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作品:《直上青云[国乒]

    樊振东其实早就发现纪贺回来了,更是站在窗前把下面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纪贺与一个不认识的男的一起从大巴上下来,一路上有说有笑地聊天,快到公寓时还举起手机自拍。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樊振东低头查看,是吴敬平发来的,大致意思就是你和小贺之间,我也无能无力,你自求多福吧,加油!


    樊振东面无涟漪,心却已掀起波澜,想到这半年来纪贺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态度,就更气、更怨了,自己又不是没低头,可他完全不理睬,总不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吧。


    自尊与傲气也不允许樊振东这样做。


    彼此间渐行渐远最后彻底变为陌路人,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其实队友关系走至末路这件事并不稀奇,从小到大,他和许多人当过队友,朝夕相处关系好的也有,可能一直留存至今的寥寥无几。


    说实话樊振东和纪贺相处的时间还没以前的有些队友长,三年不到,照常来说关系就算再好也深厚不到哪儿去,可事实是他逐渐明白他似乎不太离得开纪贺了。


    不是那种黏糊糊要一直在一起的情况,毕竟都是为国为己奋战的运动员,而是精神乃至灵魂的靠近,会想他、会想要去了解他最新的消息,一旦有他在,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追随他。


    很奇怪,聪明如樊振东也想不明白这种感情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像是深入血肉骨髓,剜不掉,自我意识在这种情感面前好像都不再重要。


    他只知道,他不想、更不愿只当纪贺的过客,既然自己已经把他装进了心里,那他也别想轻易逃离。


    樊振东在某些事情上一直都是个霸道的人。


    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的他一直在侧耳倾听着玄关的动静,开关门的声音,脱鞋穿拖鞋的窸窣声,直至有预感地对上一双漂亮却又暗藏惊讶的眼眸。


    “回来了?”樊振东率先发问。


    纪贺轻轻点头,想先回房间。


    在进房间前一秒,熟悉且黏糊的声音响彻耳畔。


    “现在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是么?”


    按压门把手的一顿,还是收了回来。


    纪贺轻叹一声,“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不想和你说话。”


    两人现在一个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在自己房间门口,虽然没能面对面交流,但是互相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实际上纪贺并没有过于浓烈的情绪,从他下达“逐客令”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裂痕,东哥那么一个重感情的人,却被自己主动推开,肯定会觉得心寒与愤怒。


    抱着“为他好”的心,却做了伤害他的事,纪贺对此很清醒,可他并不后悔,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给你半分钟回房间放好运动包,然后来客厅。”


    “别点头,我看不到。”


    “好。”


    放个包的事儿也花不了半分钟。


    当纪贺再次来到客厅,与樊振东四目相对后才看清楚他深邃黑眸里的愠怒。


    樊振东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来,坐这,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纪贺很是听话地坐到他身边,双腿并拢,双手交握放在紧贴的膝盖上,一副十足的乖宝宝模样。


    可爱,但有点乖过头了。


    “今晚和你一起回来那男的是谁?不是乒乓球的,我看着面生。”


    纪贺想问他为什么会观察到这个,转念一想还是别问太多,有时好奇心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他是隔壁羽毛球队的。”


    “叫什么?”


    “夏原。”


    “一队还是二队的?”


    “二队的。”


    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严肃,樊振东刻意不让自己冒出东北口音,一字一句说得标准,要不是怕纪贺听不懂粤语,他都想用粤语问。


    “你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认识多久了,关系是不是很好?”


    纪贺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樊振东这跟“审犯人”的行事作风让他不太舒服。


    遂保持沉默。


    “我在问你话呢,回答!”


    樊振东的语气不禁有些急。


    “我一回来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像审犯人一样来审问我,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更不是我的上级。是你说要好好谈一谈的。”纪贺没忍住接着说:“麻烦你态度好点,不然我真的很不想理你。”


    樊振东蓦地握拳,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冷笑一声,“不想理我,你不是一直都不想理我吗,我之前那么多次主动放下脸来想和你聊一聊,你要么敷衍至极,要么突然说有事失陪。”


    “怎么,这次竟然不敷衍我了,愿意坐下和我交谈了,是因为有了新人,心情好吧?”


    这话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是又怎样。”纪贺憋着口气,呛声道,“我不是一开始就叫你要远离我吗,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干嘛,需要我再重申一遍吗?”


    “我叫你远……唔!”


    纪贺一字一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暴起的樊振东捂住嘴压在身下。


    “闭嘴。”双眼赤红的樊振东恶狠狠道,然后用额头抵在他的颈窝处,带着点不自知的低姿态,“你总是知道该如何伤害我,15岁是这样,18岁了还这样,甚至有了进步,光靠说话就能让我不得不捂住你彷佛淬了毒的嘴。”


    “你这种坏小孩,我要是能做到,我早就离你远远的了,可、可我不是做不到吗,才给了你又一次往我心上插刀的机会!”


