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作品:《我只是太爱你了》 薛谭不愿意见到薛韵,没有回公寓,给万晨露以及学校里的朋友们报了平安后,她和盛晚来到了酒店里。
盛晚打开空调,进浴室调好热水,让女孩先进去洗个热水澡,又打电话让人送来新衣物给女孩递进去。他蹲坐在浴室门口,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大脑嗡鸣不断,一颗心也忽上忽下的难以安定。
高中时期对谭谭一见钟情后,他确实有刻意了解过女孩在学校里的情况,只知道她沉默寡言,没什么朋友,成绩常年中等偏上没有什么起伏。他不愿意做背后调查心爱之人的行为,所知道的便只有这些。
后来谈恋爱了,盛晚能够从女孩偶然言语透露里推测出来她和她的母亲或许关系不好,和她继父一家人也不甚亲密。
他不知道女孩这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她所遭受一切苦难的心疼和对这些苦难源头的怒火共同在心中交织。他多么想立即为女孩解决所有烦恼,让她重回曾经快乐无忧的时光,可他也明白,盲目的拯救是自以为是,薛谭从来不是脆弱无能之人,她不仅有着坚韧顽强的灵魂,也拥有着忽视任何否定和质疑,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勇气。
盛晚能够做的就是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属于自己的支持。尽管他的支持对于女孩而言或许微不足道,甚至有的时候蠢笨地惹人厌烦,但是只要能稍微帮助她一点,比如现在帮她叫来一身干净舒适的衣物,比如成为几株点缀她前进之路的鲜花。
这几天薛谭一直和盛晚待在酒店里,无论是学校里的朋友,还是孟文霖,亦或者是薛韵卓钦打来电话她一概不接。常常一遍又一遍确认盛晚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大多时候会把自己塞进小角落里发呆,晚上一睡觉就会被噩梦惊醒,然后便不肯睡觉了,抱着盛晚一直念叨些混乱的语句。
薛谭这样不肯睡觉精神状态只会越来越差,盛晚心急如焚,想过许多办法都没有用。他提出过带女孩到动物园一起看看,可是薛谭根本不愿意出门,还因此生气质问他是不是嫌她烦了。
盛晚只得反复温声安慰女孩,顶着一张被扇得肿起的脸发毒誓自己绝对永远爱着她。
根据薛谭破碎的泪语,盛晚能够勉强拼凑出女孩过往遭受的可怕阴霾,到后来薛谭一哭他也跟着心疼地哭起来,两人互相依偎着抱紧对方,感受黑暗空间里除自己以外唯一的存在。
英语考试前天晚上,薛谭让盛晚买来酒后一声不吭躲在浴室里灌下去好几瓶,等盛晚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慌忙进去查看时,才发现女孩抱着膝盖醉醺醺睡着了。
他害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女孩,也害怕外界一点点动静会让借酒消愁的她回忆起那段令人绝望的过去,无比小心地抱起女孩轻轻放在床上,盛晚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打开手机看到许多个未接电话,眸色在暗沉沉的环境中依旧黑得醒目。
他长按关机,把手机放到一边,跪坐在床沿,双臂趴在床边静静凝视着薛谭。
无可挑剔的完美容颜哪怕被黑暗浸染,依旧宛如天使一般散发着圣洁纯净的气息,而那双直勾勾盯着女孩的眼睛则像是汇集了他全部的罪恶。黑色的瞳孔,没有一点光泽,仔细看下去湿漉漉的,却不让人觉得可怜,只会联想到雨夜的脏兮兮的小巷子里,被肮脏垃圾堆满的臭水沟。
雨水冲刷过腥臭的、脏污的垃圾,散发出恶心的味道,再顺势流进臭气熏天的潮湿水沟里。
丑陋肮脏的眼神。
盛晚是个很矛盾的人,他一边将薛谭视作真神一般供奉着,自见面起便已决定将自己全部身心献给女孩,为薛谭而延续自己轻飘飘的生命。
而另一方面,他又是个卑劣下贱的小人,在无人得见的至暗之处纵情亵渎着他世界里唯一的神。在见不到她的那三年时光里,他几乎是夜夜躲避着家里的佣人,像个变态一样脱光衣服跪在冷硬的浴室地板上,搂紧自己,放荡地喘息着。他死死压抑着几乎破开胸口吞噬他自己的欲望,绝对不肯触碰那处。
因为他就是薛谭的一部分啊,他是被薛谭扔掉的垃圾,哪怕无法待在女孩身边,也无法改变他属于薛谭这个事实,对吧?他的头发丝他的眼珠子他的手指他的腿他的脚,还有他的内脏,他的灵魂,他每一处血肉每一瞬的情感都该由薛谭掌控和拿捏。
所以说,谭谭啊,盛晚悲伤地望着薛谭,无声祈求——
请幸福一点吧。
无论是选择像从前一样遗忘伤痛,还是下定决心直面伤痛,他都会坚定不移站在她身后支持她,只要她能幸福。
薛谭喝了酒,从昨晚七点多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一点,真不愧是借酒消愁,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她头有些疼,还晕乎乎的,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好好睡过又一下子睡那么长时间没反应过来。
