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对不住,给你添...

作品:《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是夜风雪打窗,皇宫上书房中。


    地龙烧得屋中有些闷气,太监丁吉躬着腰,用两手恭敬地端着一杯温茶送到皇帝萧敏的御案上:“万岁爷,就在今儿午后,沈大人把他的老师从大理寺背出去了。”


    萧敏放下手头吏部弹劾通州知府周六河的折子,端起他御用的斗彩三秋杯,低头呷了口清茶:“救出去了?”


    比他想的要快啊。


    丁吉点点头:“救出去了。”


    萧敏只饮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在丁吉手上,夜里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沈归玉是怎样把孟度从大理寺救走的,你跟朕说说,让朕听个新奇。”


    他还以为沈、贺二人至少要斗法几个回合呢。


    “沈大人的老师,孟度,绝食了,一心求死,”丁吉叹口气说道:“老奴想,贺大人也许怕未定罪之前便把人给逼死了,不好收场吧。”


    绝食。


    萧敏微讶:“他一个举人竟硬气至此。”


    “哟,万岁爷,”丁吉说道:“这孟度可不是一般的举人阿,他父亲是先帝爷时的御史大夫孟朝,孟家也算是清贵世家,有几分风骨的。”


    御史大夫孟朝。


    “哦,”萧敏忽然想起来了:“先帝亨平二十七年,时任御史大夫的孟朝弹劾帝师王渊,后被先帝罢官逐出京城……孟度是他儿子。”


    他那会儿十来岁吧,还未被立为太子,没有机会跟随先帝上早朝,是以不认得旧臣孟朝,只听说此人与王渊曾有些龃龉。


    “别人要是不提,老奴连‘孟朝’这个名字都想不起来了,万岁爷记性真好,”丁吉适时拍了句马屁:“竟还记得那么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叫老奴羞愧呀。”


    “孟度一绝食,”皇帝不再提往事:“便让贺爱卿怕了?”


    “哟,别说,万岁爷您听听这沈大人何等机敏,”丁吉说道:“他翻出了贺大人早年的诗集,从中找出‘虎啸龙吟’四字,叫贺大人无法给孟度定罪,不借坡下驴,还能怎样?”


    萧敏听得津津有味:“只怕连贺爱卿都想不到吧。”


    “那可不,”丁吉说道:“沈大人一击击中贺大人的要害,万岁爷说的,此处他棋高一招。”


    “嗯。”萧敏听着外头的落雪声,轻声道。


    “沈大人还说,给贺大人指一条生路,丁吉说道:“许这是贺大人想要的,他便遂了沈大人的意,放了他的老师孟度。


    “生路?萧敏冷笑:“什么生路?


    “沈归玉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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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也想听听这条生路在哪里。


    这些年贺俊之在大理寺卿的位子上,没少被人弹劾,一桩桩一件件事放在他面前,说没起过杀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迟迟没有下手,不为别的,五年前王渊致仕,跪在他面前求的便是这个恩典。他答应过老师,无论如何,都会给老师的养子贺俊之留一条性命。


    且,他眼下还离不开酷吏,还离不开贺俊之这把刀。


    先前,当右丞相曹慈头一次跟他提出要让沈持去大理寺任职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了贺俊之的意图——物色个人,接替他继续行酷吏之事,以酷吏换酷吏。


    这是贺俊之为自己寻的生路,萧敏心里明白。


    他答应过王渊留贺俊之一条命,甚至想过同样的路子——重新挑选、栽培一个酷吏,但这个新的酷吏是别人也就罢了,可是沈持,萧敏有些不舍得。


    与其说舍不得,倒不如说确切地说,他觉得沈持去当酷吏,可惜了。


    从殿试那时起,他对沈持就抱有较高的期望,其后来的种种作为也满足了他的期望,契合了他一直在为七皇子萧承彧物色的老师的人选。


    酷吏易得,为皇子挑选老师难。


    萧敏深知这个道理,因而先前曹慈来试探的时候,他没有应允此事。


    昨日七皇子萧承彧一看到沈持就去牵他的衣袖,谁没打小时候过过,孩童对一个人的欣赏与喜欢从来都是掩饰不住的。


    皇帝萧敏自诩从未看错过人,沈持,他也不会看走眼。


    “明儿夜里贺大人在凤元楼请沈大人吃饭,丁吉说道:“到时候,咱们就知道沈大人给贺大人选的生路是什么了。


    皇帝萧敏打了个哈欠:“不早了,风雪太大,朕今晚歇在上书房吧。作为一个帝王,他还算勤政,每天至少要将摆在御案上的折子批完了再进后宫。


    “哟,万岁爷,丁吉提醒他说道:“您今儿说要到淑妃娘娘那里去,您忘了?淑妃娘娘说不定一直在候着万岁爷呢。


    ”