    纪贺就这样安静地听着樊振东对自己的“控诉”,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接趴在自己身上不起来了。


    这种贴在一起的姿势不太舒服,但因为对象是他就还能接受。


    “说完了?”纪贺问。


    “嗯……你是木头吗,都是我一个人在说,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你不都气到捂我嘴了吗,我要是敢顶嘴把你气出个好歹,那我可就成罪人了。气到现今乒坛的世界第一,要让网上的那些人知道,光是唾沫星子就能喷死我。”


    “油嘴滑舌、胡言乱语!”


    “是是是,有本事你别捂我嘴,让我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见纪贺还有要续上刚刚未尽之语的意思,樊振东立马抗拒得不行,“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不许说!”


    “你这人好生霸道,不仅压着我,还要抢夺我的话语权。”纪贺抿嘴,刚好和抬头看自己的樊振东对视。


    “你再气我,信不信我掐死你。”樊振东“威胁”道。


    “掐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没意思。队里被打压,大半年一场比赛没打,你和龙哥他们都出去比赛,就我跟个留守儿童一样留在训练馆里,每天就是练球,也没有个展示训练成果的机会。”


    纪贺这番话真情假意对半开,终是以这种玩笑口吻表达了自己积攒已久的不满与委屈。


    正值上升期的运动员被这么一搞,轻则掉状态,重则直接可以操办退役仪式了。


    不对,都没啥大成绩,还想要有退役仪式?灰溜溜地滚蛋、悄无声息地消失才最符合现实。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小心我真揍你呢个衰仔,别说这种晦气话!”


    纪贺撇起嘴来,“你骂我。”


    “没啊。”樊振东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倏然有点心虚。


    “你呢个衰仔。”纪贺基本没说过粤语,尽力去模仿他的语调,“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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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还说没骂我,这不就是骂人用的吗。”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别给我玩这一套啊,揪着不放是吧?”


    纪贺略显得意的小表情表示“我就揪着不放你能咋地”。


    “真是……败给你了。”樊振东双手捏着他的脸颊肉,“我道歉,对不起,我刚刚的态度确实不好,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更没有坏心思,你东哥的心你是最懂的。”


    “我不懂。”


    “嘿!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啊?!”


    跟往常无数次一样,两人互怼,怼着怼着又打闹起来,你捏我鼻子,我揪你耳朵,小孩子的把戏,都舍不得下重手。


    正是在这种玩闹氛围里,二人之间的裂痕得到修复,最终变为面对面相拥。


    特别是樊振东紧紧地抱着纪贺的脖颈,不愿再品尝差点失去他的苦。


    纪贺也不遑多让,圈着他的腰,长舒一口气。


    正如世人给予他们的“双生子”称号,山鸣谷应,互为半身的他们不必多言。


    被压久了,纪贺有点受不住,轻轻地拍了下樊振东的屁股,示意他起来。


    回过神来的樊振东也怕把人给压坏了,连忙起身,还顺手把躺着的纪贺拉起来。


    “嘶……”起伏的力度大了,樊振东倒吸一口冷气,表情有一瞬的扭曲。


    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的纪贺略微紧张道:“抻到哪了?”


    “没事。”


    纪贺一看就知道他在强撑,随即察觉到他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腰上,“诚实点,是不是扯到腰了?”


    “嗯…”


    “我帮你按按。”


    行动派的纪贺立刻就把手放在他的腰上,试探地按了几个地方,确定疼痛点后专攻此处。


    腰疼得到缓解,樊振东的表情也放轻松了很多,整个人也不再那么紧绷。


    “你说说你,脚伤才好了没多久,又有了腰伤!”同为运动员,纪贺知道伤病在所难免,可亲近之人受了伤还是会感到心疼。


    “我身体素质挺好的,吴指也这样说。都是小伤,没啥大影响,缓缓就好了。”樊振东大咧咧地笑着,还有心思纠正纪贺的称呼,“别天天你你你的,要叫东哥知道不,来,好久没听你叫东哥了,喊一声来听听。”


    “……东哥。”


    “欸,我的好贺贺,我不希望咱俩之间有下一次冷战,还是这么长时间的冷战。”


    “你敢冷暴力我,我就直接暴力你!”


    “你舍得对我动手?”


    一击必杀。


    “那还是……不舍得的。”


    硬气不过三秒。


    樊振东按摩得都快要睡着了,确认他不疼后纪贺才停手,谁知他缓缓睁眼。


    “我按得这么舒服呀?你都快睡过去了。”纪贺站了起来,扶着随时都有可能倒在沙发上的樊振东,“你洗过澡了吧,回房间睡去。”


    还有点迷糊的樊振东开始口花花,“没洗,你帮我洗。”


    纪贺:?


    “好啊。”纪贺往后退一步,双手抱胸,“你脱个给我看看。”


    一听这话,樊振东完全清醒了,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胸,“你、你……”


    纪贺适时地吹了个口哨,有点像那种站在闹市巷子口脸好看痞痞的坏男孩。


    “骗你的,我早洗过了!先回屋睡觉,你也早点睡,晚安!”


    忽略樊振东显得“落荒而逃”的背影,倒还挺有气势的。


    纪贺轻笑一声,轻搓了下指尖。


    不得不说,平常一旦冷脸就很有距离感的人被逗得耳垂泛红,因为皮肤白,脸红得也很明显的场景,还挺有趣的。


    纪贺居然可耻地感觉到一丝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