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肆无忌惮

作品:《进入鬼怪世界我超神了

    首座一本正经地向住持说起客人们的诉求。


    洪亮的声音抑扬顿挫。偶尔停顿的时候,耳力好的可以听到屋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其中的还有吞咽的咕噜声。


    首座浑然听不到似的继续着自己的禀报工作。


    燕玉微侧头去看褚音。


    她知道此时想让大肉虫点头的话困难更大,因为它最喜欢的美食在这儿,它按捺不住食欲蠢蠢欲动。


    若非幻禁之地的司幻者是它主人,让它装作住持的时候必须作出最好的模样,想必现在它已经扑到美味的身上啃食了。


    褚音也很为难。


    住持是寺庙里面地位最高的长者。


    如果说客人们的一个请求就能让住持掉了脑袋,幻禁之地绝不会放过他们,肯定用这个借口来让和尚们开始围剿模式。


    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


    之前她和大肉虫对打没出问题,纯粹是错在大肉虫。想必它没有经过司幻者的同意私自行动,故而褚音反击没有引起大骚动。


    看来这儿也有既定的规则要遵循,便是司幻者,定下规矩后也不能随意更改,不然那么多的各色物种在这儿,很容易乱套。


    眼下,怎么精准把握住住持点头的幅度,这是个问题。


    褚音有格斗天赋,加上后天训练。虽然换了个身体后力度如何还不清楚,但精准度绝对足够。找个小物件比如小石子,弹过去迫使住持稍微“点头”还是能做到的。


    反正不论点头幅度多大,只要点了就成。


    褚音暗搓搓地四顾看着寻找趁手的家伙什。


    没想到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小石头,比这更不要脸的做法出现了。


    文枢忽而上前。


    抬指在住持后脑勺上往前轻轻推了一下,眼看着那脑袋要往前掉,顺手揪住光头脑后苍老褶皱拉回原位。


    一切发生在眨眼间。


    做完这一切,文枢负手而立泰然自若地说:“啊,大师点头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事到如今离得那么近,在场谁都发现住持已经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似的,脑袋和四肢躯干都各忙各的,更遑论点头之类的正常做法。


    什么点头,明明就是被文枢一推一拉的结果。


    且是堂而皇之做的。


    偏文枢十分坚定地重复了遍:“刚刚住持大师已经点过头,首座看到了吗?”


    这睁眼说瞎话的做法简直太无耻了。


    但褚音喜欢。


    因为省时省力。


    毕竟首座当初答应的,住持点头就行。而这个举动已经让住持达到了“点头”的目标,虽然太过明目张胆。


    而且戒谨院首座的目光一直在住持身上,不可能看不到,想要否认都做不到。


    果然,戒谨院首座十分为难地沉吟许久,显然想给否定答案,却无法做出违背正常规则的举动。


    文枢火上浇油,“若首座无法同意,不如让住持摇摇头来证明不愿意。”


    他笃定地傲然笑着,不依不饶,“只要住持现在很明显地摇摇头,让我们知道他刚才的点头答应不过是错觉就可以了。”


    首座顿时沉默。


    褚音明白他的苦衷。他如果想让住持摇头,就得想办法让那摇摇欲坠的脑袋左右晃动。


    很显然,他也觉得让那颗头颅来回晃动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全身的皮肤和躯干都能用新尸体的来代替,偏那脑袋只有一颗是住持的,也只有这个脑袋在寺院里威信最高、最好用。


    换脑袋不是明智之举。


    整个幻禁之地都从属于司幻者的思维模式下。


    无论首座是不是司幻者本人,都得以司幻者的利益为重。


    最关键的是,若他动了那颗头颅达到住持大师摇头的目的,也就证明了刚才文枢的推拉是合理的。


    而文枢正是揪住了这一点,逼着他不得不退让、从而达到让他认同之前的说法和答应看尸体的目的。


    褚音狐疑地打量了文枢一眼。


    她觉得这老头身上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但一时间又说不出这种违和感的来由。


    不出所料,戒谨院首座最终还是给了肯定答案,“贫僧看到了,住持大师确实……点过头。”


