爷说一下,民女父母双亡,与舍弟相依为命,傍身的银子不多,一千两,我们实在……拿不出来,可否宽容些……”时日。


    这个年代一千两银子,等于后世一百万,后世的普通人也只有极少数能拿出一百万,开什么玩笑,一枚玉佩两百万?


    不过这枚玉佩要真放在后世,说不定不止两百万,可恶!


    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


    似乎考虑这一点,随从笑眯眯道:“既然姑娘拿不出这些钱,也有另一个法子,只需姑娘签个这张活契,进府伺候世子只要十年,就抵了这一千两银子,世子说了,每个月额外再给姑娘五两月银,每月可允舍弟来府里探亲两次,舍弟在京城,世子还可给他安排学院,姑娘可知应天书院……”


    话还未说完,就被纪樱直接打断。


    “不可能!”


    什么叫进府照顾世子?伺候十年!这是要她为奴为婢?还是说,这个年轻的世子,看上她了!或者这伺候是另有含义?


    总之,她要是真进了府里,就跟进了人家的笼子,身不由己,全凭人家拿捏,还由得她自己说了算吗?


    她是绝不可能进府的。


    她连后宅都不想进,婚都不想结,还进什么亲王府?做什么奴婢!


    真是笑话!她当即一口拒绝。


    她搂紧了小弟,看了眼对面那位看起来气势很足,但年轻还没什么道行的小世子。


    心里一动,她冷声道:“不可能!你不用再说了,民女说过,民女父母早亡,只有我和弟弟相依为命,一千两银子我们拿不出来,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和弟弟以后不管做什么营生,都会想办法把银子还给世子,但要我们姐弟分开,要我为奴为婢,这绝无可能。”


    随从要说的话没说完,就见眼前这个小姑娘如此坚决地拒绝了。


    他心中一阵错愕,别说他,门口护卫也惊奇地看过来。


    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听清楚世子给的条件?


    可以进亲王府!进亲王府啊!她弟弟将来若真能考上举人了,想做个一官半职,弄个肥差,那就是世子一句话的事昵!


    这姑娘竟然拒绝了!


    而且随身伺候世子爷,不但免去债务,每个月还给她五两月银!她有没有听清楚给她多少月银啊!


    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小姐,每个月的月银也才五两,她一个女婢能拿五两月银,这是多少女子削尖了脑袋都想要的好事儿啊,就算不给银子,都有人抢着进!


    一旦被世子看中了,收了做妾!那简直一步登天。


    世子以后可是要世袭爵位的,亲王府以后都是他的!


    这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世子给她的是一个什么机会!


    跟了世子有多大好处,她到底懂不懂啊?


    她竟然拒绝了!


    更不提世子还要安排她小弟进京城的应天书院,那是多少学子做梦都想进的地方!


    随从见她拒绝的那么快,都愣了。


    他愣了,身后的裴世子脸色却变了,他眼睛一眯,看向纪樱,他缓缓道:“……你想清楚了吗?


    随从一听也跟着道:“对,纪姑娘,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对你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儿,亲王府!可不是谁都进的,你亲弟弟能进应天书院!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书院出来的学子,可不少都成了举人老爷啊!前年出了探花,去年出了状元,名人出了无数……


    “何况,进了府里,姑娘只需要服侍世子一人,每个月的月银还可补贴纪童生,若伺候好了,还有赏银!世子可一点不小气,赏银很大方。


    纪樱听着他的话,只搂着小弟站在屋子中间不说话,她脑子也没停下来。


    进府是肯定不会进去的,谁会主动进笼子里,但得罪了权贵也绝对没有她和小书呆好果子吃,毕竟她们要去京城……怎样才能度过这个难关,保全她和弟弟……


    “纪姑娘,这可是一千两银子!你如果拿不出来,下了船你们可就要被抓起来了,到时银子也还不上,还蹲了大牢,你舍弟的前途就都毁了……你想想,这值得吗?


    纪樱听着眼前的随从苦口婆心,再看向坐在座位上看似在喝茶,却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看向她的小世子。


    纪樱望了眼离她不远的柱子。


    解此


    局的方法,有!


    想要破掉这个局面,就要破而后立,死而后生!


    直接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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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节奏,把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她放开小弟,她义正严词道:“……世子爷!想要我与小弟分开,这绝无可能!父亲临死前要我守在小弟身边,照顾弟弟长大成人,除非我死!若世子执意如此。我就完不成父亲的遗愿,更不想小弟的前途葬送,无法偿还世子爷的银子,那纪樱也别无他法,无颜活在世上,就用这条命还了世子爷的债,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过小弟书宁。”


    说完,她伸手一把将头上的青花巾扯了下来,青丝瀑布般垂下。


    产生了一种惊艳与决绝的美,极大地冲击着在场人的视觉,说完,她没有一秒犹豫,转身就向一边的柱子冲去。


    就要撞死当场。


    毕竟她都撞过一回了,有经验!


    在听到她说用这条命还债时,坐在那里的世子裴衍恒眼皮就一跳。


    立马伸手道:“等等……”但已经晚了。


    苦口婆心劝说的随从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话还没说两句,这个性子刚烈的姑娘竟然就要撞柱自杀了。


    天啊!


    这书香门第的女子,哪怕小小一个秀才的女儿,都是这么有骨气的吗?一言不合,她们就要撞柱而亡,绝无苟活!这种刚烈的性情,让随从心里瞬间生起敬意。


    一个女子,能舍了命,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敬畏。


    “阿泽,拦住她!”世子一声令下。


    门口的护卫身影一闪,挡在了柱子前,将剑伸出去将人拦住。


    纪樱本就是装个样子,她有轻重,撞一下后她就装晕过去,将事情拖几天,拖到后面再看情况。


    见人挡住,她也没减慢速度,柱子撞不到,但她总得撞点东西,否则雷声大雨点小,不够!


