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后记:乐安

作品:《太子妃实在美丽

    之前谢珣在云家众人面前表现的不佳,让云家众人对他起了怀疑,于是不忙公务的时候,他几乎亲力亲为地照顾姜荔雪,试图消除云家人对他的疑虑。


    只是不管是他对姜荔雪有多么的关怀和体贴,云家众人看他的眼神里始终都带着几分怀疑,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又不好表露出来,只敢在背后偷偷地议论他。


    八斗之才,博古通今的太子殿下如今也犯了难,他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证明自己对姜荔雪的感情。


    直到有一日,食欲愈发不济的姜荔雪迎来了第一次害喜,在喝了一碗鱼汤之后,胃里顿觉十分不适,便跑到院儿里吐了。


    看到她如此难受,谢珣心疼不已的同时,竟也跟着吐了起来。


    云家人愈发紧张起来,以为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忙请来郎中为他诊脉。


    可接连请了三位郎中,都说他身体无恙,可是这几日他分明一直呕吐。


    云老爷子便花重金请了一位阅历深沉的名医前来为他诊治,那名医细细问过后,得出诊断的接过来:他的身子无碍,呕吐的原因出在姜荔雪身上。


    那郎中说:“老夫以前有幸遇到过两对十分恩爱的夫妻,其丈夫因为过度关心和心疼自己怀孕的妻子,就会与其妻子产生共感,妻子孕吐时,丈夫也会跟着难受,甚至呕吐……”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因为他太过在意姜荔雪才会如此。


    众人看向谢珣的眼神,一改前些日子的怀疑,如同三月冰雪消融的暖阳,六月河堤过湖的暖风,重新变得热忱起来。


    姜荔雪害喜害得厉害,每日雷打不动的吐两回,早上一回,中午一回,晚上因为吃的少,所以才不吐。


    谢珣也跟着她每日吐两回,早上陪她吐一回,晚上回来看到她难受,又吐一回。


    眼看着两人日渐消瘦,云家人急得团团转,各种方法试了个遍儿,奈何姜荔雪有身孕不方便吃药止吐,谢珣就算吃了药也会吐,所以云家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吐了两个月,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姜荔雪害喜的症状逐渐减轻,胎儿也坐稳了,终于不再吐了。


    云家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启程回京的日子便很快定了下来。


    原本姜荔雪要还给祖父的那五十万两,不仅没有还回去,甚至祖父又添了十万两,说是给那小重外孙的见面礼。


    云家其他人也都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了礼物,姜荔雪离开云家时,带走的礼物比比来时还要更多……


    才回到东宫,皇后已


    经早早等在那里了。


    姜荔雪这厢才福身行礼下一刻皇后娘娘就走了进来将她搀了起来:“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以后不必行礼了就算是见到陛下也不必行礼。”


    “那见到太后呢?”毕竟见父皇的次数屈指可数皇帝也不会单独召见她但是太后就不一样了之前太后偶尔会让人过来传话让她去祥福宫坐坐。


    嘴上说是坐坐聊聊天其实每次聊着聊着就开始嫌弃她然后给她讲规矩教她正妻之责首当其冲是给皇室开枝散叶其次是给太子多纳几房妾室让她们也给皇室开枝散叶。


    她每次默默不语听着低头看自己凸起的小肚腩思索着如果真的有了身孕自己这个小肚腩是不是就消不下去了?


    反正太后说的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太后啊?”皇后听到这两个字只能无奈地叹气“你若身子妥帖该行礼就行礼吧。”


    毕竟那位老太太的脾气实在没人敢招惹。


    皇后娘娘对于她肚子里的小金孙可是盼了许久只是一直在心里盼着不好说出来毕竟她知道是自家儿子不着急要孩子怪不到儿媳头上所以就算心里再着急在姜荔雪面前也不曾催过一句。


    两个月前收到谢珣从景州送来的信信上说因为姜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不能舟车劳顿要在景州安胎两个月才能回来。


    天知道她看到那封信时难以置信地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颤着声音让水芝去给皇帝报喜。


    今日得知小两口回宫不待姜荔雪来永和宫给她请安便立即赶来了这里。


    “瘦了”皇后看着她瘦出的尖下巴和那薄了许多的身板心疼道“可是害喜害得厉害?”


