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作品:《反派小师弟救赎计划》 第四十章
两人打斗混乱中,谢赴星抬手间不小心触发了机关,光束乍起,一眨眼便和那时离他最近的孟簪那么一起传送到了这个鬼地方。
孟簪是在他后面醒来的,看到女子眼中不加掩饰的震惊,谢赴星不以为意地把玩着手中的刀,他背靠着石壁,一副风轻云淡,百般聊赖的样子。
石壁上画着的壁画并不难理解,讲述的是从国师来到破晓国后发生的故事。身着繁琐宫装的那个应当就是众人口中的永安公主了,而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大抵便是破晓国国师,只不过最让孟簪匪夷所思的是这国师的面容,简直是和谢赴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孟簪一时拿不准谢赴星的身份了。
眼前之人到底是谁,破晓国的国师?还是谢赴星?
犹豫了会儿,孟簪选择果断地蹲下,隔着衣袖将谢赴星的手拉起,手腕上的阵法在她的灵力催动下缓缓出现,幸好,眼前人是谢赴星无疑。
见到孟簪如此紧张,谢赴星勾唇嘲讽道,“师姐,分得清楚吗?我和他。”青年的容颜在光亮里中逐渐清晰,那双眼中清清楚楚地写着讥诮二字,他像是事不关己的陌生人,淡然地看向孟簪。
那一瞬间,谢赴星想起了那晚醉酒,她捧着脸,眼睛亮亮地对自己说,我自然认得你,你是我的心上人。
可是她嘴上的喜欢这般随意,他看不见半点真心,正想出言之时,身旁传来孟簪稳定的声音,“小师弟在我眼中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听见孟簪的回答,谢赴星脸上既没有惊,更不见喜,“师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不是那种旁人夸我两句给颗糖就开心的稚童,像这般不走心的夸赞,听了便让我觉得很是厌烦。”
他笑着,眼底却尽是冷意,“我看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就算是死了也是悄无声息的,师姐觉得如何呢?”
谢赴星语气悠然,俊美的面容上直白地写着不好惹三个字,他像是王府里吃饱喝足的猫儿,在孟簪面前挥动着爪子,更像是年休里闲下来的阎王爷,漫不经心的和孟簪谈论着生死。
“挺好的。”孟簪却没按套路出牌,回头继续看向壁画,“百年前永安公主和国师,今日我孟簪和你谢赴星。怎么不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这显然戳到了谢赴星的痛点,让他想起了在外面流传甚广的有关他和孟簪的低俗话本,脸上本就浅淡的笑容更虚伪了,“师姐不想死的话还是少说些话为妙。”
壁画上的故事和外界的传闻都不一样,而且越看到后面越让孟簪感到触目惊心。
当年西炎和北冥两国联手向破晓国发起围攻,当时国内本就因那位国师的离去而动荡不安,在国内外双重夹击之下有一不足十岁的孩童被永安公主推上了国师的位置。
而永安公主……听信那统军将领的一句戏言,跳下了城楼,尸骨无存。在那些有关公主的历史里,这一段是残缺了的。永安公主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于她自己而言,她却深觉对不起每一个人。在她心里,有崇高的国家,有黎民的百姓,可唯独她自己的性命是这一切中最无关轻重的。
而她跳下城楼后,那些个将首并没有按照承诺撤兵,而在他们踏开城门那刻,一颗珠子从永安公主心口冒出,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看到壁画的这里,孟簪好像在哪个古籍里看过这颗珠子,她从袖口里掏出了好几本书来,总算在其中一本里找到了有关于这颗珠子的传闻。
“定坤珠,可保飞升之人无痛飞升。”
孟簪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千年前因为雷劫而飞升失败的剑道天才,罕见的那位天才是个女子。。
“怪不得这仙门百家来得热闹了,原来就为了颗珠子。”听见谢赴星懒散的评价,孟簪问,“师弟可认得这珠子?”
“定坤除雷,保人飞升。”谢赴星认得也不让孟簪意外,毕竟细细想,这珠子还挺克谢赴星的,人家引雷,这珠子收雷可不就相生相克吗!
“师姐,看样子怕是不知道这珠子可是邪门的很。以人身体为寄居,若是这宿主死了,死后便会吸收宿主所有的灵力,故有可以抵挡天雷的能力。”
看着壁画上那刻金光闪闪的珠子,孟簪看得到是血淋淋的背后,吸收了一个又一个宿主的灵力,一阵恶寒自脚底上升,她侧眸看向谢赴星,青年已经从地上站起,他抬着头正盯着那个国师看。
小师弟会是那个国师的转世吗?