    “成了。”佘娘子拊掌笑道。


    众人皆松口气。


    既然大家都同意去查看尸体,就没什么好纠结的。戒谨院首座叫了小沙弥来,引着众人往放置尸体的地方去。


    住持被四名高僧抬着椅子搬去后面厢房。


    大家目送着他的离开。


    戒谨院首座板着脸目光阴沉:“住持大师怎是你们可以随意观望的。”道了声佛号,“各位既是借宿于此,莫要生出事端才好。”隐隐带着警告的意味。


    所有人现在都一个想法,能让事情顺利进行就行。反正目的达到,由着他说,不和他拗着来。


    恰好负责带路的小沙弥已经出屋。大家收回目光,跟着往屋外行。


    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不知何时开始,铺天盖地的浓黑已经在顶上聚集起来往下笼罩,几乎压在了头顶。


    褚音想到燕玉微说过,尸体的转移是由住持大师安排的。而住持现在的状况看,分明没办法安排事情。便问:“不知昨日住持是如何让人把尸体挪移到那屋去的?”


    他既然不能随意行动也不能说话,总得有个负责帮他传达意愿的人。


    那个说不定就是司幻者或其帮凶。


    燕玉微努力回想,却不太记得。


    燕玉衡右手虎口卡着自己喉咙,瓮声瓮气道:“当时明证院首座在旁,说住持这样吩咐的。和尚就把人带走了。”


    “当时明证院首座可有甚异常?”褚音追问。


    燕玉衡答得飞快,“有点不正常。我瞧着他眼睛直勾勾的,瞳仁都泛着青光,吓人得很。”


    平时他和姐姐捉鬼降妖也算见多识广了,看到那双瞳仁的时候也不由骇一跳。不过明证院首座说完那句话便收了目光离开,当时目光相处也只有短短瞬间。


    燕玉微问:“当时你怎么不和我说?”


    她在忙着看尸体最后几眼,都没留意到。


    燕玉衡嗫喏着,“不是怕你说我么。”姐姐总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不能有恐惧和害怕的心理。


    久而久之他不太敢在姐姐跟前表露出惊惧的一面。


    燕玉微见状要训他。


    褚音忙拦住。


    佘娘子扭着腰笑嘻嘻说:“哟,看这姐弟俩,跟仇人似的。”


    燕玉微反讥,“是,我们不如你和文枢感情好。哪敢和你们比呢。”


    现在文枢在前面走着,佘娘子在他左后方缓行。两人之间的距离倒没有燕玉微说得那么夸张的好,仔细看其实很有疏离感。


    佘娘子张了张口,欲驳些什么。


    褚音瞥过去,“说多错多。你确定要讲很多话吗?”


    佘娘子贝齿轻咬朱唇,终是闭了嘴。


    燕玉微轻吁口气,小声在褚音耳边嘀咕,“总算清净点了。”


    那佘娘子聒噪得很,文枢倒是沉稳。偏文枢只偶尔提醒佘娘子几句,平时不太搭理。是以佘娘子时常吵得她耳根疼。


    燕玉衡抿唇,“那俩不像情人。”


    褚音看他一眼。


    她也有这种感觉。


    “谁说的?”燕玉微却道:“不是夫妻,又不是情人,大晚上的能待一个屋?”


    燕玉衡本性子温和,被姐姐训了也只唯唯诺诺听着。但现在喉咙发痒,有股愤怒在喉咙口跟着什么要挣扎咆哮而出。


    他没能忍住,吼道:“你和凌家小哥不也是同住一屋了吗?”


    伴随着开口,十几只虫子从他齿缝钻出,顺他嘴角往外爬。


    燕玉微被弟弟的怒声吓到,正要呵斥,下一秒转为了极致的惊慌,“你……你的嘴……”


    十几只青色肉虫钻出后,大量密密麻麻更小的虫子,仿佛成千上万的尘螨从狭小齿缝往外挤。初时还排列而出,之后拥堵在一起争先恐后谁也不让谁,索性翻过牙齿往外爬来。


    燕玉衡哇地吐了。


    伴随着呕吐物,密密麻麻白色小点出现在众人眼前。混在它们中间的,是二十多条青色小肉虫和三四只小拇指般大青虫。


    燕玉微看得脸色泛绿。


    照这情形,这些东西在她弟弟身体里成长着……甚至,还在繁殖?