    于是她狠狠地撞向对方拦着她未拔鞘的剑。


    撞完后,她倒到地上。


    她没想到那剑鞘不但是铁物做的,还有凸起来的字和花纹呢。


    撞完就觉得额角生疼,一会儿工夫就有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慢慢地淌,触目惊心。


    阿泽赶紧收回剑,没想到这姑娘死志挺强的,撞不到柱子,竟然直接撞剑了!真是惹不起啊!


    纪书宁见姐姐撞了柱子,小书呆悲愤异常,姐姐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立马跑过来双臂张开挡在姐姐前面,对站起来的世子喊道:“……是书宁摔碎你的玉佩,书宁日后会努力读书科考,若能为官,自会赚银子还你,请你


    不要伤害吾姐,吾姐甚好,她没有摔坏你的玉佩!”


    到了这个时候,望着屋子里这一大一小,大的受了伤,小的红着眼,小的说完话后,大的就把小的抱在怀里,一大一小双双睇泪。


    这场景,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怜!


    随从不敢上前了,不断地眼睛瞄着世子,世子,还是算了吧,可别闹出人命来。


    世子才刚成年不久,难得看上一个女子,本以为对方见到他,会欣然同意,没想到竟然……


    跟逼良为娼似的。


    世子的脸色难看极了,他紧紧盯着屋子里抱在一起一大一小两人,看着纪樱自己流血了,顾不得擦,不断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小弟,抚着他的小小发髻,搂怀里。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盯了他们半天,望着这对姐弟情深,宠爱弟弟的一幕,他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


    过了会,才一甩袍子,坐了下来,气愤道:“罢了!”


    “你不必进府,那一千两银子……”


    世子磨着牙:“你还是得还,写字据吧!”说完他手一抬,旁边的随从赶紧将一张一千两银子欠据写好了,给世子过目后,随后拿给纪樱。“


    “纪姑娘,你这气性也太大了!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怎么还撞了柱子,真是不得了。行了,世子说了,你也不用进府,这么好的事儿上哪儿找……”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但一千两可分毫不能少,世子可是已经给你们抹去一半了。”


    纪樱这个时候终于松了口气,赶紧坐好,将纪书宁拉了起来,她伸手接过纸,一目十行看完,觉得没问题,就沾了红印,在上面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钱我一定会还给世子。”一千两她还能想想办法,钱不好赚,但也不是没办法赚。


    坐在椅子上极度不爽,无处发泄的年轻世子,听到这话,顿时冷笑一声:“一千两你怎么还,拿什么还?”


    一个女子带着个弟弟。


    “你既然这么有骨气?好,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他傲慢地撩开袍子,露出下面的靴子。


    他就不信了,真有这么骨气的女人!


    靴子面全是金线刺绣,“……只要过来跪着把我的鞋脱下来,这一千两就一笔勾销!”


    屋里子雅雀无声。


    门口的阿泽不由扭过脸,裴世子这回是真的恼羞成怒了,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他一堂堂亲王之子,看上一个平民姑娘,结果人家姑娘宁可往柱子上撞,也不肯进府,可想而知,世子心里有多窝火,换平


    时早就抚袖而去,将这姐弟两押入大牢,这么不清醒的人,只有让他们吃点苦头,才知道什么叫冒犯。


    结果护卫阿泽也没想到,世子竟然忍下了,可他心中不甘心,要让人家给他脱鞋,企图挽回些颜面。


    一旁的随从就更不敢出声了,嘴巴闭的死紧,就怕这股火会撒在他身上。


    结果,纪樱平静地拉着小弟,捡起头巾,将头发随意绑在脑后,然后对世子一字一句道:“世子爷,民女与小弟安宁失陪了。说完她拉着小弟的手看也没看他,低头一步步退后,接着在世子爷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拉着小弟离开了上等舱。


    世子气得,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踹倒在地。


    “踹得好,早就看这凳子不顺眼了……


    “滚出去!


    “是!


    ……


    纪樱回到自己舱房,筋疲力尽地坐在垫子上,拿出手帕沾了茶水,将额角的血抹去了,取出镜子照了下,只有一点小伤口,没什么大碍。


    舱房没有椅子,只有几个草垫,以及一张旧木桌子,跟楼上比,简直就是光秃秃。


    到了这时,她确实有些后悔了。


    得不偿失!


    她是因为这条商船安全才花钱上来,结果,眨眼工夫就欠下一千两银子,还差点自卖己身进了亲王府,早知道……她还不如坐上回的那条船,起码天天躲在舱房里还是安全的,咬牙熬个三天就过去了。


    过了会,那随从竟然还送了盒药过来,纪樱可不敢要,谁知道这盒药多少钱,但随从硬是留下了,还连连说不要钱。


    回到舱房纪书宁就委屈的哭了起来,他被纪父和纪樱保护的太好了,小书呆一开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从未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直到看到姐姐撞了柱子,小东西哭了。


    哭得可伤心了。


    纪樱见状,赶紧将小弟搂怀里安慰:“书宁不哭,你能挡在姐姐面前,姐姐不知道有多开心,我家小书呆长大了,以后能护着姐姐了,当然姐姐也会保护你,今天这件事情你不用多想,已经没事了,阿姐也没有真的想撞柱子,都是演戏呢。


    小书呆大概没听懂演戏是什么意思,抬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纪樱,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演戏就是做样子给他们看呢,总之,有姐姐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安心读书,考取功名,等小书呆你考上秀才,考上举人,当了官,就没人欺负姐姐了……


    小书呆纪书宁将这话听进心里去,他用力地点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