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7 章

作品:《今天,我能回家了吗?

    皇帝见他最近新宠的元修容,苍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看见他来,好像看见天神从天而降。


    泪眼婆娑的跟他说,他们的孩子没了,没了!


    一声比一声凄凉。


    也不知道抽中皇帝哪根神经,令他心疼无比。


    一口一个修容辛苦了,


    不幸啊,


    不小心啊云云。


    最后,温声劝她宽心,叫她好好歇着,养好身体,我们还有下一个之类的言语结尾。


    看的人简直是感天动地。


    多凄凉的一对难夫难妻啊!


    因为刚没了孩子,只能相互依靠、安慰,多可怜呀!


    但当皇帝扭头的时候,大家就不这么想了。


    皇帝怒气冲冲的怒视着室内,严声问道:“说,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一人敢答话。


    武锦绣倒是想抬头去气气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立仁,还在观内呆着呢!


    皇帝见没人搭理自己。怒气冲冲的指着太医:“王太医,你说,怎么回事?”


    “禀皇上,娘娘是因为吃食了一些易滑胎,且性寒的野菜,导致的流产。”


    皇上想到刚才,他敬重的皇后的那番话语,一个惊悸,猛的就扭头看过去,“皇后。”


    武锦绣礼貌的行了一个礼,才淡定的回话:“妾身也不知道,修容妹妹居然有孕了,


    我要是知道,今天早上派给各位娘娘的野菜糊糊,一定没有她的份。”


    皇帝一想也是,连他也是现在才知道,更别说皇后了。


    虽说后宫一直都是皇后在管着。


    但其实吧,他的眼线比皇后的要多得多。


    皇后都不知道,但他能知道的事情,多的去了。


    好像,还真的不能怪她。


    想到这里的,他扭头看向国师,就想问国师,修容的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但见国师也是双眼满含泪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的模样。


    皇帝心下也是伤感,扭头看向太医,“孩子呢?是男是女?”


    王太医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直接表演原地消失术。


    出门没看黄历啊!今天怎么就是他值班呢?


    但想再多也没有用。


    一国之主,用这么严厉的语气问话,铁定是要确定的回答,速度还不能慢。


    不然,他本来就不多的耐心告罄,他一样可以掉脑袋!


    “回陛下,是一个男孩,大概四个月有余了。”


    国师听到这里,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屏风后面的修容。


    皇帝见他这样失态,居然也没有怪罪。


    国师用送子丸,给他调理了那么久的身体,眼看着元修容这一胎有了,现在还听说是一个男孩子,大概以为是他造的孽。


    孩子被送来了,又被送走了。


    可是很得罪送子娘娘的事情。


    以后想要再求个孩子,大概会难许多。


    是个人都会心痛吧?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国师的送子丸是真的有效果。


    他先压下高涨的怒火,知道现在向谁发脾气都不对。


    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让他顺心,心下就更理智了。


    武锦绣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直接厉声问道:“修容,你有孕了为何不说?你要是说了,我就能给你安排好一切事宜,让你好好养胎,哪能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皇帝被转移了注意力,觉得皇后说的也有道理。


    扭头,板着张脸看元修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本就虚弱的元修容见此,心里郁气的厉害,但也知道,今天要是糊弄不过去,她身上被泼的黄水,不是屎也是屎。


    “臣妾,”她声音婉转、虚弱,但都掩盖不了没有下文的事实。


    国师顾不上伤心,在后面拼命的张嘴,企图用口型告诉她该怎么编。


    修容扭头看见了,灵光一闪,眼睛眨啊眨的,企图眨出一些水光来,好让眼前的人怜惜。


    “我们那里有习俗说,有孕的头三个月,是不能告知于人的,不然,遇上害羞的小孩,他会自己走掉的,根本就留不住。”


    皇帝一听,也觉得有理。


    武锦绣才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哦?难道你入宫的时候没有受过培训吗?


    你的教养嬷嬷没有跟你说过,怀孕以后的注意事项吗?其中首要一条就是,怀孕要上报,


    好吧,哪怕你说你也不知道,初为人母,什么都不懂,也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但作为后宫嫔妃,太医院三天两头就要派人来给你诊平安脉,不出一个月,来给你诊脉的太医,应该都能摸的出一二,怎么也不见他来上报?”


    说着,她扭头,目光如炬的看向王太医,“你说,是谁在给她打掩护?”


    王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想抬。


    这种私下交易,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太医院院首。


    哪怕是太医院的院首,对这种事情,向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啊!