    她不敢置信地后退几步,被褚音唤了声后蓦地惊醒,从储物里调出几种伤药和能够简单治疗的法器,试图救治弟弟。


    幻禁之地不能随意动用法器。


    储物类法器里拿出普通日常物品没甚关系,有效用的法器却不行。


    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弟弟的命要紧。


    但愿不动用攻击性法器就不会惹怒司幻者。


    褚音储物法器里只躺着张没用的纸条,一穷二白爱莫能助。


    炽白的阳光照在姐弟俩面庞上,焦灼痛苦到涨红的脸颊满是汗水,莹莹亮光在他们脸上浮现。


    这边惊动了其他人。


    佘娘子灵巧旋转飞身而至,纤手伸出一把扣住燕玉微的手腕。看着娇娇弱弱的她,手劲却大得很,直接抓得燕玉微挣脱不得。


    “放手!”燕玉微哎哟一声焦躁道:“我弟弟——”


    “你得想清楚了再动手!”佘娘子厉喝,平日里娇娆的眸子霎时间变得寒光肆意。她加重了手中力道,听到对方喊疼反而笑容更深,“这里不能随意动手。爹妈没教过就敢乱到这儿来撒野?”


    燕玉微吃痛叫起来。


    本还有些迷迷瞪瞪的燕玉衡听到姐姐的声音瞬间清醒。他当即抽出一把短剑冲向佘娘子。


    不能动法器。但寻常武器在这儿不会引起骚动。


    佘娘子手中不动,抬脚对着燕玉衡踹了过去。


    她一个女子,偏力气比男人还大得多。


    燕玉衡被踢得在地上连续滚动几圈,差点就撞到了刚才的呕吐物,幸被王生拉了一把勉强避开,只衣角擦到上面的无数小虫。


    本就有些虚弱的他,脊背撞击地面后噗地吐出一口血。血中混杂着更多大大小小的虫子,白色青色红色混做一团。


    佘娘子看到血后,瞳中赤光隐现。


    她伸出细长舌尖舔舐嘴唇,笑容里满是狰狞的渴望。


    “小兄弟,让我在你脖颈上咬一口尝尝血的滋味,我就放过你姐姐。”她说着,舌尖已经耷拉至下巴以下,“就一口我就放过她。怎么样?成交?”


    燕玉衡嗓子眼里又在不住吐出秽物和虫子。


    佘娘子步步紧逼。


    突然间,她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恐惧,下意识脑袋朝左偏避开了一记右来的手刀。


    她正气急败坏打算回头教训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没来得及反应,膝盖后方又遭遇一记痛袭。


    紧接着便是手肘的麻疼。


    对方精准地把握住了让她最吃痛的点。


    她下意识松开了桎梏燕玉微的手,也没精力再去问燕玉衡要血吃。回头一看,见是褚音,恨声道:“与你何干!”


    褚音轻巧避开佘娘子另一手的突袭,俯身扫腿踢中她的脚踝。看她吃痛腿颤,抬眸朝燕玉微使了个颜色。


    燕玉微此时也反应过来。


    她放弃了动用法器的念头,拔下头上的簪子朝佘娘子的胸口刺了过去。


    佘娘子挥手把那簪子拍飞。因着手肘麻麻的疼感还在,手抬起的高度比预计低了点。虽把簪子拍开,手背却划开了两寸有余的浅淡伤口。


    伤口溢血。


    佘娘子看到自己的完美肌肤受损,气极尖叫。


    她正打算和这几个臭不知好歹的小家伙认真算计一番。


    突然。


    “够了。”文枢淡淡道,“你有完没完。”


    佘娘子秒怂,依然不甘心咬牙道:“是他们——”


    “适可而止。”文枢负手而立,语气不容置疑,“你若再胡作非为,休怪我动手。”


    听到他动手的字句,佘娘子花容失色。恨恨地看着那三个年轻人后,气得甩手背身站到旁边。


    褚音横了眼文枢,“麻烦管好你的人。”


    “她说不能动法器倒也没错。”文枢斜睨着燕家姐弟,“若真用了治疗法器引起司幻者警觉,谁来承担责任?”


