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作品:《巾帼女将升职记》 “潇元帅不幸中了那陈沧的计谋,中了剑伤,至今昏迷不醒。”
兰纪晟颤颤巍巍撑着椅子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谁传的消息!”文浩诚猛地一拍桌子。
吓得那传话的小太监哆哆嗦嗦,“噗通”跪下。
“是,是历大人......”他摊开掌心,递出那张小纸条。
兰纪晟伸手想接过,却停在半空。
良久,他才开口道,“浩诚,你替本宫看看吧。”
他这副模样,惹得莫瑶一阵心痛。亲人出事的滋味,她比谁都能理解。
牵着马车上前几步,将马凳安置好,“殿下,咱们继续赶路吧。”
纸条被几人匆匆看了两眼,上了马车昼夜不眠往盐城奔去。
在次日,天色刚蒙蒙亮时,才总算抵达军营。
“殿下!”在营中等待数日的历风见兰纪晟下了马车立马冲上前来。
“潇元帅呢!”莫瑶搀扶着兰纪晟往营帐中走去,文浩诚紧跟其后。
“殿下!”历风冲上来拦住三人,“殿下,潇元帅他......今四更薨逝了......”
莫瑶这才发现,历风脸色铁青,嘴唇发白,眼睛无神,一看便知是整宿未眠。想必是担忧了潇元帅一夜。
“你说什么......”
瞬间,兰纪晟全身没了力气,整个人倒在她身上。
他撑着一丝力气,掀开帷帐。帐内军医跪了满地,皆是埋着头不敢看他。
床上的人已被盖了白布,兰纪晟倚着莫瑶一步一步靠近。
“哥......”他轻声唤着,颤抖的手始终不敢抚上白布。
莫瑶撇过头去,不敢看这一幕。此番场景让她回想起三年前母亲替自己挡剑,最后在自己身上断气,大哥只身拦在将军府大门,还有父亲......父亲的头悬挂在城墙上,死不瞑目!
倏然,温热的东西溅在手上,她垂眸望去。
兰纪晟捂着胸口,嘴角还挂着鲜血,面露疼痛。
“殿下——”跪在床边的军医迅速拥了上来,将其抬走。
鲜血染红白布,莫瑶有片刻呆滞。
“殿下怎么会突然吐血!”文浩诚紧皱眉头,拿着湿布过来准备清理潇元帅的尸身。
莫瑶的母亲曾是宁国有名的江湖郎中,从小她就被母亲逼着通读各类医书,一心希望她能继承其衣钵,奈何她实在对学医不感兴趣,多次劝说无果后,母亲也只好作罢。
想起前几日兰纪晟身边那小太监端来的药。
那药渣中麻黄和杜仲占了大半,这两样皆是伤肝脾心的药物。听兰纪晟说,他偶尔腿疼时,还会加入土元来抑制来抑制疼痛。
虽回回都会加甘草缓解药物毒性,但必然是不能长期服用的,更不提他天生体寒,这几种药物即便能续筋接骨,但对他来说却也是实打实的毒药!
方才那副模样,不用想也知道是犯心悸了。又加上多年来的毒性,肝脾估计已是千疮百孔!
莫瑶长叹一气,对文浩诚道“尽快将潇元帅送回去,让他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吧。”
原想去看看兰纪晟病情,却在刚出营帐时就被历风带去了另一地方。
“听闻莫将军打了胜仗,还未曾恭喜你。”
“历大人哪里的话,会赢也是承蒙陛下福泽庇佑。”
两人你来我往地客套着。
文浩诚一屁股坐在军事沙盘四周的台面上,“潇大哥牺牲,咱们总得上一个去应对这老狐狸吧!”
此话一出,沉默一片。
“我去吧。”莫瑶抬抬手,“我与陈将军认识,或许......”
如今与陈沧成了敌人,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但依旧嘴硬道,“或许他会卖我一个薄面。”
其实几人中对兵法最熟悉的应是兰纪晟,这种事情也该是由他来做决策。
只是......