    “是有一些连累殿下也……”跟着一起吐。


    “唉前几个月是这样的本宫那时候怀太子的时候也是如此吐得昏天暗地”深有感触的皇后拉着她的手“真是辛苦你了……”


    “也还好殿下他……”他也吐得很辛苦。


    “现下胃口可是好一些了?想吃什么?本宫带了些花胶和燕窝来最是滋补你每日吃上一些对你和孩子都好……”


    “多谢母后我会和殿下一起吃的……”毕竟他也需要好好滋补一番。


    “给他吃作甚?他又不怀孕不害喜的给他吃岂不是浪费了……”


    谢珣站在一旁看着母亲对姜荔雪嘘寒问暖关怀体贴


    ,对他这个儿子却是自始至终一个眼神也没给。


    是他瘦得不够明显吗?


    可他至少比离京至少瘦了十斤。


    “母后,谢珣打断了她们的话,“你们在此聊着,儿臣去父皇的御书房一趟。


    皇后这才将目光转向他,而后摆摆手道:“好好好,你去吧。


    谢珣寒着心离开了:母后是真没看出他瘦了……


    皇后不止带了补品过来,也带了两个年级稍长些的宫女,其中一位略通药理,另一位也有照顾孕妇的经验,皇后细细交代了她们一番后,便将她们留在了东宫,与兰英她们一起照顾姜荔雪。


    其实害喜过去后,姜荔雪已经与怀孕前一般无二了,甚至胃口更好了些,也更嗜睡了些。


    皇后那边已经彻底免了她的请安,太后那边谢珣也亲自去言说了,至少在接下来的这一年她都不用去祥福宫给太后请安。


    孰料这一日,姜荔雪照例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却见兰英一脸紧张地同她说:“太后过来了,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


    姜荔雪下床时的腿都是软的。


    在这宫里她唯一怕的人,就是太后,如今太后来东宫看自己,她竟生生让那位正言厉色的老人家等了她足足半个时辰。


    不晓得待会儿她出去后,要迎接怎样一番狂风暴雨。


    兰英与月红绿萼三人齐齐上阵,在一刻钟之内帮她收拾利索,她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正殿之中。


    太后她老人家就坐在正中的位子上,老太太礼佛久了,便不喜欢太亮的地方,叫人将窗上的帘子都落了下来,又因身穿一身绛紫色的衣服,落在殿内不声不语,姜荔雪带着满身的阳光踏进来时,眼睛一时适应不了这份幽暗,眯着眸子找了一会儿才看到了坐在正位上喝茶的太后。


    “孙媳给太后请安,


    原以为即将迎来一顿声色俱厉的责备,没想到对方这一次竟难得有几分和颜悦色:“起身吧,如今有了身孕,日后便不必行礼了,左右这礼也行不到你心里去……


    虽然最后那句依然有几分嘲弄,但姜荔雪只捡着好听的往心里去,这便起身收礼,寻了个位置坐下了。


    太后也送了些补品过来,嘱咐了几句后,忽而提起另一件事情来:“你如今既有孕在身,不便服侍太子,合该给他房里添两个女人,如此对你们都好,也能尽早为皇室开枝散叶……


    姜荔雪心中腹诽:果然又提起这茬来。


    怀孕之前就老提这件事嫌她一人霸着太子不放如今她怀了身孕更是有了合理的理由才催她给谢珣纳侧妃了。


    “太后说的是待殿下回来孙媳便与殿下提一提这事……”她是小辈又与太后无血缘关系犯不上去得罪太后于是便将这事儿往谢珣身上推。


    没想到她这小心思一下子就被太后看穿了:“你不必拿太子堵哀家的嘴这后院之事本就是你这个太子妃之责若是你真心为着皇家子嗣着想就该直接将人纳进来再劝太子雨露均沾……”


    姜荔雪没敢告诉她她早与谢珣约定好此生只对方一人。


    她才不会主动给谢珣纳侧妃呢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见她沉默不语太后神色不由冷厉起来:“哀家说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姜荔雪咕哝说了句什么太后没听清楚“大声些哀家年纪大了可听不见你那细声小语。”


    “我不要”姜荔雪鼓起勇气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不要给太子纳侧妃!”


    太后不妨她竟敢反驳自己


    姜荔雪自是有反驳的理由:“七皇叔连一个牌位都守得?为什么太子殿下连我一个女人都守不得?”