    还没找出司幻者,敌暗我明。


    对方激怒下开始围剿模式,想要出去难度要翻好几倍。


    燕玉微不理会文枢和佘娘子。


    她搀起弟弟,向褚音道了谢,“我先带他回房休息,晚些去找你们。”


    燕玉衡却暴躁地一把推开姐姐,“我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走。”


    “可是——”


    “你天天管,日日管。我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燕玉衡双目赤红地怒吼着,“你就让我自己走一次行不行!”


    面对着脾气大变的弟弟,燕玉微低头沉默地握了握拳。待到十指轻轻松开,她吁口气,抬脸笑道:“那你自己回房去吧,好好休息,晚些我回去找你。”


    燕玉衡随口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王生茫然地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褚音一行人这边。向来跟着大部队走的他,面对着大部队骤然分开,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跟哪个方向走才好。


    两边都在忙着自个儿的没又搭理他。


    片刻后他咬咬牙扭头朝着褚音他们这个方向追来。无论如何,跟着人多的就对了。


    八人所住之处,其实是寺院刚辟出来不久。


    寺庙后面有片单独的院落,长期给香客们所居。


    这里和大殿有段距离,从早课的地方走过去得个二十分钟左右。抄着满是蓬蒿的小径慢行,待到周遭一切安静下来,没了诵经声和饭堂准备午膳的饭菜香味时也就到了。


    按理说,褚音他们借宿于此也应该住这儿,不知为何安排在了前面那个一排五间的房子里。


    蓬蒿一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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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密密扎在道路两侧。过长的或绿或枯的叶子耷拉下来,交错着遮蔽前路。若走得慢点,前面人的快个两三步就看不到背影。


    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着很近的间隔,力求不掉队。免得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搞丢。


    佘娘子翘着兰花指去拨开它们。初始忍着不吭声,须臾开始抱怨,“怎没人打理一下?若不想打理,本可以带我们走旁的路。非要这般难为人么。”


    负责带路的小沙弥可能知道了首座对此的不满,回答的语气里有些生硬:“这位娘子若觉得不好,有本事大可以从上面飞过去。若不会飞,路就在这儿,只能脚踏实地走着。”


    佘娘子嘴角翘起嘲讽的弧度,“哟,这位小僧人。你若是觉得我说话不中听,直说便是,何至于这般冷嘲热讽。怎么?觉得我耳聋听不出,还是你们这寺里平日就这般态度待客的?说起来我到过的寺庙千千万,真头一回见到你们这般的呢。你说,我叫了同族姐妹们一起来做个客,又如何?”


    说罢她咯咯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虽好听,却透着股子侵入骨髓的寒意。其中警告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小沙弥到底年纪轻,即便在寺中接受过教导也沉不住气。


    他正想反唇相讥,对上那双千娇百媚的眼睛后,发现她本该是眼白的地方居然是黄色的。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定睛再看,黄色消失,已经成了正常白色。


    小沙弥不由打了个寒战。


    他加快脚步,打算速战速决。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首座说了让他带客人们过来,他就必须完成这项工作。


    佘娘子却不肯轻易放过他。


    明明两人间相隔甚远,中间还隔了文枢。她却纤手一勾竟然绕过去挽住了小沙弥的胳膊。


    下一瞬她倏地出现在小沙弥的身边,箍住了他手臂不让逃离,笑着说,小师父干嘛那么害怕啊,我又不能吃了你。


    说到“吃”字的时候,她细长的舌头伸出做了个舔舐的动作,舌尖分叉垂到下颌以下。


    小沙弥脊背浮起冷汗。


    文枢一向管佘娘子管得严,这次倒没理会,由着她上前去,他则脚步微滞停在了后面一下。


    两人相错的时候,佘娘子明显身子顿了下。


    褚音看向她右手。


    文枢挡住褚音视线,走在了她和佘娘子中间。“看什么?”他问。


    褚音:“看佘娘子长得漂亮。”


    文枢呵地一声笑。


    前面佘娘子听见了,回头娇娆地道:“多谢小哥赏识。只这漂亮二字有他在的话我是不敢当——”


    一个“的”字还没说出口,佘娘子抬眸恰对上了文枢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满腹话语梗在了嗓子眼说不出口。


