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他日养兵十万,却...

作品:《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第156章他日养兵十万却


    凉风入房,史玉皎听后默然无语直到史翠转身要退出去的时候她才淡声道:“知道了。”


    周胜是史家的家将打从他祖上起,周家的儿郎就一直跟着史家在军中作战一代又一代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做出这样没脸的事来不仅叫史玉皎没脸也辱没了周家的先祖,该死。


    “将军”史翠点点头:“属下会叫人好生安葬云知姑娘的。”


    当天夜里,史玉皎处理完军中事务,她带上狻猊银面,拿着披风对史翠说道:“走咱们去周副将营中看看。”


    兰翠:“将军,这个时候去……”


    说不定周胜在巡视,毕竟才移驻鹤州城要万般防备段若嫣的部将反扑回来。


    “嗯。”史玉皎说完翻身上马。兰翠只好也牵马出来跟着她在夜色中前往鹤州府兴宁县的周胜驻地。


    本朝将士奉命在外,在驻地安顿叫“下营”要是长期驻守,一般选筑城营法就是建造城池,屋舍,他们在安仁县便是这种不过那边因地制宜,也扎了许多大帐,只因雨季多的时候总是冲垮屋舍,而短期驻扎就是扎帐篷而后在营地四周围上栅栏等于把驻地给圈起来为的是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以免被窃取军情。


    史玉皎马不停蹄一路奔到兴宁县老远看见周胜的驻地——他这次移驻算是短期驻扎外光秃秃的栅栏还没有下好而各将士的帐篷之中却灯火通明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在饮酒好个热闹。


    “你在外面守着。”来到帐前她命令兰翠道:“待会儿无论是谁都不要放进去。”说罢她掀帘进去。


    帐中灯烛煌煌地面上放着十几坛酒。


    “老子自打十来岁就跟着史大将军在边关出生入死熬枯受淡”灯下一面目黧黑的魁梧将军往嘴里倒着酒之后打了个嗝骂道:“……一个老军妓跟老子装什么清高她爱死让她死她死了还有嫩得掐出水的小娘们儿送过来……史小将军还能为这个杀了老子不成……”


    他就是周胜。


    “周副将”忽然划拳声落下去


    帘外的红色披风一晃来到他们眼前方才还在喝酒


    的将士纷纷拜倒在地:“将军。”


    史玉皎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她径直走到周胜面前他的酒未醒看到狻猊银面后东倒西歪地说道:“将军来了来喝酒。”


    他从旁边摸出一个粗瓷大碗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倒了满碗酒:“请……喝喝酒。”


    史玉皎端起来和他略碰了下仰头一口气灌下而后一抬手将碗摔在地上“砰”地一声顿时碎片飞溅声音刺耳。


    有将士听闻声响立刻飞奔过来问怎么回事全被兰翠拦住不肯放进来。


    “啪!”史玉皎从袖中抽出一副软鞭凌空而下抽到周胜的脸上从脖子撕扯开一道口子血肉在空中横飞新鲜的血腥味瞬息四散开来。


    周胜疼得大吼一声“老子……”然而未等他回过神来她反手又是一鞭这次从他右脸颊抽过又带飞片片血肉。


    他被抽得酒醒了大半本能地去找他的刀瞪大血红的眼睛一看是史玉皎扑通直直跪下了:“将军。”


    史玉皎低头收起鞭子三两下绕在手腕上系住:“真丢脸。”


    营中有的是军妓非要干这种逼死人的事下作。


    周胜低头辩解道:“将军我……她本来就是个军妓给老子作乐的……从前史大将军不过怜悯她一二她还真把自己当良家妇女了。”


    “我不光为这件事打你。”史玉皎冷然道:“怎么不想想


    “苏将军已经在加固鹤州先前的城池了你看看你的营地……”十多天了连栅栏都未扎像什么样子。


    被她连声喝斥周胜的酒几乎全醒了他说道:“属下知错。”


    “你知道就好。”史玉皎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出来后兰翠问她:“将军就这么算了?”


    “要是云知能活过来”史玉皎说道:“我便杀了周胜。”


    兰翠:“……”史玉皎:“你去他营中叫几名可靠的人来我有话要交待。”


    “是”兰翠说道:“将军。”片刻后几名忠心的老将被召了过来。


    “眼下鹤州城局势未稳”史玉皎说道:“


    本帅若惩罚周胜,只怕为这点儿事闹出乱子,只能压着等等再说,这阵子烦请各位盯着周胜,督催他操练、防守,以免误了大事。


    几位老将抱拳道:“是,将军。


    史玉皎辞别他们,跃到马背上挥了下马鞭,策马往鹤州城中奔去:“去找他。


    兰翠:“将军去找沈大人吗?


    前头传来低沉的“嗯的一声。


    ……


    深夜,天井里半峰残月。


    沈持坐在夜灯下看新来此地协助他办差的户部员外郎盛诚明、韩绍统计的田亩、户籍数据,末了给朝廷写奏折,上奏仿照明朝在鹤州城设立卫所制,忽然有人敲门,赵蟾桂挑着风灯出去一看:“哟,夫人来了?


