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附近，男人手指的存在感极为明显。


    前方占据视野的大幅幕布上，主演分明在情绪激动地喊着什么，秦舒予却没有心思去听。


    头顶上方处，沈淮之平稳的呼吸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捕捉和分辨的声音。


    她扬起脸，望见沈淮之幽静又意味深长的视线，凝视着她，带着他一以贯之的居高临下和掌控感。


    她的心重重跳了一下，猜测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这个角度，秦舒予能看到男人足够清晰和漂亮的下颌线条，顺着往下，是修长的脖颈，以及那在电影画面切换里，显眼又暧昧的一点喉结的凸起。


    她翻了个身，像一棵藤蔓缠绕攀爬，手扶着他的胸膛，微侧过头，含了进去。


    沈淮之默认了她的动作，感受到她埋在他的脖颈处。


    唇瓣温热，她小心翼翼的含着喉结，舌尖灵巧地舔或吮，那是她在和他接吻时逐渐学会的技巧。


    他的喉结微微一滑。


    沈淮之下巴微抬，视野的前方，她一小截纤细的腰肢自然落他眼底，更远处，她白皙裸-露的小腿正如藤蔓附生，无芥蒂地搭在他腿上。


    他抱着她翻过身，天旋地转，秦舒予被他压在下面。


    低下眸，秦舒予乌黑的杏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她没有意掩藏自己的得意，小腿缠着他的腿，脚背沿着层薄薄的睡衣裤，轻往上勾了勾，表情不怀好意：“沈总问的，是这个意思吗？”


    沈淮之对她的欲-望，从在酒吧看到她后就盘踞在内心。


    但他有良好的自制力，能够一直等到最合适的时机，獠牙吐露，将她眼角逼得湿润。


    听见秦舒予的问，他眉梢微抬，视线轻轻停在她的肩，平静微笑道：“舒予不也是特地选的这条裙子吗。”


    秦舒予有很多条睡裙，今天的这条是她第一次穿。


    前后的系带绑在一起形成了肩带，她在左右两边各打了个灵动的蝴蝶结。


    沈淮之伸手握住系带，斯文缓慢地一点点抽开，如在拆解一份礼物。


    蝶翅扑闪散开，被悉心掩藏的珍宝暴露在他眼底，他凝神欣赏，奖励般扣住她的手心，牵唇微笑：“很漂亮。”


    白皙的皮肤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注视，却不代表她会对他的目光脱敏。


    秦舒予不由自主地咬着唇，内心绵密酥麻，升起了一缕缕对他的渴望。


    就如以前任何一次那样，他只看着她还不够。


    她要他和她说话，双手触碰，气息只给她，她要他去……


    脑海中的画面浮现了。


    她的心微不可查地一跳。


    秦舒予回握住沈淮之的手背，食指微微地蹭了蹭，带着他，慢慢移动到自己的身前。


    她闪着眼睫，和手上地动作形成反差，目光变得很天真：“其实今天的游戏里，我可以自由地选择完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你知道真心话的问题是什么吗？”


    她没选择回答真心话。


    沈淮之沉沉打量了她一眼，顺着她指引的位置，不急不缓地，抽开了另一侧的蝴蝶肩带，“是什么？”


    又一条礼物盒的丝带落下，细细的睡衣带子，拍打在皮质沙发上的声音很轻，仍被此时秦舒予的耳膜捕捉。


    她的眼睫又颤了一下，视线却没避开，仍望向沈淮之的眼底，“他们问我……最喜欢别人为了我做什么事情。”


    沈淮之没再追问。两边的肩带都散开了，属于他的礼物触手可及，他却不急着立刻欣赏。


    他用手慢慢地折磨着她，姿态优雅，不急不迫，鲜红的唇瓣再一次被他的手指进入。


    身后的电影无人理会，在按部就班地移动它的进度条。


    身前，唇齿间细微的纠缠声音弥漫在这方空间内，却奇异地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忽略。


    随着沈淮之的动作，秦舒予蠢蠢欲动的渴意渐渐扩散至四肢百骸，她回忆起了车上的那两次吻。


    那时，她需要压抑声音，总不觉尽兴。


    她抬起眼眸，沈淮之不疾不徐，情-欲的颜色沾染了他的眼底，却仍是好风度地模样。


    比拼耐心，她总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她不再去比。


    “亲我。”


    如同夏季的一场骤雨，打湿蝴蝶翅膀和桃杏的花叶，也给秦舒予的杏眼里蓄了一汪水意。


    摄入的酒精延时加入，她的心底像有火在灼烧。


    “问题的答案是，亲我。”


    从眼前男人漆黑的瞳孔里，秦舒予看到了自己发丝散乱，脸泛潮红。


    她期待地扬起眸，话音软着，询问他：“你要亲我吗？”


    沈淮之动作一顿，尚能克制的躁意有了冲破桎梏的趋势。


    他喉结往下一滚，骤然俯身更急，脸庞靠近秦舒予的鼻尖，几乎要立刻咬了上去。


    距离仅剩一线，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颊，他控制着岌岌可危的理智，沉着声线，低低地问：“谁都可以亲舒予吗。”


    “不是。”


