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校服就来了？”潘西扯了扯嘴角。“这是要送死？”


    在此之前的四位勇士都穿了各自的劲装，没人想得到西瑞尔胆子居然这么大。


    “校服？我的确觉得多余的准备很没必要。哪怕穿的再厚实，巫师在恶龙的面前不过就是烤香肠布丁那样的存在。”


    德拉科挺直腰杆，一瞬不瞬的盯紧场内。


    “我就是好奇，他想干些什么。”


    “很没必要？”潘西凑到薇安娜耳边，阴阳怪气道。


    “我看霍格沃茨要是让他上场，他能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潘西！”德拉科气急败坏的喊了声。“你不该让我听见的。”


    薇安娜撑着脸，饶有兴致的看向台下。


    “他是不是在看我们？”潘西没搭理嚷嚷的德拉科，点着台下自顾自道。


    薇安娜笑眯眯地举起手，朝仰头瞻望的西瑞尔打了个招呼。


    “黑龙发现他了！”德拉科有些紧张地拽住妹妹的胳膊，生怕那条巨龙朝这儿喷火。


    “他掏了个什么出来？”潘西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盒彩色的东西。


    “比比多味豆，我昨天给他的。”薇安娜心情颇好的答道。


    “可现在在比赛！难不成他准备含着这个东西送死吗？”潘西不可思议的喊出声，连带着四周旁观的学生都不住点头。


    她预料到西瑞尔会在第一关就被刷下来，可没想到居然这么不靠谱。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潘西从座位上唰地站起。“比赛必须终止……”


    “冷静点，潘西。”德拉科呵斥道。“你不能比格兰芬多还毛燥。”


    薇安娜环视了一圈周围——霍格沃茨的学生大多都坐直了身子，看向场内的目光是出奇一致的担忧。


    事实上，大多人都不会希望朝夕相伴的同学在眼皮子底下死去。


    “嗨——大家伙！”


    角斗场内，西瑞尔将手伸进袋子，随手抓起一把彩色的糖豆。


    黑龙从鼻尖发出一阵重重的吐息，它踏了踏前爪，亮紫色的眸子缓缓从观众席移向眼前的西瑞尔。


    它的瞳孔竖起，迅捷有力的翅膀呈攻击状摊开，布满粗粝鳞片的脖颈稍一晃荡，随后血口大张，威胁般发出低沉吼叫。


    “我记得你喜欢吃什么——鹿？是吗？还是牛来着……”西瑞尔挠了挠头发。


    “管他呢，要来先垫垫肚子吗？”他轻轻抛起几颗比比多味豆。


    下一秒，场内学生的惊呼此起彼伏——


    那几颗小的几乎能被人忽略的糖豆在半空中变化成为灵活的巨物，转眼便跑满全场。


    角斗场瞬间闹腾了起来，一时间各类动物奔腾。


    呦呦鹿鸣声四处响起，牛群发疯般直奔巨龙，周边堆积的石块被横冲直撞的兽类波及，踩踏成石板平原。


    一时间烟尘弥漫，场外观众的视线被尽数遮挡，分辨不出当前情形。


    “他是想让龙吃饱后对他失去兴趣吗？”潘西被薇安娜挽着重新坐下。


    “这是不可能的！赫布底里群岛黑龙不会放过任何惹恼自己的存在——他到底要干什么？！”


    后排几名穿着格兰芬多校袍的学生激情高呼。


    薇安娜看到教授和评委所在的高台上已经起了些许争执——


    麦格教授脸色黑的简直要滴出水来，而斯普劳特教授已经在邓布利多身边恳求他终止比赛。


    “冷静点，波莫娜，这违反规定。”邓布利多冷静拒绝了斯普劳特教授。


    “你们的参赛者数量本就违背条约……”卡卡洛夫在一旁嘟嘟囔囔。


    “阿不思，拜托了，你知道西瑞尔赢面不大……”


    “但你瞧，他的变形术使得真不错。”邓布利多摸着自己长至腰间的白胡子，眯着眼道。


    “我想米勒娃在十七岁的年纪都做不到这个程度……我也不能。”


    “得了吧，这点我承认，但在其他方面——”斯普劳特教授微不可察的抽噎了一声。


    “西瑞尔的漂浮咒都使的磕磕绊绊。”弗利维教授踮着脚从他们身后探头。


    “我没见过这么——他的羽毛甚至会追着打施咒者。”


    “很多事情我们不该说出来。”邓布利多提醒他。“这会打击孩子自信心的。”


    “所以你还是不同意终止比赛！”斯普劳特教授略显气愤道。


    “一切还不明朗……为什么不选择相信火焰杯呢？”