接过盛晚递过来的醒酒汤喝下,她环视四周,嗓音沙哑得厉害:“怎么那么暗。”
盛晚把包子和粥摆在床上的小桌子上,温声解释:“我怕今天天明了光太亮打扰到谭谭休息。”他起身走过去缓缓拉开里面一层窗帘,房间亮了许多,但还有些昏暗,这是为了照顾薛谭的眼睛。
薛谭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下床去浴室简单洗漱过后便又爬回床上吃早餐。
她盘腿坐在床尾,吃的很认真,一碗粥喝完了还让盛晚给她再端一碗来。
“好好。”盛晚连忙拆开保温袋里另一份粥搅拌两下倒进薛谭面前的碗里,“慢点吃,别噎着了。”
薛谭咽下一口包子,端起碗喝两口粥,吩咐:“你快把我英语书拿来。”
英语考试有三十分是翻译课文原句,她上大学后都没怎么认真学过英语,得好好看看。
盛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灯打开了,他课本笔记做的很认真,每一个重要的句子都写上了老师提供的优美翻译,字迹清晰工整,看上去赏心悦目极了。
看着看着,她猛地一拍桌子,包子都被震得跳了两下,“我没拿身份证学生证。”
盛晚几乎为女孩这副鲜活的样子落下泪,又忍俊不禁:“谭谭放心好了,我已经拿过来了。”
薛谭愣愣看着少男手里属于自己的证件,旋即脸色一黑:“你什么时候回去拿的?”
听出来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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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不对,盛晚赶忙坐在床边想要解释,却被女孩一脚踹在屁股上,他滑稽地往前踉跄了两步才栽倒在地上,逗得女孩扑哧一声笑出来。
盛晚也羞赧地挠挠头,跪在地上双手小心翼翼攀上女孩的膝盖,委屈解释:“我没有离开这个房间的谭谭,东西是我打电话找人送过来的。”
薛谭知道盛晚家庭条件很好,猜想大概是管家助理之类的回到家中拿过来的,她现在不愿意想别的事情,因此没有多问。
三点五十五开始考试,三点十分盛晚开车载着薛谭来到学校,下车前她嘱咐少男:“到时候卓钦说不定会来找我说话,你一看见她有这个苗头就立马拦住她知道没有!”
“嗯!我记住了!”盛晚紧张兮兮。
她猜测卓钦有可能在考场外面看书,因此特意等到三点五十了教室外面没人才走进教室。一进去教室里的同学都下意识抬头看过来,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只有站在盛晚座位旁边的那个女生目光紧紧盯着她。
老师提醒:“都快点回到自己座位上,考试快开始了。”
没能从盛晚那里套上话也没能来得及和薛谭说话的卓钦脸色不太好看,看了薛谭一眼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两人一个姓薛一个姓卓,位置离得还挺近,不过好在中间还隔了两个人,薛谭不算太难受。
她慢吞吞写完卷子时教室里大部分人都走了。抬眼看看前门口和后门口都没看见卓钦的身影,但她不确定女孩是不是在中间等着自己,因此特意拖到截止时间才上交试卷。
不过有盛晚挡着卓钦应该没问题吧?不,少男能做到吗?
薛谭犹疑走出去,竟然没看见卓钦。反而是南采一直在教学楼门口等着自己。她给了盛晚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提了提书包走向南采。
她有些拘谨,南采则显得平静多了,只是神色间隐隐透露着担忧:“你......你那天是生病了吗?”她没有要薛谭回答的意思,“你脸色看起来好差。”
“......是吗?”薛谭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她努力打起精神,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具尸体:“那天是有点发烧啦,所以没能去成,抱歉!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她们两个寒暄了一阵,南采问薛谭寒假有没有什么计划,薛谭倒是想到了剧本的事情,不过以她现在这个精神状态恐怕很难去好好创作剧本,看来只能对不起郭斯洁了,她摇摇头。
南采低头看两人并不齐整的脚步,提醒:“马上就可以报考初会考试了,寒假来了之后也可以考计算机了,你要是有意向可以关注一下,寒假就可以学了。”
薛谭微怔,明白和她只是建立在舍友关系上普通朋友的南采能说出这些话有多可贵,认真道谢:“嗯好,谢谢你南采,我会注意这两个考试的。”
南采笑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哦对了,这是张礼鸢让我给你的。”
张礼鸢?
薛谭疑惑接过信封看了看,“这是什么?”总不会是信吧......张礼鸢给自己写信?
——不!等等!是卓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