    腕被他扣着，动作不得，秦舒予就用小腿缠着他的身体，真诚的神态，不经意地散发出一股单纯的媚意，“我只喜欢你亲我。”


    带她离场时喝下的那杯酒翻腾在沈淮之的肺腑，他的气息冷然逼近，衔住她的唇瓣，夏季的野草丛里，燥热的火不再止步于引线。


    他要她与他一起燃烧。


    纠缠亲吻的时候，沈淮之冷不丁地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在学生时代读过的一句诗。


    “人生是接吻，并跳进漩涡”。


    ……


    额发浸湿，秦舒予再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打着满足酸软的哈欠。


    她是真的累了，但又不愿意去睡。


    床铺能柔软地承托她的重量，她不搭理，挂在沈淮之身上，放任看完电影之后，一股黏黏糊糊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灯已经关了，她听着身边男人的心跳，玩着他的袖子，发散白天的思维。


    “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在外面吗？……酒吧和公司离得不近，我都怕你赶不来。”


    沈淮之略顿了顿，声线沉淡，“在外面和别人谈生意，看到你的消息就过去了。”


    “噢，好吧，”秦舒予软应了声，“那还挺巧，不然我今天的游戏真的要输了，我还不想输……”


    她絮絮叨叨，沈淮之平静听着。


    他以往会觉得她的那些声音聒噪又没营养，现在再看，似乎也不至于了。


    秦舒予的话提醒了他，他想到沈文星。


    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沈淮之略略调整了姿势，周围空气里，他身上味道的浓淡有了些许变化。


    秦舒予不解地歪了歪头：“我硌到你了吗？”


    沈淮之安抚地摸了摸她：“没有。”


    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后，秦舒予此后都都变得极为自觉，只要共躺一张床，无论如何都能精准地挤进他怀里。


    沈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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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她闹得没法，只能搂着她睡，一来二去的习惯之后，倒也没什么不适。


    怀中的人像温顺的小动物，沈淮之闻着她的气息，声线偏淡，“如果没有结婚，舒予会在做什么？”


    秦舒予吓了一跳，往常这种时刻，都是她说他听，沈淮之极少主动开口问些什么。


    而且还是问结婚的事情……她悄悄抬起头，在黑暗中试图看清他的神色：“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不能问么，”沈淮之挑唇，捏她的耳垂，故意道，“是不是心虚，不敢回答。”


    “？你才心虚呢！”


    他的胳膊横在下巴附近，秦舒予一低头咬了上去，轻哼，“你要真是好奇，我也不是不能说。”


    黑暗中，沈淮之的温度包裹着她。


    她莫名觉得安心，扒着他的手臂回忆当初：“那时候家里出事了，我就和秋秋商量如果我当不成大小姐了该怎么办，她说她要给我画一幅画，让我成为当代的蒙娜丽莎，这样我的脸会很值钱……”


    沈淮之扬了扬眉，顺手揉了把她滑腻的脸蛋。


    她有很多个瓶瓶罐罐在排队伺候这张脸。


    “现在是挺费钱的。”


    “？别跟我说你连护肤品的钱都掏不出来。”


    秦舒予推了他一把，没推开，撇着嘴角，“我那时被她提醒了，心想实在不行去娱乐圈得了，我长成这样肯定能成一线小花。”


    “而你这种连老婆的护肤品都要计较的男人。”


    她气哼哼地冷笑，“根本就不会入我的眼！”


    “是么，”沈淮之撩起眼皮，即使是黑暗中，他依然能清晰捕捉秦舒予的神色，“那你现在挂在我身上，算是什么？”


    “……”秦舒予鼓了下腮帮子，双手放开他，要滚到另一边去睡。


    她放得干脆，牵引着被子的移动。


    将要成功的时候，被男人的手臂制住。


    拉远的距离再被拉近。


    熟悉的气息重新涌入，她一半是得意，仰头道了一句，“当然算你强迫我的。”


    沈淮之不以为意，声线偏低，平静得让人无可置疑：“那我还会强迫你第二次。”


    他捏着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散在黑夜里，很有蛊惑的意味：“舒予会进娱乐圈，那我就是投资人。投资人想让你当女一号……舒予要用什么来换？”


    秦舒予这会儿有点困，不想再跟他折腾，踢了他一脚，半垂着眼，懒散无畏地道：“当然是用我可以拿奖的演技说服你。”


    沈淮之低笑了一声。


    “什么换不换的，”她翻个身咕哝一句，“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这种东西，你怎么当上公司大boss的？”


    “不过，你还是继续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吧。”


    沈淮之的胳膊枕在她脑后，她无意识地蹭了蹭，“我这几天看中了个钻石的腰链，好漂亮，你给我买呀，还有那个……”


    秦舒予的声音渐低，到最后，彻底静了下去。


    睡颜乖巧，手安稳地放置在他的手心，在模糊的黑暗里，隐约能看到肤色和大小造成的差距。


    即使不用眼睛，她的温度也在提醒着她的存在。


    平缓的呼吸里，沈淮之慢慢收拢了掌心。


    眸光安静，沉沉如永夜的冰雪。


    生恩和养恩的区别他分得清楚。


    旧事于他不是漩涡。


    他漂亮娇气且虚荣的人鱼，也只需要如往常一样，栖息在最安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