    “你应该自觉发现那杯子肯定出了些毛病——估计是年久失修了，你有保养过它吗？还是说让它像那顶帽子一样在办公室脏兮兮落了几百年灰……”


    “嘿！波莫娜，我才活了一百来岁……”


    “快看下面！”麦格教授提声道。


    “快看——那条龙好像出问题了！”


    嘈杂的场间此刻尽是巨龙震天的嘶吼，不多时却诡异地虚弱起来。


    看台上各自捂住耳朵的巫师疑惑地松开手，胆大的甚至已经探出了身子，试图近距离观察。


    巨龙低声吼着，不同于一开始威胁似的低吟，此时的吼叫裹挟着浓浓怒意，混杂痛苦又急促的吐息。


    “发生了什么——”


    尘埃渐渐散去，角斗场内的情景破雾般浮现众人眼前。


    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强大又好斗的赫布底里群岛黑龙瘫倒在地上，巨大的身子蜷缩着、不住抽搐。


    嚎叫如濒死般凄惨，巨大的龙身却不得动弹，仿佛被钉死在了地上。


    而在众人想象中难逃重伤的少年呢？


    “他在那！”格兰芬多的人群里传出一道刺耳的女声，她兴奋得尖叫着。“在那堆石块里！”


    “——他拿到了金蛋！！”


    在瞬息的沉默后，观众席上爆发出一片叫好声。鼓掌与喝彩如潮水般此起彼伏，欢声雷动、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能从黑龙眼皮子底下成功夺得金蛋。


    更没人想到会西瑞尔会带来一场痛快的、碾压般的胜利。


    金发少年从碎石堆里爬了出来——完好无损，他单手环抱着金蛋，另一只手疯狂朝台上挥动。


    “瞧他多兴奋啊！”贾斯廷失去理智般拽住厄尼的领口，一顿猛摇。


    “他蹦哒的像只强壮的袋鼠！！”


    事实上，西瑞尔的确要跳起来了。


    他急的头上都冒出了汗，用尽余力招着手，想让众人安静下来。


    但场面完全不可控——尤其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方向，已经有人轰轰烈烈地放起了烟花。


    西瑞尔干脆放下了胳膊，随手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摆动的功夫就将它变成一个巨大的扩音喇叭——


    “都安静——！！”


    他用力举着那个前端形同牵牛花的喇叭，清澈的少年音夹杂隐隐哭腔。


    “别聊了！快来救命啊！！”西瑞尔跳脚道。


    “这条龙它快不行了！！”


    “嘟——！！”


    哨声惊起，驯龙手们纷纷入场，当即查看黑龙的伤口。


    “腹部被捅穿了……是什么……”


    “先别管原因，快请医生止血。”


    “梅林的胡子啊！不止一个窟窿！”


    驯龙手们慌张地四处奔走，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非常精彩的比赛！”巴格曼先生见黑龙无力抵抗，慢悠悠的跟随驯龙手入场，顺势从西瑞尔手中接过喇叭。


    “还有出色的变形咒！”他掂了掂极有分量的扩音器，扯着嗓子喊道。


    “——现在请裁判打分！”


    “每个人的评分不能超过十分。”德拉科附在薇安娜耳边道。“你刚刚走的早，可能还不清楚。”


    女孩眯起眸子，朝评委席上眺望。


    马克西姆女士举起魔杖，杖尖喷出一道银丝带般扭曲缠绕的阿拉伯数字“9”。


    魔法部官员——克劳奇先生的杖尖则是一个云雾般缥缈的数字“10”。


    “无可挑剔。”他评价道。“我本该给他打一百分。”


    邓布利多笑着点头，抬手间给出一个“9”。


    “为什么这么做！邓布利多。”卢多·巴格曼有些愤愤不平，他举着喇叭，说话间喷射出一个数字“10”。


    “獾是被低估的动物，他们从不轻易显露齿爪——直白点讲，霍格沃茨学生的实力本就足以抵抗巨龙。”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话语间难掩自豪。


    卡卡洛夫阴着脸扫过身旁几人，举起的魔杖停顿了会儿，最后喷出了数字“2”。


    “我听说这个学院是崇尚谦虚的，邓布利多。”他面色稍缓，语气也恢复了甜腻。


    “不介意我敲打下吧——毕竟除了变形术，这孩子表现的一无是处。”


    卢多·巴格曼瞪起眼睛，像是要说些什么。


    “那也是你一生无法企及的程度了，卡卡洛夫教授。”严厉的女声率先传来。


    麦格教授丝毫不给面子。转头拂过一丝不苟的鬓角，轻咳一声后，朝台下匆匆走去。


    斯普劳特教授提起打满补丁的袍角，紧随其后——她根本没心思关心评委的打分。


    “我一直相信你可以干成，西瑞尔。”


