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逐渐逼近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猛的攻势。七海建人被逼的往后推了一步，惊喜地发现咒灵的领域效果已经消失了，他费力地挡在了灰原雄的面前，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灰原，快走！”


    灰原此刻选择性耳聋，脚并未挪动半分，只是抽刀飞快斩断了试图偷袭七海建人的枝干。


    “快走，夜蛾老师教的东西你都忘光了吗？”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气得，七海建人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上完夜蛾正道那节名为“如何紧急避险”的课后，他跟灰原雄的对话。


    “灰原，如果，我是说如果，”下课时间的七海建人脸上的表情比做任务时生动活泼多了，“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难以战胜的敌人，而我受伤了，你别管我，一定要保住你自己的命！”


    灰原雄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对七海建人说：“我知道，我会的。”


    七海建人盯着灰原雄看了半晌，最终确定了眼前的人的确是他的同期，没有被掉包后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我生怕你说出什么要死一起死之类的话，那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哦！”七海建人说完之后还朝灰原雄做了个鬼脸，看着一副怨气深重的样子。


    灰原雄红了脸，不由得抱怨，“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啦！”


    “当然是个热血笨蛋啊！”七海建人朝他挑眉，接着快步朝前走去。


    “娜娜米，你说清楚，什么热血笨蛋啊！我才不是笨蛋啦！”灰原雄愣了一下，很快就小跑着去追七海建人，那架势仿佛对方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会跟到天涯海角。


    ……


    “你还记得那天我们说过的话吗？”七海建人非常生气，他对灰原雄吼道：“你说过你会走！”


    “但你也说过那是如果，如果！”灰原雄毫不犹豫地反驳，“假设和现实有区别很正常的吧？娜娜米走不也是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我受伤了跑不远的，万一我们两个都交代在这里就完蛋了。”热血笨蛋，这种时候就不要谦让了。


    两个年轻人很快就明白，在战斗中分心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是很危险的。尖锐的枝条突然从地面冒了出来，刺穿了灰原雄的脚掌。


    灰原雄勉强扯出一个笑，“这下可不是我不愿意走了。”


    看到这一幕，七海建人感觉天都塌了，他突然爆发出一股咒力，帮灰原雄砍断了枝条。这一举动用尽了他全部的精力，接下来他连挥刀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完了，这下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七海建人突然想起灰原雄的母亲身体不好，而且还有一个妹妹要读书，他如果死了……


    七海建人心神一震，不想让队友死亡的信念感压过了脑内所有的情绪，他挥出了几乎是“天衣无缝”的一刀，隐隐触碰到“黑闪”的边缘。这一刀很幸运地砍在了咒灵的身上，让其爆发出“咿咿呀呀”的吼叫声，七海建人趁机拽着灰原雄朝林子里面钻。


    两人毕竟都受了不小的伤，尤其是灰原雄伤在了脚上，逃跑的速度大大减慢，没跑多远，那咒灵的攻击就又追了上来。咒灵的攻势越来越猛，虽然没对他们造成更加严重的伤势，可是力有不逮之处，难免会被划上几道口子。在这种“失误—受伤—失误—受伤”的恶性循环下，两人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也越来越迟缓。


    就在这时，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难不成还有敌人？七海建人本来勉强分出一丝心神来防备偷袭，但见到前方咒灵突然收敛了攻势，开始将所有枝条凝聚在一起，俨然是要放大招的样子，他便再也没有心思管其他了。


    “同学们别怕，我来救你们了！”就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以为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草丛里窜出来一个人挡在他们面前，正是五条严胜的辅助监督织田长太郎。


    “织田先生！”两人瞬间由悲转喜，毕竟织田长太郎在这里，五条严胜还会远吗？


    织田长太郎也没想到赶到战斗地点之后，他见到的不是五条严胜，而是两个受伤的高专小孩。这两个人他认识，是五条严胜的学弟，两个都是二级咒术师。这下糟糕了，织田长太郎飞快地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战力差距，绝望的发现自己只要冲上去，100%会被穿成串。