孟簪不知为何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相同的面容,倘若不是转世,那未免也太巧了。
“明明手握至宝,却跳下城楼,太蠢了。”谢赴星毫不遮掩心底的想法,看向那幅公主跳下城楼的壁画,十分鄙夷。
孟簪没有评价,而是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才意识到两人是被困在了这里,怪不得谢赴星不丢下自己走呢!感情也是被困在了这里。
“这里有些怪,你有听到水流的声音吗?”
孟簪的直觉是对的,谢赴星下意识的反应透露出他也察觉到了,这个地方是被压在了水面之下。
然而,下一秒变故发生,谢赴星那双手骨分明的手死死地握住了孟簪的脖颈,孟簪没想到,自己还是忘记了防备谢赴星,她艰难出声,“谢……温年。”
他的手骤然松开,孟簪滑落在地上,死命地咳嗽,咳得眼眶都红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怎么差点又要被谢赴星给杀死了,在对方开口之前,孟簪抢先一步发言,“没我,你出不去。”
寂静的壁画前,红衣的青年俯下-身,眼神不带任何色彩地划过孟簪的眉眼每一寸,“可是师姐,我没打算出去呢。”
没有从孟簪脸上看到惊慌失措,谢赴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但是面上不显,他继续心情颇好道,“毕竟我找到比出去更好玩的事情,师姐想听听吗?”
谢赴星的话语禁不起推敲,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
更何况,谢赴星这人恶趣味十足,他越是想让孟簪害怕,孟簪就越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情绪来。
女子银铃般悦耳的轻笑声打破沉静,她眉目间看不见半点惊恐,而是颇感兴趣地反问,“你想怎么玩?”
孟簪扶着石壁从地上站起,手从脖颈上松开,脆弱的脖颈已然发红,可她面上很是淡定,“师姐陪你玩。”
谢赴星是见过孟簪吓得不清的样子,也曾多次在落魄之时救下孟簪,但此刻从容不迫的孟簪倒是他没见过的样子,让他打心底觉得新奇,怎么说呢,有点眼前一亮,谢赴星敛下眼睫,轻声道,“师姐不问游戏规则吗?”
谢赴星步步逼近,他身上苦涩的药草味混着淡茶香包围了孟簪,侵袭入她的鼻间,直到后背碰到冰凉的石壁,她抬头对上青年那双深情眼,他眼底的笑意如水纹层层荡开,“和我博弈是要有赌注的,我的赌注。”
他顿了下,“是——师姐的命。”
孟簪只觉脖颈间疼得更加厉害,对方步步紧逼无疑把自己逼到了死角,骑虎难下,眼下不答应怕是不行,可是倘若输了,孟簪毫不犹豫地相信,谢赴星是真得会杀了自己。
“我的赌注是你的记忆。”
孟簪抬眼,对上谢赴星眼中的深沉,“你失忆了对吧?”
孟簪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峭壁上的勇者,只要踏错一步,就将坠落悬崖,粉身碎骨。
她顶着谢赴星的目光继续道,“我可以帮你恢复记忆。”
因为过度紧张,外表镇静的孟簪还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我是个好人。”
不料,青年嗤笑道,“没有一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
话落他反问孟簪,“何为好人?何为坏人。”
“于我而言,你今日杀了我,便是坏人;你放过我,便是好人。”孟簪的话语简单易懂,落在谢赴星耳朵里,翻译过来无非就是利她者善,不利她者恶,无论如何好像都是他这位师姐一句话的好坏,他问:“倘若我不想放过你呢?”
听到这句问话,孟簪也是颇为庆幸自己还留了一招后手,继续字字铿锵道,“我在无花宗留了封信,倘若我没出现,会有人向天下所有人揭发你的所作所为。谢赴星有把柄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可以杀了我,可倘若我没活着回去,仙门百家都会知道你谢赴星的所作所为。”
孟簪这一番话可真是把自己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因为肉眼可见的,谢赴星身上想杀她的戾气淡了。
但是他无所谓的态度让孟簪有些举棋不定,摸不透对方真实的情绪,只见对方微笑道,“师姐觉得我会在意?”