    夏夜里,沈持听到声音着一件月白春衫迎出来:“快进来。他闻到她身上带着淡淡的一股酒香,再看她面颊酡红,心道,饮酒了。


    她脸色不太好看,勉强对他笑了笑说道:“我去找周副将,顺路过来看看你。她身后的副将兰翠心事重重的,细声同他打招呼:“沈大人。


    沈持心知定是出事了:“……来,到里屋来坐。


    说着,他牵着史玉皎的手把她带到里屋,让她在藤椅上坐了:“周将军那边,有事?


    史玉皎不知怎么开口,她难堪地说道:“不过是军中的一些寻常事罢了,她从他手上接过茶盏饮了口茶:“你不必操心。


    那碗酒喝得太猛,她有些头晕,歪在那儿懒懒地不说话。


    沈持不再追问:“难受吧?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她死死拽着他的袖子,不放他走。沈持去握她的手,忽然被硌了下,仔细一瞧,她袖子下的手臂上缠着一条不知什么材质的鞭子,光看着就觉得抽人很痛,上面还隐有血腥气……他伸手给她解下来:“谁惹你生气了?


    “你说,段若嫣先前动不动就挑衅于我,她并不回答他,只是盯着她问道:“半年一小打,一年一大打,如今咱们连他的昭通郡都给占了,她反倒不打了?


    事出反常。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她不想打,沈持说道:“而是有人不让她打。


    史玉皎坐起来,等着他往下说。


    “段清川,沈持把他同段清川私底


    下的交易说了:“我和段世子一直有来往,继上次的信后,我前日又让人给他送去四十件甲胄,并三万两白银,这份大礼,足够他料理其他几个弟兄了。


    怕先前的筹码不足,前天他又遣人给段清川送了甲胄和银子,捎去的话也直白极了——叫你爹别跟我打仗。


    也会让他竭力阻止大理王同我朝开战,夺回鹤州城。


    “你捏着他的把柄,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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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皎问沈持:“他们必是恨透你的。说不定起了杀心。


    沈持笑道:“嗯,我知道他们恨我,想要我的命。看见她面上有忧色,他道:“没事的三娘,我提防着呢,再说了,你看苏将军多谨慎,有他在,他们的杀手进不来鹤州城的。


    “那今夜你平安,她问:“鹤州城也不会打仗的对吧?


    沈持抚着她的手:“不光今夜,近来都当无战事。段清川拿了他的好处,当能拖住段思仓一阵子。


    因为,段世子在未坐稳世子之位前,还想从他这里捞取更多的好处。


    听到他的话,她的神情一下子舒缓了些,眸子渐渐变得炽热起来。沈持似乎看出些她的心思,他何尝不是同她一样的,不过他不能确定,拿话撩拨她:“今晚不回军中了吧,留下了陪为夫好不好?


    她拽他袖子的力又加重三分。


    沈持这下确定了,她馋他了,好极了,他也很馋她,干柴烈火,来吧。


    他把人抱到床上,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玩笑道:“夫人,为夫今天好累,要不……你动手吧。


    史玉皎大抵是个心实的女郎,听他这么说,真就抬抬手龙卷风过一般褪掉了二人的外衫,然后打算如他所愿让他躺着享受……可她哪里知道他的狡狯,一旦到紧要时候,他会专挑叫她失去气力的地方突然发狠亲吻,等她迷糊的时候他才反客为主攻城掠地疯狂索要……


    帐里鸳鸯尔侬我侬甜蜜意,帐外卧房连着的书房中,风吹过书桌上的宣纸,哗啦作响,先前沈持笔角飞扬写的字晾干了——


    ……此西南之地山有哀牢乌蒙之雄,水有澜沧金沙之异。南诏兴盛在前,直至元世祖革囊南渡,方才为中原所服,虽服但从未归化,元后复又脱离中原王治,大理称雄在后……


    若想彻底归化西南与我朝成为一体,……臣有一


    计,今次所奏之事暂且起名叫“卫所制”,日后屯兵在鹤州城,可设鹤州卫,卫下设五个所。每所的将士一千一百二十名,每卫的军人计五千六百四十名,卫所外统于兵部,内统于一方守将。每个所的将士分散驻扎屯于耕田较多的县,遇到出兵打仗,守将便召集调动卫所的将士。战事结束后,守将命将士各回到卫所。卫所所有的将士,平日里三成守城,七成耕种……


    卫所的将士愿意携家眷前来安家的,赐银迁徙,家中男丁分给田地,免除田亩税。


    寓兵于农,亦军亦民,镇守一方与屯垦种粮自给自足两不误。他日养兵十万,却不费百姓一粒米。


    ……


    四更鸡唱时分,天犹黑得浓重。


    兴宁县军中。


    一人鬼鬼祟祟从外头钻进副将周胜的帐中,低声呼道:“周将军,周将军……”


    “嘶。”周胜身上的鞭伤正灼痛不止,还未入眠,听见是一个叫李栓的百夫长的声音,翻身没好气地道:“说。”


    “姓史的小娘们欺人太甚,”李栓说道:“竟为了一个下贱的军妓抽打将军,唉,将军为史家卖了半辈子的命,真不值啊。”


    周胜的手轻颤了下:“嗯,思来忒他娘的不值。”


    “将军这般忠心这身武艺跟着她算是明珠暗投了,”李栓又低声说道:“听说大理国的段大将军出五万两买史小娘们他相好的命,不如咱们……杀了他去领了银子到别处逍遥快活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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