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眼泪是最不值钱的...
作品:《贵妃娘娘荣华富贵》 第74章眼泪是最不值钱的.
吴有德实在年轻,也几乎没见过皇帝陛下。
他被这么多人一看,尤其皇帝冰冷的眼神,立即就汗如雨下。
宜妃这一手真是快狠准,若是把吴有德送去慎刑司,还不知道多久能有结果。
如今把他往陛下面前这么一带,虽然可能会惹得陛下不快,但宜妃会直接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无论这吴有德是谁的人,总能供出来一个,看他那慌张眼神就知道。
他心里一定有鬼。
吴有德不敢抬头,他哆嗦着,最终还是开口:“小的是刚调拨至卫才人身边侍奉的小黄门,同路答应身边的红香,是……是同乡。”
他说话都磕巴了。
但他说完这句废话之后,整个厅堂安静至极,吴有德慌得不行,他似乎觉得自己掩藏不下去了,这才一咬牙,直接开口:“回禀陛下,小的知道是谁要害沈婕妤。”
宜妃冷笑一声,眉宇间尽是得意。
“说啊,你说出来,本宫饶你一命。”
吴有德哆哆嗦嗦开口:“是路答应。”
沈初宜的心骤然一紧。
一道心声坚定响起:不可能。
就连宜妃的神情也怔愣一瞬,她也下意识道:“不是卫才人?”
吴有德显然很是惊愕:“如何会是卫才人?”
吴有德道:“的确是路答应。”
“陛下驻跸畅春园,小的才有幸伺候卫才人,其实侍奉卫才人没有几日。”
“也因此认识了红香,红香胆子小,人也年轻,她前些时日还好好的,忽然有一日,她显得很是惊慌。”
“小的见她可怜,就问了几句。”
吴有德说到这里,汗水低落到眼睛里,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沈初宜明显看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在萧元宸面前,说真话需要巨大的勇气,说假话亦然。
沈初宜亲眼见过路答应,听了她说的那句话,她不认为自己愚蠢到分不清真假。
那么这个吴有德,说的一定是假话。
可他这句假话,却是当着萧元宸的面说的。
沈初宜紧紧攥着手,她忽然
明白,为何当时路宝林那么惊慌失措。
因为她已经明白,从红香带走的那一刻,她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彻底葬送了她的未来。
幸好,沈初宜去看望她。
那时候,她才说了几句心里话。
她不需要旁人如何看她了,至少,她从来没害过沈初宜。
她想让这个帮助过她的人,不要厌恶她。
沈初宜去过三醉堂,这在宫里不是秘密。
沈初宜行为办事,从来不遮遮掩掩,她都是大大方方的。
此时,不等那吴有德开口,沈初宜倒是先开口了。
“本宫前几日还去看望过路答应,她连红香为何会被带走都不知情,如何就成了害本宫的那个人?
“吴有德,当着陛下的面,你可不能包庇真正的有罪之人。
吴有德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可最终,他却挺了过来,紧紧攥着拳头,道:“小的,不怕进慎刑司。
沈初宜的心沉了下去。
一个人若是不怕死,那他再也不会说出真相了。
那个动手的人,是真的不想放过路答应。
果然,吴有德直接道:“当时红香很害怕,她说路答应十分怨恨沈婕妤,总想让沈婕妤不好过。
吴有德说到这里,谁都不敢看,继续说:“红香说,说路答应逼迫她,若是她不动手,就像其他宫女那样打骂她,让她生不如死。
这个逻辑听起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沈初宜从欣心面上能看出,路答应对她还是挺好的,她对路答应也很忠心。
路答应又不是真的愚蠢至极,她是明确知道柳听梅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动手,而红香这个有来处有去处的宫女,她不可能会欺凌。
除非她真的想进无忧宫。
沈初宜心中有些乱,却忽然听到萧元宸道:“你听见那名宫女亲口说,是路答应让她动的手?她如何做的,又为何在慎刑司一言不发?