    文枢似笑非笑地看她。


    佘娘子讪讪着继续向前,催促小沙弥,“你就不能快点?”下死手狠掐了把他胳膊内侧一下,“哟,细皮嫩肉的,挺不错啊。”


    小沙弥被她挟持似的走着,连声应好,声音颤巍巍的都快哭出来了。


    王生有点看不下去,嘀嘀咕咕,“对出家人客气点不好吗。”


    佘娘子:“你高尚,你伟大。要不你来打头阵?看能比我快点吗?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就他那磨磨唧唧的劲儿,不治乖他,保不住一会儿出什么幺蛾子。”


    小沙弥:“我没……”


    佘娘子乐呵呵笑着拽开他衣襟从他怀里掏出了一对匕首,拿出其中一把割开他裤腿,又掏出一柄短剑。


    这仨东西被她随手甩开丢到旁边蓬蒿林去,咚的几声响,像是砸在人心上。


    小沙弥脸色瞬间惨得和白菜帮子似的。


    这回连欲言又止的燕玉微也不敢再劝。


    褚音瞧戏一般津津有味。


    文枢在旁问:“佩服她?”


    “还好。”褚音随口答着。


    挨得近点看出有问题很正常。更何况佘娘子那作态几乎都紧贴过去了。


    前世的时候,她从下属身上查出各种不合规的东西是常事。总有些兵脑子活泛揣有各种小心思。更何况她真的是太年轻了,所有属下都比她年龄大。


    当然,那都是她接任初期的事。


    任职一段时间后没人再敢挑衅她权威。


    不过现在见到有人公然挑衅幻禁之地的npc,还挺有意思。


    依着现在的境况判断,只要不触动规则,比如不动法器,也不主动伤害此间人。那么在合理范围内可以适当做些稍稍出格的事情。


    佘娘子掏出小沙弥暗藏的家伙什后,更肆无忌惮了。


    一会儿娇滴滴问小师父哪里人,一会儿笑眯眯说小师父你是住持的徒儿么,今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的首座让你来办。


    小沙弥拼命抽着自己胳膊,没能成。


    他已经认栽,垂头丧气说自己是孤儿,从小在这里长大。并非是住持的徒儿,算是戒谨院首座的徒孙而已,平日里做做打杂活计。


    褚音听到这话心中微动,突然冒出来一句:“小师父既然是在这儿长大的,想必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那,贵寺一向都香火如此旺盛吗?”


    这个寺庙占地并不算特别的大。


    但这儿有两百多僧人,算是容纳出家人比较多的。


    先前她就发现此处寺小僧多,上早课的时候都有些挤,有点不合常理。


    除非是原本寺里没有那么多人,忽然兴旺起来吸引了众多僧人前来。伴随着人口骤然增多,各项设施没来得及齐备也还没能扩建,使得日常居住都局促得快成了问题。


    果然,小沙弥道:“我小时这里还清冷得很。前些年开始香火旺盛起来的。”


    说着他一脸崇拜地道了声佛号,“幸好住持大师游历后带回了福气,让我们跟着沾了光,从那时起才有了兴旺的景象。”


    什么福气不福气,不像是出家人讲出的话,倒像是走了狗屎运似的。褚音追问:“那住持大师当时回寺的时候,有没有带来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始终觉得那面摊店老板是个好人,不会骗她。


    如果面摊老板说的是真话,而大肉虫是司幻者丢失而又带不回去的东西。那么大肉虫是怎么到这儿的?


    为什么它在这里的存在如此合理?


    倘若是它给这个寺庙带来的好运,好似就说得通了。因为它已经成了寺庙的根基,所以离不开。因为它是住持抢夺回来的,所以司幻者让它占了住持的身子。


    夺取的一切终将归还,只不过以另外的形式。


    小沙弥先前一直都看上去和常人无异。说的话顺畅,做的事麻利。


    可听到了褚音的问话后,他却如机械卡顿,僵硬走了几步,慢吞吞说:“没、有。住持没、带回,什么。”


    褚音微笑着“哦”了声。


    话虽这么说,可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文枢若有所思地看褚音一眼。


    她刚刚问的都很关键。


    再次打破了现有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