莫瑶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他所在的帐篷,他这身体,还是算了。
战事迫在眉睫,甚至就连莫瑶合身的盔甲都来不及打造,只能匆忙翻出一件身段较小的男子的盔甲给她穿上。
黑云压城城欲摧,莫瑶在孤身一人面对宁国二十万大军的瞬间,这句诗有了画面。
“陈将军,可还记得我?”她紧捏着长枪枪杆,单手握着缰绳。
陈沧皱皱眉,上前几米,“莫瑶!”他惊呼,“你竟然还活着!”
昔日父亲战友,如今成为敌军,莫瑶心里百感交集。
“你如今怎会去了卫国军队?”他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若非卫国收留我,救我一命,那莫氏倒是真真切切的断子绝孙了!”
想起此事,她心里是满腔恨意。
陈沧连叹好几口气,抬手拦住身边小将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孤身骑马冲上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莫瑶心中腾然升起一阵防备,攥紧缰绳,随时准备躲避。
大刀劈头而下,似要直击她的要害!
莫瑶动作迅猛,没有丝毫慌乱,直直挥舞着长枪挡下这一击。
“莫瑶,跟老夫过来。”陈沧贴近她低声道。
随即,他故作失败,表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骗得他身后的小将就要冲上前。
“都不准上前!本将要与她单挑!”他怒吼制止。
那小将目光直直盯着莫瑶,带着几分警告和怨气。
“陈将军可是以为我同潇元帅一般会上你的当?”莫瑶冷笑一声,她可是知道眼前这中年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埋伏,趁机引诱敌人入套。
潇元帅便是如此上了当,才会遭其围攻,身负重伤。
“莫将军于我有恩,我岂会再伤害他的女儿?”他对莫瑶的不信任似有不满,语气尽显失落。
大刀势如破竹,逆着风袭来。
莫瑶来不及多想,长枪一挑,将其击落。
“跟我来。”陈沧话音一落,向一个方向奔去。
见此状,她陷入了纠结。
陈沧往前对自己一向很好,又与父亲是多年之交......
她的手抚上脖颈处戴着的玉佛公上,那是出生时父亲所送。
赌一把吧!
“驾——”追着陈沧离去的方向,莫瑶跟了上去。
树林深处,大风吹过,惊起枝头鸟儿四处逃窜。
这地方若想设下埋伏,简直是易如反掌。
在踏入这里的第一时间,莫瑶全身警铃大作,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离军营约莫二十里,即便是求救也是徒劳。
她这会儿心生懊悔,方才不该冲动贸然跟来。
“莫瑶。”陈沧突然停下,回头看向她,“这些年,你过得还好么?”
他泪眼婆娑,语气中难掩愧疚之情,“原来这些年传闻的卫国巾帼女将,竟是你。”
“陈叔。”莫瑶声音哽咽,方才还紧张得情绪,在这个长辈出口慰问的瞬间,化为了委屈愤怒不甘。仿若溺水之人抓到浮木,瞬间有了依靠。
“我一路向西,杀到其国太和殿门口。其国皇帝告诉我,阿爹没有他联手,阿爹是遭污蔑的!陈叔......阿爹是无辜的!”
听闻此话,他长叹一口气,眼角泪光闪烁。“我与你爹并肩共战二十来年,怎会不知他的为人!事发时,我本想启奏陛下,毕竟当年我与你爹同上战场,有没有叛国我比谁都清明!”
顿时,莫瑶心头生一阵暖意。当年那督军御史拿着上百张纸,称是阿爹写的叛国谋反信件,至她莫家于死地。她也从未想过,在白纸黑字的证据前,竟还有人愿意相信她爹无辜。
“你还记得王猛吗?”
她记得,她当然记得!此人憨厚老实,重情重义。他与陈沧都是父亲的左膀右臂,三人亲如兄弟。
“王叔?王叔怎么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心间,直觉告诉莫瑶,王叔出了事。
“他曾启奏恳求陛下重查此事,却被陛下革了职。他不死心啊!四处游街想告知天下,莫大哥清白。这事儿传进陛下耳里,最后被斩杀,家中妻儿沦为官奴。”
他咬牙切齿,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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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岂会不知莫大哥的清白!可众将士即便想说些什么,也是不敢开口啊......”