萧元宸这个问题直接切中要害。
他一开口,那吴有德的神情直接就变了。
他哆嗦了一下,冷汗如雨落下。
“陛下,小的……小的只知道,路答应让红香去给
沈婕妤的汤羹里放东西,后来才知道是研制锋利的鱼骨,红香同御膳房一个扫洗宫女很熟悉,打听到了沈婕妤当日要用的羹汤,借着说话的机会,成功把鱼骨放了进去。
“沈婕妤有孕在身,御膳房每日都要准备羹汤,这个不用打听就能知晓。
御膳房被捉拿进慎刑司的,都是事关那盅乌鸡汤的人,倒是没审问过扫洗宫女。
那宫女估计心里也害怕,所以在御膳房自己查问的时候,并未供出真相。
于是,便到了今日的地步。
吴有德的回答几乎无懈可击。
无论怎么问,他都能自圆其说。
甚至还说:“红香家里头穷,路答应给了她一大笔钱,她一早就给了小的,让小的等明年村中来人,送到她家人手中。
看来,红香是豁出命,也要为家人谋生路了。
萧元宸立即就吩咐刘三喜去搜寻脏银,另外命孙成祥去请来路答应。
等吩咐妥当,萧元宸正要继续审问吴有德,姚多福却快步上前,在萧元宸耳边低语几句。
萧元宸面色如常,他先看了看沈初宜,然后才对宜妃道:“宜妃,你先审问吴有德。
“沈婕妤,你从旁协助,姚多福会在此听从调遣。
说罢,萧元宸直接起身,大踏步出了书房。
大抵是有政事,萧元宸离开得很匆忙。
等皇帝走了,宜妃才看了看沈初宜,顿了顿才开口询问吴有德:“吴有德,你可知欺君罔上,隐瞒包庇是什么样的罪名?到时候不光你一个人要入罪,你全家都要受牵连。
吴有德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宜妃叹了口气,她看向沈初宜:“沈妹妹,你怎么看?
很显然,吴有德已经不可能供出实情了。
沈初宜心里已经明白,所以此刻,其实也不用再问他这些事。
她只是看向吴有德,忽然开口:“你是哪里人?
吴有德愣了一下,然后才犹豫着开口:“小的是临安府,渭北县人,红香也是出身渭北。
沈初宜眸色微深,她道:“你家里有几口人,做什么营生?
说起家人,大多数的黄门神情都不好。
但凡家里让孩子走这条路的,几乎
都不在乎孩子死活那一刀下去只有幸运者还能活着。
那一遭罪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住的。
宫女们入宫二十五还能出宫黄门一生就要耗在这宫闱里运气好的能混出一官半职将来年过五十出宫荣养这一生也就过去。
运气不好的可能年纪轻轻就死了。
宫里的规矩多打宫女还不能打脸呢因为宫女往常要在娘娘们身边侍奉打肿了不好看。
打黄门就没这个顾忌。
能熬到现在去卫才人身边伺候这吴有德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
沈初宜语气很冷淡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吴有德红了眼眶。
“你年少离家受了那么多罪失去了那么多如今好不容易入宫在得宠的娘娘身边侍奉若是你侍奉得好卫才人不是不能带你去长信宫以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往年受过的苦似乎也没有白受流过的泪也没有白流。”
沈初宜叹了口气。
她抬起眼眸深深看向吴有德。
“你总得为自己想一想为自己活一遭。”
“我同宜妃娘娘不是要逼迫你只是想告诉你你得为自己着想。”
吴有德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他生得并不好看却也并不难看平平无奇的一个年轻人此刻却哭得仿佛孩童。
宜妃都有些惊讶沈初宜能把一直嘴硬的吴有德说哭了。
她倒也聪明没有立即开口只紧张坐在边上就等吴有德再供出什么人。
可吴有德哭了半响到头来开口说的还是那一句:“小的所言皆是真实绝对不敢欺瞒陛下和娘娘们。”
沈初宜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吴有德被人拿捏的把柄比他自己更重要。
他已经软硬不吃了即便进了慎刑司也会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不会更改一个字。
沈初宜抬起头看向宜妃。
“宜妃姐姐
宜妃也有些头疼。
她亦不知要如何处置对于这种事她其实没有多少经验。
不过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宫人之间的闲谈才趁着卫才人
不在兴冲冲跑去百景园直接把这吴有德抓了来。
她很是知道萧元宸知道他虽然面冷但一向公正当着他的面审问的事情往往都能处置清晰不会有任何遗漏。
故而宜妃根本不耽搁她自己也不先问吴有德直接捂了嘴带来云麓山栖。
等来到云麓山栖宜妃同萧元宸一禀报萧元宸却要把沈初宜先请来等她到场在审问。
于是宜妃只能等了。
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宜妃自己都了无意趣。
在她的想法里动手的根本不是路答应。
她也明白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
于是宜妃看了看身边的王姑姑见她点头才对沈初宜道:“既然他不可能说不如就把他直接送去慎刑司一边审问他一边让红香说与他的关系。”
宜妃难得谨慎:“需得他们两人都对上口供才算作数。”
沈初宜点点头:“宜妃姐姐思虑周详妹妹自然听从姐姐口谕。”
姚多福一挥手就上来两名黄门直接要把吴有德带下去。
就在此刻刘三喜和孙成祥回来了。
刘三喜带回了那五十两脏银而孙成祥难得白着脸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一直都做这些差事什么事情没见过?平日里四平八稳的这是第一次沈初宜看他面色惨白。
孙成祥一进来直接给两人跪下了。
“宜妃娘娘婕妤娘娘……”
孙成祥声音都颤抖了:“路答应自缢了。”
————
厅堂中一片寂静只有吴有德惊恐的喘息声。
呼呼。
那声音如同野狗喘息让人不寒而栗。
沈初宜紧紧攥着手心指甲陷入肉中她都一无所觉。
她的心很沉犹如挂着千斤重闷闷的疼。
她知道路答应对柳听梅做了错事
沈初宜没有资格替柳听梅原谅路答应可她却知道路答应罪不至死。
更何况她不是因为柳听梅之事而死。
反而被人栽赃陷害蒙受不白之冤就这样冤屈地自缢了。
她才不过
二九年华。
沈初宜心中一时翻江倒海,甚至都来不及给出任何反应。
她就呆冷冷坐在那,面无表情,整个人都麻木了。
宜妃也愣住了。
“你再说一遍?”
