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回到房间没多久后，就听到了十分有礼貌的敲门声音。


    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尊贵的VIP客人，我是负责您后续内容的侍者，音乐会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开启，我来为您送上音乐会的人员名单，还有VIP客户的专享美食。”


    说话的是之前见过的侍者，他年纪不大，现在还处于变声期，但是个子却很高，站在门边，快有三米高大门的三分之二了。


    此时的侍者站在门外，站的笔直，穿了一件十分修身黑色的燕尾服，但里面却没有衬衣。他双脚脚尖打开，低头整理了右手上的白手套，有些紧张。


    绯月很谨慎。


    她知道这次有两方人员邀请她，一边是“他们”，一边是云柔的组织“杀死他”，两边人都想找到终末，而在戈主管离开后，现在掌握终末秘密的，只剩下了她自己。


    如果云柔的组织想要守护终末秘密，很有可能杀死她。


    只有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


    频繁接触她的人、见过的所有人都被她划入了嫌疑名单里。


    但绯月还是决定让对方进来。


    音乐会是“他们”的计划区域，既然是计划，代表“他们”谋划了许久，光在表面搜查，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更何况，哪怕真的找到了关键线索，一旦询问对方，说到关键词的时候就会触发化尸……


    这次的事情有够麻烦的。


    绯月坐在咖色细密织物包裹的沙发上，伸手抚摸，顺滑，又有些冰凉，是富豪们才能用得起的料子。


    前世的她在游戏里也不怎么追求这些，能用就行。


    这料子表面的花纹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虽然时代科技不断进步，但这种精致手工业却成了普通人无法触摸的奢侈品，更成为了权力的象征。


    在旧时代，能源随意就能生产，机器人更是随处可见，人们习惯了电子设备带来的便利，手工业渐渐没落。


    当追求高科技造物的新鲜感过去之后，那些富豪又重新拾起了对手工制品的兴趣。


    等等，花纹。


    绯月发现了花纹的不对劲。


    她手下的花纹是一朵巴掌大的金色鸢尾花，细密的针线整齐排列，散发着高级针线特有的光芒。


    但是在沙发不起眼的某个角落里，一朵鸢尾花的花瓣比其他的要小了一圈，如果不仔细观看，是看不出来的。


    绯月也是发呆的时候无意间瞥到的。


    这是线索？


    是留给谁的？


    就在此时，门外再度响起了那位侍者的声音：“尊贵的客人，您不在屋里吗？”


    绯月回过神来，视线移开，沉声道：“进来吧。”


    门外的那道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好的，尊贵的客人。”


    沉重的大门很快被缓缓推开，侍者在进来后贴心的关上了大门，推着一辆金黄的餐车走了进来。


    绯月全身肌肉紧绷，为了防止突发状况。


    但那位侍者仅仅推着一辆餐车，将热腾腾的食物和饮品放在了华丽的圆桌之上，还贴心的点上了蜡烛，营造出一种奢华的氛围感。


    侍者还是鞠了一躬：“尊贵的客人，您给了我直起身子的权力，我被分给了您，将成为您在本次音乐会的私人管家，我将为您提供一切。”


    “我不知道您的喜好，于是将菜单上所有的食品都带来给您品尝。”


    “您放心，盘子采用了最先进的保温技术，这些食物不会失去温度，并且都是新鲜的。”


    绯月记得门票上写着，VIP客户确实有安排私人管家的权力，并且可以从私人管家那里获得一切想要的。


    门票上特意标粗了“一切”。


    所以，一位完人才会亲自来到音乐会获取永生的秘密？


    绯月的异能千里耳一直在发动着，但是自从那位完人训斥完古寒蕾之后，那边的房间就没有了所有声音。


    安静得可怕。


    或者说，那边开启了某种不会传递声音的屏障。


    侍者对那些机器人下达命令，让它们将食物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而侍者本身则拿出了一张巨大的金属卡片，站在绯月身边，拿着巨大的卡片让她看，而另一只手拿了另一份相同的卡片。


    侍者的声音传来：“今日份供应，能源烤风和鲜嫩牛排，光子穿梭日丽鱼子酱……”


    绯月听着就已经想象到了那些食物的画面，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能吃。


    等事情结束确认没有问题了，可以买几份回去尝尝。


    侍者报了一串带着未来特色的美食，说了许久，见绯月没有品尝的意思，于是他从餐车上又拿出了一张铁片，双手奉上：“尊贵的客人，这是本次的出演名单，还有歌曲。”