一番话听得莫瑶恍惚,好一个杀一儆百!
“莫瑶,逃吧。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活着。你投靠卫国,今后遇到其他的宁国将领,遇到你爹曾经的手下,又该如何是好!当真要与他们撕破脸杀个你死我活吗!”他劝道。
“多谢陈叔好意,但我做不到苟且偷生,更不想看那狗皇帝风光无限!我要杀了他,我要他付出代价!”莫瑶对他已是恨之入骨,亲人死不瞑目,岂能安心生活!
“陈叔,若您想劝我放弃复仇,您请回吧。”
陈叔闭上眼,眉头紧皱,“怎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怎会这样!”
半晌,他才握起缰绳,“一月后,老夫将独身与你背水一战,定胜负。”他无奈苦笑一声,“我从未赢过你父亲,莫瑶,你可别让我失望。”
他的背影尽显苍老姿态,消失在了树林中。
头顶上有鸟儿飞过,莫瑶心中空落落的。
她抬头仰望着天空,盐城的天依旧蓝得不见白云,又到秋天了。
手臂传来丝丝凉意,她抬起胳膊看着那被红线穿着的小哨子,安安静静躺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是文竹哥哥临别前送给她的。
莫瑶摘下捧在掌心,眼泪一滴滴砸进手掌。
想起初次遇见文竹哥哥,也是在盐城。她来参加外祖母的葬礼,捡到了这个要饭的孤儿。
后来将他带回将军府,两人一同读书习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十五岁那年,文竹将一枚哨子塞进她手中,“我想去参加科举,有朝一日我功成名就,便回来娶你为妻!”
从那之后,莫瑶便日日端着凳子坐在门口等着,等着她的少年八抬大轿回来娶她进门。
可还不足一年,朝廷中便传来父亲叛国谋反的消息,她与文竹唯一的书信来往也在这时彻底断了。
文竹哥哥,你现在在哪?你知道家中出事了吗......
“莫将军!”
一声高呼吓得她险些扔掉手中的哨子。
“你没事吧?”历风骑马赶来。
莫瑶快速将竹哨放回袖口,抹去脸上泪。
“无事,怎么了?”她心里一沉,“是不是殿下出什么事了!”
历风摇摇头,“方才我在观战台瞧见你跟陈沧进了林子,担心你会重蹈潇元帅的覆辙。我不放心,才跟过来看看。”
听不是殿下出事,她松了口气。
“陈将军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莫瑶牵着缰绳的手稍稍用力,马儿往林子出口走去。
“走吧,殿下已经醒了,在等你回去呢。”
历风并未过问她与陈将军谈论了些什么,静静地走在前面带路。
“祖宗!你终于回来了!”刚进军营,文浩诚就跟看见救星一般迎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莫瑶跳下马,推开他。
“殿下听说你独自跑去应战,险些没被气死!”他哭诉着将她往兰纪晟营帐推。
莫瑶伸手拉开营帐的门,抬手掀起帷帐。
兰纪晟撑着床沿坐在床上。太阳初升,透着窗照射进来。许是生病的缘故,显得他整个人憔悴不堪。肤白胜如雪,碎发散漫地落在眉眼间。他稍稍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似要将世间所有柔情融进去。
兰纪晟轻咳两声,若非有太阳照着,整个人看起来将毫无半点血色。
“你平安回来就好......”
莫瑶端着椅子坐在床边,扶着他躺下,“殿下身子尚未痊愈,还是先躺着吧。”
“陈沧与你说了什么?”
她一五一十将林中的事告知了他。
“单挑?你有几分把握?”
想着父亲曾说陈沧不善战,她开口道,“七分。”
“本宫会埋伏军队,以防不测。”兰纪晟悲痛道,“若非本宫身子不好,必然是会自己领兵上阵,替兄长报仇!”
“殿下,可否放任我一人去,无需安排士兵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