    萧敏:“……”罢了,躲懒不得,便移驾周淑妃所居住的庆春宫吧。


    他不大情愿地准备挪窝。


    正磨蹭着呢,没想到外头太监来报,说周淑妃忧心万岁夜中行路艰难,自个儿坐着轿辇来了。


    萧敏大悦:“快请她进来。”


    他甚至都悠然揩揩髭须,心道:最能投朕所好者,淑妃也。


    新进宫的郑才人也深得他心,就是年岁小,话少,眉间总是淡淡的一抹愁,不怎么爱笑,要他花心思去哄。


    也许岁数长一些就开放成像周淑妃这样的解语花了。


    眨眼功夫,周淑妃披着浓粉色绣蝙蝠的狐毛斗篷从外头踩着雪粒儿进来,隔着珠帘,皇帝看见的不是她盈盈带笑的面庞,而是一张梨花带雨眼皮哭得眼皮红肿如核桃般的眸子:“陛下——”未语先哭。


    萧敏一惊,赶紧把跪在脚边的女子给搀扶起来:“淑妃这是怎么了?”


    “陛下,”周淑妃哭起来我见犹怜:“妾还不是被不争气的承彧给气的。”


    萧敏又是微惊:“承彧一向乖巧,他怎么气你这个当娘的了?”


    “陛下,”周淑妃哭得抽噎起来:“承彧他……他说要选沈大人当侍讲学士……妾不是嫌弃沈大人,只是,沈大人太年少了……到底不如选一位稳重敦厚的来教导他……”


    哦,是这么回事。


    萧敏听罢微眯眼眸:“那么,淑妃中意的是哪位大人?”


    “妾听闻杭州府薛家在先帝爷时出过两位相爷,”周淑妃抽抽嗒嗒:“薛大人又素有才名,京城妇孺都在传唱他的诗句,若承彧能得他来教导,日后必芝兰映秀,玉树生香……”


    “沈大人是年少了些,”萧敏耐心地掏出帕子递给她:“来,爱妃先擦擦眼泪,可幼年时谁不喜欢年轻的夫子,能和他玩到一处去。”


    他当年亦是如此。


    “可是……万岁,别的皇子的老师皆出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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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世家,”周淑妃不情不愿地说道:“唯有承彧的老师出自乡野,让他以后在皇子中抬不起头来……”


    提到沈持的出身,她无比嫌弃。


    萧敏被她哭得心烦,他踱步点了点头:“爱妃既看重薛大人,那便让薛大人来教承彧吧。”


    其实,他这次给七皇子


    萧承彧选老师着实下了一番心思——甚至是用帝师的标准来选的。


    他今年四十四岁照着他爹他爷他太爷爷在位的寿命六七十岁算起来还要占着这皇位龙椅二十多年。他膝下子嗣颇丰从十九岁喜得大皇子萧承钧到前年出生的九皇子萧承汉一共九位皇子也已到了该考虑立皇储的地步。在萧敏内心深处他是有意于七皇子萧承彧的。


    这个儿子最像他。


    又算着年岁差不多等他百年之后继位的新君正值盛年于萧家的江山社稷也是最好的。


    只是周淑妃这么一闹让他的心忽然凉了。


    ……


    周淑妃戛然不哭了听到萧敏答应她的那一瞬该有的喜悦没有到了反倒叫她有种“君心难测”的害怕这是她进宫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不安。


    “朕依了爱妃”萧敏凉笑着说道:“就薛大人爱妃要是不放心朕此刻便拟旨你看如何?”


    “万岁爷又同妾说笑了”周淑妃破涕为笑:“妾岂是那样心急的人。”


    萧敏微抿薄唇笑了笑携她入帷帐颠鸾倒凤。


    ……


    今日是腊月二十二已经三更天了秦州会馆里头依旧灯火通明。


    廊檐下的马车上围着几层厚厚的油脂布不叫一点儿风雪透进去。


    不停地有会馆的伙计端着汤药或是米汤送进来末了总要说一句:“沈大人别嫌麻烦咱一夜都不封火随时给孟夫子熬药熬小米汤。”


    沈持自从出了大理寺对孟度说的话已有几箩筐他的嗓子越来越沙哑到后来连道谢都发不出声来了马车里从此鸦默雀静。


    也许是三更末或者四更初时他喂完孟度小米汤正在静听外头簌簌的落雪声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那声音微弱而极是短暂。


    “叮咣——”沈持手里拿的汤勺掉到了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动。


    “孟夫子醒了?”他摇了摇赵蟾桂瞪着眼竭力发出说话声。


    赵蟾桂从熬夜的迷糊中霎时清醒过来他什么都没听到:“大人你该不会幻听了吧?”


    孟度这不是还在昏迷之中呢吗?哪有苏醒的迹象。


    沈持捏了捏自个儿的耳朵——他方才清清楚楚听到了孟度在跟他说话


    “天一亮再去请邓大夫过来瞧瞧。”他心急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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