孙成祥又重复一遍,宜妃难以置信地道:“难道真是她?”
说到这里,宜妃非常不高兴地放下了茶盏。
“怎么会如此?”
是啊,怎么会如此呢?
沈初宜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她忽然回忆起,那日离别时,路答应站在垂花门内,安静看着她的眉眼。
她当时说了两个字,沈初宜没有看清。
可现在回忆起来,她是说的是:“保重。”
她让她保重,没有让她救她。
沈初宜这样想着,忽然余光扫到了宜妃。
此时此刻,宜妃面色阴沉,她并不为路答应的死而伤怀,只有无法宣泄的恼恨,没有半点惋惜。
不过死了一个不受宠的答应,对宜妃来说无关痛痒。
她更生气的是,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吴有德嘴太紧,即便他是卫才人的黄门,最后大抵也牵扯不到卫才人。
事情就此终结。
但沈初宜却有些固执地认为,这是错误的,这是不对的。
沈初宜忽然想起曾经的红豆,也是死得无声无息,当时顾庶人的声音言犹在耳。
“不过是条贱命,死了就死了。”
那时候,沈初宜觉得她们都看不起宫女,看不起她们这些“贱命”,可是如今,路答应并非普通女子,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曾经也是金枝玉叶。
其父为工部员外郎,主管水利,也算是朝廷的能臣。
就连这样的路答应,在宜妃眼中,大抵也不过是“死了就死了”。
不说一句晦气,都是她积德行善。
沈初宜忽然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寒气,也从心底深处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怨气。
宜妃平日里娇俏可爱,似乎心直口快,瞧着并不那么聪明,可她从心底深处,从来就不是个软和的人。
对于一条人命的离去,她毫无怜悯。
她甚至因为路答应的死,产生了微妙的恼怒。
因为路答应这一死,此事就同卫才
人彻底无关了。
路答应已经失宠,可卫才人却正得宠,宜妃已经完全无法达成所愿了。
她今日高高兴兴过来,不过是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沈初宜闭了闭眼睛,她忽然就又坚强起来。
这是不对的,而她也不能就此软弱。
她必须要一直昂首挺胸,坚定走下去。
高位的宜妃不能做怜悯者,沈初宜不能确定自己一定走上高位,但她却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失去自己的良心。
即便身份转换,踽踽独行至今,她依旧还是她。
沈初宜再睁开眼时,整个人都归于平静:“姚大伴,速去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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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初宜的声音还很虚弱,可话语却很坚定。
“此事必须由陛下定夺。
沈初宜开了口,宜妃也回过神,她道:“孙大伴,起来说话吧。
孙成祥站起身,低着头站在一边,没有开口。
就连应该被带下去的吴有德,也被压在地上,此刻整个书房里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不多时,萧元宸快步而回。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路答应的事情,此刻眉目深敛,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威仪。
沈初宜能看出来,此刻的萧元宸很生气,也难得有些沉痛。
他所有的沉痛,都隐藏在深邃的眼眸中,只有紧紧攥着手出卖了他的内心。
毕竟,无论路答应做过什么,她毕竟是萧元宸妃嫔。
路答应与顾庶人不同,顾庶人几乎要害死萧元宸,他不可能再有怜悯。
萧元宸面色沉寂,他路过沈初宜时看她一眼,然后便在龙椅上落座。
刚一坐下,萧元宸便沉声道:“孙成祥,让慎刑司派几名有经验的老嬷嬷过去,给路答应好好收殓。
让慎刑司的人过去,而非礼部殡仪司,说明萧元宸对路答应的死有疑虑,需要检验是否人为。
沈初宜的心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
她已经明白,不会再有结果了。
这件事最终会以路答应畏罪自尽而结束。
幕后之人的手腕之高,心思之恶,让人想象不到。
沈初宜只觉得后背冰凉,冷汗顺着脊梁滑落,她深深喘着气,面色一瞬苍白如纸。
萧元宸忽然开口:“沈婕妤。”
沈初宜恍然地抬起头看向萧元宸关切的眉眼。
“你若是不适先去后边的厢房躺一躺待事情告一段落朕再告知与你。”
沈初宜摇了摇头她顿了顿却道:“陛下我可以。”
萧元宸深吸口气道:“好孙成祥
孙成祥顿了顿道:“陛下路答应留下一封遗书。”
萧元宸道:“念。”