    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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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纷杂吵闹的人群，麦格教授难得主动拥抱住自己的得意门生。“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


    “是的，我可以。”西瑞尔泪汪汪的看向她。“所以毕业后我能继承变形术教授的职位吗……”


    麦格教授默默推开了他。


    一旁的斯普劳特教授迫不及待的握住他的手，不断上下晃动。


    “是平安的，孩子，一切平安……”


    “他好得很！波莫娜，为什么不过来给我一个祝福呢？”庞弗雷女士在不远处大声埋怨。


    “原以为我的病人只会是巫师——嘿！谁来管管这条龙？它快把我的袍子烧着了！”


    “碍事的家伙都离远点！这瓶药水不是这么用的——告诉我，你毕业那年的魔药课教授是谁？！”


    “反正不会是斯内普教授。”西瑞尔撇了撇嘴。“他就没给我打过P以上的成绩。”


    斯普劳特教授下意识捂住西瑞尔的嘴。


    但很可惜——


    “如果温莎先生在今年期末前还无法学会如何正确处理蚂蝗、并且又一次将大肚短颈瓶错拿成橄榄瓶的话……”


    阴恻恻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或许自以为是的勇士会连这个——象征蠢笨的成绩都拿不到。”


    西瑞尔浑身一激灵。


    “别听他乱说。”斯普劳特教授踮起脚，小声安慰道。“勇士是有加分的。”


    斯内普这几天心情出奇的差。大多人推测的结论是——三个勇士里，斯莱特林一个名额都没占到。


    “你现在应该回到帐篷里——恳请魔法部的老家伙透露第二个项目的相关事宜，而不是在原地浪费时间。”


    斯内普拖着长调，黑漆漆的袍角如浪般翻滚，不加停留地径直朝黑龙走去。


    他暗沉沉的黑眸毫无焦距的扫过先前被驱赶的几名成年男巫。


    片刻诡异的沉默后，斯内普转头看向握紧魔药瓶的庞弗雷女士。


    “Notme.”


    他一字一顿地否认道。


    *


    “——他就是在故意压分！”


    待众人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后，德拉科忍不住指出。


    “现在沙菲克、波特和克鲁姆三个人的分数都一样了——卡卡洛夫给波特也才打了四分。”


    “我更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潘西问道。


    她对于卡卡洛夫的打分不算意外，甚至从一开始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那名原为食死徒的德姆斯特朗教授，在这种拼夺荣誉的比赛里，明目张胆打出零分都不足为奇。


    “变形术能做到那个程度吗？我是说，把糖豆变成——动物，然后……”


    “然后再从动物变成利刃——捅穿龙的胃。”德拉科摊开双臂，搭上身后的沙发靠背。


    很快又再次放下，招了招手，将走过来的薇安娜一把搂进怀里。


    “——在黑龙把那些动物吞下去后。”他补充道。


    德拉科在离场前有找借口去近距离查看一下龙，很轻易就发现了黑龙腹部那几个几乎对穿的窟窿。


    “我记得一般的刀具伤害不了龙，德拉科。”潘西皱了皱眉。


    “但他确实做到了——检查时龙胃里的东西已经变回了糖豆。”


    “糖豆？”潘西扯起嘴角。“还真就是那些玩意儿？”


    “西瑞尔能将一小把绣花针变成满屋子柔软的藤蔓。”薇安娜轻声道。


    “他们是互相连接生长的。因此虽然离奇，但确实不违背甘普变形法则。”


    她顿了下。“这合理，但令人无法想象。”


    “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他把那袋子比比多味豆同时变成了会跑会动的——”潘西不可置信地拖着尾音。


    “这是一个混血能到达的程度吗？我打赌麦格都做不到……”


    “最重要的是二次变形。”德拉科打断潘西的话，抬手揉了揉薇安娜的脑袋。


    ——自女孩开口后，德拉科就大概猜到她和沙菲克私下有联系。


    结合假期里父亲说过的那些……他自问不好对此多加阻止。


    德拉科轻叹口气，压下心头烦杂的憋闷。


    “告诉我，他能做到什么程度？薇薇。”


    薇安娜抬眸扫过他的面色，抿了抿唇。转身主动拥住不太高兴的哥哥，手指配合横插入少年铂金色的半长发丝。


    她倾身上前，额发抵在他的鬓间，私语呢喃间的吐息喷洒上少年的脖颈，撩拨出诱人的浅粉色泽。


    “——你设想中的一切。”


    薇安娜欣赏般看着德拉科不住滑动的喉结，笑意清浅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