    绯月这才伸手接了过去，视线落在用特殊机械刻印的金属名单上。


    本次的表演人员一共有五名。


    而云柔则是在倒数第二位。


    每个名字后面还有对应的乐曲名。


    春，夏，秋，冬，季。


    云柔演奏的，就是叫做《冬》的曲子。


    《冬》，能源大提琴曲，一曲三分钟，悲伤风格的。


    从《春》渐渐往后开始，曲子会越来越悲伤，到了《季》则是用能源钢琴收尾，曲风会由忧愁变成欢快。


    这都是金属名单末尾写的。


    注意到绯月的视线在《冬》上停留了许久，侍者很合时宜地说道：“尊贵的客人，您真的很有眼光，虽然说《季》是最后的压轴歌曲，但是《冬》的情绪最压抑，它讲述了一个黑暗的人走出了自己的小屋，见到了比他人生更黑暗的世界。”


    “曲调要从压抑变得更加压抑，一般人很难掌控，这位云柔演奏家真的很厉害，据说她主职不是音乐家，而是一位医师，但她为此仅仅练习了一个月，水平就已经碾压许多人了。”


    “《冬》的演奏名额本来要给一位关系户，但有人说云柔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所以最后高层听取了那个人的意见，让云医师演奏。”


    侍者的话语顿了顿，有些疑惑：“您不高兴吗？我看您好像吃不下食物，等一会就要表演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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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温暖的，演奏用的筝是光子做的弦，您的心灵会被洗涤的。”


    绯月收起名单，了解了大概：“你很了解乐曲？”


    侍者点了点头：“这些曲子平常只有VIP客户可以听到，但白泉音乐会很久才开一次，所以普通人也可以来听，我一直在这里当侍者，听多了，也就了解的多了。”


    绯月点了点头，最后压轴的曲子是《季》，变故很有可能从那个时候发生。


    她早在前两天来这里观察过，四周什么都没有，连一丝异常的气息都嗅不到。


    当时的这里还没来得及装上这些奢华的摆件，连墙纸都没有贴。


    在开场前一个小时连进入会场都不被允许。


    绯月其实在不久前又来到了这里一次，只不过这边的会场看起来毫无漏洞。


    绯月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发现一位机器人从餐车上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微型圆球加湿器。


    她不动声色的把名单放在了桌子上，问：“房间顶部没有加湿功能吗？为什么还需要从外边拿一个加湿器过来？”


    侍者不好意思地弯腰：“这是上面要求的，需要我们拿加湿器到每一个房间里，但如果您不想开的话，可以不开。”


    绯月还是不想开这东西。


    侍者继续开始工作，他测试起房间的温度，在那群机器人的配合下，将房间的光源和温度调到了一个合适的程度。


    绯月盯着他：“你不在外面待了吗？”


    侍者低头，手顿了顿：“因为您让我直起了腰，他们认为我对您来说是有用的，只要VIP客户开心，音乐会的生意会越来越好。”


    “所以您也要开心。”


    怪不得，原来这衣服是上级让他穿的。


    绯月看了一眼侍者的衣服，提不起什么兴趣，比起这个，她更愿意研究一下食物里是不是下毒了。


    侍者又问：“您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们的任务是为您提供快乐，白泉音乐会有您一切想要的东西，只要让您开心，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我要回报您，这是我该做的。”


    绯月脱口而出：“包括长生？”


    侍者听到那两个字，愣了一瞬间，脸上又恢复笑容：“当然包括。”


    绯月想到完人的话：“代价是什么？”


    侍者思考一阵：“很多很多，但是您想要的话，不需要代价。”


    绯月凭借现实的记忆，感觉这气氛有点不对劲，但不是危险的那种。


    就在此时——


    咚咚咚。


    礼貌的敲门声音响起，比侍者的敲门声要轻了许多。


    侍者问：“是谁？”


    显然他没想到还会有人进来，难道是通行穿衬衣的那个男人？


    “是我。”门外传来的是一道男声。


    侍者很快认了出来，解释道：“就是您之前和我走廊上见到的那位同事。”


    那位一直弯腰走路的人？绯月思索着。


    侍者大声问道：“什么事？”


    门外的人说道：“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是……是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