孙成祥取出一张干净洁白的熟宣定了定心神沉声道:“陛下恭安妾自知有错只得自裁以还君恩此事身边宫人皆不知情请陛下宽宥。还请陛下念及路氏多年忠孝放过路氏满门妾弥留叩拜。”
这一封遗书非常简短几乎没有任何内容除了恳请放过宫人和路氏其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多讲。
萧元宸道:“请慎刑司一并详查遗书看是否作伪。”
意思是要核对遗书是否为路答应自己亲笔所写。
孙成祥躬身行礼起身退了下去。
等她走了宜妃才冷哼一声:“早知道本宫就不费这么多事了。”
萧元宸垂着眼眸没有看向宜妃他直接对姚多福道:“把吴有德送去慎刑司严加拷问若供词有半分虚假凌迟处死。”
“另外派人调查吴有德家人。”
吴有德刚要开口就被姚多福一把捂住了嘴非常干净利落地拖了下去。
萧元宸此时才看向宜妃神情很冷淡:“宜妃你先回去歇着吧今日有劳你了。”
宜妃愣了一下她瞥了一眼沈初宜不甘不愿地起身冷哼一声离开。
等宜妃走了萧元宸才起身来到沈初宜面前。
他伸出手抬起了沈初宜等下巴。
沈初宜垂着眼睫不让他看自己的眼睛。
“初宜朕说过你不许自责。”
沈初宜迷茫地看着他她面色苍白眼眸深处有同萧元宸一般无二的沉痛。
忽然沈初宜心里一疼眼泪不能自控地潸然落下。
沈初宜伸出手抱住了萧元宸的腰身。
“陛下我才看过她告诉她要好好活着。”
“怎么就死
了呢?
萧元宸心底都有些伤痛,他温柔地拥着沈初宜,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沈初宜的眼泪晕湿了萧元宸的衣襟,也滴滴落在萧元宸心间。
沈初宜的声音几乎都染着痛和泪。
“陛下,我同她一点都不熟,甚至都不是一路人,坐下来说话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出来。
“可我就是很难过,为什么?
沈初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愤怒,这样痛苦,这样伤怀。
萧元宸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沈初宜的话,把他带回了七岁那一年。
这宫里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冰天雪地。
那一年也是在畅春园,母妃刚刚怀上元棠,他满怀希望一个弟妹的到来。
就在那一年,贵妃生下的五皇子夭折了。
他刚一岁,正是活泼的时候,平日里牙牙学语的时候,还叫过他哥哥。
听到五弟死了,萧元宸很伤心,他偷偷哭了一场,还被母妃安慰了。
当时母妃就是这样抱着他,告诉他:“失去了亲人,哭泣是很正常的。
“你的真心难能可贵,你并不柔弱。
他哭过一场,觉得自己好了许多,可是当替五弟上香时,他又忍不住哭了。
当时只有母后看见。
母后却告诉他:“元宸,你看其他人都点到为止,你需要足够坚强,才能保护好你的母妃和弟妹,你不能让你的母妃和弟妹为你哭泣。
当时母后温柔帮他擦干净眼泪。
她又教导他:“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当时,他看到了麻木的兄长们,看到了不敢哭出声的弟弟妹妹们,一下子长大了。
后来很多年,他已经不再会哭了。
可现在,听着沈初宜的哭声,他其实应该同懿母后那样,告诉她她应该坚强。
至少,以后她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孩子。
可话到嘴边,他感受着胸口的湿润和温热,听着她悲切的哭声,他却说了母后的那句话。
“因为你的真心难能可贵,你是个正常人。
“你并不柔弱。
萧元宸没有去说宜妃,他只是轻轻拍着沈初宜的后背:“因为你始终认为,她是被人害死的,动手的不是她,对吗?
沈初宜在他怀里点点头。
但萧元宸这一次却告诉她:“可是初宜,人证物证俱在,若查证之后证据确凿,那就是路答应所为。
沈初宜愣了一下。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看向萧元宸。
“陛下以为她是吗?
萧元宸没有怔愣,没有躲闪,他垂眸看向沈初宜,眸色深深。
他的手依旧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冷酷和坚定。
“初宜,这个偌大的朝廷里,一切都只看证据。
“证据如何,朕就如何办,若朕一味徇私,顺心而为,那天下就要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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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我看有评论说生娃的事情,这本书的主线它并不是生娃,女主不靠生这个点来让男主爱上她,甚至不靠侍寝,没生也一直在升职了,宫里也发生了这么多事,剧情和人物一直是在螺旋上升的,生娃只是其中一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