    皇帝闻言,也眼勾勾的看着太医,希望他能给一个交代。


    可这位皇帝,就是一个被牵着鼻子走的背景板。


    不然,也不会被群臣私下嫌弃,治国没水平。


    国师给点提神醒脑的药给他磕,让他稍微聪明一点,就离不开药了。


    真的不知道让人说些什么好,但绝对是让武锦绣看不起。


    王太医也是硬气,硬顶着那么多大佬的目光,既没有用晕过去来糊弄,也没有抬起头来。


    只是五体投地的跪趴在地上,不停地抖啊抖啊的。


    活像周身爬满虫,又要强忍着一样。


    武锦绣叹口气,一脸无奈:“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估计你也不知道,知道也不敢说出点一二,


    你就说说,这胎儿有多大?去和内务府对一下,是皇上哪天来临幸怀上的。”


    皇上听到这里狂点头,也对呀,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种呢,高兴些什么?


    宫中有规定,嫔妃有孕,需第一时间上报,就是为了方便核对时间。


    也就是为了方便,能和内务府记载的临幸时间,对的上号。


    如要对不上,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该嫔妃肚子里揣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不敢说,又有胆的,便会冒险来冒充皇子皇孙。


    万一成功了呢?


    可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哪怕谁都知道,暴露了,就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但富贵迷人眼!谁又能拒绝呢?


    所以,核对的两方人马,往往是慎之又慎。


    马菁芸当初出入太医府,了解这项工作以后,大为吃惊。


    还不是非常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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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看过流程后,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核定了。


    皇帝后宫有多少个妃子?


    一个妃子一年能招待皇帝的次数,能够三次吗?


    那铁定是没有啊,除非能像武锦绣这种,稳坐中宫之位,皇帝每逢初一,十五就要来坐坐。


    其他的,基本上能见到皇帝的次数,在没了新鲜感后。一年到头,五个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有些没乘机诞下孩子的,甚至基本就再也没了面圣的机会!到死,家里也不知道!


    这种嫔妃如果有孕了,在和内务府对日期的时,就属于比较好对的类型。


    基本能精确到日,毕竟,被宠信的日子,属实不多。


    但遇到皇帝比较喜爱的新晋宠妃,皇帝去她宫内的次数就密集。


    应该要怎么对?


    好像怎么对,都能说明,这位嫔妃怀的就是皇帝的孩子,时间太密了。


    然而,事实证明,能进太医院的,都不止有两把刷子傍身。


    马菁芸亲眼看着,那位主管妇科的李太医。


    一位胡子花白,占据了大半个下巴的老大夫。


    对,没有看错,妇科的话事人是一位男大夫!


    带着弟子和马菁芸出宫外,给某位宗妇看病的时候。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搭在一方丝滑的手帕上,给夫人诊脉。


    一上手,就能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怀的孕。直接能精确到几月几日。


    那位宗妇吃惊了,她最近肚子是不舒服,还老感觉反胃。


    但月信也有来,只不过是量比较少,颜色也浅。


    再加上,她想到自己,都到这个年纪了,以往也有过月信两三个月不来的时候。


    又或者说来了,但是量很少的月份。


    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更没往怀孕的方面想,只是以为,又积食,或者是身体不舒服而已。


    现在被李太医说破。


    回想起来,好像日子还真的对。


    她和丈夫都是老夫老妻了。


    常躺在一张床上,也多是聊天而已,不说能处成知己朋友,起码不陌生,但少有共度人伦之乐的时候。


    按老李太医说的时间,应该就是那天了。


    喜的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从头看到尾的马菁芸,只能用仰望大佬的眼神看着。


    这一手做不假啊,李太医又不是他们家里的蛔虫,什么事情都能知道。


    更不可能提前派人来打探消息。


    不过,这种事情,大概也是很难能打探的出来的。


    也就是说,都是李太医自己实打实摸出来的,精准度都堪比现代B超了!


    中医真的是永远的神。


    从那时候起,她就致力于跟着李老太医学习,希望早日能学到这一手。


    但她现在能学到几分精髓?


    武锦绣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小神医一个眼神,真的是神了!


    也就那天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知道去道观上香的修容怀孕了。


    还知道她怀了几个月!


    比街边算命的还能看!


    修容估计是去求这胎顺利平安的。


    但这香,眼看着就真是白上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祖师爷,有感于太子最近的诚心,大概比打着他旗号赚钱的国师要多。


    就不愿响应修容的诚愿,就那么巧,就让小神医看见,天意啊。