    “你……”


    七皇叔谢瞻十年不婚抱走一个牌位做了正妻这件事一直是太后心里的一根刺。


    姜荔雪这话无疑是往她心窝子里戳。


    “好你个姜氏你竟敢忤逆哀家?”


    “是太后先强人所难的。”


    太后手中的佛珠拨弄的飞快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这个不敬不孝的……”


    姜荔雪瞥见庭院内一抹飞速走来的衣角登时如同见到了救兵立即丢下太后往外面走去。


    谢珣今日在御膳房帮着父皇一起处理政务如今父皇身体愈发不好已生了隐退之意所以这些时日一直带着他一起处理国政。


    太后来东宫的消息是侍卫在御书房外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出来赶忙告诉他的。


    他得知这个消息时距离太后去东宫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这么久了想必太后已经离开了。


    谢珣知道太后来东宫少不得刁难姜荔雪眼下即便太后已经离开了他也得回来好生哄一哄她免得她因为太后的苛责而生气和委屈。


    刚走到庭院便见姜荔雪从幽暗的正殿中提裙往外走。


    他愈发加快脚步大


    步跨上台阶,将人在抱厦出拦住:“外面日头大,你要去哪儿?


    果然,她一脸委屈:“殿下,太后来了……


    谢珣熟练地将人揽进怀中哄:“她可是为难你了?


    然而怀中的人儿此时却有些不自然起来,挣扎着不想让他抱。


    看来这次受的委屈不小,都不肯让他抱了。


    于是她越是不让,他越是不肯松手,避开她的腰腹,将人箍在怀中,抬起她的脸来,边亲边哄:“不必理会她,她说什么也不必往心里去,孤亲一亲,不要生气了,好么?


    “哎呀不是,姜荔雪一张小脸臊得通红,赶忙捂住他差点落在自己唇上的嘴,“太后还在这儿呢……


    谢珣噘起的嘴,默默收了回去,转头缓缓看向了殿内深处。


    看清了殿内的太后,谢珣动作僵硬地放开了姜荔雪,转而牵着她的手回到了殿内,面不改色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方才他与姜荔雪在抱厦说的话,太后自是听得一清二楚,冷哼道:“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这安请与不请,又有什么分别?


    “不知祖母今日来孙儿的宫里,所为何事?


    “问你那好太子妃!


    谢珣不用问也能猜到太后来此的意图,无外乎来看望怀孕的孙媳,顺便提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譬如给他后院儿里塞几个女人。


    谢珣觉得自从七皇叔娶了牌位回南境后,太后就愈发魔怔了,把催七皇叔婚育的劲儿全都使在了他这个孙儿的身上。


    他让姜荔雪先回房休息,而后与太后明明白白说清楚了自己的打算:“祖母若是为着让姜氏给儿臣纳侧妃一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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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孙儿希望祖母不要再拿此事为难她了,孙儿已经决定效仿七皇叔,一生一世只一双人……


    方才姜荔雪才拿七皇叔忤逆过她,没想到她这个好孙儿也拿他来噎自己,太后不由恼怒道:“你学谁不好,学那个混球?


    “孙儿知道祖母一直挂念七皇叔,不若孙儿送您去七皇叔那边过上一段时日,您再催催他?别老逮着他和姜荔雪催。


    太后由气转怒,由怒又转悲,狠狠叹了口气:“哀家老了,不中用了,你们都不听哀家的话了。


    “孙儿心意已决,还请祖母日后不要再为难姜氏……


    太后闭眸摇了摇头,好似一下子衰老了许多,而后扶着手杖,颤巍巍地起身,走至谢珣身旁时,才道:“娶一个就娶一个吧,总比那一个都不娶的好……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谢珣便


    知道,这桩事情算是彻底止住了,以后太后再也不会提此事了。


    景和二十四年,陛下将皇位继与谢珣,带着后宫的几位嫔妃前往皇家别院养病。


    同年,谢珣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是个小公主,承了姜荔雪的雪肤瓷肌,白白嫩嫩宛若一颗冰雪小圆子。