孟簪只能赌,一双杏眼丝毫不逊色地瞪了过去,却听少年人颇为意味深长道,“天下人如何看我,与我何干?”谢赴星的手扣住孟簪的下巴,“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下次若是再从师姐脸上看到这般的眼神,我便把师姐的眼睛挖下来。”
随即像是很嫌弃地放下手,往后退了几步,一边拿手帕擦着手,一边朝孟簪问道,“怎么出去?”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孟簪。
“我为什么帮你?”孟簪心中满是愤慨,她可还记得这人上一秒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把自己的眼睛挖下来。
“因为你是好人。”
好好好,果然有道德的人就是会被道德绑架,孟簪环胸,想了想还是说,“我可以帮你,但你下次得放过我。”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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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赴星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那你想如何?”孟簪扶额,深觉自己这位师弟喜怒无常,如果不是抱着几分对孟簪的利用,孟簪方才怕不是就要嗝屁了,也不知方才那句话是哪里刺激到了谢赴星。
青年面无表情道:“我已经放过你两次了。”
“嗯,那你就再放过我两次,不然咱们就在这里地老天荒吧。没事,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反正孟簪也活不了几年了,日子一天天过去,离二十三岁越近,就离死亡越近。
在这里过和在外面过也差不了多少,但孟簪真得不想死,她已经快拿到寻魂灯了,还有不死果,她明明还有机会,怎么就能这般轻易死去。
她不卑不亢地对上谢赴星打量的目光,大有一副你若是不答应便咱们俩就那么僵持着的态度。
“好,成交。”
清澈干净的声音落下,孟簪抬头透过少年人精致的容貌一眼看到了那个截然相反的灵魂。
—
“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北冥凌的哭声听得苗昊太阳穴突突的,他很是不耐烦地瞥了眼这个被困在牢房里已经哭了一天一夜的人,实在是觉得大惊小怪的紧,不就是被关个一时半会儿,心理素质真差。
这是牢门传来开门声,苗昊闭上眼自觉装死,不料耳朵立马受到了更强的重创,身旁那个方才还哭天昏地的人惊呼道,“你又没死!?”
孟簪:“……”
北冥凌这人好像成天都希望自己死一样。
她撇撇嘴道,“你应该问我是如何出来的?”
然而北冥凌听起来并不关注这个,而是跟个机关枪似的和孟簪诉苦道,“宋故封说要把我斩首示众。”
“还污蔑是我偷走了公主的心!”最令北冥凌愤愤的是这一点,他好心帮人宋故封找东西,反而被倒打一耙,实在是可恶至极。
“公主的心呢?被宋故封拿走了?”谢赴星看起来也是了解这件事的,于是好整以暇地问了句。
北冥凌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地嘱咐道,“你们小心点,我听说他背后有帮手。”
在和谢赴星出来之前,两人约法三章,他帮孟簪拿到寻魂灯,而孟簪帮他恢复记忆。
再次见到孟簪安然无恙出现在面前,宋故封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反倒是给孟簪一种,他已经等了自己颇久,“你来了,公主。”
不久前,那人刚刚离去,宋故封疲惫地和她说:“一切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再帮你。”
结果便是遭到了那人的冷嘲热讽,“哈?你不会真得爱上了她吧?宋故封你看清楚!她可不是当初的公主,她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不应当最清楚了!”
“……她是无辜的。”宋故封抬起那双历经桑田后,依旧执着的黑眸。
而今眼前,“那张历史上到底写了什么?”孟簪只问了一句。
得到的是对方的沉默:“……”
“是辱骂我的话对不对?”
孟簪猜对了。
“所以你才不愿意归还这份历史,因为你不希望看到你所敬爱的公主千年甚至万年后受人唾弃。”
宋故封已经不敢看向此时的少女了,因为在他身上,他窥探到了,那份属于永安公主的影子。
“可是宋故封,你的公主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她是独当一面的女王,而不是被你保护在掌心的金丝雀。百年前的那份故事应该完整了。”
谢赴星觉得孟簪这人确实有点邪门,这些道貌岸然的话,他平日听了多半要冷笑出声,可是如今他却不动声色地听完了。
宋故封阖眼,“我是千古罪人。”
“放心。”再次睁眼,不远处的女子笑着,笃定而又神采飞扬道,“你的公主不会让你成为罪人的。”
明明是一身简单不过的素衣,他却在这样好看的女子身后看见了光芒。
那人朝自己伸出手,“走吧。这一次,我们一起。”
百年前的恩也好,怨也罢,总该有个故事的结尾。
那时的稚童活了百年,却从未有一天为自己活过。
这一刻,宋故封好像懂了,他为何会那么执着抓住眼前的女子,大抵……是因为那份蓬勃的生命力。少女就像是云间的风,自由不羁,如果想要抓住,那便注定是场虚妄。
明明是三个人,却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的谢赴星:……
擦肩而过那刻,甚至还听到宋故封发自内心的一句,“谢谢你,国师。”
谢赴星不懂为何宋故封也把自己认为是那国师,但是这副有些耀武扬威的姿态着实让谢赴星气得牙痒痒,于是阴阳怪气地回复道,“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