    “可惜没能…不过我应该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吧！”织田长太郎吼出这句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三十多年前，织田长太郎出生在京都的一个农民家庭，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虽然那时候国民经济衰退严重，但还不至于为温饱而发愁，因而他小时候过了一段幸福而惬意的时光。五岁时家里添了弟弟妹妹，原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变得拮据起来，织田长太郎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开始上山捡柴火补贴家用。


    那天他第一次去市场，结果却是高高兴兴地出去，哭哭啼啼地回来，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卖柴火得来的几张钞票。


    “妈妈，街上都是怪物。”织田长太郎扑到了母亲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由于是普通人的缘故，母亲并不能看到咒灵，只认为是织田长太郎第一次开自己，而感到无所适从。她抱着儿子温言软语地哄着他，这才叫他止住了哭声。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织田长太郎每一次出门都能见到所谓的怪物，都说幼童的眼睛最为纯净，父母从不认为是他为了博取关注而胡说，只当他是真的看见了什么，还特地请了人来看，结果当然是毫无作用。


    等到年岁见长，织田长太郎对于这些怪物基本上免疫了，他也不会再对父母说起这些事，因为他们是如此深爱着自己，必然会因为担心再请所谓的“高人”，家里实在是经不起如此花费了。


    等到织田长太郎十五岁的时候，他考上了京都的一所高中，只可惜高额的学费让他没办法在继续接受教育。就这样做个学徒，学习一门手艺也不错，还可以补贴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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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田长太郎这样劝说着自己，但心里还是有淡淡的失落感。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来着咒术高专的入学通知书，那是一所不需要学费的宗教学校，并且学校还给他们介绍工作补贴家用。织田长太郎狠狠心动了，他毅然决然地带着一个小木箱，来到了偏僻的高专上学。然而，到了之后他才发现，什么宗教学校，什么介绍工作，跟他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成为学生之后，竟然是要和小时候看见的怪物搏斗！在被告知实情之后，织田长太郎萌生了退意，但他最后还是决定留在高专，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同于天赋异禀的五条悟三人，也比不上被称为青年才俊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他刚入校时只是普普通通的四级咒术师。不过，没什么可惜的，织田长太郎从不为等级的事情而感到自卑，能继续学习，认识了很好的老师和同期，已经很幸福了。


    说起同期，就不得不提到村田。虽说对于织田来说很特别，但是在别人眼中他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四级咒术师。村田加入高专的理由和织田不同，时隔多年，织田长太郎仍然清楚地记得他的话：“因为哥哥是咒术师，所以我就也追随他的脚步一起来了！”


    “是吗？那村田的哥哥一定超厉害吧！”织田长太郎十分捧场地对村田说。


    “那当然了，我哥哥是最棒的咒术师！”村田这样回答他。


    后来织田长太郎才知道，早在一年前，村田的哥哥就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牺牲了——因为任务等级的误报。


    “对不起啊，村田，”织田长太郎非常愧疚地向他道歉，“我不知道你哥哥他……”


    “没关系怕哦，因为长太郎不知道嘛！”村田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长太郎说的没错，在我心里，哥哥就是超厉害的！我这辈子顶天就是三级了，不像哥哥那样有天赋，可以成为二级咒术师独立出任务，而且，我也不是为了成为咒术师才来高专上学的！”


    “那是因为什么？”织田长太郎不明白，入学没多久的他，还没经历过任务的洗礼，但是村田的哥哥血淋淋的例子在前，他已经害怕起来，所以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村田，还是要踏上同一条道路，明明不做这行，他也可以活得很好。


    “我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辅助监督！”村田握拳看向远方的一颗香樟树，当年他哥哥还在的时候，最喜欢躺在树杈上休息，现在景色如故，当初的人已经不在了。哥哥，我一定不会让我辅助的咒术师跟你一样白白牺牲！


    只可惜，村田并没能成为辅助监督。二年级的时候，同样也是一个灾害频繁的年份，连他们这样的三级咒术师都得组队出任务。意外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三级咒灵里面混入了一只二级咒灵，村田为了保护他牺牲了。从此以后，成为一名合格的辅助监督，不再是村田的梦想。


    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织田长太郎试探性地睁开眼睛，发现身前张开了一层薄薄的屏障，是严胜先生给我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