    谢珣早早为她取好了名字,可恰逢他初承大统,只觉得之前的名字都太小气,于是临时翻阅典籍为她重新取了名字——太初。


    太初者,气之始也①,元气初生,万象更新。


    谢太初。


    生来即贵,被封为乐安公主。


    谢珣给南境去了一封信,邀请七皇叔来参加乐安的满月宴,特意叮嘱他别带那个人回来。


    七皇叔给他回信,说边境军务繁忙,暂时抽不开身,待周岁宴一定回来,并附赠一盒南珠作为贺礼。


    乐安一周岁时,不待谢珣写信,南境那边出现动乱,七皇叔忙着平乱,自是无暇回来,又让人送来一盒南珠。


    乐安三岁时,已初见其性格开朗活泼,与姜荔雪全然不像,每日在宫里上蹿下跳,后宫各处就没有她不熟的,连姜荔雪最害怕的太皇太后也被小丫头拿下了。有一次小丫头把太皇太后那串盘了多年的佛珠扯断了,老太太也只是轻轻打了她的小屁股几下,后面把那串佛珠送给她当弹珠玩了……


    这一日谢珣正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林空敲门进来,说原本应该在文华阁接受启蒙课的乐安公主,偷偷翻了窗户溜了出来,现在跑到御花园的假山上去了,爬到了最高处,宫人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留神把公主吓到,若是不小心踩空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谢珣这便暂停了事务,匆匆往御花园赶去。


    这小丫头,性子不随她娘亲,翻窗户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


    谢珣赶到假山处时,那小丫头正踢着两条小短腿坐在假山最上面,冲下面的宫人们叫嚣:“你们上来呀,上来呀……


    “乐安,


    三岁的小丫头一派天真,眯着那双与姜荔雪如出一辙的眼睛,甜甜笑道:“好呀好呀,父皇快上来,这上面可好玩了……


    “好,父皇这就上去,你千万莫动……谢珣撩起黄色的袍裾,小心翼翼往假山上爬去。


    谁能想到当朝的九五之尊,真龙天子,杀伐果断的一国之君,此时弓着腰,撅着腚,大气都不敢喘地


    爬上假山去捉女儿呢。


    离小丫头越近,小丫头越兴奋,动作不免也多了起来:“父皇你好慢呀,快点呀……”


    谢珣屏住气,愈发放软了语调:“乐安莫动,父皇这就过来了,乐安乖,父皇最喜欢乐安了……”


    终于,在一声声的轻哄下,谢珣来到了小丫头的身边,小丫头正要扑进他的怀中呢,身子一动,下一瞬便失了平衡,往下坠去……


    说时迟那时快,谢珣立即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将小人儿拽了回来。


    温柔的表情霎时变得阴沉,语调也不复方才的父女情深,带着爱之深责之切的恼怒,将小丫头拎下去,板起脸来教训:“你这个弄鬼掉猴小混丫头,下次再敢往这么高的地方去,看父皇不打死你?”


    方才还傻乐的小丫头登时吓哭了,一张小嘴瘪了又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呜呜父皇好吓人,父皇要打死我……”


    “下次还敢不敢爬这么高的地方了?”


    “呜呜不敢了。”


    “还敢翻窗户吗?”


    “呜呜不翻了。”


    小丫头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一直喊着“父皇凶我”,谢珣训罢了,想着她应该也知错了,于是便雨过天晴,蹲下身哄了起来:“父皇不是故意凶你的,父皇只是怕你从高处摔着,听话,以后不去那么高的地方了,好不好?”


    这一哄,不仅没哄好,小丫头反而哭得更凶:“呜呜呜父皇凶我!”


    谢珣只好继续哄:“父皇不是故意凶你的……”


    “呜哇哇父皇凶我!”


    谢珣哄得心都累了:“父皇不是故意凶你的……”


    “哇哇哇父皇凶我!”


    这小丫头怎么比她娘亲还难哄。


    正哄不好时,乍得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来。


    “是哪个小娃娃在哭?”


    小乐安哭声一停,不由越过父皇去瞧那人。


    谢珣亦是转过身来,看着逐渐走近的那人,一身儒雅的墨蓝色广袖长袍,却压不住身上的将者之气,蓄了胡须的脸上,更有一股浑厚霸气。


    谢珣抱着小乐安站起身来,握着小丫头的小手,给她指了指:“乐安,这是你……七皇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写七皇叔的番外,(挠头)不太想写成BE,容我想想该怎么写。


    另:太初者,气之始也。出自《乾元子三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